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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妾当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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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位连素馨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往常听文妈妈等人的口气,竟似是压根儿没听说过此人一般?她会是齐亨的妾室吗?问题是她如果真是齐亨的妾室,那她的存在又不是什么好见不得人之事,怎么府里竟会人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不过齐少衍比齐少游年长,会不会有可能是宁夫人还没过门之前,连素馨便有了身孕,但这样一来,齐家明显不好跟宁家交差,于是只能先除去连素馨,却又舍不得连齐少衍一块儿除去,所以留子去母了呢?
可这也不对啊,齐少衍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西宁侯府嫡长子,如果他真是妾室在自己尚未过门之前生的,以宁夫人的个性,将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大度到将其认在自己名下,任其占了嫡长子之位的地步!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宁夫人过门之前,齐亨其实是有正妻的,齐少衍便是那位正妻所出,又因种种原因,宁夫人没办法将齐少衍自嫡长子的位子上拉下马,所以只能无可奈何的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齐少游屈居于他之下,同时对外谎称齐少衍就是她生的,横竖齐少衍不良于行,连一房好些的妻室都娶不到,便是真作了世子,也未必能服众。然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又来了。齐少衍生母若真是齐亨的原配正妻,那宁夫人便只能算是续弦填房,连夫人死了,她的牌位便该供在齐家的祠堂,而非这样一间荒僻的小屋才是,还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也不该被抹杀得这般彻底才对啊。
除非,她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死于非命,且此事不但宁夫人知道,齐亨和周太夫人也知道,他们共同选择了隐瞒此事的真相!
周珺琬正想得出神,忽然自窗外吹来一阵冷风,还夹杂着几丝细雨,凉意直渗入衣衫内,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随即长案上的烛火也在晃了几晃后,忽然熄灭了,屋里霎时漆黑一片,只余下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自己才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齐少衍是不是宁夫人亲生与她何干?此地可不宜久留……周珺琬忙将方才的胡思乱想都甩出脑外,转身欲离开小屋,去与文妈妈回合,好早些回她们的小院去。
却在转过身的瞬间,赫然发现在离自己咫尺的地方,竟有一个高大的黑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微光,只能看见其青白的脸。
“啊……”周珺琬本能的尖叫起来,只是她的尖叫根本来不及溢出喉咙,已被强行堵了回去。
——黑影忽然伸出手,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别说发声,很快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只怔愣了短短一瞬,恐惧了短短一瞬,周珺琬已本能的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血海深沉没有报,她不能死在这里,她不能现在就死!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挣扎起了作用,那卡住她脖子的大手总算松开了些微,周珺琬忙抓紧这难得的空隙,近乎贪婪的大口喘息起来。
喘息之余,因着她的眼睛复又适应了屋里跟屋外一样的黑暗,这才终于看清,卡住她脖子大手的主人,竟不是别个,正是她方才胡思乱想的主角齐少衍!
周珺琬一边继续挣扎,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齐少衍会出现在这里她已不觉得奇怪,这里既然供奉着他亲生母亲的灵位,又洒扫得这般干净,可见他经常来,指不定这片竹林闹鬼就是他在背后捣的鬼亦未可知,其目的不用说是为掩人耳目。
让她震惊的是,齐少衍不是不良于行,只能借助轮椅行动吗?可眼前人的双腿分明就好好儿的,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还有他卡着她脖子的手指,透过彼此直接相触的肌肤,让她清晰的感觉到其上布满了薄而粗糙的磨茧,而据她所知,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十之八九手掌上都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粗糙磨茧的。
一般手掌上会有茧子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苦力或是贫民,因常年搬运劳作累积;一种是精于某一项手上活计的,譬如她以前便因要经常栽种嫁接各种花木,所以手上有很多老茧并伤口;再一种人,则是善于兵戈骑射……齐少衍显然不可能属于前两种人,那么他手上的茧子,便只可能是因长年操戈使剑而累积起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方才在竹林时那阵脚步声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齐少衍呢?如果真是他,那他可又将自己和文妈妈的话听了多少去?还有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杀她灭口,是不是意味着他母亲的存在的确是府里的一个禁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难道他母亲的死,其实与宁夫人齐亨并周太夫人都有关,甚至他们就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们不但杀了她,还抹杀了她存在过的痕迹,让世人都不知道这世上曾有一个她,只除了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齐少衍?
这些念头都是于电光火石之间一闪而过的,事实上,从齐少衍卡住周珺琬的脖子伊始,到彼时也不过只过了短短的一瞬而已,但周珺琬却觉得已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以致她不自觉的开始一阵阵发晕,呼吸间越来越困难,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起来。
又强撑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撑不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罢,活着委实太辛苦了,就这样死去罢,只要死了,便可以得到彻底的解脱了!
但仅仅只是一瞬,她又强撑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不能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还能再活着,悉赖上天的恩赐,上天已恩赐了她一次,又怎么可能再恩赐她第二次?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周珺琬艰难的对齐少衍求起饶来,“我什……什么都没……没看见,我不会乱……乱说的,求你饶……饶了我……求你……”
她自以为自己已说得够大声够清楚,却不知听在齐少衍耳朵里,比蚊子哼哼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齐少衍虽仍面无表情,到底还是松开了卡住她脖子的大手,然后她便如烂泥一般,霎时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珺琬方才的猜测没有错,在竹林里她和文妈妈听到的那阵脚步声的确是齐少衍所发出的。
齐少衍虽吩咐了绿意时刻注意着周珺琬的小院,他们的人毕竟不能靠得太近,以免漏了马脚,而不论是周珺琬与文妈妈密议祭奠时,还是之后文妈妈准备香烛纸钱时,都是严严实实背着人的,因此当齐少衍得知周珺琬与文妈妈要来竹林这边祭拜时,她们主仆已经摸黑行进在花园里了。
竹林这边有什么机锋,齐少衍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不允许有人去打扰了那里的清静,更不允许有人去坏了他的大事!
因此他当即便决定亲至竹林一趟,无论用什么方法,总要吓退了周珺琬主仆才是。同时他也很好奇,一般人尤其是女子不都挺胆小,一听到鬼怪之类便害怕得不得了的吗?怎么小周氏还敢于深夜在仅有奶娘的陪同下前往?难道她不知道竹林闹鬼的事,可此事在府里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就算她是五年前才进西宁侯府的,他却不信她就没听说过!
万万没想到,此小周氏竟早已非彼小周氏,虽仍有着跟以前一样的容颜,虽外表看起来仍是以前那个人,却早已换过一个芯子,早不是原来那个她,而是另一个肩负着血海深仇的旁人了!
齐少衍忘不了当他亲耳听见周珺琬自称‘我沈凉’时的震惊,就算是他亲耳听见的,他依然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自古以来借尸还魂之类事,不都是只出现在戏文并传奇畸本中的吗,谁曾想有朝一日,戏文畸本中的事,竟会真个发生于现实中呢?
难怪她会忽然懂了某些花木相生相克的药理,难怪她会忽然对齐少游狠起心来,难怪她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难怪她不畏惧竹林这边闹鬼的传言……她不是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的的确确变了个人!
真相实在来得太过突然,饶冷静沉着如齐少衍,都忍不住怔愣在了当场,以致不知何时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令文妈妈和周珺琬先后发现了他的存在。本来以他的身手,虽不敢托大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有心不让人发现行踪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却没想到竟于今晚上破了功。
他也说不清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竟想也不想便逃离了当地,等回过神来时,他已不知不觉逃出了老远,这时他才忍不住在心里问起自己来,有什么好逃的,就算让小周氏主仆发现了他又能怎么样,心虚害怕的只会是她们,而绝不会是他,主动权只会掌握在他手里,他甚至还可以以此为要挟,让她们主仆为他所用!
心里却有一个极小的声音随即响起,你是因为听了小周氏的遭遇,对她起了几分同病相怜之心,所以才会想也不想便离开当地的,就是怕她发现附近真的有人后,会紧张担心,会越发的草木皆兵,只因你也跟她一样,伤害你们最深的,恰是你们最亲的人!
齐少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那个声音所说,因同病相怜而对周珺琬动了恻隐之心,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硬如铁,就算在他面前发生任何惨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只知道因着周珺琬的遭遇,他一直努力要想尘封于心底最深处那片角落的旧伤一下子被揭开了,让他霎时间只觉连呼吸都难以为继,遂决定去那个往日里他但凡有了烦心事,便最爱去的地方——也就是周珺琬无意发现的那间小屋散散。
却没想到,他才一推开门,便看见其时本该已回了倚松院的周珺琬竟在屋里,正看着屋子当中长案上的灵位出神,明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齐少衍当即便怒了。他难得动一次恻隐之心,不想那人却丝毫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不知好歹闯入了他的禁地,发现了他的秘密……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能再留了!
他于是伸出他握惯了弓弩箭矢的手,狠狠卡住了她纤细的、只要他再稍稍一用力便可以扭断的脖子。
她就跟他预料的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就算拼尽全力在挣扎,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细若蚊蚋的求饶声也是,根本不能软化他的心半分,但他最终还是松了手,只因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跟他母亲临去前一样,就算明知自己已活不成了,却仍坚决不放弃,无论如何都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强烈的求生决心。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等他意识到自己竟心软了时,他已不自觉放开了卡住她脖子的手,破天荒放了她一条生路!
没有了齐少衍大手的支撑,周珺琬就似是瞬间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一下子便软倒在了地上,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大口喘息起来。
咳嗽喘息间,方才那种几近灭顶的窒息感犹在颈间,让她虽又是恐惧又是后怕,心里却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气来,因强自挣扎着爬起来,抬头望向一直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齐少衍,哑声怒骂起来:“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对付夫人,对付侯爷和太夫人,为你亲生母亲报仇,为她正名,为她讨回公道去……”
只是话还没说完,已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在做什么啊,刚刚已差点儿被他掐死了,难道还要再惹怒他,让他真将自己给掐死不成?就算再生气再愤怒,也该强忍住,待回去后找别的法子发泄啊,逞一时之勇痛快倒是痛快了,却极有可能连命都搭上,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自己貌似还好巧不巧正踩在了他的痛脚上……眼见齐少衍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周珺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该不会又被她激怒了,想再掐她一回罢?
念头闪过,周珺琬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好让她赶在方才那番话说出口之前,先拿针线来将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
章六十五 结盟
“有本事,你对付夫人,对付侯爷和太夫人,为你亲生母亲报仇,为她正名,为她讨回公道去……”
眼见自己话还没说完,齐少衍已是危险的眯起了双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慑人的戾气,周珺琬真是即刻拿针线缝上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了。她说别的什么不好,不,她就不应该开口,她就该什么都不说的,怎么偏就捡了这么个自己胡乱猜测得出来的敏感结论呢?
最要命的是,自己貌似还真说中了某人的心事,踩中了某人的痛脚,他该不会再掐她一回罢?
周珺琬的心简直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赶快出言认错求饶,指不定齐少衍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便再饶她一次呢?她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却又是另一回事,一想到方才那几近灭顶的窒息感,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恐惧与绝望,周珺琬便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就要活得这般渺小卑微,是个人就可以侮辱践踏她,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取她性命?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和意志的人啊,凭什么她的生死只能掌握在别人手上,自己却只能逆来顺受?
因此虽害怕恐惧不已,却只梗着脖子,不看齐少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破罐子破摔的打定主意,大不了再被他掐一回就是,要让她认错讨饶,却是再不可能!
不想齐少衍却似笑非笑勾起了唇角,一下子便衬得他整个人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风流,薄唇轻启,“我是对付不了夫人,对付不了侯爷和太夫人,但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说呢,崔大奶奶?”
齐少衍本就生得好,不然周珺琬第一次见他时,也不会心跳一下子本能的加快许多了。他今儿个穿的恰是一身白色衣袍,即使在暗夜里,也十分显眼,狭长的褐眸微微眯起,眼角略略上翘,唇角勾勒着似有若无的弧度,乍眼看去,竟很有些勾人的意味。
只是周珺琬此刻却无心欣赏美人,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齐少衍叫她‘崔大奶奶’,他听到方才她和文妈妈在竹林中说的话,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周珺琬,而是沈凉了!
她不由攥紧了拳头,片刻方一副懵懂的样子先发制人道:“什么崔大奶奶?这是谁?我听不懂大爷说什么!倒是这片竹林缘何会闹鬼,大爷当比谁都清楚罢?您说若我去把此事回了夫人,夫人会如何赏我呢?”
“你说你不知道崔大奶奶是谁?没关系,”齐少衍仍是似笑非笑,“那利用陆炳放消息给韩家,害韩家与齐家退亲之事呢?还有利用依米花柳叶桃米囊花马兜铃三样花木相生相克的药理,让齐少游再不能有自己子嗣之事呢,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想来夫人很乐意知道,你觉得,夫人是更愿意听你的,还是更愿意听我的?”
周珺琬就越发攥紧了拳头,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齐少衍竟然什么都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她的每一步计划,她的每一步棋,他竟然都了若指掌,偏她还浑然不觉。饶是这些,已经足够可怕了,谁曾想如今他甚至连她的底牌都知道了!
周珺琬不由恐慌起来,甚至比方才以为齐少衍要再掐她一次时更要恐慌。
就算齐少衍故意装病,让阖府上下都以为他不良于行,就算他使障眼法,偷偷在这里供奉了他亲生母亲的灵位,他终究是齐亨的亲生儿子,周太夫人的亲生孙子,他们势必会竭尽全力保护他,如当年一样保护他,他所要防的人,他的敌人,极有可能仅只宁夫人一个而已,不然他也活不到今天,也不能稳占西宁侯府嫡长子的位子二十几年了,可见一定有人一直护着他!
不像她,阖府上下都是她或直接或间接的敌人,都是她要防备要虚与委蛇的仇人,不止如此,府外还有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是真正的内忧外患,根本冒不起哪怕一丁点儿的险,根本输不起!
思忖间,周珺琬听见自己开了口,“大爷既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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