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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涯我的海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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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正欢,忽然,他看见宁清更加叵测的笑容,挠挠头,忽然一副“女人我要掐死你”的表情,几乎拍案而起,“你也耍我!胡彩妮!——WHO睬你!谁睬你!靠!——”
宁清笑的几乎差点变成翻脚乌龟了,我跟文然更是大概明白了两人有过过节,如今狗咬狗的情景实在百年难得,也在一旁笑得特欢畅,只剩下范晨一脸黑线,咬牙切齿的瞪着宁清。
“够了!别笑了!”范晨抓狂了,睥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我范晨对女人动粗!”
宁清傲然如松,冷笑,“谁怕你?我今天刚发了全套的手术用具,有刀,有剪,有钩,有钳,有夹,有种的就来试试?说起来我还没有拿来开光呢,你运气好,就拿你做‘牺牲’!”
狂汗!这个女人怎么有随身带这种高危物品的嗜好——职业病呀!
“你还死性不改!拿什么刀子出来吓人,上次我差点被你弄毁手了,你敢拿出来我就打110——离我远点,疯女人!”
“我上次好心打算给你整容,你居然不领情,好伤我的心呀!你看你的眼睛长的跟狐狸一样的,整一兽类,下巴还那么尖——小白脸,女人样,CICI,GAY!”宁清慢条斯理的解释,“男人就要有阳刚味,当然费用不会很贵的,我大师兄就是省中的整形专家,看我面子上肯定给你打个八折,再包免费拆线——”
“小白脸?GAY?CICI?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纤纤玉手指着宁清的鼻子爆发。
“小白脸!GAY!CICI!”宁清面不改色端起大麦茶,对着某只玉手烫下去,之快,之狠,之准让人咋舌。
“啊——”一声哀嚎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和文然在一旁把我们俩知道的事合计了一下,大概知道这对冤家的情仇之路了——
两年前,宁清和范晨同校不同系,宁清大二,医学院,范晨大四,建筑学院。某天,某女见习回来在学校草坪上学采蘑菇的小姑娘的时候,发现一个惊为天人的蘑菇——范公子,不幸的是某女当时已经沦为腐女——就是对男人没兴趣,对男人们有兴趣的那种,更不幸的是天人蘑菇居然一点没有意识到危险气息的靠近,兀自躺在地上睡的欢畅。
某女出于本能,先试试蘑菇的鼻息——尚在,观察一下有没有晕厥的可能——正常,只是睡着了,遂大喜,环顾四周,午深人静。于是,静静的蹲着欣赏范公子的睡颜,顺便思索他是“攻受”的问题,最后,看得渐入佳境,某女本能又被激发出来了,摸出了一把手术刀,货真价实的,居然在范公子的手上比划起来了——就在某女喜滋滋的摆弄小白手的时候,公子醒了,醒了太彻底了——刀没留神就划上了手能不清醒的彻底么?
范公子立刻认定这是一起故意调戏加故意伤人罪,他平生虽好善乐施,喜爱结交女性朋友,一贯以风度和气度见长,但花痴多多少少也看过百余个,立刻眼神里透露着不屑和鄙夷;宁清是理亏,哆哆嗦嗦的问大帅哥学院姓名想负责到底,这下范公子更坚定了这个女人是花中极品的念头,马上索要学院姓名,扬言公堂上见,更过分的是还自我良好的讽刺宁清既无色又无才还想趁火打劫,宁清一下火了,大骂范公子,公子淡定的把肇事的手术刀一扔——宁清的宝贝坠入一旁的池塘——梁子结下了——
后来两人都去对方学院打听过,胡编的名字怎么可能有呢,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两人都没有对对方名字的真假有怀疑,更让人奇怪的是作为学校风云人物的范晨事后头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隔三岔五的打电话千里咨询文然提升男人魅力的一百种方法,原因就是宁清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事让他备受打击,然后最诡异的是,宁清去找那把手术刀未果,第二天有人说池塘的水泛着淡红色的涟漪,透着丝丝的腥甜味——
以上就是范晨版和宁清版除去个人偏见加起来的宁言和文然版的——D大恩仇录。
“范晨,你就不要跟人家小女生计较了,平时那么有风度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事上就完全失控了?”文然好心的劝道。
宁清不服了,“我才不是小女生呢!”矛头立刻指向文然,文然沉默……
我忙拉下那家伙,劝慰,“清清,你又不是不知道范晨是只花蝴蝶,但是你又不是苍蝇,何必跟他嗡嗡的争个不休呢?”
那厢范公子又不爽了,“我是花蝴蝶?我又没有招她惹她,怎么能怪在我身上?”
我沉默……
这顿饭吃的真是火热,热火朝天,名副其实——
我和文然是吃的身心愉快,韩式料理都是我俩的最爱,辣炒年糕,紫菜卷,紫菜包饭,正宗的烤五花肉,烤明虾,泡菜炒肉,石锅拌饭,豆腐荤杂烩还有酱汤,而且我特别喜欢又辣又酸的泡菜,好吃的让我停不下筷。
那厢两位打的火热,不是对着烤好的肉大动干戈就是互相挖苦,比如宁清喜欢吃海鲜,专挑鱿鱼和虾,范晨就说她是原始动物,生命源于大海的最好例证,比如范晨对着让我们咋舌的量的拌饭说再来一份,宁清叼虾冷笑,“你还真是不辜负祖宗对你的希望——饭桶公子!”
但是吵归吵,闹归闹,两人饭终是没有少吃一口,并且还吃到极其满意的摸摸小肚子的份上。
趁去洗手间的空,我拉宁清把帐给结了,后来范晨知道了,埋怨文然“怎么能让美女去付账呢?”,末了还加一句,“那个人不算!”
文然也有点尴尬,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太客气了,这个就当是谢师宴,再者学妹请学长也是应该的,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喝酒!”
范晨显的很惊讶,文然似乎已经知晓我的酒量,解释说:“这丫头能喝呢,我肯定不是她对手,除夕那夜她家没几个直着出去的,她居然还提了两瓶可乐威士忌说是看晚会等赵本山的时候提神用!”
……范晨乐了,“可惜我后天就要走了,不然一定跟你喝个高低,以后去北京我做东,让文然和韩天源作陪。”
后来范晨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太君急召回去,就不久留了。
我们把范公子送到门口,发现公子还带了坐骑——京字车牌的宝马,估计是7系的,车身银白色相当合他的气质。
文然看到后偷笑,低声问他“那个A82的奥迪怎么没开来?”
范晨苦恼,“前些日子玩的太疯了,被老爷子扣住了,说是让交警找点茬给我,省得我那么闲——他说看我找男人比找女人顺眼多了!”
文然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看的范晨心虚,范晨转移话题:“你回来没把你那81的捎来,火车来的?”
文然白眼:“我没你那闲情一路开个小车游山玩水的,那车太惹眼了,到哪都是祸害!”
望着范公子极其风度的上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宝马呀!”
文然哈哈大笑,安慰我,“小朋友,以后一定让你坐上去试试,不过那儿坐过的女人太多了,你肯定会介意的。”
我无比苦闷,差距呀!这就是差距呀!
“我倒不在乎坐哪,更不会介意,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踹上去一脚,要赔多少钱呀!”
宁清目光辽远,沉默许久忽然撇撇嘴道,“如果不要赔钱,我绝对会把砸了的——”
——这个不会为长远打算的俗女!干嘛总是跟钱过不去?!
吉普赛画廊
日子就这样的过下来了,没有波澜,没有壮阔,宁清照样的去医院晃荡,我照样的三点一线的在家,外婆家和师院流窜,文然说我的法语水平肯定可以过复试的二外要求了,每每补习时候也不做严厉的要求,要学德语学韩语的任我胡闹去了。
离开学的日子已经近了,横竖有一个星期我就要迎来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无限的好,对于那个学校我真的是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留恋——人大概就是这样,爱和狠有时候就是分的那么明显,想掩饰都来不及。
文然也要走了,对于工作两年又重回校园的他来说,学校不过是另一个工作场所,为了寒假回家他已经推掉了好多工作,按他的话说估计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宝马还拖了一身的债。
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离开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暗示,就像刚开始是舅妈给我们开的头一样,也是舅妈给我们结了尾。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一个本应该在下午一点多准时敲我家门的人已经消失几天了,桌上的法语书已经好久没有动过了,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杂书,他每次用的笔静静的躺在窗台的角落,亦如他最后留下它的样子——没有人再动过。
天依然是很蓝,春风依然柔和,忽然想起了许巍的那首时光:“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你的笑容一人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神采飞扬……”
神采飞扬的笑容,不知道现在在那个城市的何处绽放——
脑中只剩下这个旋律,空空的,我发呆的坐在桌上,一直坐到暮色沉沉……
晚饭去外婆家,恰巧舅妈回来拿东西,她见我就说,“文然回北京去了,让我告诉你一声,他说让你复试加油,一定要考上!”
心里五味陈杂,愣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强迫自己不想想,不去想——
舅妈看我这模样,以为我是看书看傻了,马上说:“看你那样,看书看多了脑袋都转不过来了,吃饭后好好打扮打扮跟我出去玩,小女孩怎么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呢?”
不要!我在心里呐喊,跟你出去除了打麻将还有什么?
结果还是去了,也许是抵不过舅妈的热情,也许是真的需要一个地方去散散心,把舅妈送上麻将桌后我就借故出去走走一个人跑到了大广场上。
华灯初上,由于是冬天所以广场上人烟稀少,看着熟悉的汉白玉碑文和古老的砖墙,不禁偷笑——宁清的初恋就是在这个地方开始和结束的。找了个风小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的仰望天空,忽然很希望此时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一个天天出现在你身边和你欢笑的人悄悄的离开了,任是谁都会动容。
文然,你走的无声无息的,如你来此一样,没有一点征兆。对你来说,也许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的过客,不能驻留不能停步,对我你亦是如此,但是你就如此的吝啬的不能对我说一句再见,让我们之间的有个完美的结束,而不是留我无法释然。
文然,多完美的一个男生,永远的众人焦点,想对他没有感觉都不可能——
叹气——
不是没有过和男生相处过,亲密的男性朋友也有很多,但是文然不一样,似哥哥似兄弟似恋人的感觉,让人觉得窝心,跟他在一起会特别的开心,一切都是简简单单的快乐,会希望时间永远不要有尽头,却暗自祷告他并不知晓——如果这就是暗恋一个人的感觉——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没有开始便要结束的暗恋,匆匆的埋葬在在这个初春的季节……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微笑着过每一天,因为我知道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倘若追忆成了人生的全部,该如何是好!所有的这一切多么像心事带出的一场梦,梦醒,我只能微笑接受……
整理书本收拾心情,准备踏上归途,努力的让自己的生活简单简单再简单,在简单中挖掘快乐和幸福。
比如说,和小表弟研究怎么把鸡块炸的又脆又酥,怎么做紫菜包饭等等——我家都是好吃鬼,食为先是一条不成文的祖训——于是,外婆家被我俩搞的乌烟瘴气的,菜叶散了一地,酱油香油之类的横七竖八的滴啦在地上,最后以被外婆臭骂惨淡收工,末了小表弟说,“以为你能成功呢,现在本少爷对你的技艺是一百个怀疑!”我白眼他,“得了,有意见下次我做饭你也不要吃,话说起来你也不高明,白汤和红汤都不分,您还是快去好好学习吧,家庭煮夫这条路您老是别想走了!”
和舅妈去逛街,帮她赶麻将场;和小字辈出去唱K,飙高音第二天说不了话;去宁清医院游荡,第一天发现帅哥一对——均为五岁的兄弟花,第二天在护士站发现一个身高有一米八,体重保守估计也有一百八的男护,第三天听见人抱怨给他打针的护士都不漂亮,强烈要求重换,第四天瞎转悠结果不小心去了太平间,虽然是学医的但是还是很没脸面的被吓到了,拽着宁清回家上床还哆嗦,发誓以后除了生病坚决不去医院。
最后一个下午,我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场,在银饰专柜挑了一对对戒,只有一颗小钻镶在其中,样子既大方又可爱,很是满意。回家取出女戒,戴在中指,然后把男戒锁在抽屉里,用来纪念我的初恋。
后来被宁清看到了直骂我“矫情”。
终于回到了学校,发现很多同学已经回来了,有的已经找到工作了,有的出国的手续都办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一种神采——成长的喜悦,当然我很自作主张的把认为是要离校的喜悦。
日子照常的过,但是我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有点变化,我前所未有的想去B外,对于以前总是混日子的我来说,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我忽然觉得我想以一个成功者的身份告诉文然我能够上他的学校——用我的实力,我想用我的实力证明我可以不输给他。
我准备法语专业四级考试,参加了BEC高级和雅思考试,我去给大一大二的做四六级备考的讲座,和老师一起准备复习资料。我觉得一切都很疯狂,我从没有活得这么淋漓尽致,连以前称我是全系最酷的女生的系主任都说终于看到冰山融化了。
我不是一个酷到面无表情的人,很多时候我都很恶搞,表情千变万化,但是我确实是一个酷到骨子里面人,总是理智的看待事物,总是把自己的锋芒藏的很好,总是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而且我个性冷漠,缺乏安全感,很难和别人亲近,能够用一个字解决的问题我不会用一句话,大学四年,最多的时间是独自在图书馆,我的人缘并不好,但是每个人都会带着羡慕的眼神看我,尤其是学弟学妹们提起我的时候都是无比的崇敬——算起来系主任应该是最懂得我的人。
是文然改变了我,他就像一个发光体,周围总是聚集了耀眼的人物;他有一种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但是如果想和他并驾齐驱就得先让自己闪光;他的荣耀仿佛与生俱来,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就像一潭深得无法见底的水,表面平静无奇,深处暗涌奔腾;他活得似乎很随心所欲,但是没人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辛苦。
他让我感到了一股生命力,一种想不停奔跑的欲望,那种高一后就消失的生命力又回来了,似乎我本来就应该这样精彩的活着。
终于到了复试的前两天,也是我准备去北京的日子,远在重洋的父母不约而同的给我电话,老妈是一副 “壮士扼腕”的口气,指示我“不成功便成仁”,而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老爸则是宽慰我,要是考不上就去巴黎做个街头艺人算了,我冲着话筒哀怨道:“老爹,你不知道法国人说的是法语么?要是我二外不过估计去巴黎也是白搭!”
两千多公里的航程用了三个小时不到,却是跨越了南北,穿过了珠江,长江和淮河。一下飞机,迥异的北方气候让我忽然不知所措起来,南方的四月已经是缠绵的春色盎然,而北方仍然是料峭的寒冷,对于我这个极度怕冷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场酷刑。
北京是一座人文的城市,如同家乡南京一样,但是南京是内敛安宁的,六朝古都的荣耀已经让她看破红尘,只身在权力和欲望之外;而北京还是千年不变,宫墙包围着她暗红的心脏,权力是她的灵魂,赤裸裸的生死予夺的权力。亿万人的命运只是她的表情,小小的无心的一颦一笑底下人就要乱半天。
但是北京又是这样的一个城市:你来到这里然后恨她喜欢她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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