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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南墙,请用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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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我就爱吃全熟的!我从小就吃全熟的西冷牛排,怎么着吧。


但是在我第一刀插向那块全熟的牛排时,我就后悔了。捅不进去!我一咬牙,把
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结果用力过猛,刀子直接戳到盘子上划出“呲”一声刺耳的噪
音。西餐厅里本来就静得像个停尸房,这一声让所有默默吃饭的活死人们统统抬起头
,不悦的眼神就像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立时就把我射的千疮百孔的想钻到桌子
低下去。

林墨淙不说话,默默的把他面前那份牛排轻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换到我
前边,又招来侍应说给他再做一份七成熟的菲力。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斩杀着盘中那块肉,我想要是那块牛肉是母的,也一
定被他切得欢天喜地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美男刀下死,做排也风流啊。

“墨淙?”一个知性的女性声音幽幽的传来,就像炸鸡排一样酥到骨子里。

我看见林墨淙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嗯,来者不善啊。我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果然见到光影斑驳之处,款款走来一
个高挑的美女。一席黑色丝质连身小礼服衬得双腿巨长,跟踩了高跷似的。眼波流转
,朱唇微启,整个只能用俩字形容——妖孽!

其实在西餐厅里见到如此模样的妖孽也没什么奇怪的,高级场所嘛,哪个不是花
枝招展的。但很明显妖孽觉得在西餐厅看见我这样穿着打扮的就惊诧了,特别是我还
坐在林墨淙对面,正接着他递过来的盘子。

但妖孽涵养极好,那惊诧的表情一瞬间就淹没在风情的笑容里,摇曳的走到我们
桌旁,忽闪着足有半寸长的睫毛望着林墨淙。我想着她要刷多少层睫毛膏才能把睫毛
刷得跟雨棚一样密不透风的。

林墨淙缓缓的站起身来,淡淡说了句:“芊娜,好久不见。”

这气场,肯定纠葛着点爱恨情仇。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些闷得慌。

“我也是跟朋友来吃饭,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那个叫芊娜的妖孽声若银铃
,倒是衬得上美女的形象。她忽然把头转向我,“这位是?”

还没等林墨淙开口,我便抢着说,“啊,我是林律师的跟班助理。千小姐你好
!”林墨淙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妖孽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了句,“我姓刘,不姓千。”

我赶紧纠正,“哦,千,不,刘小姐您好!”我脑子真是进水了,百家姓里哪有
行千的。

妖孽再不搭理我,转过头去亲切的慰问起林墨淙的家人,“叔叔阿姨身体都还好
么?我挺挂念他们的,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基本都在郊外的老屋里静养,所以也不好去
打扰他们。”连家人都开始关怀了,看来关系果然不一般。

林墨淙淡淡的应对了几句,忽然问,“叶楠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叶楠是谁,但我看见这两个字成功的让妖孽脸上的笑容退去了两秒。然
后她微笑,“我跟他早就分开了。”

林墨淙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僵。

“千,不,刘小姐,您用过晚饭了吗?我们这儿刚开场,要不您也一块?”我对
着妖孽假笑。

妖孽回过神来,客气的笑着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已经用过了,正准备离开。
你们慢用。”说罢又特意同林墨淙道了个别,然后款款的向外走去。我看见她挽住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

我没有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着盘里已经切好的牛肉。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林墨淙自己问起来。

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过去,更何况是林墨淙这样的人,活的三十
年里一定比人家活了六十岁的还眼花缭乱。苏唯都搞了三年地下情,林墨淙还不得前
女友漫天飞啊。所以我淡定的摇了摇头,我跟他还什么都不是呢,听太多风流史伤身


林墨淙忽然笑着说,“你也真是,人家好好一个姓,愣是被你念得像个日本人,
什么千不刘小姐。”

我说,“恩,牛排不错。”

林墨淙静静的望了我一阵,不再说话,眼中的色彩比那红酒还浓烈。我看得出,
他的心里也翻涌起了一些过往。林墨淙,你的故事,我究竟应不应该知道?

回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吃西餐果然是个费时费力有钱有闲的人才能做的,
我想钟汶也不容易,三个钟头里都要维持一副花枝乱颤谈笑风生的样子,是我的话早
就脸抽筋了。

本来想看看人人上那帮狐朋狗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结果发现有封站内信。

我还挺奇怪,这年头谁还用站内信。点进去一看标题,我就傻眼了:程曦,你为
何要拆散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标题很《知音》,一看就知道带着浓浓的哀怨惆怅
爱很纠结。

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吴妮的电话就来了。“程程,你看见人人的站内信了吗?那
丫谁啊?怎么胡说八道的!”

我脑子已经完全被冲涌而上的震惊堵得血液不能流动,也不知道吴妮在那边骂骂
咧咧的说些什么,只是机械的滑动鼠标,让那些尖酸犀利的字眼一个一个钻进眼睛里


邮件里先是把我的姓名、性别、学校、专业都报了一遍,生怕看信的人不知道是
哪个程曦。

然后便开始有血有肉的控诉我在研究生期间如何不择手段的倒追一个即将结婚的
男人,还死缠烂打,不是发暧昧短信,就是拉他出去喝酒,也不知道有没有酒后乱性
。还在那男人面前和朋友圈中中伤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已经被我折磨得身心俱疲
,甚至轻生。现在发这封邮件给我在人人上所有的朋友,让他们看清我是怎样一个人
,并诅咒我遭报应。

发件人我不认识,点进去发现是一个随便注册的账号,估计就是为了发这封邮件
才弄得,什么资料都没填。

吴妮在电话那头终于说累了,看我一直也不说话,便问,“程程,你还好吧?”

我说,“恩,文笔不错,可以投知音试试。”

吴妮颤声道,“程程,你别吓我!你真没事吧?”

我干笑了两声给她听,“吴妮,你觉得邮件里说的是谁?”

吴妮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还能说谁,苏唯呗。”

我本来将心情控制在一个尚算理智的程度,但那两个字一出来,我立刻就觉得精
神有点崩溃,这么明显吗?

“你说,其他人看见这封邮件的时候,会想那个男的是苏唯吗?”

吴妮说,“难说,文院这帮人……上次你和他两人出去喝醉了,被蔻子掺回来,
好多人都看见了。”

我心里更是沉重,看来,我又要成为文院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即使男主已经毕
业,女主却还可以在茶余饭后填填牙缝。

“程程,你别担心。邮件里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谁敢说你,我立马找他理论
!”吴妮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的叫嚣着,我心里升起浓浓的暖意,混合着迷茫和哀伤


挂了吴妮的电话,我想了一下,给周守打了过去。

电话想了很久那边才接起,口气有些虚,“程程……”却没了下文。

我直截了当,“那封邮件怎么回事?”周守跟苏唯关系铁得不是一般,他肯定知
道。

周守没说话,好像是在为难。

我说,“你直接说吧,我平静得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你不说,我今
晚会憋出内伤来。”

周守很艰难的说,“那啥,苏唯的女朋友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虐了要虐了……不过不会往死里虐的,云淡风轻一下就可以了
12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考试,更得可能要慢一些了。
暗恋情怀总是诗啊……恶俗一句,看书去了~
真自杀了?我冲口而出:“死了没?!”

周守好似抽了一下,半响才憋出个字,“没……”

我松了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我又没真做什么插足的事儿,干嘛那么
紧张。于是我便又正经的问,“那她干嘛自杀啊?那邮件怎么说得我跟个潘金莲再世
似的?”

周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没见过他说话如此迂回曲折欲言又止的。

“你别这么长吁短叹的浪费时间,手机费不要钱啊!赶紧的。”我催促。

周守说,“程程,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我没说话,等待着他要说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周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头儿在毕业的时候和他女朋友提分手了。”

我奇了,“恩?什么时候?上次他女朋友不是还来学校了么?”

“唉,其实那时候正在闹来着,头儿那次铁了心不回家了,然后他女朋友才杀过
来的。”

我“唔”了一声,想起那晚上见到的两人,却也并没觉得他们是在闹分手来着。

“其实他们怎么闹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头儿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也不怎
么在学校。不过后来他回寝室搬东西,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于青还在考虑。”

“那她怎么忽然就自杀了,而且把我扯进去算怎么回事?”我有些愤怒。苏唯和
他女朋友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她女朋友不至于这么没心理
素质吧。而且在周守蔻子他们面前我都是完全一派正人君子毫无邪念的样子,那点小
心思只有吴妮知道,连表白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扼杀了,现在却担了个小三的罪名,我
冤不冤?

“程程,我跟你说一件事,这事我谁都没说过。”周守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我一愣,心想着你还有能憋着不说的事儿?真是难为了那个漏斗似的嘴巴。于是
我说,“恩,你说吧。”

周守说,“几个月前有一次,你和头儿两个人出去喝酒,结果两个人都醉了,还
是我去接的你们,你还记不记得?”

我说记得。我能不记得吗,他说的就是将我爱机葬送在洗脸盆的那次。

“我去的时候,你们俩都趴在桌上,我看见……头儿把你的手攥在他手里。”

我脑子忽然“嗡”的一声,然后就如原子弹铲平了广岛之后一片空白。

“当时我看到也懵了。还在学校旁边呢,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我赶紧上去想你
们俩拉看,可他还拽得特紧,你不知道我那叫一个费劲啊……”

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听周守唾沫横飞的述说他是如何将我们拉开,并且一直守口
如瓶保全了我的声誉。我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不是应该我对苏唯耍流氓,可劲儿去
拽他的手么?

我心跳得很快,问道,“你确定是……是他拽着我?”

周守也没在意,继续说,“可不就是他拽着你么?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开了,他晃
晃悠悠的还想扑上去。我想着他可能喝多了,把你当他女朋友,我就冲他喊,那是程
曦,不是于青!结果……”

“结果什么?”我的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结果他就开始喊你名字,还要接着去抓你的手。我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我不知道周守觉得事情有多严重,我只知道我很混乱。他说的事情我真一点印象
也没有了。对于那晚我所有的记忆,就是我先把苏唯放倒在桌上,然后看着他烂醉如
泥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特悲情,又拿他的钱包弄了几瓶酒,开始自己放自己。最后迷
糊中给蔻子打了个电话,让她和周守来接我们,就醉死过去了。再有意识的时候,就
是跪在宿舍厕所里吐得天翻地覆,而中间发生的,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甚至连到
底是我酒后乱了性,还是苏唯耍了流氓都想不起来。

“那后来呢?”我已经开始忐忑。

“后来我去买了矿泉水给头儿洗了个脸,他又吐了一阵,才稍微有点清醒了。正
好这时候蔻子也过来了,我就让蔻子把你弄回去。我怕头儿回宿舍又乱叫,也不敢带
他回去,就和他坐在马路牙子上喝了会西北风。后来他总算清醒了,还给他女朋友打
电话说他第二天就回家,我才敢和他一块回宿舍。”

我被周守带回了那段神不守舍的日子,觉得一切好似像罩上层薄雾,本来就有些
模糊的印象,此刻却又更加迷茫。

我从来都不奢望苏唯对我也有酒友和战友以外的情绪,他除了有时候说话不清不
楚之外,感情立场基本上还是明确的,就是对他那磨死人不偿命的女朋友死心塌地。
而且我觉得那种说话不清不楚,有一大半可以归结于我躁动的心灵产生了自我催眠。
所以总而言之,苏唯对我,就应该只是师兄对一个茁壮成长且能帮他做事的师妹的正
常关怀,可能比其他师妹好了那么一点,但再怎么也不会升华成为令狐冲与小师妹。

我刚想问他这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电话就断了。我一看,原来边说便纠结,
竟说了快二十分钟,手机都没电了。等我充上电再打过去,发现周守手机停机了。

我这才想起他还放假在家呢,接我这电话可真是亏大发了。

我还没从周守的话里把混乱的思维整理出来,林墨淙又打电话来。我混沌的接起
电话,只听见他的声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忽然觉得事情已经闹开了,我不也能如此坐以待毙,等待着开学的时候被人把
脊梁骨给戳断了。至少我要找到苏唯,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需要时间。

“我想请假!”我打断他,虽然我也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墨淙顿时打住,然后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没有,有一些事情我想去弄清楚,需要点时间,我怕这阵子没办法安心
工作,反倒误了你的事情,所以我想请假。”

林墨淙沉默了一会,说,“程程,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

我说,“我没什么事。请假申请我明天会去公司交给人力部,你要有什么事就去
合规部找个人来帮你弄吧……”

“程曦,你别老这样行不行?”电话那头的林墨淙忽然严肃起来,“什么事你都
自己扛着,你以为你自己多能耐啊。”

我不知道林墨淙在严肃什么,我也没心思跟他理论我到底能不能耐的问题,所以
我只是淡淡的说,“真没事,你就当我休两天家过过暑假的瘾还不行吗?那什么,手
机没电了,挂了啊。”也不等他说话,径直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安静,只听见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滴滴答答。我正
想哪家水管漏的,这不是浪费钱吗?然后就看见一缕殷红的血从一支苍白的手腕上流
出来,一滴一滴,就像晚上喝的那瓶红酒。

然后我醒了,发了半天蒙。我想着周守好像也没跟我说于青是割腕自杀的,为什
么我会梦见割腕呢?后来想明白了,应该是文学作品长期的熏陶,让我觉得女人报复
男人最通常的办法就是割腕。因为进行过程拉得长,动静很大但基本都能抢救回来,
可以给男人一个内疚回头的机会。要是直接从二十楼往下跳,落到十八楼的时候男人
后悔了,那可怎么办?所以但凡要死不死的都割腕,非死不可的就跳楼。

第二天我没有到公司交假条,而是直接打电话给人力资源助理,让钟汶帮我交了
张假条。我觉得林墨淙一定会在公司等我,而我也一定没精力跟他解释我为什么要请
假,总不能跟他说我在人人上被人诬陷成小三,把正室往死里逼,现在要去给自己讨
个说法吧。让林墨淙知道,肯定又会上升到什么名誉权的高度,到时候不只是人人,
恐怕地球人都会知道了。

我先到食堂把自己撑得饱饱的,维权的路上必然会消耗很多体力。然后几乎用了
一半的体力去拨响了苏唯的手机号。我已经有半年没有主动拨过那个号码,当初的倒
背如流现在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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