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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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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却是不理他,径自带着潜渊往东、西两面的平房而去。让人困惑的是,东、西两间平房与北面的房间一般无二,只是躺着的那位身份不同而已。
“……东面平房是一位名唤‘玄心’的婢女,西面平房则是一名姓曾的郎中。”
潜渊问道:“如果说这里只有夏家的先祖也还说得过去,但是、一位婢女与一位大夫……似乎与夏家没有别的关系啊。”潜渊语毕,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些什么,他随即又道:“老人家刚才说过,这院落阴气极重,属相偏阴,论方位排布、莫非这里并非平常的院落,而是……阴宅?”
俗话说,阳宅是供活人起居活动的地方,而相对的阴宅则是往生者的居所,即是平常人称的墓穴。
老者笑着点头,称赞不住:
“小小年龄,见识不俗啊。你说得对,这里确是阴宅,刚才所见的三位则是阴宅主人的陪葬。”
饶是潜渊胆子再大,也不免背泛寒凉——他随着老者离开平房门前,行至中庭时,他终于再次鼓起勇气,问道:“何以不见阴宅主人?”
老者回答:“就在你我脚下。”
骇得潜渊双膝一软,五体投地、连叩三个响头。
天工(十二)
她躺在高床暖被之中,整个身子就像是陷进了棉花团里一样的舒服。意识之中总像是有什么等着她去做的事情,然而周身触觉实在十分舒适,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让她再睡久一点……不,再睡一会儿就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了唤声,一声又一声地,轻柔的语声急切地想要唤醒她、却又真心敢打扰她好眠。
理智战胜了情感的贪婪,她慢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织花绸缎的粉色床帐,高高地悬在头顶,让人感觉高床帷帐内十分宽敞。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被褥,惊讶地发现这些轻绸丝绵竟毫不逊色于官缎——等等,官缎?!
她记得自己以前的居所之中,惯用的就是官缎;然而此时此刻,她身处的这个地方尽管布置得舒适华美,却绝非官宦之家。
忽而帷帐之外传来一道女声,那人惊喜地欢呼:“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请示小姐,现在可以收起帐帘了吗?”
她靠在床前,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前事记忆。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的,然而有些什么……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答案。
“……先收起来吧。”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然而嗓音变了,这并不是自己的声音。
粉色的帷帐被人有竿子撩起一小角儿,那帷帐顺着竿子溜啊溜地转着弯儿,婢女动作熟练,隔着又细又长的竹竿分别卷起了两边的帷帐。
她猛一抬头,那婢女的已然站在距离床榻五步远的地方,那清丽的容颜笑起来就像花儿似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酒窝,两颊上那粉`嫩的颜色却比帷帐的印染更为可人。
她愣了愣,竟莫名地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尤其是这婢女嫣然一笑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映出了另一番景象——婢女全身上下被烫得发红浮肿,外露的肌肤满布着赤红的油泡。
她被这样诡异的异想天开吓了一跳,那婢女倒是抢先说道:“小姐觉得身体还有不舒坦的地方吗,还是请小姐先歇一歇吧,夫人已经请来了曾大夫为小姐看诊。”
“曾大夫?”
“是啊,曾大夫负责小姐的药膳调养都好几年了,多亏有这位大夫,小姐的身体才一天比一天好。”
婢女一边说着,一边卸去帷帐两边的如意挂钩,掩去床榻之上的容颜。
她默然不语,一边在记忆之中搜寻有关那位大夫的印象,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仿佛并不是她,这具身体应有的一切记忆都与她无关。
搬动椅子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之中拉回现实,她看见有一道黑影忽而投在帷帐之上,少女的手摸索到她的手,为她绑上一根很长的红线。少女抓住红线的另一端,一直拉延、另一道身影坐在距离床榻不远处的椅子上,抓住红线。
听脉的时间约莫又半刻钟,才终于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姐现在可有不适之处?”
她本想说,自己全身上下就像是跑错地方一样,没有一处是舒坦的。然而那道声音她却是在某个地方听到过的,那个声音对她说过什么——“铁梳之刑,可正脊梁,理顺脉络……”是他说的吗,他在哪里对她说过?
她压下心中疑惑,轻声回答:
“无甚不妥贴的,有劳大夫。”
那人听完之后,又顿了半响,最后放下红线,动作略显迟缓地移向婢女早已铺设妥当的书案前,执笔挥毫。
郎中写罢药方,又细细叮嘱婢女煎药的火候,似是极用心负责的样子,而后他才步出闺房。
她坐在床铺上,隔着一道帷帐,静静地听着这些人谈话的语气、对话的句子,她能找到的感觉就只是这些人对躺在床上的这位小姐都是极好的、关怀备至的。
她无意识地用手指指腹摩挲腰间的一抹碧青影子——触/手寒凉,表质温润,上面还雕着一种奇怪的图案,她叫不出名字来、她想不起来。
天工(十三)
床前陆陆续续有人来过,她的亲娘——夏家真正的夫人,亲娘絮絮叨叨地给她说了些体己话儿,便又离开;而后又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仆妇,她听见婢女玄心将那人唤作沈姨,仆妇的脸上的神色并不似那些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那种沉稳内敛的默然突生威仪,仆妇在不经意之间握住她的手,状极关怀。
沈姨的双手已经不再年轻了,然而那双手给她带来的温暖却仿佛是烙印在身体里面的记忆一样,上面满满的厚茧刻画着对她的关怀备至。
沈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喉头哽咽了一下,才沉声问道:“小姐可是安好了,若还是不舒坦的地方千万要说出来。”
她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眼角眉梢处淡淡的纹路,褶起了曾经的青葱年华;即使岁月在那人脸上留上印迹,依然无法磨灭真正属于她的柔情丰姿。
沈姨像是终于吁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全然放松下来,轻声说道:“等小姐再好些的时候,婢子再给你做一盅鳖鱼汤……”
“鳖鱼汤?”
“是啊,小姐最爱的不就是鳖鱼吗。”
沈姨握住她的手,双掌相贴之下,对方的厚茧填满了她柔嫩的掌心;乍看时,这样的画面总算得上温馨动人的。
如果身体的异样感不会那么强烈的话,她真的以为沈姨是关心自己——然而对方拿捏自己的力度,却让她怀疑,其实对方只是在确认她死透了没有。
自她醒来以后,便再也阖不上眼了。
这里的人们对她似乎都表现得十分关切,与仆妇们的交谈中她得知,夏家到了她这一辈、即便是宗族的其他分支竟全数生女,再无男丁。夏家宗主膝下无子,朱门大户中数之不尽的财富要么就落在她身上,要么就将成为她的嫁妆。
如此分支庞大的宗族到了这一辈再无男丁——这样的事情即使只是当饭后谈资也觉得难以置信,她不禁在想,究竟是邪魅背后作祟,抑或是某个人天生带煞、要将这一门户尽数灭绝。
由此得知,她较一般闺阁淑媛更娇贵的原因了。
闺房之中分了四个部分,内外两进。
内进深处以粉色帐帘分隔,内中自是少女的香被枕席;粉色帐帘外一为绣阁,备至针线花架、上等的布帛,一为琴厅,一张古琴、几缕轻烟,甚是雅致。外进分两隅,一侧是美人卧榻、小几圆椅,另一侧是书案笔墨、书桌两侧放置成人高矮的书架,藏书颇丰。
她从高床软枕中起来,一路瞍巡竟觉得眼花撩眼,不禁叹服此女内涵修养极佳。
书案之上铺陈画卷,狼毫沾墨半搁,案台右侧放置几个圆形的琉璃锦盒——她将之逐一打开,锦盒之内或是青绿,或是朱砂,或者璨金,就像排好队列的花儿一样整整齐齐地在自己面前恣意绽放。
画卷之上已成锦绣,绘就的是一位簪花少女、安逸地躺卧于美人榻上,榻上放置小几案,一双玉手作势要捧起案上的瓷盅。少女腰身以红线牵系一块碧玉,莹润澄澈,惹人怜爱。
她看着画卷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总沉甸甸地不是滋味。
她移步返回内进,捧来照日菱花瑞兽镜、又折返至外进的书案前。她对比着画卷的少女,揽镜自照、铜镜之中映出的眉眼五官与画中少女一般无二;画卷的落款处上书“夏安弦”,娟秀的字迹后还戳上了一个枚小小的红印章,想来这该是夏家小姐的自画丹青无误。
她心中暗自惊诧,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具身体的意识、记忆与自己是完全分离、一丝一毫也重合不上的,那么是“她”夺舍、占有了夏家小姐的躯体?
于她而言,这种夺舍的行为似乎是被动的,她在夏小姐的躯体里面、只是为了让自己见证某件事,又或者说,她现在所见的,对夏小姐而言意味着什么?
夏家小姐是宗主本家的独女,家中一切安好,其女涵养极好,性喜鳖鱼……
她蹙眉,不由捧起手中的菱花铜镜。她依稀记得、在属于自己原有的记忆里面,铜镜乃是辟邪警示自身的防具。肉眼可视之形影只是欺骗视觉的一种表象,一旦映入铜镜之中,虚实精怪、红颜白骨皆是无所遁形。
她放下手中铜镜,扬手将书案上的画卷撕成两半。又取来将绘着少女容颜的半幅画卷凑上烛火,烈焰狰狞跳跃,转眼之间便将半幅画卷尽数吞噬。她拢起画卷灰烬,以齿啮破指腹,柔嫩的指尖上渗出血珠,她抬首一扬,血珠揩上日照菱花瑞兽镜面,以血磨尽镜面尘埃,凝心咒,开圆光,两指捻起画卷灰烬撒上染血的铜镜镜面。
——这幅自画丹青是在夏小姐昏迷前绘就的,她以血作引,开圆光,映在铜镜之中理应就是夏小姐昏迷之前的记忆。
灰烬粘糊着血迹附在镜面上,一抹一抹深红色,显得格外地污秽肮脏。然而隔着一层脏污的深红色,底下似有人影浮动、来来去去,正是一花一叶观尘世,百岁千秋孽浮华。
她秉烛而至,火光映上镜面,前尘往事俱在眼前。
镜面之中,映着一副森然白骨,骷髅五指抓住夏小姐的手,咧开了一嘴白牙,状极和蔼地笑着——白骨活动自如,每一根骨骼清晰得仿佛可以感受到那种硌人的凹凸感,令人寒意顿生那具白骨,为夏小姐捧上了一盅热汤——
等小姐再好些的时候,婢子再给你做一盅鳖鱼汤……
不久之前,也曾有人这样对她说过,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肉茧填满了她的掌心,就像那具白骨一样。
思及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阴冷冷的感觉直透背心,遍历四肢。
~~~~~~~~~~~~~~~~~~河蟹分割线~~~~~~~~~~~~~~~~~~~~~~~~~关于铜镜辟邪,以前的旧中药店、就是那种老中医坐堂的药铺里,内室的四面墙壁挂了八卦镜辟邪,小时候进去抓药看病,总觉得好穿越,现在想起来还是很诡异的。
古人上山,因路途凶险,为规避精魅,便背一面铜镜,镜面朝外,则妖邪莫近——这段话之前在某本PDF电子书里看到过,昨晚写到后头的时候,便去翻找收藏,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找不找原话出处。
天工(十四)
铜镜中的幻象将灭未灭时,她蓦地发现那具白骨的胸腔至盘骨、股骨处总有几根骨骼明显缺失。
她初时以为,这作古之物保存不易,缺了几根白骨亦是常见之事。但是,烛火映照之下,那具白骨缺失的部分未免太多了,倒有几分似是被人故意取走的。
她不敢多作猜测,以宽袖藏起铜镜,悄悄地扒开`房间外进的窗户——此时已是夜深,庭院深深,梧桐寂寂。
她离开`房间,步出庭院——眼前廊道蜿蜒,屋宇连绵,刹那间竟分不清东西南北。
然而,她并非真正的夏小姐,寻人的方法总是有的。
她伸手折下花枝,摘一瓣阔叶,以己身鲜血做引,将绿叶叠成飞禽、正对当空明月,放飞绿叶。她循飞禽而去,廊道弯弯曲曲,深更半夜亦无灯无火。她于黑暗中不停奔跑,眼前所见的,亲身经受的,似乎都在暗示她,都想要告诉她某些事情。
飞禽掉落在某个房间门外。
她不动声息地靠过去,一点一点地慢慢接近,谜底已经掀了小角,似乎就要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房间里传出了男子的喘息声,妇人的呻/吟声,两相交缠,酣战未休。
她蹲在窗边,以唾液湿润指头,轻轻地戳破窗纸。往内中窥探,只见两道身影在床上一上一下,深入浅出,十分忘我。
“你答应过我的,我把药给你,你就跟我做这种事……”
“我答应过你,是的,是的……给我更烈的药,放进小姐的鱼汤里。”
这交战双方她都是认得的,勤恳劳作的男人像抽搐一般挺动着肌肉松弛的身体,这位正是白日里为夏小姐诊脉的曾大夫;被压在下方的妇人就像是压在大石下的腌菜一样任人摆布,这位则是对夏小姐关怀备至的沈姨。
曾大夫的双手占有性盘踞在两人交接的位置,狞笑着叫道:“怀上我的孩子吧,我一定会让你怀上的——贱`人,我早就知道你搭上了夏家老爷了,怀上我的种吧,让我的孩子继承夏家的财产。”
“是你的,都是你的!”
赤/裸的女体不顾一切地纠缠上来,一双玉臂紧拥着男子肩膀。
尽管眼前的交/媾的画面不堪入目,然而,当她取出袖中铜镜,以镜面正对床上男女时,眼前的淫/秽、顿成妖异诡秘——一具残缺的白骨,舒展修长的双臂,臂骨环绕着男人的身体,那外凸的骨骼、似乎就要刺穿男人的血肉。
她两股颤抖,亲眼所见的异象远比铜镜所视更具冲击。
如果说,沈姨只是单纯地想药死夏家小姐,勾搭夏家的主人,再凭那腹中的孩子扶正身份,这个当然只是一般的家族恩怨、谋财害命而已。
然而,这具白骨真正要的似乎不是夏家的财富,她要的只是让夏家绝后。但是这户人家与她有何恩怨,如此深究下去,就还有一层谜底被藏在暗处,无法解困。
沈姨向曾大夫取了毒药,便亲自熬了一盅带毒的鳖鱼汤,让夏小姐的婢女亲手端去。
当她看见玄心颤巍巍地捧着那盅热汤走过来时,心里总有几分不是滋味——夏家小姐被豢养深闺之中,身边来来去去的就是这婢女玄心与仆妇沈姨,除了父母、这两个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竟狠下心来笑里藏毒,背叛与欺瞒、令所谓的人情道义变得一文不值。
她凝视着玄心将热汤放下,问道:
“这盅汤与上次的一样吗?”
玄心万万料不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吞吞吐吐才道:“一样的,这次的汤跟上次的是一样,都是……小姐你最喜欢的。”
她在猜想着夏家小姐最后的下场——如果她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夏家小姐,她应该会喝下这盅汤,然后不明不白地断气,遂了所有人贪婪的心愿。
然而,正因为她不是夏家小姐,故此才更想知道那位小姐的结局会怎样。
天工(十五)
误进阴宅的潜渊叩完头还不敢站起身来,兀自沉思一阵,才问道:“这个宅子怨气极重,想必是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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