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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涯我的海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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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恼,“文然,你是不是很无聊呀,这个动画里面的人怎么能跟现实中的比呢!”
他倖倖道,“我就是不爽啊!你看看范晨也就算了吧,这样不存在的人你还看,还不如看我算了呢!”
我疑惑,“文然,我可以帮你申请把你做成标本,但是你确定你要在医学实验室里待一辈子!再说你也实际点吧,现实如此残酷,除了你和范晨,我只能在虚拟中找平衡!”
他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说两句你就跟我急,小女生!”
我气结,索性不去理他,专心于教案。

“啊,终于做完了!”长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倒不是腿又麻了之类的,而是我的头发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小心翼翼的往后看去,立刻大惊,我的头发有几缕的被文然那家伙压在脑袋下,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我这才发现电视已经被关了好久了。
轻轻的合上本本,用脚推到远远的一边去,小心的抽出自己的头发,有几根卡的特别结实,又不忍心叫醒文然,只好忍痛把掐断了。寻思屋里空调开的可能会冷,起身帮他拿了一床空调被。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文大帅哥,真的很帅,而且很漂亮,还香喷喷的,他的眼睫毛可以跟女生媲美了,比我的浓比我的卷,怪不得他冲着我撒娇的时候会让我感到眩晕的。皮肤也是一等一的好,细腻光滑,让人真的很想摸上去,也许我现在才能理解为什么宁清吃范公子的豆腐了,原来美色是要吃到口才算数的。
给他轻轻的盖上被子,文然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头,几根额发遮住了眼睛,眼睛还在微微跳动,显然很不舒服,我一冲动就伸出手想把他的头发撩上去,刚触到发梢,听见文然喃喃的低语,“言言,别胡闹了!”
我的手就那么悬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半天才收了手,跌坐在地板上,窗外月色正亮,照在我和文然的身上,像镀了一层银光,这是不是所谓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非常确定他是在叫我的名字,虽然他一直当面叫我小言,但是在补课的时候,我一犯迷糊,把题目做错的时候,他总是拿笔敲我的脑袋,“言言,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呀!”当时我只会傻笑,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
心,在黑暗中跳的格外的厉害,火,从耳根一直烧到脸颊,我双手捂住嘴巴,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问自己——他究竟睡着了没有?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识的?这样亲昵的叫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呀!睡觉时候喊一个女生的名字,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知道我真的很想把他拍醒,然后——然后做什么呢!我怎么知道!全乱掉了,疯掉了!
我宁言二十三年中也就这个时候最失败吧!
虽然空调温度调到很低,但是我睡在床上,不一会,额头全都湿了,思绪却乱成一团,昏昏欲睡但是克制自己保持着清醒——文然对我有特别的意思么?难道他是无意喊出来的?或许一切只是一个意外,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就这么想着,跌进了梦中。梦里听见爸爸妈妈慈爱的喊我小言,宁清脆生生的叫我宁言、小言,男孩撕心裂肺的一声宁言,我沉溺在梦中煎熬,却固执的不肯醒来,我在期待着什么?
只觉得文然似泉水清明的声音响起——言言……
我的梦里灰色尽退,大片大片的普蓝、墨绿、赭石、土黄、深红回归,曾经越阴郁,最终越灿烂。
手背被什么东西晒得灼热,一睁眼发现已经是太阳高照了,再一看手机,天哪!我居然睡到了八点多,快九点了,想起家里还有一位贵客呢,急急忙忙光脚就跑去客厅。
文然在客厅正在看电视,和我目光撞击,我顿时觉得脸烧红了,强作镇定直直的往他眼里看,他眼里尽是坦然和率直,一点都不见闪躲和不安。自己暗暗想,肯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昨晚肯定是个意外,要不我们俩现在尴尬的估计可以夺门而出,挖地而入了。
他站起来,笑道,“小懒虫,洗洗穿好衣服,我们去吃早饭吧!”
我点点头,“等我一会!”转身进了房间,关好门,一个人贴着房门站了良久,嘲笑自己“庸人自扰”,摇摇头,换衣服,老老实实的不做他想了。
站在门口,顺手就拿起高跟鞋往脚上套,文然指指运动鞋,“穿那个好了,你脚不是疼的慌!”我白他一眼,“大哥,还不是跟你站在一起太有压力了!还要受这个劳什子罪!”
他拿手指点我额头埋怨,“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嫌弃我了呀!”
和文然去狮子桥的“尹氏鸡汁汤包店”吃早点,两人都要了一碗鸭血粉丝,一笼汤包,文然胃口特别好,又要了一碗水饺。我果然是典型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类型,吵着要吃他的水饺,他干脆就放下筷子,直接用勺子挑给我吃。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只听旁边有一个小女生抱怨,“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多好,自己不吃都给女朋友吃,你看看你!你都不把最后一个小笼包留给我,小气死了!”我疑惑的转头,一个男生说,“乖,不生气了,你还想吃的话我再去买一笼,好不好?”“谁稀罕呀,哼!你早做什么人的!”女孩还是气呼呼的。
“男朋友?”——在说文然么?我心思完全转移到了他们的谈话上去了。
文然的勺子递到面前,我不假思索的就着勺子把水饺一口吞下去了,然后才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顿时囧!——原本我是用筷子挑出饺子到自己碟子里蘸醋的,结果现在直接生吞活剥了,用的还是文然的勺子!
那个水饺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我怎么尽在文然这厮面前出丑呀!
他倒一点没有觉得意外,笑道,“小言,你吃东西的时候好像小猪呀!呼啦一口,淋漓畅快,哈哈!记得别把勺子给啃只剩半截了呀!”
恼羞成怒,刚想拿筷子敲他的手,结果一把被他抓住,然后一只蘸了醋的水饺递到我嘴边,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一口咬上去,死命的嚼,心里忿忿不平,这家伙吃个饭都让我郁闷!

寻思着都快到中午了,干脆直接去学校算了,没准还能混上顿饭,让文然把我送到学校,他就开车回北京了。
站在学校门口跟他再见,看着别克Park Avenue潇洒离去的影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叹了一口气,却是满心的欢喜。刚转身,发现一张放大百倍的脸就在我眼前,两只大眼睛忽闪闪的盯着我,我嫌隙的把那只脑袋移开,“丢人,一个大男人了还那么风骚!”
他不爽,“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睛比我还大,还会勾人,你怎么对人家笑的那么谄媚呀!哎呀呀!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满不在乎,“是呀,我早对他芳心暗许了,差点就以身相许了,你有意见呀!——我警告你,你可别打他主意!”
邵昕今天心情特别好,不似上次在沃尔玛见我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样子,估计是感情上得意,事业上得志吧!
——这个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GAY!我敢打一万个包票,这个长似清纯的纤纤瘦弱的男生和我同学六年,同桌三年,而他从大学开始就光荣的涉及同志这个领域了!所以宁清才是他的克星——一个腐女碰上一个GAY,不用猜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奇,“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是真的看上了文然?”
他无语,“我可是专情忠贞的纯情男人,虽然那个男人真的不错,但是——大姐,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的,而且我家的阳阳也不会答应的!我不过是来找我家那个,顺便看到你们俩依依惜别的样子,真的好伤感呀!”说完还一副幸福的小男人模样。
我脱口而出,“你是小受吗?”——我也被宁清那个家伙同化了!
他貌似惊恐,“哎呀呀!被你看出来了!我以后怎么混呀!”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邵昕,你来了呀!”我回头一看,差点半条魂都飞了,张——张轻阳!顿时,明了于心,原来邵昕的“男”朋友就是张轻阳,真的没有想到呀!
他却十分坦然,“宁言老师和邵昕是旧识,交情不浅?”
我点点头,“六年的同学,三年的同桌!”——当然交情不浅,连邵昕是GAY的事我都知道,能浅的起来吗?
他了然,笑到,“早听说邵昕有一个红颜知己,原来是宁言,幸会!幸会!”
我也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要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张轻阳似乎看出我的尴尬,点点头,而邵昕那家伙还好死不活的喊到,“宁言,改天把你家男人带出来,我请你们吃饭!放心,我对有家室的男人没有兴趣!”然后就被张轻阳拖走了,还特别豪迈的跟我挥手告别。
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凉亭里,回想起邵昕和张轻阳。虽然现在GAY已经能被很多人理解和接受,但是究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受到了多少白眼,顶住了多少压力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能这样勇敢的爱下去,顺应自己的心意——有多少人能够做到?GAY就不要说了,就是我们普通人,能这样爱的破釜沉舟,爱的无怨无悔的究竟能有几个!
爱上什么样的人,其实都没有罪。有罪的是爱情这个恼人的东西。
而自己真的能够毫无顾忌,飞蛾扑火,不顾不管能不能相守于斯的去爱一个人么?
树荫斑驳,午后的校园一片静谧,风拂着垂下的紫藤花,嫩芽细枝的刮过我的脸庞,花瓣飘落在我的身上。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嬉笑而过,女孩子眉眼里闪着幸福纯真的光彩,仿佛跌落凡间的天使!
忽然想起——爱如果走的够远,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旅游的想法
整整四十张一百元的钞票,被我捏在手里面,我死死的盯着,数一遍不够,再来一遍,满心欢喜,再数一遍——直到对面的宁清看的抓狂了,土匪似的一把抓过来,我立刻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撕心裂肺的喊,“强盗呀!强抢人民币呀!快把我的心肝宝贝还给我!”
她鄙夷的望着我,“就那么点钱就成你心肝了?那银行卡不就是你左右脑室了?”
我把钱拿回来,细细的摩挲,“这是我的脊柱!这是我有生存能力的证明啊!这是我的血汗钱呀!”
她更加不屑了,“你苦那么十五天才四千,你知不知道文然做一场会议,一个小时就是六千都请不来!”
我冷哼道,“实习医生一个月不过一千多,怎么说我也比某人好吧!”
她奇怪,“亏你还读了个什么医学英语,你不知道医生都是拿红包的么?”
我大惊,“清清,你不至于道德沦丧到如此地步吧?”
她默然,“说实话,不拿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当我第一次跟导师上手术台时候,患者的老公硬塞给我红包的时候我脸都红了,我导师居然很大方的要我收下,她说‘人家花钱买一个安心,你何乐而不为呢?’。你知道以前‘救死扶伤’这个词对我来说多高尚!可现在——”
她顿了顿,撩起来额前的刘海,“医院真的是人生百态,有钱的——捧着钞票去请你,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没钱的——在你面前都开不了口,开个药都问你多少钱,更不要说请护理之类的了!”
她声音忽然变得恶狠狠起来,“我是收红包!收的全是些钱多的没处花的人的!——有钱就觉得人命可以用钱去买!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病人都应该是平等的,为什么非得用钱去衡量——我其实也很鄙视自己的!”
“你知道吗?小言,后来一个家庭并不是很宽裕的人给我红包,可怜之色瞬时让我瞧不起自己,我坚持推辞不收,但是仍然一心一意的给他妻子治疗,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们夫妻俩对我的感恩戴德,那一刻我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后来,对于那些心甘情愿给我红包的人我就照收不误,而对别的人,我一直坚持用最便宜的药,能帮他们省出一分钱都好。前几天,有一个农村来的产妇,年纪比我小,早产,生下的男孩不过两斤多一点,孩子生下后夫妻就发愁,母亲没有奶水,而那么多的奶粉钱怎么负担,我当时觉得难受,买了奶粉悄悄的塞给他们,后来他们知道了,夫妻俩感动的都快跪下来了,唉——”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她,“清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这样做其实也很好了,没有人会苛责你的!”
她叹了一口气,“赵锡轩的工作还要找人帮忙,现在一毕业的医学生工作难找死了,硕士生博士生都多的泛滥了,哪家医院会招一个本科生?”
我好奇,“赵锡轩家里是做什么的?”
她脸色不好,“他家其实挺困难的,说实在的,不是我功利,跟我家条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他确实优秀,只是家庭负担不起他读研了!”
我沉默,能让宁清那么欣赏的男人估计确实得有点本事,只是从直觉上我并不看好他们俩的恋情,说不上,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宁家父母都是极其开明之人,但是这个赵锡轩让我不放心!
雨点打落地窗上,我们俩心情变得沉重无比。
忽然,她凄凉的说,“小言,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命太好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受过什么罪,你说我这样会不会遭到什么报应?”
把抱枕拉过来,一头倒在地上,“也许会的吧!比如说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是双插卡?!——就跟邵昕一样?嗯?”
她愣了半秒钟,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我要是女性向的也会第一个找上你的!你就放心吧,就是文然我也不让的!”
我郁闷,伸出手去捏她,她哇哇大叫,我心里忿忿念道:你没事提什么文然,你知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忧伤的雨天,我是很会乱想的!

补习班本来就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据说反响甚好,可能要办二期班,学校给我开出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更有一些语言教育机构高薪挖角,都被我一一拒绝。在我看来,教书不过是一种享乐,和学生分享自己的知识,如果变成了一种单纯的交易或是一种负担,那还不如罢工算了呢!
但是这样闲着也是没事可做,我是个极懒的人,不爱逛街不爱旅游,中午觉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多,醒来后茫然环顾四周,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我开始发愁了,据说考研的人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生活,而一旦考上研究生,就要开始过猪狗一样的生活,这还没上学呢,我就过的跟一猪狗一样!只是,现在我饿了,抓了钱包,踩着拖鞋下楼买吃的。
正在小食店喝粥的时候,远远看见小表弟背着个大书包过来了,我欢快的向他挥手,“喂!小子,小子,这里这里!”他一阵风似的卷到我对面,拿起包子就啃起来了,啃完了,摸摸肚子,然后问到,“女人!你失恋了?”
我疑惑,“死小子!我哪点看上去像失恋的了?你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指指我头发和衣服,“猪狗不如,不是失恋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这叫精神空虚,物质颓废,你姐姐现在是不是很有视觉系的美感?”
他立刻泫然泪下,“姐姐,这回我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我一口粥立刻呛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虚弱的伸出一只手,“说吧!是借钱还是帮你写检查,还是让我去搞定你老爸?”
他沉默好一会,然后语气无比沉痛,铿锵有力,“帮我补英语吧!”
勉强含在嘴里的白粥直接的喷了出来,庆幸——还好对象是地面!
他又拿起一个包子,冲着老板娘嫣然一笑,转头忿恨不平,“你不知道我爸直接把我从外婆家赶了出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就能这么残忍的把我扔给你了呢?”
我敲他脑袋,“是‘恨铁不成钢’吧!还有,从这句话中我明显听出了鄙视的味道,我不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俩的帐正好借这个机会算算清!”
他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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