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残留-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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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不公平吗？
　　“我希望你和我都平平安安的啊！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就像是普通的兄妹一样可以互相嬉闹着，可以一起开玩笑，可以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修行……明明都还是有机会的啊！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的，新年的时候……新年我回家的时候……我明明过了新年也就要回来了，明年寒假的时候去滑雪，明年暑假的时候一起去海边，也许还可以和藤乃一起的……全部都还是有机会的，还有机会——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又怎么样呢！活得好好的吧，你活着，藤乃活着，痛苦着……我也一样，痛苦着……这样的话，为什么呢……还有什么意义呢……”
　　“哈哈哈，青叶很高兴吧……我终于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明白了……只要有像你这样的人被卷进来除掉我们就好，普通人的伤亡放到之后考虑……她真的是恨到了这种地步啊——”空音不停地笑着，看见青年可以说是平静，或者说是冷漠的神情时，猛地住了口。
　　微微扭曲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她慢慢地问：“你……见过她了？”
　　青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空音低下了头，“原来她明白的啊。”
　　那是极小声的自言自语。
　　少女抬起了头来，深吸一口气，闭了眼。
　　“来吧，随你怎么样，我不会反抗。因为是你啊……比我大七分钟，所以一直要我叫你哥哥的混蛋。”
　　“不过你注意到了吗，我是实体呢。”
　　青年猛地睁开了眼。
　　他看着少女面前的尸体，刚想问出话来的时候便缄默了。
　　少女慢慢地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眼球之上。
　　“这是最后的请求，也是我最后的愿望。即使是你也别想阻止我啊。”她还在笑着，那是带着欣悦和解脱意味的笑容。
　　……
　　最后青年一个人走出了保健室。
　　保健室外的另外二人除了隐隐约约的少女的大笑声和尖叫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是我最后的礼物，也是最后的愿望和最后的诅咒。
　　——对不起，虽然听起来可能很可笑，但是真的对不起，我没能够保护你。
　　她说，她想保护他。
　　——只是七分钟而已哦？也就是说，顺序出了一点意外。不然我就是姐姐了！
　　以前她经常说这样的话。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新年的时候……
　　少女的痕迹从人世间消失前的那一天，她打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又抱着期待地提醒青年他说过的话。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这算是警报解除吗？
　　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这座小学旧校舍后，相泽青叶试探着走进了保健室。
　　筱原幸子他们有没有被消灭都是无所谓的，那些家伙……就像是蘑菇一样。
　　而的场空音就说不定了，她并没有什么特殊，对于这间校舍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幽灵而已。
　　隔着白色的布质屏障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或者听到任何声音，青叶松了口气，转过了屏障——
　　她愣住了，随即苦笑起来。
　　啊呀……这可真是……保健室只有两张床，你全部占了啊……
　　并排的两张床铺，其中一张床铺上躺着已经腐朽不堪的白骨，被单被鲜血和一些别的什么染成了古怪奇异的颜色。
　　另一张里侧的床铺，被单干净整洁，少女安详地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那上面。
　　说是安详，也只有表情了吧，没有她是痛苦地死去的迹象。
　　脸部惨不忍睹，整只右眼都被挖了出来……
　　好像……真的是没反抗呢？
　　青叶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那具实体的身体。
　　被放置于胸前合拢的双手之间有着什么。
　　——她的手指上，慢慢的都沾染了血。
　　……这家伙，该不会自己亲手把自己的眼睛……想到这种可能性，饶是已经习惯了血腥的青叶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沾染了鲜血的手指间，缠绕了红色的，细细的……
　　青叶再一次愣住了。
　　因为时间过长而略微有一点掉色，看起来是被精心编制出的，手编的红色发绳。
　　第106章　一百零六、调查
　　自那次被紫阳接回来之后，藤乃连续好几天都只能死死拉住式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式也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陪她坐在一处。
　　那之后的第三天，藤乃对式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什么？”式皱着眉头回问。
　　“我……一直都没有理解……一直都没有注意……你们……式、Archer、Rider、真央还有理央他们……为我做的事情，为我着想的地方，一直只注意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只看着前面，看不到自己身边……对不起。”
　　式稍微愣了一下后笑了出来：“哈啊……习惯了之后再被你道歉，居然会觉得惊讶啊。”
　　“对不起！”藤乃再一次道歉。
　　“嗯。”式应了一声后便站起了身：“那么，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
　　藤乃看着她，笑着说，“一路小心。”
　　三天足够让人振作过来了。
　　意识到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最后自己决定了很多事情。
　　时间的一切，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变化。自己从前认知清楚了的东西，不知道会变成这么样。
　　所以，从前就是从前，过去是过去，那也只能是从前和过去了。
　　现在浅神藤乃应该做的，是着眼于现在。
　　现在的世界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不断地改变着，现在自己的同伴还没有变化，现在自己还有该做的事情没有做。
　　要去向紫阳小姐道谢，要去向真央、理央还有鸢小姐道歉，都市传说的调查还没有结束，想和式一起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想坦白告诉大家的事情还没有说出口。
　　看啊，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去做呢。
　　藤乃笑着，面对着春日柔和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好的，接下来，鼓足干劲吧。
　　已经向过去的一切道别了不是吗？无论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束，无论这样的结束是否能够算作是Happy　End……
　　来，现在就这样，翻开崭新的篇章。
　　柔和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庭院，她微笑着站在温暖的庭院之中，向着过去的一些事物告别。
　　再见了，谢谢。
　　所有的回忆，无论是令人快乐的还是令人痛苦的，都必须要好好感谢。
　　没有这些回忆，没有这些经历，如今站在这里的便不会是这样的自己。
　　自我厌恶？即使是这样做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用处，因为，自己是怎么样的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不会厌恶自己，我能够做到的，只有努力、努力、努力地，将自己变成自己理想中的那种人。


　　地点是公园。
　　站前广场之类的地方虽然人流量非常大，但是大家大多数都是匆匆忙忙的，哪里有时间来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呢？
　　这次她的目标是一名正在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准备喝汽水的少年。
　　青年穿着白大褂，不知是真的医生还是在Cosplay，不过怎样都好……藤乃走上前去：“不好意思，可以打搅一下吗？”
　　青年抬起头来望着她。
　　“请问，您知道‘无头骑士’，或者说是‘黑摩托’吗？”
　　“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青年的神情变得有些警惕起来。
　　这反应……看来是知情人？藤乃连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在做一个关于都市传说的调查……”
　　“要报道出来吗？”青年看着藤乃，眼睛一眨不眨。
　　“不，只是被私人委托的调查，我想大概是不会被报道出来的。如果您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非常需要这些情报！”藤乃认真地看着青年，对方似乎微微松懈了：“这样啊，那我就……透露一些给你好了……”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再问一遍，真的不会刊登吧？”
　　藤乃肯定地点头：“不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塞尔提的事情可不能让大家都知道~”
　　那一瞬，藤乃仿佛看见了青年身周开出了许许多多的粉红小花……
　　藤乃准备记录的手突然一顿。
　　——这可真是，相当浓厚的感情呢。
　　——虽然不知道这些资料是否是要拿来报道的，但是既然如此，如果是要拿来报道的，自己就不要交给委托人了吧。
　　就这样，青年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藤乃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快速做了记录。
　　虽然很多话都可以归结为废话，但是她完全可以感受到青年对于无头骑士的爱慕之情。
　　这么说来，他和无头骑士果然是熟人？
　　洋洋洒洒记了一页半，青年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似乎是口渴了，他拿起手上的易拉罐准备继续喝饮料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铝罐已经空掉了。
　　“啊？”他把饮料罐倒过来晃了晃，在意识到再也倒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摸着头对藤乃笑了笑：“请你等一下。”他把饮料罐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走向了公园的自动贩卖机。
　　藤乃趁着这一小会儿的空隙询问青年：“你……莫非是医生吗？”
　　“没错，你呢？还是高中生吧？”青年一面朝着自动贩卖机投币一面扭头询问道。
　　藤乃愣了一下后苦笑道：“……不，我上大学了。”
　　“咦？啊，说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叫岸谷新罗，今年二十岁，你呢？”
　　“浅神藤乃，十七岁。”
　　“这么说是跳级了吧？”
　　“是这样没错。”
　　“那还真是了不起。”青年笑笑后终于决定了要哪一款饮料，愉快地按下了按钮后拿出了一罐苏打水。
　　藤乃和他再一次走回公园的长椅边，准备继续谈话。
　　这时，就像是一阵风刮过似的，黑色的身影旋风一般插入了藤乃和岸谷新罗之间。
　　藤乃在大惊之下本能地退后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她心中一紧，顿时牢牢盯着那人。
　　那是名看起来和岸谷新罗差不多大的青年，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发色跟新罗一样没有染成其他颜色，看起来眉清目秀的……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手上……
　　藤乃深吸一口气。
　　那是看起来十分锋利的薄刃，不用怀疑，那绝对不是道具，而是真正的刀具。
　　……他想做什么？
　　藤乃紧张地看着他，却见他很熟稔一般拍拍岸谷新罗的肩：“哟，新罗，好久不见啊。”
　　新罗却一下子躲得远远的，顺便拉上了藤乃，他脸上带着略微有点汗颜的笑容：“……临也，我说你该不会又……”
　　“临~也~君——”
　　远远传来的呼唤声听起来……十分暴躁。
　　然后藤乃看到了她几乎不敢想象的一幕——自动贩卖机，横飞过来了。目标是那个被称为“临也”的青年。
　　青年轻松地避过了自动贩卖机，然后朝新罗招了招手后便以很快的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速度，练过的吗？不过比起这个……藤乃看向了地上可怜的自动贩卖机。
　　她更关心的是……使用了什么才能把这种东西摔过来的？！
　　要是被这种重型机械正面砸中了，说不定会没命的吧？
　　冷静一下，现在还是在正常的生活中没错，所以现在应该做的既不是备战也不是打电话叫理央过来……
　　那应该做什么？报警？
　　总之，先观望一下吧。
　　藤乃战战兢兢地看向了青年逃跑的方向，很快有一名穿着调酒师服装的青年追了过去。
　　看来现在是没什么危险了……她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吓到你了？”新罗轻松地笑着：“不经常来池袋吗？这个简直都要变成池袋的日常了……”
　　“……我高中是在这附近念的，但是不经常来这里。”藤乃苦笑着。
　　与时代脱节了？这个……这样的事情，大家还能以这么平常的神情面对？
　　“啊，那难怪。那二人……他们出现的地方你还是尽量离远一些吧。”新罗摸着头：“那么，我们继续刚才说的……”
　　藤乃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记录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呼喊声：“藤乃。”
　　不大不小的声音，熟悉的音色。
　　藤乃几乎是惊喜地转头看过去，看到了式和她身边的青年。
　　穿着朴实无华的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没有染发也没有穿耳洞……总之，表面上看起来是非常正常的青年。
　　……不行，又来了。
　　藤乃深吸一口气，低声向岸谷新罗道歉了之后小步跑向了式的方向，一把拉住式的手便快步离开——完完全全落下了黑桐干也。
　　黑桐干也看了看藤乃和式，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追赶，半晌他看向了新罗，微笑着开口：“那个……请问你是浅神小姐的熟人吗？”
　　“不，我们今天刚刚认识。”新罗对他回以笑容：“那么，再见了。”他看着两名少女混入人群不见的背影，忍着笑对干也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请加油吧。”
　　“诶？”青年被一个人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


　　“……喂！”式被拉着走了好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
　　“对不起……”藤乃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苦笑着道歉。
　　式皱眉看着藤乃，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了关切：“眼睛……怎么了？”
　　“有点发热呢，最近……总是这样，很容易失控的感觉……”
　　“哈？”式微微皱起眉：“这样的话……”
　　“没关系的，没关系。”藤乃拉住了式的手，竟觉得这样一直不放手都很好。她望着式的脸，有些恍惚地微笑着：“没关系的……”
　　“只要有式在的话，什么都没关系的。”
　　没错，只要在她身边，只要和她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情绪都能够迅速平复下来。
　　因为，那可是自己，深深爱慕着的少女啊。


　　第二天清晨，藤乃来到了橙子的事务所：“橙子小姐？”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请问，这些资料是会被用来做什么用途的呢？”
　　橙子正好点燃打火机，她嘴里叼着烟，呆呆回过头来：“啊？”
　　“这些资料，是要被刊登的吗？”
　　“啊，大概是吧。毕竟是一个做记者的熟人的委托。”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藤乃只是愣了一下后便跑出了事务所。
　　怎么说呢，虽然很遗憾……但是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说到做到，受了人恩惠就一定要回报。
　　所以，结论是——
　　赶快去收集更多其他的情报吧！
　　“真努力啊……”橙子端着咖啡，感叹了一句后继续浏览起手头的文件来。
　　式在原地站了一阵子后终于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总之，她慢慢地走出了事务所。
　　“……”唯一剩下的员工僵在了原地，独自面对橙子小姐挪揄的微笑，硬着头皮开口：“请问……我……怎么了吗？”
　　“不。”橙子笑着低下了头，肩膀不住耸动着，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黑桐干也十分郁闷地坐在沙发上，不明所以地闭上了眼睛。
　　第107章　一百零七、眼睛


　　忍耐不住，抑制不住……好热，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在眼球上，从来没有像这样不适过……
　　“呜……”
　　只要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就不断地微微颤抖着，看到什么东西也都不是那么清楚，扭曲事物的能力似乎变得强了不少，不需要特意去想发动力量之类，只要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