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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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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祝妃儿急切的神色,还有语气,顾北北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抓着祝妃儿的手,焦急地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好?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难道佛狸病得很厉害,都不能出来见人了?顾北北很担心,可是事情可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祝妃儿不再狐疑:“佛狸他出事了。”
顾北北一听,焦急了,脸都泛红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她死死抓着祝妃儿的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她急急催促祝妃儿,“你快说啊,别支支吾吾,佛狸他到底怎么了?”
佛狸,佛狸,可不要出什么事了?顾北北祈祷。
祝妃儿眼里含着泪水,抽噎着:“他被少爷抓起来,少爷对他用了刑,然后赶出去了,也不知道被少爷弄到哪里去了?总之生死未卜。”
祝妃儿一番添油加醋,果然有效果,顾北北果然火烧眉毛,急得不得了。这样一来,她与少爷肯定不会太平了。祝妃儿心里雀跃。
顾北北有些激动,嗓音里尽是急切担忧,直直看着祝妃儿:“生死未卜?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严重?”
祝妃儿欲言又止,眼神闪躲:“因为,因为……”
不得不说,祝妃儿心机很深,说话一次说几分,反而容易让人往坏处想象。比起祝妃儿的计谋,顾北北实在太简单了,就像是一张白纸,一眼便明了。
顾北北心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微微怒斥:“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你。”祝妃儿直视顾北北诧异的眼,眸中有些许幽怨,还有让人忽视的嫉恨。
对,她嫉恨顾北北,顾北北不仅霸占着管北城,连佛狸也不放过,明明佛狸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自此顾北北出现就变了,归因一切都是顾北北!
女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和失去的往往是最牵挂的。就像管北城与佛狸之于祝妃儿的意义。
顾北北不可置信,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眼里除却担忧还有震惊:“我?!”
“对,因为佛狸帮你逃跑,少爷要他招出你的下落,他不听,你也知道少爷他最恨不听话的人,所以佛狸才会那么惨。”
祝妃儿越说越怨恨,双眼灼灼的望着顾北北,可是被震惊与担忧冲昏了头脑的顾北北根本没有注意到祝妃儿眼里的嫉恨的火光。
顾北北低着头,眼泪像断了帘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着。她咬着唇,自责溢满了言语:“都是我,是我害了佛狸,如果不是我要他帮我逃跑,到现在他还好好的待在管家。”顾北北突然抬头,抓紧祝妃儿的手,“佛狸不是从小与管北城一起长大吗?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说没就没?”
“少爷为了你,根本不顾什么情谊,除了你,别人的命根本什么都不算,就算是陪了他那么多年的佛狸也不会例外的。”祝妃儿说得隐讳,却足够让顾北北自责地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顾北北突然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睛里却像蒙上了一层灰尘,没有神采,嘴里机械一般地呢喃:“管北城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狠心。那是一条人命啊,怎么可以那样不当一回事。”
怎么可以这样,她顾北北最爱的管北城竟会是如此无情残忍的一个人,怎么可以?顾北北接受不了,更何况她自己是佛狸遇害的导火线,她是刽子手啊。
顾北北心里酸楚的涟漪,荡开,荡开,再荡开。她爱上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管北城啊,他那双像艺术品一样的染上了血腥了,而她自己是帮凶。
管北城的世界是黑色的,顾北北的世界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会变成黑色的。
祝妃儿回抓住顾北北的手,用力摇晃着,试图将失神的顾北北摇醒,祝妃儿眼泪滴答,嘴里不断喃喃:“北北,你救救佛狸,去找他好不好,至少确定他没有事,被打成那样,也不知道在外面会怎样,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这话有几分真意,可能连祝妃儿自己也不知道吧,佛狸对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早就模糊了,就算没有爱,也有恋,她不舍得曾经那样一个爱护自己的人就如此消失在世界上,然而她也不愿意放过到手的机遇,将顾北北与佛狸再一次牵扯在一起,管北城与顾北北岌岌可危的关系一定会再出现裂痕的。
祝妃儿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一端是她的美梦,一断是她最后的良知,然而她忘了挣扎,她不顾一切地抛开最后仅剩的真实。
顾北北晃过神来,重重点头,语气说不出的坚定,她许诺:“我会的,就算是别人我也会的,更何况,佛狸都是被我连累的。”
顾北北暗暗下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佛狸找回来,为了自己赎罪,更为了管北城,她不能坐视管北城的世界只剩黑色。
祝妃儿长吁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眼里闪过洋洋得意的一眼眸光,只是一转即逝,就像雁过无痕。
夕阳落幕了,夜悄无声息地占据整个天际,陇上了密密的黑色帷幕,镶嵌着隐约的点点星光。
整个一天了,管北城没有再出现,顾北北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她越发不言语了,就是静静地坐着,就当那些跟从不存在,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现在她很空白,许多事情也来不及想,满脑袋全是佛狸的下落。
夜色浓浓,管宅一片璀璨霓虹,照亮了每一个角落,除却顾北北的那方小小的天地。
顾北北的房间里一片昏暗,没有任何灯光,小小的单人床上她蜷缩着,睁着眼,望着周遭的黑色,安静得与这静谧的夜融为一体。
忽而,灯光亮了,刺眼的光线让顾北北合上眼。隐约中,有轻柔的步子,很轻很轻,似乎还带着小心翼翼,可是顾北北知道,是管北城来了,管北城的气息她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一直是那么强烈的存在感。
管北城走到离床两米的距离顿住了脚步,看着床上蜷缩的顾北北,蹙起了眉头,有些心疼,心里也有些犹豫了,想着要不要遣散那些看着她的人。管北城深深凝望了一会儿,慢慢靠近那个占据了脑海一整天的身影,不知怎么才一天没有见面,他特别地想她,管北城自嘲,自己是越来越依赖这个小女人了。
浓浓的男性气息渐进靠近顾北北,还带着她熟悉的古龙水的淡淡香味,可是她却觉得陌生了,那个她熟知的管北城已经模糊了轮廓,唯一剩的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影子。那个影子是顾北北自己构思出来的,确实像是影子,形影不离地存在她的视线里,赶都赶不走了。
管北城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平躺下去,顺手将顾北北揽进怀里。可是往日柔顺的顾北北却望里面挪了挪,离他远远的。
管北城生出隐约的怒气:这个女人,长胆子了,敢不听话。
管北城皱着好看的眉头,又往里挪了挪,某个小女人又一次逃开了管北城的怀抱,小小的身子瑟缩在一角,里管北城远远的。
管北城这下彻底不爽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故意的,居然推开他。
顾北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下意识里不想管北城靠近,果然,佛狸是她和管北城之间的一根刺。
管北城动作很大,伸出手,一把将顾北北拉到怀里,动作很粗鲁,他是真的火了,语气强硬:“你怎么了?”
如果管北城没有记错这是顾北北第一次推开他,这种感觉该死的不爽,管北城觉得他快被这个小女人折磨的不成样了,心里像堵了什么,很不顺畅。
顾北北不理会管北城的话,自顾挣扎了一番,可是管北城抱得很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开,索性不动了,彻底挺尸,也不说话,继续背对着管北城,倔强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管北城第一次见小女人这样置气,倒有些新鲜,怒气也消了一些,环着顾北北的手,微微用力:“生气了?”管北城凑在顾北北的耳边,吐纳出的气息全数喷在顾北北耳边,在她耳边痴缠地喃喃:“因为我锁着你?谁让你有前科。”
管北城以为顾北北是因为失去了自由才和自己置气,毕竟在他看来他与顾北北之间没有别的事情。
管北城的气息垂在顾北北的耳边,有些痒痒的,弄的她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有些沉浸在管北城的挑弄下,当下清醒,小手推在管北城的胸前,大声嚷嚷:“你走开。”
被推开的管北城猝不及防跌坐在床上,心里刚压抑下去的火气瞬间膨胀,彻底爆发了,他盯着这个胆肥了的小女人,眼神着实吓人,从嗓子眼里磨出一句:“你这死女人,本事了,敢冲我发脾气。”
这个小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前也挺乖的,怎么出去一趟,别的没有学到,这胆子倒是练大了。很奇怪,管北城觉得这小女人越来越不对劲了,更奇怪的是,自己好像产生了危机感,觉得自己越来越驾驭不了这个小女人,后一点让管北城很不爽。
顾北北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心里被佛狸的事情占据,火气也不小,声音更大地喊回去:“我就发脾气,你都能杀人,我连脾气都不能发了?”
顾北北不管不顾,一下子就说出来了,睁着怒红的大眼睛瞪着管北城,那眼神毫不隐讳的排斥。
管北城一听到杀人两字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脸上沉淀风雨欲来的宁静,他握着顾北北的肩膀,很用力,眼神逼视:“你到底怎么了?谁都对你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小女人知道了佛狸的事?究竟是谁对她说的?好,好,竟然有人如此大胆!
顾北北眼睛也不闪躲,不怕死地对上管北城如火般灼热的视线,咬着唇角,扯着嗓子:“你敢做,还会怕我知道。”
情绪像滴在宣纸上的墨,再也无法定格。佛狸就是那个突破口,引发了顾北北所有的顾忌。
管北城握着顾北北的手很用力,甚至隐约可以听到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管北城咬牙切齿,恨不得揍这小女人一顿,可是终是不舍得,强忍下心里翻腾的火气:“顾北北,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顾北北注定是他管北城的克星,打不得,骂不得,再生气也只能忍着,谁让自己舍不得。管北城真是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女人就是来折磨自己的,偏生自己就是只愿意让她来折磨。无所不能的管北城这次真的栽了,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北北手上。
顾北北用力甩开管北城,故意拉开与管北城的距离,沉下脸,声音恹恹的,却有一股不能言语的疲惫,她不去看管北城那双像磁石一般的眸子,冷冷地问:“佛狸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他只想知道佛狸的下落,别的他管不了了,因为那是自己犯下的错,不应该由别人来替自己承担。
顾北北是爱管北城的,可是总有时候,因为太爱了所以才在意,管北城也许自己不会在意那双已经染上了血腥的手,可是顾北北替他在意,那样一双美丽的手,曾经温柔地抱过她,拂过她,她不愿意它有丝毫的污渍。
爱情是最脆弱的情感,爱深了,在意了,爱浅了,疏远了,多一分太重,少一分太轻。所以有人说,爱情就是毒药,在你最不经意时,将你攻陷,失去自我。
她和他,似乎已经陷入这样的瓶颈,只是爱太满了。
管北城突然沉默了,持久从喉间撕扯出这个让他不爽的名字:“佛狸?你这该死的女人为了一个下人和我置气。”
顾北北居然为了一个下人,第一次推开他,第一次与他如此争吵,竟是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仆人。就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帮顾北北逃出去,难道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可以为了对方不管不顾了?这个想法一点一点渗进管北城的心底,慢慢占据,湮灭了他仅剩的理智。这个他舍不得,放不得,忘不得的女人居然眼里有其他在意的人,他管北城决不允许,突然有杀戮的种子落下,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顾北北的眼里,心里,生活里都只能有他管北城一个人。这便是管北城的爱,霸道而强势。
心里的愤怒主宰了理智,管北城很恨地望进顾北北的眼里,恨不得透视到这个女人心里,看看她到底如何想的。顾北北不闪不躲,直直地望回去。
就如此争执着,他不退,她不放。
许久,顾北北嗤笑一般,冷言冷语:“答不出来了吧?他不止是仆人,他还是陪伴你很多年的人,是我的朋友,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管北城的心究竟有多狠,顾北北已经没有办法看清楚了,一个陪伴他十几年的人竟也可以如此对待,那她呢,如果有一天她不听话了,管北城又会怎么对待,会杀了她,还是会像丢弃小狗一般舍弃她?顾北北很害怕,害怕会有这一天,到时她该怎么办,在她的世界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管北城了,她真的怕,她之所以会在意佛狸的事,归根结底是她的怕,她不敢确定佛狸的命运有一天会发生在她身上。
原来管北城真的如此狠心,顾北北心像掉进了一汪冰冷的水里,毫无温度,她只听见管北城理所当然地承认他的无情:“为什么不可以?谁给了他胆子敢忤逆我。”
在管北城的世界,从来没有情可言,从他懂事便授予这样的理念,朋友永远不可靠,没有谁会永远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所以他无情,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别人,只是顾北北是个例外,管北城第一次那样在意一个人,可是那不包括别人,他的情很少,全数给了这个女人,其他的他没有也不需要。
顾北北大声撕扯,她绝望,她害怕,她担忧,所有的情绪一起涌向她的脑海,她已经彻底乱了,只有大声宣泄:“管北城!你不可理喻,你杀人如麻,你没有心,在你眼里人命算什么?”
管北城居然如此不以为然地承认,陪伴了多年的佛狸只是仆人,那她自己呢,在管北城的心里又占了几分重量,是情人?是玩物?还是什么都不是?顾北北不敢确定了,她犹豫了,没有自信了,因为她爱上的是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
顾北北,因为爱,害怕了。管北城,因为爱,绝情了。他们是那样的倔强,守着自己的想法偷偷收藏自己为了爱情的卑微,却不知这样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
管北城嗤笑,言语中尽是讽刺:“人命?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选择权,既然没有能力就要听话,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人命是卑微的,从一开始管北城的世界里便是这样定义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为了生存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兄弟,从小在刀光剑影里寻生的管北城早就淡忘了生命的重量,只有强者才有那种奢望。
顾北北眼神更加暗了,管北城说:他最讨厌不听话的人……如果有一天她也不听话了,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甚至害怕知道。
顾北北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平日里总是清泠铮亮的,可是现在却是暗淡的灰色。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她不敢问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听话,是不是你也会杀了我?”
尽管害怕,顾北北还是想知道,她的命运会是什么?到底在管北城的心里她在那个位置,她真的想知道,就算是万劫不复的答案,她也必须知道。
管北城看见顾北北灰暗的眸子,还有隐隐的泪痕,他不忍了,心里牵扯出丝丝心疼。他压着嗓子,隐隐的温柔藏在霸道里:“顾北北,你这该死的女人,被拐被卖了一次长本事了,敢忤逆我了。”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会问出这样的愚蠢的问题?难道他做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了这个女人他管北城都舍弃了半壁江山,到底还想怎样,居然敢怀疑他,真想将这个女人的心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笨女人?笨的无可救药了。管北城憋屈地想。
管北城不爱说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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