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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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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开心地享受和危险搭不上边的对话,一边喀喀地痛快剪掉指甲利刃。

    「仆人……阿道愿意为我尽心尽力也不错呢——」

    麻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吸了一口口水,应该是因为肠胃突然变成饭前三十分钟饥饿状态的关系吧!

    「我以前有过工蚁这么一个绰号,服侍别人挺适合我的本性呢。」

    「咦——阿道从以前就一直是阿道啊!」

    「也——对——啦——」

    我随意带过话题,接着将目标转移到脚指甲。

    我用手指捧起脚踝,剪掉发育状况不像手指甲那么好的脚指甲。麻由的脚指甲跟小孩子的一样又圆又好摸,以前帮她涂指甲油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想。

    「对了,今天下午你跑哪去了?」

    麻由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直接向我表达内心无法掩饰的疑惑。

    「我去阿道那里找你,却没找到。」

    「咦?你今天没睡午觉啊?」

    「我三点就起床了啦——!别把我当小孩子!」

    这个幼稚园儿童用双脚乱踢表示她的反抗,指甲坟塚被脚踢得散落床面,我被迫放下指甲刀转而进行回收作业,边收拾边思考着要如何骗过失望的麻由。

    事实是,当时我正和这几天同样定居在西病栋某病房的阿婆一起吃煎饼。也不过是唠唠叨叨地用似是而非的方言跟我说着「速吗?」「真速的」「哪有那回速」这一类无意义的话,这样也会被当成外遇或不伦吗?虽然对方也是个人妻,不过措辞的选择会受发言者情绪的影响,我连太太这个名词都不想用来称呼她。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去朋友家玩、参加法事、采蘑菇、上补习班?这些已经用到发黄的理由不可能使麻由这个新新人类露出让人想掏出现金送给她的开心笑容。

    毕竟她是个连尸体都可以当作嫉妒对象,接受度很高的孩子。

    散落床面的指甲屑已经收拾完毕,要说真话或假话都可以,但就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拖延下去了。骗她说我去商店是很危险的决定,因为麻由当时也去商店确认过我不在的可能性很高。

    男女交往除了开心之外,也充满令人头大的麻烦事。

    「……盯——」紧盯着我的双眼正在谴责我。「……我是去拿这个啦!」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备无患。我把自己薄如世间冷暖人情的生命,托付给同样轻薄且摺成四角型的纸片上。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拜托它上场打击。

    「这是什么?」

    「结婚登记表。」

    麻由就像在学校拿到色情书刊,赶忙塞进书包里的国中男生一样急忙摊开纸片。在她上下打量,以令人担心她会不会把纸撕成两半的气势打开登记表后,原本的不开心消失无踪,接着当然是向我发动突击。

    「喔呼呼嘻嘻呵呵呵呵……」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笑面佛。另外,目击脑袋的螺丝被卸下的那一瞬间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今天开始我就是阿道麻啰。」

    「喔——这个名字不错。」

    好,骗过了。这是我之前要求奈月小姐带来的探病礼物,过去的我真了不起。不过离婚申请书则是多余的。要是被她看到,就算明明没结婚她也会哭着拒绝跟我离婚。

    我阻止立刻想填上名字的麻由,咀嚼着我得以延续的生命把指甲剪完。

    接着是清耳朵。

    麻由帮我清耳朵的次数,和这世界上从没说过谎的大人人数一样多。

    我抓住在我的大腿上动来动去,不了解要做什么的麻由的脖子,从发堆里掏出她的耳朵。虽然她拍打耳垂对我粗鲁的手法表示抗议,但我毫不在意地将棉花棒插进她的耳朵,直到掏出耳朵里的废弃物之后,麻由的电源才终于关上。

    「嗯,这是村里的储备粮食吗?」「真不想把这种东西当作年贡交出去呢……」

    胡扯的麻由和有点认真的我,进行完全成反比的对话。

    「希望以后你偶尔可以自己弄。」

    「啊——?我才不要。因为阿道会帮我弄呀。」

    「你不是小孩子了吧?」

    「小麻只有现在是六岁。」

    她努力创造出天真烂漫的表情当作证据。从会依情况改变自己的主张这一点看来,麻由也已经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了。

    我做出这总比谎称自己三十岁来得恰当的结论后,继续帮她掏耳朵。

    麻由就像坐在暖炉桌前取暖的主妇,规规矩矩地把身体交给我。

    真是一段令人感到舒服的寂静时间。

    就在这段寂静中,过去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掏耳朵吗?

    以前曾以念书为藉口被带到长濑家。在长濑的房间里,进行现在听来会沦为让我苦闷而死的咒骂,并堕入甘甜血池地狱般的甜蜜对话,同时让长濑帮我清耳朵。使用完的掏耳棒前端还染上了红色,让我记忆深刻。

    之后,嗯……我立志成为少年周刊的主角,所以就省略不说了。

    不过,除了未来的我们之外,又有谁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在隔天的礼拜一就解除了呢?

    「……好,翻到另一边。」

    麻由双手高举,摆出欢呼万岁的姿势把身体转了半圈。接下来是右耳,所以我也把棉花棒倒转了过来。

    「弄好以后一起洗澡吧——」

    住院生活和入浴、熄灯时间这种纪律完全无缘的少女,天真烂漫又不知羞耻地向我提出这个建议。我判断洗完澡后再去想去的地方也来得及,因此以「就这么办吧!」赞同她的建议。

    接着病房又回归沉默的空间。

    过去的记忆仍在萤幕上显示着,只是被按下暂停拨放罢了。

    我有点犹豫地按下播放。

    在长濑家门前分开时约好明天见的隔天。

    让我们两人变回不相干外人的原因。

    原因是长濑知道了我的过去。

    消息传达的路线有好几条,譬如以前曾是我朋友的人。

    大概某人前几天看到我和长濑在教室里也开始处得很愉快,所以告诉她我的背景吧?

    长濑之前的无知,只是显示她是个非常没有常识的人种罢了。

    之后,放学后我和长濑面对面。

    我还记得。

    长濑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也记得她说「我根本不想知道」。

    以多愁善感的十来岁少年自居的我,装出因为这句话内心受创的样子和长濑分手。

    心中感谢着上天让我想起自己的立场。

    毕竟这种事我也无可奈何。

    不过我现在正怀抱着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错误的。

    我们还不是互不相干的外人。

    「每次都觉得这真是个怪癖呢。」

    只要刺激右耳,麻由就会轻咳。我记得我的父亲也会这样。

    「这是小麻的个人识别。」

    「如果真的那么重要,拜托你定期帮它打扫一下。」

    麻由对我说的话不理不睬,她把脸颊偎近我的大腿,舒适的躺着。

    ……我突然觉得,其实担任挖耳朵的工作也不坏嘛。

    「好,结束啰。」

    「呼啊——一」

    麻由打了个呵欠,丝毫没有想要移动的意愿。

    「呼啊什么啊……不是要洗澡?」

    我真的真的没有期待和她一起洗澡。

    「我被阿道的大腿打败了。」

    「我说你啊……这种话通常是男生说的吧?」

    「我起不来了。」

    「……算了。」

    算了啊——

    ……人类呀,只有能一直重新站起的家伙才会赢。

    这是大多数人信奉的人生道理。

    嗯,应该是真理吧?

    不过真要说的话,为了屡仆屡起,前面就得摔倒那么多次,而在摔倒的过程中,大多数人都会失去再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但就算如此,也比无止尽的失败来得好。

    因为我们就连跌倒时撑住身体的地面都失去了。

    ……那么。

    今天也精神奕奕地去料理已经超过保存期限的鱼吧!

    熄灯前去拜访的病房变成阴气凝聚的场所,用意志消沉这个成语形容相当贴切。

    造成这种气氛的原因当然是度会先生。

    和我谈话后,这四天来他似乎有点精神错乱,总用棉被把自己紧紧包住,大概是试图用棉被挡住他幻想出来的威胁,整天像个吟咏俳句的诗人般喃喃呓语。他大概每天都在担心我会把手上的情报向那些把院内弄得乌烟瘴气,认直工作的警察们密告吧!

    对度会先生这种濒临死亡的模样,高中生采取敬而远之的策略,而中年人断断续续的呢喃程度也和度会先生不相上下。我虽然从三天前就开始积极地尝试和他交流,不过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和护士都不是精神方面的专业医护人员,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因为和亲人完全没有联系,就连身为同样户籍、同时住院的鸳鸯夫妻的另一半也以逼近零度的冷淡态度说「我可不管喔!」继续专心欣赏她的电视节目。这个老人,说不定已经失去了和人类之间的联系。

    所以我才当起他的孙子,勤快地找他说话。

    骗得有点过头了。

    是不是该开始做希望可以变成三天打渔二天晒网的例行公事了呢?

    「度会先生,你身体怎样啊?」

    我故意屈膝让彼此视线相对,故意惹对方讨厌。我一这么做,度会先生的脸上立刻因为对我这个小鬼的恐惧感而增加了十条皱纹,躲在棉被这个好友的身后。

    难得度会先生好不容易才战战兢兢地努力挤出力气把脸露到外界,被我一搞,这下子前功尽弃了。虽然想要好好反省,不过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有堆积如山的反省材料,实际执行大概要等到五年以后吧!

    「今天也要去看尸体吗?」

    我轻轻地询问这句宛如书信惯用句的问题,不过我的笔友却没有回信。

    所以我单方面用怪异的文章书写信件。

    我低语着「你害怕的尸体是女生吧?」祷告着「你认识那女孩」「甚至知道皮肤的触感」,咏唱着「不知道她的脸色怎样呢?」「死的时候表情如何扭曲呢?」念诵着「你全都体验过」。

    因为没有明显的反应,所以我不太清楚有多大的效果。不过我乐观地认为只要持之以恒一定有用,应该多少有产生影响。

    离出院还有两天。在那之前重复这个行为,如果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那就不择手段只求达成目的吧!以度会先生现在这种身体状况,要变成他人的障碍物既麻烦又困难吧!

    世俗用异样眼神看待在衰弱老人的耳边不知呢喃什么的少年,不过这里没有会真正动手采取具体行动的,那种充满正义感的高中生和中年人。

    「你不去对那个女孩说些话吗?」

    我试图扒下充当耳塞兼眼罩的棉被,但却被因血管过度凸出而注意不到皱纹的手阻拦。

    「那个女孩为什么来到度会先生面前呢?」

    她是初恋的少女吗?我低俗地敲锣打鼓。度会先生对此的感想就像无色无味的空气一般,让我感到无比空虚。

    「赶快让身体好起来,去见一树喔。」

    那个孩子是你现在活下去的价值吧?

    不过你对姊姊好像就没什么感觉。

    今天的探病这个大麻烦事,就到此收手吧!

    「晚安,明天见。」

    我彬彬有礼、貌似恭敬实则轻蔑地说了晚安后,只向中年人稍微示意便离开病房。

    我在没有人的走廊上一时伫足,接着把麻由的病房设定为目的地。

    考量到度会先生的精神卫生及我的健康,应该要怀疑我住的病房的安全性。

    我的自信没有高到有胆睡在清楚可见的落穴旁。

    不过,度会先生……

    不可能永远维持那样。

    因为前方就像被漆黑填满的窗户般一片黑暗。

    毕竟已经走到崖边,不可能永远站在那里不动。

    况且脚下的地面可能比本人先瓦解。

    亏度会先生还说过自己的梦想是过着像这条走廊一样稳固的老年生活呢,真是可怜。骗你骗得还真大。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某个东西跟着一起飞来。

    我不可能因为突然其来的寒颤变得可以往旁边跳。

    是拳头?水管?还是椅子?

    我的右肩被毫不留情地痛打,被打落的右手丁字杖在地面翻滚。虽然口中泄出苦闷的呻吟,

    但大脑还是可以判断凶器的种类。

    我突然挥动剩下的左手丁字杖抵消接下来的攻击,不过手却因为那道冲击而发麻,连用来抵抗的丁字杖也因此被击飞落地。在捡起丁字杖之前,我就被打得躺在地上了。

    眼睛布满血丝的度会先生高举摺椅,接着做出挥棒的动作,毫不留情地用椅子往我的侧脸刮来。头部遭到类似独立宣言的猛力重击,脑中突然变成一张白纸。连搞清楚状况的时间都没有,第二击又接着穿透了我的身体。以太阳穴为中心的侧面头部被斜斜落下的椅子痛打,我突然有种七成的耳朵被切碎的感觉,这应该是错觉吧?

    我发出痛苦的惨叫。耳朵虽然试图拾取某个声音,却又被某个东西阻碍。冒出的鲜血引发洪水,加上度会先生的怪异叫声阻断了耳朵的电波,在耳朵丧失功能的状态下,又一个摸不清底细的攻击和痛楚朝我重压、拧转、削砍。那画面宛如正欣赏着一出无声电影。我连举起右手的时间都没有。

    他用摺椅左右来回赏我耳光,我身体的蕊心,或是该说支架因此被他破坏,很没男子气概地往前扑倒,被地板加工变成扁平状的鼻子传来鲜明的痛楚。

    脸颊上的鲜血和地板摩擦,感觉十分恶心,不过我没有余力蹙眉。

    度会先生的快速攻击似乎进入短暂休息时间,他在我上空一百六十公分处急促地收集氧气。他虽然随身携带着棺木住宿卷,随时可能入土为安,不过倒是个挺会歌颂人生的家伙。

    如果我再继续把地板当枕头,那张免费住宿卷可能就会让给我。不过我的狗屎运似乎还挺强的,如果就这样昏过去,也说不定会有人来救我。

    我乐观地看待这件事,不过这次要是真的死了那怎么办?

    ……什么死了怎么办,死了应该是想怎么办都办不了吧?

    人挂了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就算尸体上真的寄宿有亡者的意识,也不被允许现身示众。

    如果挂了,就算被咒骂也无法回嘴,被打也只是单方面挨揍,也无法向喜欢的女孩告白,连抢某人的女朋友也变成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有美好的事情,譬如活着的时候曾重视过某人、得到过许多东西、体临离别的感伤,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人生。但那又怎样?

    就算一辈子随心所欲地过活,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东西。那么,人到底为什么要以自由意志过日子呢?不觉得只是为了消磨还没死之前的时间吗?

    所谓活着的价值,不过是宝贵又庞大的消磨时间的行为罢了。

    之所以认为活着的意义是打发时间,那是因为可以把讨厌的事情快转跳过。

    只是因为这样。

    ……有时候我觉得活着也挺宝贵的。

    因为要是死了就不能和小麻做那档子事了。

    ……如果是更早之前,我会觉得死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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