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农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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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这鱼也太小了，都不够塞牙缝的”姚老头翻看了一下冰上的鱼，嫌弃之色尽显。
“没事，这些鱼做事不好做，刺又多，不过，做鱼汤是最好了，整日就能吃些猪肉。您不是嚷着吃的有些烦吗？”
“也好，那再撒网下去吧”杜姥爷看涟漪没有失望，相反是将渔网上挂着的指头大小的鱼苗弄下来，安慰道。
“好。我再撒网下去，涟漪你去家里那个装鱼的家伙”因为都没有经验，所以来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拿个盛鱼的家伙。
在杜氏的咆哮声中，涟漪讪讪的将家里唯一闲置下来的木盆‘偷走’了。
一个半时辰多的等待，先后撒下了五次网，不知是那河里的鱼儿太过狡猾，还是那鱼饵不再发挥作用，除了先前两网有些收货外，剩下的三网都不是很令人满意。
不过，网里有不少的小银鱼。凑合凑合也能做两盘了，唯一有惊喜的是，在最后收网的时候，网到了唯一一尾大鱼。
“总算圆满了，不然真没法回去”涟漪欣慰道。
“这些东西。只够猫塞牙缝吧？”姚大夫嫌弃的看着木盆里的鱼苗。
“够了够了，那不是还有两条差不多大的吗？剩下的熬些鱼汤来喝，也是够了，做人不能太不知足”姥爷接话。
这两个人，只要在一块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回到家，亲娘还是摆着一张不悦的脸孔，质问道：“刚才我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回话？”
“我着急……”
“着急能拿着你姥爷的洗脚盆子出去吗？走在村里就没人笑话你啊”
“啥？”涟漪傻眼。
“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杜姥爷摸着胡子道。
脑子里原先所有的打算都飞了，涟漪苦着脸，“娘，这个原先不是洗菜的木盆吗？”
杜氏摇头，“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姥爷洗脚用的木盆漏水了，后来我就拿着这个盆子去了。还跟你说过的”
她也委屈啊，谁想到突然弄出了这么一出来。
“算了，算了，也没用过几次，又不脏。再说了，这鱼不是还得刮鳞去内脏嘛，也不脏，乡下人也不在意那么多”
说着说着将满当当的一盆大鱼中鱼小鱼一道搬进了厨房。
不忘扭头交代：“快些进来，你不是要做什么鱼吗？”
“好……”涟漪艰涩道。
随后身子像是被人支配着一样，失神的走进了厨房。
将鱼处理好，麻木的放进去葱姜蒜，随后加入白酒去腥，等腌的差不多的时候，用鸡蛋面粉搅成面糊，再加入些熟猪油进去，等准备工作做好后，又麻木的坐上油锅。
将挂好面糊的小银鱼送进了锅里，等食物迸发出香气后，涟漪这才回过神来。
揉揉脸，将那一面金黄的小鱼翻过来。
“唉，别看这东西没肉，倒是香的很啊”杜氏正杀鱼杀到一半，发出感叹。
“香吗？香了一会就多吃些，呵呵”涟漪道。
杜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知道这丫头心里在作怪，暗自道，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十成十的小姐做派，不就是拿着洗脚的盆子装了会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在水里的鱼难道能比洗脚水干净多少吗？
之所以想着做椒盐小银鱼，不为别的，而是因为椒盐这种混合吃法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将今年花椒树上的花椒采下来，然后用小火将它炒香，在细细的磨成粉，加入到细盐里面。
等这些都做好后，再将这椒盐均匀的洒在炸好的小银鱼上，新鲜吃法吸引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大家都统一的忽略这些鱼是拿着洗过脚的木盆装回来的这回事，除了姚大夫和自己外，几乎个个都吃的津津乐道。
难道，这就是代沟吗？
涟漪苦笑。
等夜里榭雅回来后，家里早就摆上饭了，大家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那回事还是选择性的忘记，在众人大快朵颐之际，涟漪默默的选择扒饭。
看着驴车上早上去的时候带的酒坛子已经空了，杜氏很是开心，所以一直心情很好的夸着榭雅，弄的小丫头都不知道天南地北。
“明个你们再多拿些酒，我估摸着这酒不够了，等快到年根了，这酒更是紧俏，所以，涟漪你明个开始就多酿些酒，咱们趁着过年狠狠捞一笔”
榭雅筷子飞伸在碗碟的上方，吃的过程中不忘交代着，“娘，过些日子有个好时候，县里不少人要办红事，今个三波人说是来订酒，说等那天咱们给他们送过去，我看了看，要的数量还真不少”
“真的？”家里几人面面相觑，这可是个号消息啊。
“来人怎么说的？是酒席上要用的酒吗？开价是多少说了吗？”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肯定是酒席吧，我没怎么问，他们只是问我能不能接，我说回来了得和你们商量商量”榭雅将一筷子小银鱼塞进嘴里，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们说一家至少得一坛子酒”
秋天过了，冬日都闲置下来，所以家家户户要办喜事的都选择在这段时间，她家的酒已经在大兴县小有名气，所以不少人打听，可是涟漪却有些发愁，头顶上帽子压得重，她想要多酿酒，但是这气候不允许啊。
“能酿能酿，你大姐整日闲的叮当响，怎么就没功夫了，不光是他们的，你大哥过些日子要用的酒，也得想出个花样来，不然太丢咱家的面子了”
“就你能耐”杜姥爷看着闺女听到钱就有些不着调的样子，指责一声。
“丫头整日忙的很，哪里有功夫要忙那个？闪过年就要十五了，这再过些日子也该嫁人了，哪里能由得你使唤？”
涟漪心中点头，姥爷威武。
“嗨，这不是还早着吗？等她嫁人了，我想使唤也使唤不动啊”杜氏委屈道。
期间，还不忘给涟漪投一个眼神。
“娘，我精力足得很，可是酿酒多少，时间长短可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天渐渐冷了，这酒曲都不能发酵，我也是有心无力啊”涟漪说的是真话，现在社会发展程度低，一切还得看老天爷的。
“这有啥，你直接把那东西摊到炕上，我再把屋子烧的暖呼呼的，这不就成了？”杜氏翻了个白眼，“就是些柴火的事，哪里还用的着你费心？”
涟漪眼睛一亮，敲了敲她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这有啥难想的，原先咱们的邻居，周嫂子，她就是用这个法子冬天孵鸡蛋的”
劳动人民的智慧无限啊。
“那好，明个我就多准备些曲，大哥席面我一定弄的风风光光的”涟漪承诺道。
一席话让远弘的脸蛋瞬间又浮现出红晕，这一天天的，每天脸蛋都成这样，一点没抗体啊。
这一天，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只是到头来，涟漪都没忍心告诉妹妹那鱼是怎么来的。
她这正在纠结要怎么说的时候，榭雅也是有些为难，在炕上烙饼似得翻来覆去，后来将一头黑发卷的乱七八糟后，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睡着的榭淳。
低声叫着涟漪，“大姐，大姐你睡了吗？”
“没呢”满脑子都是想着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办，哪里睡得着。
“大姐”榭雅笑嘻嘻的钻进涟漪的被窝，扭捏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吧，是闯了啥祸吗？还是没钱了？”
除了这两点，涟漪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能让她难开口的情形了。
“大姐，你觉得丛涛大哥那个人怎么样？”
“谁？”涟漪迷迷糊糊问道。
“就是丛涛啊，这些日子在咱家住下的丛涛啊”
“你怎么这么问？”涟漪猛地清醒，扭头大声道。
“哎呀，你别管我为啥这么问，你就说，你看这人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除了当我妹夫外，什么都是好样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见钟情

不顾忌现在是寒冬腊月天，涟漪猛地坐直了身子，她想，有必要要好好跟妹妹谈一下人生观价值观了。
“榭雅啊”涟漪斟酌开口，“你别看那个人长得像模像样的，但是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别有啥不该有的念头啊。”
榭雅撇撇嘴，“人家怎么就不是好玩意儿了？你别乱说，还有，快点躺下来，我都快冻死了”
冻死了倒好，省得让人在这这么揪心。

连漪躺下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榭雅，今后我让大哥或者是爹过去给他送饭，就不要让他来咱们家了。”
“为啥，人家又没做错什么”榭雅摇头，“我整日不回来，你就算不让他来家也没啥用”小丫头脾气挺倔。
还没做错，这娇嫩嫩的都能掐出水的妹子就要被拐走了，这事情可真算是严重了。
涟漪知道丛涛这人今年十九，但是长得人高马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妹妹呢，今年才十二啊十二，这明显不是大叔配萝莉的时代了好吗？
这明摆着是要玩养成游戏啊。
“你……”
“哎呀大姐你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榭雅将话题引开，“你还没说你和朱二哥以及那褚家大爷是怎么回事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你……”涟漪又是一阵语塞。
“嘿嘿，我不小了，明年就像你现在这么大了，都能嫁人了，朱二哥先不说多大，哪个褚家的大爷，今年少说也有二十了吧？别人家的男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当爹了，可是他还整日围着你转，大姐我又不傻”
“你……”涟漪真的是震惊了。
“你……还小”直到如今，涟漪只好找出这么个借口。
“得了，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吧，娘估计也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然你还真的以为没人上门跟你提亲啊”榭雅傲娇道。
涟漪不知如何说话了。
这还是她纯良的妹妹吗？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他……”涟漪侧转身子，黑夜里试图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哎呀，不是了，人家才看不上我，都没正眼看我的，是我觉得他人很好啊，想要和他在一块呆着，可是，他好像把我当成了小孩子啊”
榭雅颇为感叹。
你就是小孩子小孩子！
“胡闹，哪里有一见钟情的，你们才见过几面”真是胡闹的很！第一次，好脾气的她想着该如何将这个缺心眼的妹妹的思想给板正。
“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大姐，你会替我保密的吧？要是娘知道了，我会被打断腿的！”
“知道就赶紧把这苗头给断了，不然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了你。”
涟漪威胁。
这没什么震慑力的威胁估计对于人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可是，即使悲催的认识到了这件事，她不得不跟老妈子似的不断耳提面命。
左右说的也就是不要私下和人家接触啦，早些将这念头打消啦，还有千万不要学习戏文里说的才子佳人夜里相会，然后追求真爱，抛弃家人和那男人远走高飞啦云云。
半晌周围仍旧没声音传来，涟漪欣慰这个油盐不进的丫头终于听了一次人劝，却没想，阵阵轻呼声传来，让她一下子泄气。
冯家有女初长成，这结果，谁知道是好是坏？
次日，涟漪挂着黑眼圈来到了厨房，原来那丛涛两人早已经过来，瞬间瞌睡虫飞走，再观之自己二妹，此刻正殷勤的给那人夹炒的金黄的鸡蛋。
以前觉得挺正常的事情，现在看来却是无比的诡异。
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不断献着殷勤的某人，口气不善道：“二妹，我也想吃你手边的那个。”
榭雅似笑非笑的看了神经质的姐姐，敷衍一般将东西推过去，“整日就知道使唤我，自个没长手啊”
“那丛涛大哥也长着手，那你还帮着人家”涟漪咄咄逼人道。
“哎，人家是客人，你挑这个刺干啥”
“对啊，你这丫头今个是吃了火药不成？夜里睡得那么早，白天起得这么晚，小宝都比你起得早”亲娘在一旁跟着附和。
娘，你二丫头快要被人拐走了，还不站好队，等你闺女飞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眼刀时时朝着两人飞去，榭雅哪个皮糙肉厚的闺女自然是没反应，依旧我行我素，相反是丛涛，左边有榭雅殷勤的照顾，对面又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匆匆往嘴里塞了两块馒头，又呼噜呼噜喝下一碗粥，逃难似的奔走了。
“大姑娘家也不知道矜持，那么盯着人家，看把人吓走了吧？”杜氏解下围裙，嗔怪道。
吓走的好，不然我这个妹妹被人拐走了也不是不可能，未雨绸缪，要将这个萌芽早些扼杀在摇篮里。
县里的生意已经走上了轨道，所以何氏榭雅两人也不再着急，也有时间在家里吃饭。
吃饭后，两人往县里走，涟漪则是被母上大人拉到了屋子，炫耀般的指着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还行吧？”这间屋子是原先院东头挨着柴房的屋子，原先也没打算住人，只是打算放些杂物，现在将杂物收拾在一边，整个偌大的炕被腾了出来，一进屋整个屋子没有一丝寒意。
杜氏骄傲的指着炕下的一层粗布单子，又解释道：“这单子上面铺的是稻草，我原先不敢直接往上铺铺，怕太热点着了，但是这样正好，你想要干啥，就直接给娘说，保证给你办妥。”
涟漪点头，只是觉得此刻心里无比烦乱。
杜氏习惯了她怪异的模样，只认为是想东西入了神，也没打扰，知趣的退出了屋子。
“哎，冥冥中自有定数，人不能抗天，静观其变吧”涟漪压下心中的烦躁，开始了今天的第一项任务。
日子这是一天天过，任务越来越繁重，别的不说，先得把大哥的席面置办好，那椒盐小银鱼已经成功了，再下面就该是做腐乳了。
这腐乳说好做也是好做，不好做也能说不好做，各执一词罢了，家常豆腐乳不难做，先前涟漪自己也尝试过，这豆腐也得是发酵。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
走出屋子，喊来了正打算出门的杜氏。
“你咋出来了？”杜氏看到涟漪颇为诧异。原先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一天一天的都不出来的，现在在才多大功夫啊。
“娘，你去老财伯那端两板豆腐过来吧”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还是早些为好。
“嘿，咱娘俩倒是想到了一处，你昨个不是拿回来一条大鱼吗？我还在盆子里养着，打算今个买些豆腐来炖了，不过，你要豆腐干啥？”
难不成这豆腐还能酿酒不成？这丫头整日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不是做酒，是想做个别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成，娘你先别说了，快去端两板过来，要最结实的豆腐啊。”
这做豆腐乳要用的材料不能用水豆腐，还没上手呢就碎成渣渣了，看得人憋屈。
杜氏回来的时候是被人送回来的，老财她媳妇笑得眼睛都合不住了，端着三板豆腐给她送到了厨房里，笑得愈发喜庆。
“啧啧，看看这院子气派的，看看这屋子多宽敞，妹子，你是有福气的。”老财婶眼红道。
好话谁都爱听，尤其是杜氏，只要被人夸赞两句，立马能飘上天去。
涟漪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老财婶看着站在那亭亭玉立的姑娘，眼睛微眯，暗道好标致的姑娘，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
“嗨，我看这天底下所有的福气都聚在你家了，县里生意红火，姑娘儿子争气，过些日子又要在村里建作坊，对了，别忘了给我大小儿子个活啊”
噼里啪啦说出了一堆。
杜氏连连点头，“放心吧，我都留意着呢，不过，老大不跟你做豆腐了吗？”
“不了，挣得这三瓜两枣，能干个啥？我和老财支着摊子这豆腐的事，能混个温饱好了，挣钱还得让你们提拔着。”
说到兴起，随手搬起个板凳，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这要不是你今天要来拿三板豆腐，估计我今天的卖不完，现在豆腐不好卖，愁死人了。”
杜氏优越感顿升，拍着胸脯承诺等酒作坊好了，第一个让她儿子来上工，俨然老板娘的做派。
涟漪则是在打完招呼后，走进了厨房，看着案子的豆腐，用指腹摸了摸，挺硬实，不像在别处买的豆腐，一压一滩水。
用刀将豆腐切成三厘米的小正方形块，然后找来了几块泥砖块，垒起来后，又拿来一块爹做家具剩下的木板搭在上面，又拿来箟子（不是梳头的那种）将切好的豆腐一块一块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