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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终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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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火星。”我配合她。
“你有车吗?”她没头没脑地问。
我想了一下说:“有。”
“那我们走吧。”她站起身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一会儿我去洗手间那边,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参观地球。”说完,她站起身来,拿起她的小背包,往洗手间那边走去了。事情好像发展得太快了一些,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了。老实说,我天生就是个不靠谱的人,喜欢去做一些不靠谱的事,这种事情符合我擅长冒险的天性。我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尾随夏米米而去。
我到了卫生间的门口,那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狭长的过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我正好遇到小凡,于是拦住她说:“打个电话给司机,让他在门口等我,我想去买包烟。”
“我替你去吧。”小凡说,“酒店大堂就应该就有卖。”
“我跟蒋皎吵架了。”我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小凡无奈地看着我:“你不是又想去机场吧?”
“所以你让司机跟着比较放心啊。”我说。
“好吧。”小凡说,“你快点回来。不然我对付不了雅希姐。”
夏米米同学竟然不见了!
我刚把小凡打发走,夏米米就从卫生间里闪出来,她朝我做了一个手势,带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转了好几个弯,到达了另一个隐密的电梯。她伸出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按了下。电梯爬上二十九楼需要一些时间,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后脑勺,思考着该跟她说些什么。她忽然转头问我说:“你的车在哪里?地下室,还是酒店外面的停车场?”
“放心吧,我已经让司机在门口等了。”
“怎么你不会开车吗?”她用嘲笑的口吻问我。
“我不需要自己开车。”我对答如流,“养司机就得给他活儿干。”
“哦,”她说,“看来你是花花公子。”
我无视她的讥讽,以沉默来维持我的风度。但很快,夏米米又开始问问题了:“你多大?”
“问别人的年龄是不礼貌的。”我说。
“难道你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就礼貌吗?”她反唇相讥。
“是有点不礼貌。可谁让这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呢?”
“你可真油嘴滑舌。”她骂我。
“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我说。
“夏米米。”她把头骄傲地昂起来,“全中国恐怕就你不认得俺。”
“明星?”我问。
“你别装了。”她说,“装得一点儿不像。”
我把我的手机调到无声的状态,然后对她说:“手机没电了,能否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再提醒一下司机。”
她递过来她小巧的三星,我把电话打到了我自己的手机上,然后我耸耸肩说:“他没接,下去再说吧。”
电梯就在这时候来了,我们走进去,电梯里就我们俩个,她忽然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还捏了捏她自己的裙摆。我觉得事情真是很有意思,于是我忍不住跟她开起玩笑来。我说:“你每次认识一个男的,都这么急着跟他出去吗?”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扬扬眉毛:“还是因为我特别帅?”
她歪歪嘴,吐出一个让我差点晕过去的字:“屁。”
她的个子不高,我要低下头来才能看清她的脸,我们的距离很近,我把手撑在她头顶上,确定她的确是很紧张,但她努力装出不紧张的样子来,故作好奇地问我说:“你干嘛要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什么?”
“你不是说你叫许姨吗,听起来像许阿姨。”
“屁!”我说,“我叫许弋。戈壁滩的戈少一撇那个弋字。”我把那个去声读得超重。
“你干嘛在一个女生面前说粗话!”她说,“那种字眼怎么可以随便说呢?”
这回轮到我把眼睛瞪得溜圆了看着她。
我真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子不按牌理出牌的女生。
我们下了电梯,夏米米像一个运动员一般百米冲刺地跳上了门口那辆宝马,那是蒋皎的车,司机看到夏米米,很吃惊的样子。
我紧随着夏米米上了车,在她的身边坐下,夏米米像个老板一样地吩咐司机说:“开车。”
司机问:“夏小姐你要去哪里?”
果然不是吹的,果然全天下都认得。
“西二环。”夏米米答。
“好吧。西二环。”我说。
司机发动了车子。夏米米掏出她的手机来,利落地把它关掉了。我好奇地看着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该上这辆车?”
她白我一眼说:“这车长得跟你挺像,一看就是你家的。”
“此话怎讲?”
“失败,还需要解释吗?”她说,“华而不实呗。”
我警告她:“你别忘了,你在我车上。”
她往里坐一点点,警惕地看着我说:“你想干什么?”
“小姐,你搞搞清楚,”我说,“是你主动上了我的车,你问我想干什么,我没问你想干什么就不错了!”
“我想回家。”她说。
“你家在西二环?哪条路?”我说,“我这就送你回去。”
“你不正送我回去吗?”她说,“废话咋那么多呢!”
上帝做证,我真有一种想要扁人的冲动。
车子开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夏米米忽然问我:“你饿不饿?”
还真有点,我刚才啥也没吃,就空肚子喝了两杯红酒。
“我好饿。”她指着前方一个偌大的“M”招牌说,“我想吃麦当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吃了两块蛋糕。
“是吗?”她说,“我不记得了,在那种鬼地方鬼场合,我吃什么都没胃口。”
“行。”我对司机说,“前面停一下。”
“一个麦辣汉堡,两对辣鸡翅,一杯麦乐酷就可以了,麦乐酷要番石榴口味的,你别买错了。”
我气结:“那你自己去。我在车上等你。”
“我自己怎么能去!”她指着她的脸说,“你想让麦当劳堵塞?”
“小姐,我知道你是明星,可是明星很了不起吗,可以随便这样颐指气使的吗,我又不是你的歌迷!”
她评价我:“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没错。”我说。
“但我真的好饿啊。”她捂着她的肚子,“许阿姨,你要有点风度。”
我真拿她没办法。我无可奈何地下了车往麦当劳的大门口走去,当我推开麦当劳沉重的大门的时候我沮丧地发现我竟然有些心甘情愿,我完全按照她的吩咐给她买好了吃的,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自己还饿着,于是我又折回去重新排队,给自己买了一杯红茶和一个汉堡。可是,当我拎着这些东西回到车上的时候,我发现,夏米米同学竟然不见了!
我问司机:“夏米米呢?”
司机说,“她下车找你去了。”
靠!
我打她的手机,接电话的当然是小秘书。我算是明白,我被这妞耍了,她利用我把她从她不喜欢的饭局中带了出来,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让我这个本来有点小小阴谋的人对着一大堆麦当劳满腹惆怅。人物啊人物!
不过,我许弋喜欢人物,只有人物才让我有足够的挑战感。
我看着那个巨大的“M”招牌气吞山河地想:夏米米,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天,在小凡数个电话的催促下,我回了到那家酒店。小凡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我。我把麦当劳递给她说:“吃吧,给你买的。”
小凡抬起头来,我看到她左脸颊上的一片红肿。
“怎么了?”我吃惊地问。
她不肯说话。
“她打的?我这就去找她!”
小凡拉住我:“算了,许帅。你快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结束。”
我哪里会有心情上去。我在小凡身边坐下,和她一起享受起麦当劳来。小凡有些不安:“你不上去,呆会儿怎么跟雅希姐交待呢?”
“别管她,”我说,“能让司机不瞎说吗?刚才我用蒋皎的车送夏米米回家了。”
小凡有些担心:“许帅你没干啥坏事吧?”
我嘿嘿地干笑。
“行。”小凡说,“不过我提醒你,千万别太过了。雅希姐那人……”
“知道了。”我说,“我想出去玩玩,要不你陪我去三里屯?”
“不要啦,这样子有人会杀人的。”
我把她一把拉起来:“放心,有什么事我都担着!”
“别去了,”小凡拖住我说,“她应该马上就结束了,我要是留不住你,回头又该挨骂了。”
我哼哼:“她要再跟你动手,我就灭了她。”
小凡啃着汉堡笑:“谢谢许帅替我做主。”
那天的酒会蒋皎果然没应酬多久,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家里,一面看电视一面喝咖啡。我知道她心里有气,但她并没有发作。我也懒得理她,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打夏米米的电话,直到打通为止。蒋皎终于熬不住,偏过头来问:“这么晚了,你一直在打谁的电话呢?”
“张柏芝。”我说。
“你别臭美了。”她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找不着北?”
这句话激怒了我。但我并没有将我的愤怒表现在脸上,我已经足够的成熟,懂得和别人玩心眼,如果十七岁的我学会这一招,兴许今天的我就完全不是这样的命运。抑或,这他妈的就叫命运,一切早已安排好,再牛逼的人也改变不了。
夏米米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通的。我听到通了的声音,立刻跑到洗手间去,把门关上,但她没接。坚持就是胜利,我打到第五个的时候,她终于接了,但不说话,那边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我试着喂了两声,仍然没有反应,我只好说:“夏米米同学,你的麦当劳还在我这里呢。”
这回终于有回应了,不过传来的是哭声,一开始小小的,后来越来越放肆。我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哭啥呢,怎么了?”
她不说话,越哭越厉害。
我赶紧哄她:“你在哪里呢?你别哭了好不好,我马上来。”
那个死丫头居然又把电话给挂了!
蒋皎已经在外面拍门:“许帅,你给我出来,你在做什么?”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手机上显示来了一条新的短消息,我打开一看,是夏米米发来的,上面是一家酒吧的地址。
我打开门。蒋皎铁青着脸站在外面:“你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要出去一下。”我说。
“好吧。”蒋皎说,“今天的事算我不对。行了吧?”
“行。那就乖乖在家等我。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就回来。”
“我陪你去。”
“不用。”
“让司机送你去。”
“不用。”我说完,拉开门走了。谢天谢地,她没有跟上来。
我打车去了那家酒吧。
酒吧离蒋皎的家很远,车子大约跑了一个小时才到。那是一家不大的酒吧,在很安静的街区,我跳下车推开酒吧的门寻找夏米米的踪影,她不在。
我打她的电话,酒吧里立刻有电话声响起来,我沿着那个声音往前走,一直走到角落里,我看到一个戴着绿色假发套的女孩子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三星手机在她的手里振动着,发出绿色的光。
我把手机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她抬起头来,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吓了我一大跳。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她却喊我说:“许阿姨,你真的来了?”
天,真的是夏米米。
我在她身边坐下,问她:“几个小时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她抓抓她的头发说:“你是问这个吗?”
“不。”我说,“我问你为啥哭那么厉害?”
“我伤心。”
“为啥伤心呢?”
“说不清。”
“呵呵。”我揉揉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你把自己搞得这么乱七八糟,是不是怕被谁认出来啊?”
她推开我,突然咆哮:“你老实交待,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告诉我的啊。”我说。
“不可能!”
“不骗你。”
“你骗人,你这个骗子。”她说,“说吧,你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有何居心!”
“这还用说,想追求你呗。”我说。
“许阿姨,我告诉你,我对你这种花花公子型的最没有兴趣,没出息,没志气,没智商,没文化,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洗洗睡吧!”
她不知道在哪儿受了委屈,一口气尽撒在我这个送上门的冤大头身上。我叹口气说:“难道我跑这么远的路,就是来听你骂我吗?”
她盯着我看,我也不服输地盯着她看,对视战役再度开始。
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大滴大滴的,冲散了她绿色的眼影,让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乱七八糟。天,她竟然涂绿色的眼影。
我心疼地拥她入怀。
她任我抱着,没有推开我。我们怀着各自的心事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像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她的电话响了,她当机立断地关掉了它。
“干嘛不接?”我问她,“是男朋友的电话吗?”
她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柔声说:“我的男朋友不是你吗?”
我真有点受不了她了。
“你都抱过我了。”她说,“你还想抵赖!”
“那我还想吻你怎么办?”我说。
“那就吻呗。”她把眼睛闭起来,唇嘟着,头仰得高高的,面对我。
我却不敢了。
见我老半天没动静,她把眼睛睁开来,用她最擅长的讥讽的语句对我说:“别跟我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游戏,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耍的!”
“还不知道到底谁耍谁呢!”
天地良心,我这句话可真是真心话。
她得意了,扑哧地笑。
我放开她,皱皱眉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样子很难看?”
“知道。”她说,“我故意的。”
“到底有何心事,让你这样子折磨自己?”我点了一根烟,指着桌上的几个啤酒瓶问道。
“你把烟灭了。”她命令我。
我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表示对她命令的蔑视。
她委屈地说:“我有哮喘病,不能闻烟味。”说罢,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不知道真假,我还是赶紧绅士地灭了烟头。
“谢谢。”她捂着胸口,正儿八经地说。
这样的女孩,在我生活的历程中,好像很熟悉,却又好像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感觉我开始被她吸引,这种吸引是可怕的,毫无依据却又活灵活现的。我伸手想把她的假发套拿下来,她有些惊慌地护住了它。
“那么,”我说,“咱们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聊天吧。”
“哪里?”她问我。
“随便你挑。”我说。
“你到底是谁?”她眯起眼睛来,探询地看着我。
“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我说,“你别忘了,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她说:“我怀疑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是林妹妹,不是我。”
“你还有点小幽默。”
“那是。”
“许阿姨?”
“许弋!戈壁滩的戈字少一撇。”
她转了转眼珠,又吐出一句让我差点晕过去的话:“可是,戈壁滩的戈字怎么写?”
原来当红歌手都是这么没文化的!我拿过她的小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下那个字,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希望她能明白,能记得。写完后我问她:“晓得了?”
她甩甩手说:“笨蛋,你以为我真不会写吗?是不是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还是长得帅的人智商都有点问题?”
我搂紧了她的腰,威胁她说:“你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试一试?”
“你写字很难看。”她不知死活地说。
我当机立断地吻到了她的唇上。她并没有躲,冰冷的唇,带有淡淡的啤酒味。很多天后我才知道,那是夏米米同学的初吻,但她表现得可圈可点,令我这个情场老手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来都无比汗颜。
但这个吻对我而言,的确是计划之外的,它产生的“心动效应”,也完全是我计划之外的。一切结束后,我感觉自己有些傻乎乎,她反倒头脑清晰,轻喘着气问我:“戈壁滩,你老实坦白,你这一辈子到底抱过多少女孩,吻过多少女孩?”
“像天上的星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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