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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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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天气炎热的很。阮筠婷换上了水蓝色薄薄的真丝绣芙蕖的夏衫和月白色的真丝湘裙,手执纨扇笑吟吟的站在南郊的山坡上。
如此宏大的场面她是第二次看到,上一次是送韩肃出征,如今确实他会成。
十万铁军训练有素的站成整齐的方阵,这么多的人站在一处,却没有一人乱动,没有一人交谈,旷野中寂静的仿佛只有一个人。可见韩肃带兵军纪之严格。
韩肃身着玄色铠甲,披白色大厂,胯下白马神骏非常,策马缓缓上前,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匹枣红马,马上的是一员身材瘦小穿红色战甲的将军。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城门楼上,望着韩肃带领副将到了跟前,两人一同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臣不辱使命,吾皇万岁!”
紧接着,十万人同时山呼万岁,呐喊声激荡着山谷。

第489章 疑惑

十万兵士将手中的兵刃有节奏的高举向湛蓝的天空,呐喊声激荡在原野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如同惊雷,大地震撼,平地生风。此刻阮筠婷站在侧面的山包上,都能感受得到那种气势和威慑,也只有在战场上真正浴血奋战过的男儿,才能有如此热血,才能让人如此动容。不光是她,就连城门之中夹道欢迎的老百姓,听到了那样的呐喊声,也禁不住纷纷跪倒在地,与十万兵士一同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
这一声声入了皇帝的耳,动了皇帝的心。他在位多年,除了登基大典,还从未有过如此壮观的场面,而这场面,是他的侄子带领着十万好男儿浴血奋战换得的。皇帝心中无比激荡的同时,那种莫名的担忧又不自觉的攀上心头,望着那黑压压一片片的方阵,十万人列队整齐,丝毫不见纷乱,呐喊声也如同一个人的声音,听不出杂声。
韩肃站起身,郊外热风吹得他背后白色披风招展,玄铁头盔顶端的白缨也随风飘扬而起,如同一道挺拔的旗帜,仿佛只要看到他站在那里,军魂就屹立不倒。随着他有力的一扬左手,呐喊声戛然而止。旷野中恢复了宁静,夏天的暖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沁人心脾。
城外呐喊停止,城内百姓的声音也稀稀落落下来。
皇帝见韩肃只一个手势,便已达到如此效果,心中对韩肃治军的能力又了更深刻的认知。
正当此刻,就见列队整齐的士兵呈雁阵向两侧如潮水般分开,正当中,十余名士兵压着一辆囚车,缓缓上前。
韩肃抱拳道:“禀皇上,此人是南楚后主李蟯。臣将其活捉,凭皇上发落!”
囚车辘辘到了城下,皇帝居高临下望着囚车之中落魄的中年人,冷笑了一声,那种睥睨天下的表情,仿佛李蟯只是一介蝼蚁。
“朕在位一十六年,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不求名垂千古,但求无愧于天下苍生,无愧于黎民百姓,无愧于父皇托付。”皇帝朗声说道此处,狠狠一指李蟯:“然南楚余孽丧心病狂,扰边之事不断发生,边疆百姓受尽苦楚,去年,更纠结叛军血洗彭城,可怜彭城三万守军无一幸免,年仅十八岁的徐将军身首异处,彭城上万百姓无辜遭殃!南楚国失德,天地得而同诛!我大梁国精锐之师,果真平剿南楚叛乱,还我山河!从今以后,老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平安日子,可以专心事生产之事,朕心甚慰!传旨下去,全国百姓免赋税一年,南疆七城免税三年,以调养生息。”
“皇上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
皇帝此一番话让老百姓们群情激昂。百姓本就是如此,不在乎天下谁来做主,在乎的是自己有没有好日子过,皇帝这样一说,正是说进了他们的心里。街头巷尾之人无不称赞皇帝英明,更有那些眼窝子浅的,已经感动的落泪。
阮筠婷以纨扇遮住烈日,嘲讽一笑,不知道天下百姓若是知道彭城那么些人的性命都是被皇帝害死的,会作何感想?
可若只以成败来论的话,皇帝的确是个聪明的君王,到如今名利双收,四海归顺,他不再是守成之君,而是统一了南北的一个明君,他会名垂史册,后世谈到这一段历史,总会提起他来,因为这是历史的转折点。
阮筠婷不仅佩服皇帝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功夫,转念一想,想要成功,脸皮不够厚怎么行?
皇帝慷慨激昂的陈词一番之后,便留了吕国共的侄子吕天一留下组织犒军之事,下了城楼,带着百官亲自迎接韩肃入城。
阮筠婷站在山包上,本想现行会养心小筑的。谁知转身之际,却见皇帝和韩肃两人,同时遥遥的向她的方向看过来,皇帝好似与德泰说了一句什么,德泰便点头,带着两名小太监往阮筠婷的方向来。
阮筠婷见状,就知道自己暂且不能回府了,俏生生站在原地笑望着德泰。
德泰走到阮筠婷身边规规矩矩的行礼,谄媚笑着:“回端阳郡主,皇上在宫里摆宴,请您一同前去呢。”
阮筠婷本就想问问韩肃君兰舟为何没一同回来,正愁找不到机会,一同进宫去也好,便笑着道:“我知道了,请德公公转告皇上,我速速回府去更衣,随后就到。”
“是。”德泰行礼,领着小太监从山路折回。
阮筠庭则是上了马车,吩咐红豆回府。
养心小筑建立在东郊,距离南郊距离并不近,阮筠婷换上大衣裳来到御花园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到场的是朝廷从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其家眷。韩肃换上玄色的茧绸褂子,坐在皇帝的下手边,笑吟吟的端着酒盏,正与皇帝说着什么。而皇帝的另一边,则是穿了正红色短褂和围腰长裙的韩初云。
阮筠婷甚为惊讶,想到方才在犒军时候看到的那一员身材瘦小的副将应该就是她吧?
德泰见阮筠婷到了,忙引着她往前走去。她的桌案被安排在韩肃的对面,紧挨着韩初云。
“皇上。”阮筠婷恭敬行礼。
皇帝见了阮筠婷,笑容越发的慈爱和善,笑着一指韩初云身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语气亲切自然。
阮筠婷也笑着配合,在韩初云身旁坐下,道:“是啊,自从太后抱恙,初云公主病了又要服侍太后,我就在没见到她了。”
阮筠婷说的是皇帝对外的那套说辞,目光关切的看向韩初云:“你近来可好?”
韩初云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人瘦了许多,可越发显得精神了,一双眉目粲然若星,眉目间都是英气,对阮筠婷露齿一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阮筠婷便拉了她的手,低声嗔道:“你也真是的,有这等计划也不告诉我,害得我跟着担忧。”
韩初云便冲着阮筠婷挤了挤眼睛:“我若不这样,可没机会见识真正的战场。到了南疆我才明白,咱们寻常在书院说的那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把戏罢了。在面临生死之时,人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之事,饶是你智勇双全计谋无双,也又许多要在历练之中学习的。”
Ps:不知道为什么过敏了还是被虫子咬了,浑身小红疙瘩,特别特别的痒,还像针扎一样,突然滋儿一下,不挠就受不了,打几个字就要挠一挠,挠破了还痒,抓狂,烦躁,要疯了…吃了扑尔敏,痒痒没有好,居然还困了, ̄ ̄ ̄》_《 ̄ ̄ ̄呜呜呜,对不起大家,今晚只能更这些了,明天三儿会加更补偿的。本来酝酿了一个小高潮,竟然没写到,好抓狂。

第490章 混乱

阮筠婷明白这个道理,连连点头:“否则老祖宗也不会造出‘纸上谈兵’这个词了。”
阮筠婷说罢,皇帝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帝笑了,周围宗亲和官员自然捧场,一时间气很格外和谐。
阮筠婷便觉得有些无奈,这种虚伪做作的场合让她厌倦,从前在徐家强颜欢笑的太多了。到现在有能力脱离这样的情况,对于取意迎合的事情就已经没有那么能够忍受。
许是看出她的不耐烦,韩肃端起酒盏,含笑道:“郡主,我敬你。”
阮筠婷的笑容直达眼底,再次见到韩肃,尽管他消瘦了许多,皮肤也从原来的白白净净变成了古铜色,可好在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雪白莹润的素手端起酒盏,回敬道:“多谢裕王。”
“我干杯,你随意。”韩肃露齿而笑,整齐的牙齿因为皮肤黑显得雪白。
阮筠婷今日高兴,尽管水秋心说过她身子亏损不宜饮酒,仍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帝看了看两人,玩味一笑。转而去与初云公主说话,文武百官和皇族宗亲则像约好了一般,络绎不绝的给韩肃敬酒,韩肃爽朗豪气酒到杯干,面色不变。
阮筠婷有些担心,他的胃一直不好,禁不起这么喝酒,可这种场合,就算喝醉了也要挺直腰杆坚持住。韩肃的性格她在了解不过了。
现在君兰舟在何处?阮筠婷想问问韩肃。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与他单独说话的机会。看韩肃的样子,君兰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阮筠婷因为惦记着与他说话,总是不自觉的看向他,韩肃如此锐利的人,如何能察觉不到阮筠婷的目光?他虽然知道阮筠婷与君兰舟已然定情,她对自己只有朋友之宜,或许也有兄妹之情,却没有超出这些之外的男女之情,然她的目光留在他身上片刻,还是让他觉得温暖。
外人看来,他是打了胜仗的功臣,可其中危险和辛苦不经历战争的人根本无法得知,几次他被敌人算计围困或者被设计截杀他险些活不下去的时候,他总是在想若他就那么死了,阮筠婷会不会记得他,会不会悲伤难过?
方才在南郊,他在十万人的方阵之中,远远的就瞧见了山头上一抹倩影。虽看不清面目,可他就是知道那是她。那个时候,韩肃真正觉得自己是活着回来了。一颗心也被满足感和幸福感占据了,好似能与她站在一片蓝天下,就已经足够。
从她眼神中隐约透出的焦急和压抑,他当然知道阮筠婷是想问他君兰舟的消息,便在敬酒之人终于散开之后起身道:“皇上,臣去更衣。”
皇帝摆摆手。
阮筠婷垂眸望着酒盏之中刚刚注满的酒水,心下一动。等他出去有一会儿,又有大臣向皇帝敬酒时,阮筠婷也佯作酒醉体力不支,离开了青竹搭建的彩色凉棚,绕道了御阶后的花丛之中,寻找那一抹玄色的高大身影。
“筠婷。”
前方,那人微笑望着她,挺拔身姿负手而立,身畔是开的明艳的茶花。
阮筠婷微笑着,提起裙摆快步走过去:“文渊,你还好吧?可有受伤?”
韩肃笑着一展双臂,“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么?”
阮筠婷就停下脚步来,果真认真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后笑道:“瘦了许多,不过比从前精神多了,好像还比从前长高了。”
韩肃莞尔,“我都二十了,还长高?你戏弄我吧。”
“不是,是真的长高了。”阮筠婷说话间已经走到他身旁,“无论如何,平安归来就好。”
韩肃笑容一整,认真的点头:“是啊,能平安归来真好。”知道她必然想知道君兰舟的情况,不等她开口询问,韩肃就主动压低声音道:“兰舟此刻在军中,前些日子为了救我,受了点伤。”
阮筠婷听了,心揪了起来。可君兰舟救的是他的亲哥哥,且韩肃也并非愿意让君兰舟受伤,她根本无权责怪他,只是蹙着眉问:“他伤可好些了?”
“你放心,水神医曾经给过他上好金疮药的房子,兰舟自己是大夫,加上这些日子有军医在一旁调养,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不能太剧烈运动。”
“那就好。”阮筠婷松了口气。
韩肃低头看着她,感慨的道:“我想不到,他会来救我。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设想周全。否则你现在看到的恐怕是我的棺椁。”
阮筠婷展颜一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都是裕王爷的血脉,兰舟他那日分析出你有可能会有危险,就急匆匆去了,说是若不去,怕留下遗憾。”
“我如今已经知道,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韩家人,可心底里,是拿我当兄长来看的。”
阮筠婷以纨扇掩口,微微一笑:“他的确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韩家人啊,他只是重感情。”
韩肃怔楞一下,随后认同的点头,望着身旁一株茶花,道:“我从前总觉得城府极深,面冷心冷,如今看来却是我看错了他。”
“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如此重视这份兄弟情谊,想必裕王爷知晓了,也会欣慰。”
韩肃的眼神便有一些忧郁,悲伤的道:“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阮筠婷与他相识五年,看着他从倔强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的刚强男子,深深知道他的脾气,绝不是会认输服软崭露悲伤的人,如今他这般模样,定然是悲伤难抑。想了想,转移话题道:“文渊,想来我真没看错你。”
“什么?”韩肃一愣。
阮筠婷道:“当初在茶楼与你初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必然是一个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亡的好男儿,如今看来,可不是我没看错么。”
“你是在夸我吗?”韩肃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阮筠婷认真的道:“不是夸,是说一件事实。”
韩肃心中熨帖的,只觉得所有毛孔都要呼吸了,虽然毒日头高悬,可在百花之中与身着水色纱衣的心上人说话,就算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在经历了修罗地狱一般的沙场之后,他也觉得这是难得的幸福。
“王爷。”正说着话,身后传来娇柔的一声轻唤。
阮筠婷和韩肃闻声望去,就见戴雪菲穿了一身品红色的锦缎绣金梅褙子,头戴着金镶红宝石的凤簪,手中拿着檀香木浅粉色流苏的扇子,裙摆摇曳,笑吟吟走了过来,在她身后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妇人,做嬷嬷的装扮,怀中抱着一个穿洋红色棉纱衣裳粉雕玉琢的小女童。
韩肃见了戴雪菲,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戴雪菲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出现,定然不是偶然,她那点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可是他虽然喜欢阮筠婷,两人却是坦坦荡荡,恐怕戴雪菲想让阮筠婷吃醋那一类的想法,要落空了。
“雪菲。”韩肃潇洒有礼的微笑,接过乳娘手中的韩萱,才满周岁的女娃生的粉雕玉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眨看着韩肃。
韩肃抱着还带着奶香味的女儿,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大块嫩豆腐,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孩子,望着小娃儿粉嫩的笑脸,韩肃禁不住亲了她一口,回头笑着对戴雪菲道:“萱姐儿好像又长大了一些。我出征时,孩子还这么一点。”用手比划着。
戴雪菲温柔的笑着颔首:“是啊王爷。”眼角余光看到笑盈盈的阮筠婷,下巴抬了抬。
阮筠婷好奇的看着韩肃怀中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随身翻了翻,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便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上好的羊脂白玉小葫芦的坠子摘了下来,到韩肃跟前亲手为韩萱戴上,还细声细气的以哄着她道:“好萱姐儿,我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你,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个玉坠子就算见面礼了。”
才满周岁的孩子懂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阮筠婷,随后咧着嘴笑了,还咿咿呀呀的喷着口水。
戴雪菲则是上前,与韩肃站在一处,笑道:“妾身带萱儿谢过郡主了。”
“王妃不必客气。”阮筠婷笑着摇头。
韩肃将孩子交还给乳母,那么一个小生命在他怀里抱着,总怕失手碰坏了她。
戴雪菲实则是看不上那玉的,便到乳母身边要将韩萱脖子上的玉摘下来:“萱儿还小,玉沉重的很, 不要压坏了他,妾身先帮她收着。”
戴雪菲什么心思,阮筠婷心知肚明,虽然不计较,却也有些尴尬。
韩肃笑着长臂一伸拦住了戴雪菲,笑道:“这玉小巧的很,何至于压坏了萱儿,在说本王的孩子哪里是那等娇生惯养无用之辈,让她戴着吧。”
戴雪菲心中极为不快,她就是讨厌阮筠婷,可韩肃都发话了,她哪里敢有半句违背,顺从的点头道:“妾身也是爱女心切,请郡主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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