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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氏王朝-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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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凞知道他往下想说除去董家党羽之事,心里赞赏他的行为,前晋是董家把持豫平,如今除了河间府,董家依旧在豫平有极大势力,董家多年经营,豫平上下盘根错节,官商勾结,和当地的豪门氏族沆瀣一气,杀鸡儆猴做一次也就罢了,真要革他们全部的命,非造反不可。再者全部撤了他们,自己也没那么多人替代。时机不到还是不能躁进,慢慢来才是上策。湛凞淡淡阻止道:“朕的端朝绝不会允许这等事情发生。你就安心吧。”此时她已经想到把田汉光的用处了。转身,她又笑问道:“慕中原,鹿护山?朕孤陋寡闻,这鹿护山不知在哪儿?”
慕中原恭敬道:“回皇上,是北狄境内的一处小山,北狄人也未必可知。”此言让现场一片寂静,有人悄悄望去,此人褐发棕眼高鼻,确是北狄人的相貌。
湛凞还未说话,身后跟着的祁淮冠忍不住跳出来呵斥道:“大胆,北狄乃是中原世仇,你定是奸细混入我朝意图不轨。”他是主考官,在考场坐镇着,见皇上下来了,急不可待的上去讨好邀功。
“大胆!”湛凞怒斥道:“连小明锐都知道朕的旨意是无论出生门第,你想让朕做言而无信的昏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没有这点包容胸襟,朕岂配做这天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王土将来定会包括北狄之疆。”
祁淮冠的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脸色苍白地退下了。慕中原神色依旧道:“皇上,草民不怪世人对草民的误解。中原和北狄世仇百年,哪能轻易化解。但我北狄中也有爱好和平之人。草民的爹便是其中之一。父亲原是鹿护山下的小族之长,从来都是羡慕中原文化,故而给草民起了这么个名字。亢氏崛起,无奈依附。父亲一向规劝亢氏与中原修好,中原人多地广,物产丰富,但逢明主盛世,岂是我北狄能抗衡的。北王野心,父亲哪能看透。时日久了,加之敌人挑拨,惹来北王大怒,草民全家就无一幸免。草民九死一生逃到中原已有四、五年光景。前些时日见到圣旨,真如久旱逢甘霖,草民实在,”说到这,已经哽咽起来,再无法继续。
湛凞亲自搀扶起他,宽慰道:“你不要疑心,君无戏言。只有你忠于朕,忠于大端,朕定会待你如子民般一视同仁。”转而又训斥道:“尔等都是中原饱学之士,生于斯,长于斯,学于斯,却不如外族之人博学,朕都替尔等羞愧。”口气缓了缓,又道:“望尔等知耻后勇,来年给朕份满意答卷,尔等可能做到?”
读书人都是自命清高的,那能受得了这样的激将,考生们齐声大和:“定不负皇恩。”
过了亥时,夜已深了,湛凞又激励了几句,便摆驾回宫了。在去清漪宫的途中,她突然想起什么,命人将御驾抬往建和宫。悾钍霞噬侠戳耍惨斐#蛴溃骸俺兼вゼ荨!
湛凞面带微笑,扶起她,道:“夜深了,朕扰你清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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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朕不饿,就是想来瞧瞧你。来,陪朕说会话。”湛凞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笑道:“在宫中可待得惯?有什么委屈和朕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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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知道封你个‘悾肿钍翘小!闭縿D颇为欣慰,“你们祁家对朕一向忠心啊。此次科举你父亲功劳甚大,朕定会嘉奖与他,只是他身为朕的心腹,难免会遭人嫉恨。有时明面上,他少不得要替朕多担待些。”
“皇上这是哪里话来,父亲身为臣子为君分忧,那是天经地义的。”悾卮鸷艿锰濉
“你能明了朕的心,也不枉朕挂念你了。”湛凞点头笑道:“朕这就下旨,让你母亲明日进宫看看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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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实在是乏了。过些时日,朕定当专门来陪你。”湛凞起身柔情地抚摸着悾牧撑樱У匦ψ拧
“皇上当真?”悾∨∠浴
“当真。”湛凞这戏也是做到十分。等回到清漪宫,早有满桌好消化的食物摆上来,她这时心情略有放松,便命人上酒,吃得是风卷残云。
“夜深了,还是少饮酒。”闵仙柔心疼不已,“明知要忙到深夜,中午还只进一碗小米粥,你叫我如何说你是好。”
“是给气饱了。”湛凞吃得毫无形象,“刚刚我去安抚了一下祁家。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睡?你现在身子最要紧。”
闵仙柔没理会,故意冷色道,“你没有在悾嵌钥靼桑俊
湛凞差点呛到,立刻委屈道:“你就只关心这个?”
闵仙柔拿着锦帕细细地擦去湛凞嘴边的水渍,笑道:“有什么好关心的?瞧那帮奸党极力让董桦出头的嘴脸,这背后分明就有他们的影子。我知道你的能耐。”
“这也是我要卫绪大张旗鼓查下去的原因,让那帮奸贼以为我还不知道幕后黑手,不要狗急跳墙,咱们才好慢慢收拾他们。”湛凞有点疑惑,“你说他们在朝上急于抬出董桦,就不怕我怀疑?”
闵仙柔笑道:“我要是董家党羽,也不怕你怀疑。毕竟南方还有个闵煜这么大的靶子,栽赃是最容易不过,训练死士就是不让你拿住真凭实据,有什么好担心。只是你这番大张旗鼓,瞒的了其他人,怕是瞒不过董桦。”
“不需瞒董桦。董党接二连三的失败,士气殆尽。此时正是他董桦安稳人心之时,即便他知道我的用意也绝不会让党羽知晓,反而会借着这番动作安抚下属。我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湛凞学着董桦老态龙钟的声音,“湛凞毕竟是个小女娃,瞧她这大张旗鼓的做派,正说明她还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诸君大可放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朽也绝不会让诸君身家有失。”说完,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闵仙柔怕她再呛着,给她顺着背,又听她继续兴致高昂道:“不过前晋这些旧臣倒是要分开对待。董桦是前晋群臣之首,我和董家连番交手,官场上谁不心中有数,那些旧臣多少会心有戚戚焉。所以祁淮冠是必要拉拢的,好教那些人知道,忠于朕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否则,我定饶不了他们。只是那个姓祁的女人真是心烦。”她突一眼瞥见站在一旁的子端,诡异笑道:“子端,朕让你去代朕消受悾拿廊硕骺珊茫俊弊佣送芬淮蚊挥辛⒓椿卮稹笆恰保碜咏┲泵嫔园住
湛凞大怒,抓起酒盏砸过去,顿时鲜血顺着子端的额头流下了。“这就是父皇给朕的暗卫?如今也学会抗命了?”
“奴婢遵旨。”子端木然地跪下,一字一句咬牙说出,面上竟有了视死如归的神情。
闵仙柔见湛凞面色微红,神情亢奋,知道她是酒意上头,忙拉着她的手,温和地笑笑,指指银月,戏谑道:“你啊,越来越木头了。在人家小情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人家能答应才怪。”
湛凞转头见银月,见她眼神哀伤身躯微颤,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混账,你们俩是朕的心腹亲信,竟敢瞒着朕?”
“皇上,”子端哀声道:“奴婢绝不敢对您有任何隐瞒。奴婢对天起誓,奴婢和银月绝无私情。”
湛凞倒是好奇了,这两人明明就是相互有意的,“你二人明明日日相对,做相思苦情状是给谁看?”她是知道子端的为人,绝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太上皇说过,奴婢的身体和性命是皇上的盾牌。”子端言语坚定。
湛凞晃悠着走来,抬起一脚就踹在子端的肩上,好笑道:“仙仙说朕是木头,朕看你才是木头。成天间板着木头脸,好似朕欠你钱不还一般。”她一把拉过银月推向子端,“朕这个皇帝要是做到日日被人刺杀、夜夜提心吊胆的份上,这大端朝就完了。为朕捐躯,确实忠心。但你们可是父皇给朕精心培养的无双勇士。要是有点事就只会拿命去搏、拿身子挡,朕还养你们这帮废物作甚。随便一个士卒就可做到。”
子端抱着银月,含泪道:“奴婢知错。”
“朕是那么不通情理吗?朕知道你心里所想,怕随时送命连累银月。蠢货。”湛凞酒劲上来,越发激动,“你们要真是有本事,就该在危险产生之前,掐断源头,防患于未然。这才是真正的忠君。你,”她指着子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木鱼脑袋,榆木疙瘩。朕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成了这样迂腐的性子?还没有酉阳、申菊洒脱。朕现在就将银月许给你。不,是将你许给银月,你敢负她,朕决不饶你。滚滚滚,朕瞧见你这张木头脸就生气,滚回去,立刻奉旨洞房三天三夜。”
子端和银月脸均涨得通红,还得叩头谢恩,样子甚是滑稽。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抿嘴偷乐。
湛凞自己也是忍俊不禁,回头促狭地对闵仙柔笑笑。闵仙柔秀眉微扬,满眼宠溺,笑意盎然,刚要说话,只见湛凞身子软软地跌了下来,顿时大惊失色,“快传周御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湛凞躺在龙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还有轻微的鼾声。但殿内众人的心却跟着周医官紧皱的眉头紧张起来。见把脉完成闵仙柔急切道:“如何?”
周医官神色平和,安慰道:“娘娘放心,没有大碍。皇上自登基以来忧心劳累神情紧绷,今晚心情放松之下,胃口大开,食量便超出平日许多。饱食加上饮酒,难免会血气运行加快引起眩晕。现下皇上已经安稳熟睡,明日臣再开些补气安神的药,调养个三五日,龙体定会康健如常。”绕个弯子,意思无非就是说皇上是喝醉了。
即使周医官话说到这份上,闵仙柔仍不能放心,“皇上的龙体万不能大意。”
“娘娘放心,今晚臣已命太医院全员待命,臣和李嬷嬷在外面守着。保证万无一失。”周医官担忧地看了一眼闵仙柔,“臣以为娘娘的身体更应该保养,现在已经子时,娘娘您还是赶紧休息才好。”
闵仙柔这才微微颔首。整个清漪宫逐渐平静下来。
待日上三竿后,湛凞才缓缓睁开眼,只觉周身轻松精神饱满,看见紧搂着自己、仍在熟睡的仙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刚动了下手臂,闵仙柔立即警醒。湛凞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你再睡会。”
闵仙柔见湛凞神清气爽的样子,终于放下心,神色慵懒起来。乖巧地点点头,又昏昏睡去。酉阳踮脚进来,在帷帐外小声回禀:“皇上,朝臣们都在等着呢。章固请您的旨意。”
“就说朕身子偶感不适,今日早朝就免了。”湛凞生怕吵醒仙仙,压低了声音说道。
午时过半,这二人才懒散起来,悠哉地洗漱用膳后,在周医官的建议下,将龙榻搬到了园中,舒服地晒着太阳。片刻的悠闲时光还没享受,章固便抱着一大摞奏折来了。
闵仙柔看出凞凞的不高兴,示意章固将奏折放下,笑道,“听说那王功名有一目十行中还能过目不忘,这点本事我可也会,不信,咱们比比。”
湛凞搂过她,笑道:“我认输。你这脑袋,我自小就有认输的心理。”
闵仙柔给她说的心里甜滋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扫了一眼,笑道:“这等无关紧要的折子,批阅下即可,重要的再细细看。我看你批,很快就能批示完毕。”
湛凞依言,接过仙仙手中的折子,拿起朱笔,写了个“阅”字,便将它扔在一旁。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奏章已经阅览完成,只有一份给闵仙柔压下了。湛凞好奇地问:“是什么事?”
闵仙柔笑道:“你自己看。”
湛凞拿起一看,竟是马志洁和孙达理关于河间府于元廷一案的处置折子。她顿时冷笑着读了出来,“前河间知府于元廷连同当地奸商胡、彭、方三人定谋逆大罪,按律法当株连九族。”猛地将折子摔在地上,怒道:“好啊,这二人当朕是傻子,看不出他们包藏的祸心吗?诛九族?那三个富户的九族被诛,天下的豪门大户更要和朕离心离德,投靠他董氏和闵煜了。董氏党羽本就对朕心有疑虑,再用个栽赃之罪将于元廷株连九族,他们还敢对我大端抱有奢望?更要抱紧董氏团结一心了,这真是遂了董桦的愿。”
闵仙柔命人拾起奏折,娇笑道,“你这皇帝才坐多久?别的不见长,倒是脾气越发暴躁了。昨晚上手就将子端的额头打破,那可是你的心腹。做皇帝这日子长着呢,你这样气,迟早生出病来。你身子一垮,我们母女怎么办?教人欺负去?”
湛凞长舒一口气,“我也不是要生气,你是不知道那些个混账子在外面造谣你我的中伤之语是多么不堪。”
都说伴君如伴虎,为什么?还不是皇帝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独尊之人。没有制约说一不二,时日一久,又不是圣贤善于恪己,那骨子里的随心所欲自然显现,这可是人之通病,脾气能不大吗。闵仙柔明白不能由着湛凞的性子,闹出岔子是小,气坏身子是大。自己得要引导着凞凞顺了心意才是。她故意略有失望道:“这些个宵小就能让你这样生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正的强者,谈笑间樯橹便灰飞烟灭。无能之人才会乱发脾气呢。”
湛凞也知道自己现在是皇帝做上瘾,唯我独尊的感觉越发膨胀,这可不是好苗头。幸好有仙仙在旁不时提点。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撒娇道:“还不是都怪你。明明在人群中安排好一切,却隐而不发。早些间鼓动百姓对付那些死士,我早将他们杀了,还用受那等窝囊气?”
闵仙柔知道她这就算是认错了,也有不再多说,顺着她的话题笑道:“书生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比百姓好愚弄。开始就鼓动百姓,人为操纵太过明显。不过就是贡院考生闹事,百姓突然间群起攻击,说出去谁信?反而于我们的名声不利。等你稳定了局势,民心所向,这时再鼓动百姓,顺理成章。而且对你而言,这也是个绝佳的展示机会,真龙天子的威严尊贵必会折服天下士子之心。我的凞凞果然是最厉害的。”
湛凞得意起来,“那是当然。这些个宵小我还不放在眼里。”她复又拿起奏折,笑道:“我是皇帝,岂能容他们摆布。我早想好了,听着啊。河间府谋害钦差一案,经刑部左侍郎马志洁、大理寺卿孙达理共审后,上折请朕定于元廷及胡、彭、方三人谋反之罪,诛连九族。刑狱诉讼乃天下公正之源,朕岂可草率勾诀。胡、彭、方三人乃当地士绅,颇有名望,然其是非不分糊涂至极。受奸人蒙蔽,犯下滔天大罪。其行可诛,其意可怜。然官令民听,也是实情。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以仁义教化万民,岂能行前晋之暴政,无改过自新之机会?判胡、彭、方三人终身流放,没其家产。于元廷罪大恶极,按律当祸及九族。然一人犯错,于旁族何干!朕思量再三,实在不忍,故而仅判罪魁于元廷凌迟处死,于氏一族十五岁及其以上男丁斩立决,其余家眷一同流放。”说完,她甚是自我赞赏,说道:“明儿在朝堂上这样说如何?”
闵仙柔真心地点头笑道:“这样最好,既让人知道马志洁和孙达理的狠心,又显出你的宽仁,那些富商大户也会放下心来离弃董氏。经此一案,董氏党羽中定会有人心生凄然,再不会合心一处了。只是董氏死党又会说处罚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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