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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镜界的伊甸-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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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传说中的夸张多呢。这……稍微有些……麻烦、呢」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一边轻抚着的全身发抖的华宫的背部，莫妮卡也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也因寒气而汗毛倒竖了。
……寒冷？
……不对。这已经不是，这种温柔的词汇能够描述的了。
已经完全超越了寒冷的感受界限，不如说皮肤除了疼痛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墙壁，只有无尽延伸的冰之世界。
被称作『乐园』的最上层。这个与下方其他楼层在各个方面都完全不同的楼层，已经仿佛存在于别的世界一般的异质了。
「但、但但但……但是……」
连牙根都在打颤的艾莉亚，一边吐出白色的气息一边抬头仰望。
「————好漂亮」
毫无遮挡的头顶上方充斥着宛如白夜一般的光芒。
在那闪光之下，壮丽的苍冰之冰壁四处相连。冰壁表面比任何宝石都要光锐剔透，仿佛明镜一般映照出这个世界。
不论是吐息。
还是体温。
亦或是记忆、意识甚至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世界所封冻。
任何的防寒装备都是没有意义的。一切的生物，所有的物质，以及幽幻种。毫无例外的将它们封冻，将它们的心灵与时间一同封印的结界——冰结境界。
「我说过的吧。这个名为乐园的房间，可没有名字听上去那么美妙」
仅一人依然淡定前行着的是主天萨莉。
银色的法衣在冰冷的寒风吹拂下舞动着，仿佛欢迎这连时间都能冻结的寒气一般露出了微笑。
「……那、那……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啊？」
「艾莉姐总有一天会懂的啦。比起这个还是要小心脚下别滑倒了比较好哦。要是滑倒了被冰的尖角扎到脑袋里面去那不就是大悲剧了吗？」
「是、是……」
「对对。就是这样」
小心翼翼的缓缓向冰之回廊的深处移动着。
虽然好几次因为镜面反射和各种分岔路的关系感觉好像在复杂离奇的迷宫中彷徨一般，叫做萨莉的主天却丝毫没有迷茫的前进着。
于是——
「莎拉，我把他们带来了哦」
终于抵达了『乐园』的中心。
在一个宽广到会让人误认为是湖的泉水中心，立着一块格外巨大的苍冰结晶。浅透明的结晶中心，隐约能看到纯白的法衣漂浮其中。
皇姬莎拉。
将身体交托于冻结一切的苍冰，仅仅一人持续着为冰结境界祈祷的女性。
……皇姬殿下。
……我，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全身都很冰冷。但是，紧握的手心却无法抑制热汗的不断渗出。
『欢迎你们千里迢迢从费伦的棘林平安回到这里』
仿佛肉声一般鲜明的念话。
若是不成熟的术者施展的话会混入杂音的念话，通过皇姬的转化居然能变成如此清凉的音质。
——但是，因此才感到疑惑。
……皇姬殿下的声音是如此的年幼的吗？
听起来只觉得是一个与自己同岁，不、应该比自己还年幼的少女的声音。
「在您进行如此重要仪式过程中打搅实在抱歉。护士候补生莫妮卡，自知无礼但今日有事启奏」
『无需如此敬畏』
从念话中，传来皇姬噗嗤的微微一笑。
『时间不多就由我单刀直入的发问吧。你是，不……你们是为了劝说我开启秽歌之庭（伊甸）的门而来的吧』
「……为什么会知道」
『若是为了救助落入秽歌之庭（伊甸）的二人，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会有谁为此事而来见我，会有几人来此，事前我也大概料想到了』
「是这样啊——」
若是如此，自然会考虑到与榭尔提斯关系亲近的人了。如果考虑到他的所属部队的话……怎么搞的，明明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感觉有点高兴。
『你在费伦的棘林接触到异篇卿的事情，也由萨莉告诉我了。虽然这是近乎于偷窥的失礼行为』
「……实在抱歉。明知对方是敌人，却依然轻易听信于对方去行动自知不该。甘受任何惩——」
『无需在意。我认为担心巫女以及部队的候补生是作为部队长理所当然的行为。因此，也请让我借此发问。我想你也预料到提问的内容了吧』
「是」
莎拉殿下的话一定会问的吧。
想要解救优米和榭尔提斯两个人的话，就必须从浮游大陆（奥比耶•；克雷亚）这一侧打开连接秽歌之庭（伊甸）的门。但是，若这么做的话——
『若打开秽歌之庭（伊甸）的大门，幽幻种就会乘虚而入。开门是个比喻，事实上是在冰结境界上打开一个缺口。就好比在玻璃瓶边上破开一个洞，必然会在整个瓶身产生龟裂，如果稍微用力一捏整个瓶子都会碎掉不是吗？结界也是如此』
在上面开一道门会伤及冰结境界本身。甚至可能出现以前曾经发生过的幽幻种大规模侵入。
『大概有无数的幽幻种正等待着门的开启。就算并非如此，进入秽歌之庭（伊甸）也就意味着必然要发生跟幽幻种的战斗。面对无数的幽幻种，你自己的性命首先就受到威胁。即使如此也要去吗？』
「我的性命，已经不知多少次得到了他的拯救」
在华宫、威尔、艾莉亚，以及主天萨莉的注视下，莫妮卡冷静的点了点头。
拯救，被拯救。
弱小的我们就是这样一直生存下去的。我们只知道这样的生存方式。
『并非只有你一人。你部队中同伴们的性命也将无法保证』
「站在这里的两位，都是在做好此等觉悟后才一同前来的同伴」
『若是如此——』
「呐，我说也差不多了吧？」
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少女，走到了巨大的冰结晶之前。
「我觉得，事到如今根本就不需要这种问答了啦。皇姬殿下不也说了时间不多了嘛。这也是觉得要想解救榭尔提斯他们的话就必须赶快行动对吧？」
『是的』
「并没有对榭尔提斯和优米他们见死不救的打算对吧？」
『当然。还欠他一笔拯救了塔的债呢。优米也是如此，我们是不能失去她的』
「既然如此——」
『坦白的说。不管你们是否会来，我从最开始就打算解救他们两个人』
「……是这样吗？」
呆然的艾莉亚半张开嘴。
『是的』
微微的，皇姬提高了点声音。
「那为什么，还像这样一个劲的追问莫妮卡呢？不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吗？」
『这是因为——』
「请你原谅，艾莉姐。这孩子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总是一脸认真的说着与其去伤害他人还不如让她自己去死好了，满脑子都是自我牺牲的想法啊」
感觉到指尖的触感。
将手搭在正要追问的少女肩膀上，萨莉仅将侧脸转了过来。
「打开了这一层的门的话幽幻种就会闯进来。如果那时候你们在场不是很危险吗？所以打算把你们全部赶走，最终让你们在安全的地方避难，自己一个人前去救援啦」
……是这样啊。
……所以皇姬殿下一次又一次在重复着那样的质问。
……若是我们因为被问倒而收回要打开门的决定，她就打算乘这时候自己前往秽歌之庭（伊甸）。
『萨莉，你从以前开始就老揭我老底』
皇姬的话语中混入了一声叹息。
『话虽如此，莫妮卡』
「是……是！」
『你们毫不退缩的决意，已经由先前的表情很好的传达给我了。正如艾莉亚所言，已经没有必要再试探你们的觉悟了』
咔嚓。
在艾莉亚的脚下，纯白的冰构成的大地产生了龟裂。在渐渐扩大的龟裂产生的沟壑中，一个真人大小的冰像缓缓上升。
少女之像。
站在后方的华宫一看就惊呼起来。
「玛哈的黄金术式！？」
透明的冰像，在众人眼睁睁的注视下缓缓染上了颜色。同时，粗糙的冰像表面也开始渐渐变得精细。
时间都不到一分钟。
「……虽然略显粗糙，不过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本应为冰像的少女，轻抚着胸口微笑道。
翡翠色的双眸梦幻如宝石一般。在不同角度光源照射下变换着七色的头发仿佛水镜一般散发着幻想的气息。
——这不才十五岁左右吗。
——这孩子就是……那个立于塔的顶点的皇姬莎拉殿下吗。
不管怎么说这是传说就连巫女都无人曾目睹过其真面目。莫妮卡自己还想着，皇姬就算再怎么年轻也有三十几岁了吧。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莎拉。请原谅我以这种由冰构成的人偶进行对话。姑且，我也努力让外貌和声音能再现冰块里的本体的模——」
「纱砂！？果然是纱砂！？诶？什么情况？难道说皇姬殿下指的就是莎拉吗！骗人的吧！？我完全不知道啊！」
「等、等一下艾莉亚！？突、突然抱上来的话这个冰构成的身体的平衡会……」
皇姬因为被艾莉亚紧紧地抱住而变得东倒西歪。
「——咳咳。那么，重头来过，护士候补生莫妮卡」
「是」
突然被点到名字，从头到脚都陷入的紧张的状态。
「我指名你、与你的部队作为我的护卫。请跟我一起来」
「……」
「接下去就要前往秽歌之庭（伊甸）了，没问题吧」
「喂队长，别发呆了」
「系、系（是、是）！」
被后面的威尔轻敲了一下脑袋，莫妮卡总算从失神状态恢复过来。
……由我？
……还偏偏是做皇姬殿下的护卫？
「但、但是皇姬殿下不是有这边这位」
「萨莉要负责看门的。在我们前往了秽歌之庭（伊甸）之后这个无人的楼层，需要有人于此清扫从秽歌之庭（伊甸）的门侵入的幽幻种」
「……原、原来如此」
这种平静的说明反而让自己感到无比的羞愧。
……皇姬殿下与我不同。
皇姬不只考虑突入秽歌之庭（伊甸）。把自己的专属护卫留在塔上也都是她早计划好的。虽然外表看上去如此年幼，但眼界果然不同。
「求之不得。威尔、华宫你们也没问吧！」
「真没办法呢」
「该死的，那个家伙。回来之后一定要他请我一顿」
华宫将将机械珠完全启动。而威尔也已经在两手上戴好了战斗用的拳铁甲。
「另外艾莉亚」
「嗯嗯，我呢！？我呢！？」
「你要留在这里」
「……诶—」
「果然是这个反应呢」
雪白的皮肤中透着微红的皇姬不禁笑道。
「但是，我有准备其他任务希望你去完成。你知道天结宫（索菲亚）的地下都有些什么吗？」
「这个，仓库和演算设施吧。有听说过大母真数的电容以及废弃热都是大的离谱的，因此为了冷却而设的器材以及存放空间都是很必要的」
艾莉亚流利的答道。
本来这都是非公开情报的。不过考虑到她的交友圈，会从哪里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皇姬莎拉也是一副理所当然艾莉亚会知道这些情报的表情。
「其实在那里存在着，没有标注在升降机上的机密区域。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萨莉，以及第一位的巫女和千年狮。另外就是极少数的技术人员而已了。具体位置萨莉知道。我希望你能去那里」
「唔喔喔喔喔喔喔！？机密区域超棒的。我最喜欢这种了！」
「那里沉睡着一台我希望你能修好的人形机械体。是一个过去有各种各样的技术人员挑战过修复却都无功而返的极限难度的技术结晶。不过艾莉亚，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
「人形机械体？嗯，我知道了！那，关键的要怎么下去？我虽然知道上来的升降机在哪，但是通往地下仓库的升降机的所在就完全不知了」
「那个，既然如此——」
站在艾莉亚身旁的护士少女谨慎的举起了手。
「莎拉殿下，让我与她同行如何」
「华宫？」
「对我来说，只要告诉我机密区域的位置，我就能找到通往地下的方法。怎么说也是在天结宫（索菲亚）内部，如果让艾莉亚一个人乱晃被人撞见了到时候要说明情况也很麻烦。有塔的相关人员同行会比较好。当然前提是能得到您的许可的话」
「滚吧滚吧。这边也就是在寻找俩迷路的家伙，就我和队长两个人都实在绰绰有余了。——对吧？」
「确实如此」
感到从威尔斜着的眼睛飘来的视线，莫妮卡也点了点头。
「不论是我们的任务还是给艾莉亚的委托都是来自皇姬大人的敕命。『既不能过分轻视其中之一，也不能过分重视其中之一。不如就两边一起试试看不就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队伍分成三部分。前往秽歌之庭（伊甸）的部队有我以及莫妮卡还有戴着拳铁甲的这位。留守于此的是萨莉。最后，前往地下机密区域的任务就交给华宫和艾莉亚了」
出发吧——夹杂着丝毫忧愁的双眸如此宣告道。也不等待莫妮卡等人，皇姬就走向了泉水的边缘。
「这前面的是泉水吗？」
「是的。因为要潜进去所以会变的更冷的哦。那可是会让你觉得浮游大陆北端的冻结湖如温泉一般的寒冷。别因为吓了一跳而导致心脏麻痹了哟」
「……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
「别想溜」
抓住想溜号的威尔的礼仪服，莫妮卡也追着皇姬跑去。
「莫妮卡，一路顺风」
「不过是去抓两只迷途猫罢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用尽全力挤出笑容。
——扑通。
在足尖浸入泉水的瞬间，一股电流似的寒气游走于全身。
「……呜！？」
怎么会……明明穿着铁制的靴子，寒气居然如此迅速的浸透了？
并非自然的寒冷。是由皇姬和巫女经过上百年的祈祷而凝炼成的沁力的寒气。这就是能够连秽歌之庭（伊甸）都冻结的冰结吗。
「这……实在、是……够受的」
被泉水浸没膝盖的威尔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急汗。看到连这些汗都在一瞬间被冻住，莫妮卡这次也彻底无语了。
「要回头吗？」
马上就要全身都被泉水浸没的皇姬回过头来。
面容已经苍白到血色全失。
「————！」
「怎么了」
「莎……莎拉殿下」
「脸色不好？嗯，确实很痛苦。虽说是冰像构成的身体但感觉是与本体共有的。……就算是对皇姬莎拉来说也是很冷的。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现在就回去取暖。只不过是在全力忍耐着罢了」
悲怜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皇姬，她所承受的无法估量的痛苦其中一角，就呈现在眼前。
「………………不好意思。是我的觉悟不足」
威尔小声的说了一句。
「再也不会在你面前讲什么泄气的话了。所以，虽然很抱歉但还请你能帮助我们这次任性的要求」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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