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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涯我的海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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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宁清第一时间上门,并且对我耳提面命,无比痛心的斥责我此去的收获,“你是猪呀!不是要你多带点化妆品的?一件都没有!这是什么?花生糖?一包还不够!六包!你居然买了六包回来!你当我们中国大陆很穷么?买不到花生糖?”
我小声辩解,“是七包,被我吃了一包了!”
她立刻扑倒,“你没救了,猪!”随后不忘拿了一包花生糖和炭烧杏仁饼去上班,嘴里还嚼着一颗纽结糖。
忽然有了一个决定,顾不得整理行李,炭烧杏仁饼和车厘哥夫纽结糖拿了一包,白芝麻花生软糖拿了两包,急急的往外冲出去,直接打车去附近的邮局。
拿到包裹单时候发愁了,不知道文然的收信地址,只能凭着印象把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改改,心想如果能收到就很好,如果收不到也算了。
总是对文然有种特殊的歉疚,不是为别的,是为自己的任性。
后期我又接了一个考研班,依然是主讲阅读,却是安排在了早上。
每一天坐公交车上班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这个时候,城市刚刚苏醒,空气清凉洁净,人们的脸上仍有从睡梦中带来的甜蜜气息。这个时候,适合想他。
记得冬天时候,落在地上的叶子,踩上去沙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走在我面前,鼻梁那么挺直,袖口上却有一道傻傻的圆珠笔划过的痕迹。
那时候他总是无奈的说,“宁言!你这样下去怎么为人师表?”
可是我现在却成了一个老师!
转眼间,沧海桑田。
一个暑假的日子,终于无所事事却闲散自由的度过了,但是这是我除了高考后最长的一个暑假,也是最没有负担的暑假。
真的没有负担么?我总是纠结在这样一个问题中,文然,我究竟还是放不下他。苦笑,总觉得他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课堂上,像一个王子一样向我走来;总预感会在公车上看到他,让我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总是会听见隐隐的声音叫我“言言”——
但是我总是在心里拿着把小尺子上上下下的比划,丈量他给我的感情够不够传奇。
关于一些疑惑
解惑!
师兄们
九月的北京已经有丝丝的凉意了,站在B外的东院宿舍楼前,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归属感。去宿舍把行李整好——我所有的行李不过是很多的书,摊在桌子上甚是壮观,用来打人估计效果也是斐然的。
宿舍只有三个人——我又好运的分到了VIP宿舍,其他都是四人,一个是年纪比我大不少的陈巧,东北人,一个是和我年纪相仿——后来问了一下比我大一岁的上海的乔敏策。
陈巧是个豪爽的女人,典型的东北人的个性。乔敏策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上海女人的小资和精致在她身上一览无遗,不过她却还不算人精一个,因为她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离那些翻云覆雨的女人还差上三四个档次,第一眼我见她的时候就有直觉——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个人均是不一样的专业,陈巧是国际新闻,乔敏策是法国文学,我是外语教育。平时我去图书馆,陈巧出去接活,乔敏策则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很少回宿舍。三个人的生活简单也不相干,完全不似我大学时候宿舍融洽的气氛,却也释然——大家都是大人了,相处毕竟会有隔阂和嫌隙,只要没有矛盾和冲突便是万事大吉了。
我只想安静的过完两年半的时间。
去导师那报道,一路忐忑不安。一到他的办公室我就被怔住了,老头穿一件大红的T恤,喜气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坐着一色清的男人,各种类型的,几乎都是比较美形的。看到我,他们全都叫起来,我吓得前脚硬是撤了回来,随即就被一个矮个子的男生拖了进来,然后办公室的门轰然关上,我几乎是本能的要扑上门板。
“哦!终于来了,我们的小师妹!终于今年有个女生过来了!太不容易了!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师傅收女徒弟!死而无憾了!”
“还满漂亮的,不愧是师傅的眼光!”
“嘿嘿,师傅的眼光你还怀疑你不想混了呀,你是不是不想论文开题了啊?”
七嘴八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场的肉,被他们评论来议论去的,尴尬的站在那不知所措,抓抓脑袋,“那个……我……”
然后有一个高个子男生喊了一句,“安静!”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我——然后那个男生上前,拎起我的衣袖,硬是又拉又拽的把我弄到老头面前,命令式的对我说,“叫师傅!”
我一愣,疑惑的望着他,“要不要跪下来磕头?”然后就是哄堂大笑,老头“呵呵”的笑,“跪下来就不用了,叫声师傅,鞠个躬,就算是入门了!”
我恭敬的照做了,老头笑得开心,“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怪不得文然向我推荐你的!”然后指着刚才那个男生,“这是你大师兄!”然后就有男生举手示意,“老二!”“小三!”“四四!”“老五!”“六子!”“七宝!”“八福!”……
我彻底的无语了,越到后面代号越离奇,连“十一郎”都出来了,算算自己是第十三个,心下恶寒,不会叫我十三妹或是十三姨吧!
果然刚才那个拖我进来的矮个子男生问大师兄,“她叫什么好呢?”
大师兄面无表情,“‘小小’好了!反正她是师傅收的最后弟子,再大还是最小的!”
我大喜,连连点头称是,虽然这个名字不咋的,不过庆幸没有叫我那两个名字!
今天只是见见面,他们都是来论文开题的,我不过是走过场,不过看来师兄们都挺把我当回事的,挺热情的,让我在这个初秋感受到了夏天般炙热的阳光。
夹着几本书走出院楼,准备去图书馆泡余下的时间,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阶,马尾辫在脑后摇晃。
就在我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帅哥和一个熟悉的美女,叹了一口气,世界这么大,学校那么小,我偏偏就能撞到他!——文然和美女姐姐!
我肯定他们不会看见我的,那样的视角,我又是那么渺小,掉到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种,可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心虚呢?文然瘦了,不过还是依然帅的那么引人注目,尤其是旁边站着这样一个美女,他正在专注跟美女说着什么,美女笑吟吟的望着他,然后把手上的书扔给他,撒娇似的拽着一下文然的衣袖,他依然是一副笑脸,和美女并肩走进法语系的大楼。
心里酸涩,平常只对我展现的温暖笑容,现在他毫不吝惜的给了别人,感觉就像自己喜欢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了一样,可是又有自嘲和无奈:我宁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再说不是你拒绝了文然,难道你连这样的事都要管么?你用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
中饭食而无味,回宿舍闷闷的一头栽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一阵钥匙声,久未谋面的乔敏策出现了。精致的妆容,拎着崭新的LV包,然后坐在椅子上,换鞋子。
她望了我一眼,问道,“宁言,你睡觉了?”我说,“没,我上床看书的!”她奇怪,“你们专业怎么都没课?”我回答,“怎么没有?我去上课的时候你都不在罢了!”
她释然,“我今天去上课,恰巧是一个帅哥代的课,我真是没见过那么帅的男生,虽然我们学法语的用帅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俗——据说是同传的师兄,厉害的要命的!”
我心下一惊,这不是说得文然,我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乔敏策很奇怪,“哎!你好奇呀?不是动心了吧?据说他叫文然!你认识?”
我摇头;“只是好奇罢了,随便问问!”
她笑,“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就是以前被称作B外校花的林倩雅学姐,两人是一届的,传闻倒是林学姐放下身段倒追他才成功的,现在宝贝的不行——今天我还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的,就是佳偶天成不过也是如此!”
我强忍住情绪,“呵呵,也许吧,有机会还是想见识一下!“
她立刻来了兴趣,眼睛雪亮,语气高扬,“我听说他带了本科生的选修课,改天我去打听一下,咱们也去偷听听,没准还能趁这个机会认识他一下呢!”
我心里暗想,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可不要自找罪受,我现在巴不得不见他心里才舒服安稳呢!
第二天下午,我刚上课回来,就看到了三颗大小不一的脑袋排成一排,均以仰角45度齐望女生宿舍,从背影看上去极其壮观——保镖么?我又开始我丰富的联想,然后我准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从他们前面过去,然后上楼。就在脚要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我瞥了一下,这一瞥不打紧,脚立刻收了回来,忙不迭的堆起笑脸,小跑过去,点头哈腰,“七八九师兄!找小的有何贵干!”
他们噗哧一下全笑出来了,“难怪师傅说你鬼怪精灵的,当初我们都不信,现在不信也不行了!”我笑,“你们现在才知道呀!——也就是说其他的师兄都不知道?”
他们恍然大悟,“小师妹,你要学会尊老爱幼,不能欺负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经不起打击的老人家!”我挥手,“开个玩笑,我还是挺尊敬你们的,找我究竟什么事?”
八福师兄拍下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今天晚上跟我们去吃饭,师傅不去,就我们几个和带着几个家属,星期日的时候师傅在家设宴!”
我高兴,“吃饭呀!好呀!去哪?”三人一愣,“小师妹,你就这么全然的信任我们?不怕我们把你拐卖了?”我大笑,“好呀!记得拐我之前请我吃顿大餐,咱是去哪的?”
他们均是“我服了你”的表情,九鼎师兄说,“韩国菜?好不好!”
我点点头,“大师兄果然实惠,咱不兴中国餐桌文化,也不媚美利坚快餐,这个甚好,甚合我意!”
七宝师兄无语,“你怎么知道这是大师兄定的,我们的功劳都被大师兄给占了!
跟着他们后面走,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暗忖——
他们是极易相处的人,这是我第一眼见到他们的直觉,不似文科男生的穷酸气,也没有理科男生的粗心大意,不愧是老头调教出的弟子,只是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光像是在审视,心下难怪:如果想做老头的女弟子必然是要受到考验的,而今天的饭局肯定就是第二关!
大师兄果然出手大方,包间,还是要脱鞋盘膝的坐着,正宗的韩式料理,真不知道是享受美食还是观赏坐姿。只见各位师兄和自个的家属齐刷刷的一排坐着极有气势,想必这也是今天的考题之一?八九坐在我旁边,对面是那个八月里脸飘雪含冤的大师兄——想哭!其实我今天真的很有食欲!
结果这样美丽的姿势也就保持了十分钟左右,等五花肉、紫菜卷一上来,大家全乱了,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野兽,一窝蜂的上去抢食,我的筷子悬在半空中,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奇迹!简直就是人类本能的奇迹!八九倒是极好心,冲锋陷阵,筷子一弯,全丢到我碗里去了,大喜!本性毕露——只吃不说话!效率高,成效显著!
吃倒是吃的不错,口味正,分量又足,只是回想起来自己吃饭的姿态,确实也够不赏心悦目的——正应了文然那句“吃饭像猪!”
后来才从八九那知道,这确实是第二个考验,结果是大家都很满意,因为看到我吃饭大家就特别有吃饭的激情,带动了一干闹着要减肥的家属姐妹们,于是师兄们一齐给了我“PASS”卡,连最难搞得大师兄也点头,理由是十二碗师兄真的吃了十二碗!
吃完之后,一群男人闹着要去买酒喝,结果就在B外旁的路边摊里面坐下,老板看上去甚熟,连忙出来招呼。喝到一半,有的师兄和老婆或是女朋友看月亮星星去了,有的有事先走了,只剩下三、七、八、九、十一和我。
他们感慨,“孤寡男人,没女人呀!前途灰暗,生活忧伤呀!”
我拿起啤酒给他们倒上,“是好女人太多,师兄们挑花眼了吧!”
他们愤然,小三道,“老头子俨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连婚姻大事都要上报审核批准,真不知道啥时候我才能去看月亮?”说完还对月翘起一根兰花指,瞬间众人目光都盯着月亮。
只有十一郎满不在乎,“想看月亮,天上不是有么?或者上网百度一下各样的月亮都出来了!难道你怕走夜路?要我陪你去?还是你是网盲?”
我笑,这个十一郎必定是不解风情之人,“好了,都是月亮惹的祸,咱不看了,喝喝喝!”
然后众人举杯大吼,“至我们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小师妹!”
我无语,“如果去师傅家吃饭,你们会不会喊什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之类的口号?”
七宝一愣,“好耳熟呀!咦——那不是星宿老怪的口号么?我们师傅那么高尚伟大,哪屑我们这么喊呀!”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八九住一个宿舍,又是在我宿舍楼的后面,自告奋勇的送我回去,我看着两个男生勾肩搭背的,显然是喝的不少又死要面子——小三嘱咐我,“小小,记得要安全的把他们俩送回去哦,不然明天会有女人找师傅麻烦的!”
刚走到东院门口发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加快脚步眼不见为清,把两个S步的男人远远甩在后面,结果刚想松口气,轰的一声,两人栽地上去了。八福醒了,还无比有力的踹了九鼎一脚,九鼎更迷糊了,闷哼了一声,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看,八福拦住我,神情严肃,“小小,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这小子刚失恋!”然后我看见一行清泪从九鼎的眼角直泻而下,表情苍凉。
我和八福只好蹲在不远处,长吁短叹,然后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耳边经过,本能的抬头看,果然是美女姐姐,然后再望后面看去,他的车已经不见踪影。
心,没有着落感,空空寂寥。
望着八福,幽幽的说道,“师兄,其实我也好想以九鼎师兄为榜样呀!他的行为艺术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你看,你能不能成全我一下?”顺势也往地下栽去。
八福抓狂,“我命令你们两个,都起来,不然我喊大师兄去了!”
“嗖”的一声,两个人都弹起来,九鼎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还沾着灰尘,他郁闷的抹了一把脸,狠狠的威胁到,“谁要说出去我杀了谁!我可是一言九鼎!”
我和八福相视狂笑,指着他的脸——谁会受一只失恋花猫的威胁!
左眼的泪水
晚上正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乔敏策发了条信息给我,让我去帮她占位置。我倒没想那么多,早早的提了她的包就扔在中间一排,然后发信息告诉她位置,原以为没有事了,结果她告诉我她包里有一大堆化妆品和各式的证件,如果丢那的话指不定被谁给拎走了,让我等她来。
叹气,只好摸出一本四格小漫画看,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泪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咦!不对呀,怎么那些人的面孔都那么年轻,基本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齐齐的跑到前排就座,神色兴奋欢喜——奇怪!没有走错教室吧?再一次确认下教室号,没有呀!
然后我就看见乔敏策猫步款款的走过来,我向她招手示意,她小跑过来,埋怨我,“宁言,你怎么不占第一排的位置!”我更奇怪了,“你要坐第一排做什么?上课举手回答问题?”她白了我一眼,努努嘴,“当然是看帅哥了!你没看那些风骚的小女生都挤在前排?”我心下一惊,发现原来教室都挤满人了,嗫嚅到,“这,这是什么课?”
她掏出手机,不屑的说,“当然是本科生的选修课,法国文化之旅?那个帅哥教的!我这个手机像素不高!你的呢?等会多照几张相做纪念!”
我一把护住手机,“我的还没你的高呢!才200万的!”她失望,我站起来,跟她道别,她一把把我拉住,“哎!你走什么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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