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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深浅入时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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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说的是,如此可要好好准备了,咱们家可是太久没办过喜事了!”梁父顿时喜色满面,轻拍了两下手表示赞同,脑中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家俊美的小秋儿穿着大红喜衣挽着新郎拜堂的模样了,以至于没有看到梁梦秋使劲向他使眼色的样子。
“爹,这么做决定是不是太快了,人你还没见着呢!再说,我也没对人家干什么啊?”梁梦秋干笑。
有没有搞错啊,那人她连名字都不知道,不就是一时大意了吗,至于那么认真么?虽说…那人看起来还挺顺眼,可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吧!
“好耶!老姐,你快点把我姐夫娶进门吧,你拖了这么几年,我跟我相好的等的黄花菜都凉了!”梁梦云几乎是在欢呼庆祝,梁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恪守长幼有序,长女未曾娶亲,幺女是不能娶亲的,梁梦秋拖拖拉拉这么几年,婚事还没定下来,不止是梁父梁母心急,梁梦云也跟着急。
梁梦秋看着自己这一家人的“逼婚”,眉角嘴角一抽一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是相当的无语啊!
“小秋儿,人在哪里呢?赶紧领回来让爹爹看看!”对上亲爱的爹爹纯良期盼的表情,梁梦秋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没有保住姐的贞操!两边都卡着文,瓦暴躁了!!!看我狂暴的眼神儿……


、第4章

难得的平静,将身上的厚重的棉衫裹紧了些,透过窗户看着院落中含苞待放的腊梅,思绪开始飘忽不定。
早上见到的那对母女走了之后,那个叫顾言的大夫便对自己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原来自己是被人救了。
一声吱呀,门被推开,一身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女子端着一碗药进入屋内,看到在窗户边坐着的傻看着屋外的人,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你怎么起来了?病还没好,快回屋里躺着去!”
呆坐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忙起身道谢:“承蒙您的照顾,我已经大好了!”
顾大夫抿嘴一笑,眼神灼灼的看着这人施的礼数,右手扣在左手中指处,身体略前倾,婉约有礼,明显是大户人家教导出来的。
小秋儿啊,你救回来的人可不是一般穷酸人家的孩子啊!
“哪里,莫要与我客气,来,趁热把药喝了,再让我给你把把脉!”闻言,他接过药,慢慢喝下,动作也极为文雅。
几剂药物的调养,他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身体亏损的厉害,仍是虚弱的很。
顾大夫一边给他探脉,一边在心里琢磨要怎么下药。
“顾大夫,我没有钱付药费……”说着,他垂下头,两手搅动着衣角。
“嗯?怎么说这事儿了,不用管药费,会有人给你出的!”
顾言高深莫测的笑道。
良久的静默,顾言诊完脉心里有了数,开口道:“你这身体可要好好调养啊,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病根啊!”
“不碍事的,只是有时候觉得头晕而已,穷苦惯了哪有那么娇贵。”清丽秀气的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实在让人怜。
“醉笙是哪里人?听口音像是风城的,家中可还有亲人?何故会落难与此?”
闻言询问,醉笙心中一跳,脱口将自己早已编排好的理由说出:“我…是从风城来的,年幼的时候家中已无亲人,在风城大户人家做了几年下人,十几日前与主户签的契约满了,就离开了风城,想回到故土,半路上不慎丢了钱财,所以才会……”一口气说完,醉笙有些微喘。
顾言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思量起醉笙方才那番言论,的确滴水不漏,可惜,那孩子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定是有隐情的,她顾言只是区区一介大夫,该问的问了,便到此为止了,足矣。
在顾言的三令五申之下,醉笙乖乖的躺回床上,新开的药剂里加了助眠安神的药物,药效发了之后,醉笙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顾言替他掩好了门。
按照习惯,这个时辰她该去前大堂坐诊了,却不想迎来了不一般的客人。
来的正是梁氏夫妻。
“大姐,大姐夫!”顾言上前一步,笑脸相迎。
梁瑞点头示意,梁氏宁之却含笑着往顾言身后看。
“快带我去见见小秋儿带回来的人。”
“咳,宁之,你未免太心急了!”梁瑞轻咳一声,拉过梁氏,轻拍他的手背。
“看一眼总成吧?顾言,他人在哪儿呢?”
“大姐夫莫急,他刚喝完药,这会睡下了,且在等等。”
闻言,宁之有些失望的低头,顾言将两人请进内屋,聊起了家常,但是话题总是围绕着梁梦秋救回来的人。
“这么说,那孩子叫做醉笙,听阿瑞说人长得也不错!”
“是的,确实挺讨人喜欢。”顾言三人围着茶桌品着新茶,回着宁之的问话。
宁之点了点头,转首对梁瑞说道:“妻主,把醉笙接回家里吧,二妹这里忙,接到咱们家也好照应。”
梁瑞笑着颔首,“宁之与我所想的一样。”
如此,算是通过了。
顾言看了看二人,潜尝了一口茶,问道:“小秋儿的意思呢?”
“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来定,她能有什么意见?”
“大姐,你家小秋儿可不是那么老实让你摆布的。”
“我还不信她能胳膊掰得过大腿了!”
“既然大姐这么说了我也不多言了,等醉笙醒了你们再去问问他,我这里人来人往的也确实不方便。”
见梁瑞如此态度,顾言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
醉笙这一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足让梁氏等了几个时辰,终是宁之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进了醉笙的屋子。
宁之就在他床前坐下,面上带笑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只见他蜷缩在厚厚的棉被中,带着病色的脸上,淡淡的眉凝成一个“川”,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淡色的唇微微轻启,不断呓语。
“爹爹…不要丢下醉儿……”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光洁的脸颊流淌,宁之微微一愣,随即抬起手轻轻覆上醉笙的眼角,拇指指腹轻抚,替他抹掉泪痕。
“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哪!”宁之心怜地低低叹气一声,靠近坐了过去,一手不停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嘴里柔声吟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他的确做了个不好的噩梦,这个噩梦伴随他很久。
梦里面,依旧是在那破旧的茅屋里,阴冷的气息压的他喘不过起来,他傻傻的看着那悬吊在房梁上的人,骨瘦如柴,衣衫褴褛,满脸伤痕。
“爹爹,不要……”
他好冷,想要去抱住那个温柔的对自己笑的爹爹,唯一疼爱珍视他的爹爹,他看到的不是真的,他的爹爹不会就这么丢下他的,绝对不会的。
可是,无论怎么跑,都到不了爹爹的身边,只能看着他悬吊于房梁,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小贱人,你往哪儿跑!”
不要了,真的不要再做这场梦了,请停止吧……
呼吸变得急促,那不愿想起的过去,叫嚣着席卷而来,然…低声温柔的哼唱,以及轻缓的抚慰,一下一下激荡在心田,慢慢让他回复平静。
噩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静谧温暖的梦乡,又见到了那个温柔对自己笑着的爹爹,不知不觉,嘴角勾起,疲累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爹爹…我好想你……
直至日沉西山,醉笙才幽幽醒来,额上凉凉的方巾让他感到丝丝凉意,却十分的舒服。
“小醉儿,醒了吗?”
醉笙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醉儿,小醉儿……
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从爹爹走的那一年起,再无人叫过。
“爹爹!”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待看到身边的人时,心却蓦地沉了下去。
原来不是啊……
身前坐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多岁,身着浅色绣花长衫,神态慈祥,儒雅至极。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抬起手探了探额头,轻言道:“还好,烧已经退下去了,要喝水吗?”
闻言,醉笙不做声,重重点了下头,方才睡梦中发了一身汗,醒来时口干舌燥。
男子慈祥一笑,起身倒了碗水过来,拿起把木勺,慢慢喂他喝下。
他睁着双眼,一刻不从男子脸上移开。温热的水顺着喉咙丝丝滑下,冲淡了喉间的不适,他却面颊酡红,有些窘迫的看着眼前人。
“谢谢……其实我可以自己喝的。”
“不要与我客气,慢点喝,小心呛着!”
“我…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胸腔一阵阵的起伏,半支起身体想要靠坐起来。
宁之一边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渐渐停止咳嗽,方才询问道:“好些了吗?”
剧烈的呛咳让他眼眶湿热,抬起水雾朦朦的双眼,接受这慈父般的关怀,报以浅浅微笑。
“多谢!”
“好些了吗?来,趁热把药喝了吧。”
“哦!是。”毫不迟疑的接下药碗,看着黑乎乎的一碗药汁,醉笙皱起眉头,抬眼看向一脸慈祥看着自己的人,屏住呼吸将汤药递到嘴边喝下,苦涩的味道让他难受的闭上眼睛,以最快的喝完,大舒一口气。 
“呵呵,吃这个!”
宁之笑意盈盈的拿起一块糕点,亲手喂进他的嘴里,甜香软糯的糕点掩盖住了苦涩的味道,脸上泛起绯红,自己这么大了还被这样当成孩子对待,不过……
眼前这温柔如水的君人,对自己真的很好,像爹爹对他那般。
如果他是爹爹就好了……
这久违的关怀倒让他想了不该想的,顿时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给吓住了。
“多谢君人关心,醉笙已无碍。”
“这样讲就显得生分,听顾二妹讲,醉笙是风城人士?”
“是,醉笙年幼时到了风城,待了这么些年也算半个风城人吧!”
醉笙颔首,微垂了眼眉。
宁之是十分喜欢谦虚有礼的醉笙的,从第一眼见到便是。
“我看醉笙颇有教养,可是出自大户人家?何故落难至此。”
“君人抬举了,醉笙不过是在大户人家做了几年陪读,契约满了便离开了风城,路上遭了难便到了此地。”提及自己的往事,醉笙风淡云轻,可谁能看出那平淡的外表下内心的涌潮,往事如烟,可以三言两语一笔带过,但那留在内心里的伤痛确是无法磨灭的,即使掩饰的再好,眼底的悲凉却让心思如尘的宁之
尽收眼底。
“是这样啊。”
“醉笙,我在这里要向你陪个不是了。”宁之款款一笑。
“君人何出此言?”
宁之拉起醉笙的手,轻抚着,凝视着醉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女儿梁梦秋便是把你从街上救回来的人,她鲁莽过头了做出无理之事,是我这个做爹爹的管教不严了。”
“君人…不必如此,醉笙应该感谢梁…梁小姐的救命之恩的,何来怪罪。”
“不,醉笙心有洪量,可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男子的清白是何等重要,阿秋这孩子鲁莽惯了,是我们梁家对不住了。”宁之站起,俯身施礼。
“别…醉笙担不起,君人不要这样!”醉笙惶急的坐起身来,急忙道。
宁之对他笑笑,说:“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不能委屈了你,这医馆不适合你休养,我跟秋儿的娘商量过了,我们想把你接回梁家休养,醉笙以为如何?”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很投缘,家里多个人能陪我说说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再说顾大夫这里没有家里方便,醉笙答应了可好?”
宁之满怀希望的看向醉笙,眼底的渴求一览无余。
要答应吗?醉笙沉默,良久,只听他道:“我…我不能……”
宁之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见醉笙依旧沉默着,眼角滑过一抹黠色,掩起衣袖擦拭眼角,并说道:“我果真是老了吗?一个个的都嫌弃我这老人家,连给我做个伴儿都不愿意吗?唉……”
宁之这副凄楚的模样,做的是十成十的像。
“君人,不是…我没有嫌弃,请不要这样,这……”
醉笙乱了手脚,方才不知为何竟是真的犹豫了,那般好的人提出的要求的确让他心动了,只是……那源自心底的自卑告诉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但是,一看到宁之一副凄楚的模样,他真的于心不忍。
“即使如此,那醉笙何不答应呢?”宁之用眼角偷偷看了醉笙一眼,见他一脸焦急与惭愧,心知此计是用对了。
只听醉笙满怀歉疚的说着:“君人,莫要伤心,醉笙答应了便是。”
暂时只能如此了……
“好,我这就去告诉妻主,让她准备准备!”宁之面带微笑的将醉笙按回床上。喜滋滋的出了门去,之前的伤感完全不见。
前脚出门,回身虚掩了门,宁之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小醉儿,总算是“不择手段”的把你请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吃饭,老爸随便转台,结果看到人家卖玫瑰花,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妞儿,情人节是啥时候?”“2月14日”(我以为他问的是西方的 )“哦,那玫瑰花咋卖嫩贵类?”“为了浪漫呗!”埋头,扒饭。这时候我妈端汤过来了。我爸对我妈说:“浪漫谁不会啊,还用花嫩多钱,不值当,说句我爱你不就完事了,是吧?媳妇儿,么么!(老爸很响的咂咂嘴!)”结果,我妈冷冷的看着我爸,把碗一放,说了句:“神经货!”……噗……我笑喷了……


、第5章

“大姐,你就那么笃定,醉笙会答应大姐夫吗?”
“呵呵,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你姐夫吗?他自有妙计,你我都不用操心了。”梁瑞端起茶杯,撇去浮层的茶末,浅饮了一口。
“你们一家啊…让我说什么好,但愿小秋儿能理解你们的苦心……”顾言笑着摇头。
梁家小院。
“阿嚏——”
梁梦秋揉揉鼻子,拉紧了衣领,仰头看了看天,发出一声叹息:
“这太阳怎么还不下山哪?我还要跪多久啊?”
此刻,梁梦秋正苦跪在自家小院中,接受着冷风的洗礼,原因那自然不用说,只因梁瑞说了,若是在她回来的时候看不到她好好地跪在院子里,就等着挨抽吧!本想着趁着梁母走了之后让梦云给她把门望风,以避免老娘的突袭,好让她去补补眠。哪知梁梦云转眼的功夫就没人影儿了,梁梦秋怒了,这个妹妹怎么一点也不亲她这个姐姐呢?
梁梦秋撇撇嘴,一个劲儿在心里叫屈,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跪。比起跪搓衣板,还是跪地板比较好。
“嘻嘻。”
一声嬉笑,再看自家门口正有个半大男娃歪着头往她这里看。
梁梦秋朝他笑笑,冲他挥挥手。
“小宝儿!”
只见一粉嘟嘟的小娃儿屁颠屁颠的跨过大门门槛向她跑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奶声奶气的问道:“姨姨,你怎么跪在地上?”
“额……这个……那是因为……”梁梦秋瞅着小宝儿纯良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了。
忽而灵光一闪,道:“啊!姨姨昨天掉了东西在院子里,在找呢!”梁梦秋搔搔头发,心虚的干笑两声。
“姨姨掉了什么?宝儿也来帮你找!”说罢,小宝儿便趴在地上做认真找东西状,天冷地凉,小宝儿挂着鼻涕在地上爬来爬去,惹得梁梦秋哈哈大笑,将男娃一把搂起来,给他擦擦鼻涕。
“姨姨,姥爷叫我来要东西!”小宝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挠挠头。
“哦?要什么?”
“要喜饼!”
眨眼……不会吧,这么快就传开了,这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抱着一丝希望,梁梦秋颤抖着问:“谁…谁的喜饼?”
“当然是姨姨了!秋姨姨!”粉嫩的小手指向梁梦秋,并提醒说是他的秋姨姨,而不是云姨姨。
梁梦秋哀嚎,老天啊,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喝闷酒,不喝闷酒就不会喝醉,不喝醉我就不会路见不平,不路见不平就不会夜不归宿……这年头做个好事容易么?
梁梦秋倒地不起。
“秋姨姨,不许耍赖哦,我是第一个来要喜饼的,记得要留喜饼给小宝儿哦!”
“好……我尽量……”梁梦秋泪着虚弱的抬起手臂,目送着小宝一蹦一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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