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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氏王朝-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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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强没理会,不在意笑笑,转身回府,见马志洁要出去,奇道:“你今儿怎么在家?没去衙门?这是要去哪儿?”自从马志洁和董世杰和谈回来后算是立了功,都升了官,一个当了鸿胪寺卿,一个做了太仆寺少卿,都是正四品,应该可以朝参。但平时的小朝会他们还是不够格。
  马志洁忙道:“儿子今儿沐休,想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好的宣纸。”
  马强点点头,“你且听爹说几句话,再出去也不迟。”
  “儿子陪爹就是。”马志洁搀着父亲,来到后花园,边走边问,“爹散朝后没去刑部?”
  “这些日子老觉着身上乏力,今儿越发感到日子太艰难了,心里总是添堵,没心思再去刑部,索性就回来了。”马强连番唉声叹气,将今早在朝堂上的一切说了,有些兔死狐悲地哀凉,“选任官员本是吏部之事,她直接跳过,就是打了郭桢一耳光啊。她的手段,唉,郭桢还是她的近臣。当年,闵踆对我和董桦,唉,都是帝王之术。”
  马志洁笑道:“这二年来,巴结郭桢的人多了,她不敲打一番,难道等郭桢犯错后治罪?另一层意思看,她还是想倚重郭桢,所以给予警示,也是不想让郭桢一时糊涂而招致大祸。”
  马强无精打采道:“为父就是心寒,再忠心的臣子,皇帝都不会放心的。”
  马志洁不解笑道:“自古帝王皆如此。爹您饱读史书,又当了这些年官,从没见您如此感慨,偏今儿和儿子说起这来?”
  马强突地停下,直直盯着马志洁,郑重道:“伴君如伴虎,她如今是真正的帝君,手段翻云覆雨,非你我常人不能揣测抗衡啊。”
  马志洁随即温和笑笑,“儿子明白了,爹您哪是想要儿子陪啊,是要告诫儿子呢。您放心,儿子如今要还做那痴人之梦,岂不如三岁顽童?”
  马强叹了口气,“爹就是怕啊,瞧她今日对郭桢那手段,真是圣心难测,恩威无常。”
  马志洁一路宽慰着父亲,将其送回房中后,心情也不免有点低落,又见天色将晚,本不欲在出去,但坐了会又觉憋闷,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才到南大街的一处卖文房四宝铺子,就见里面人头攒动,仔细一听,原来是一群女子正在讨论纸张的好坏,甚是热闹。听这群女子的谈吐,都是曾经的上榜进士。她们高中后,除了少数极有才干的外放,大多是留在京中任职,听说外放的女官都有皇上钦赐的卫队。
  瞧着这群唧唧喳喳的女人,马志洁只觉好笑,女子就是麻烦,外放个官还得派人保护安全。算了,他还是去别家吧,否则混在女人中间,争抢纸张,岂不叫人笑话。刚出店门,迎面走过个身着武将官服的人,品阶不高,也就是个从五品的游击将军。只是这武将看模样分明就是女子。他知道,参加武举的女子可谓寥寥可数,即便高中,也都留京,进了专设的红巾营,这是因为圣上特许她们胸前系红巾而得名,但她们目前也多是个校尉、副尉之职。可刚刚走过这女子分明不是红巾营装扮,而且样貌、气质皆是上乘,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美貌女子高中武举,按理该是个轰动的事,就算不是朝野皆知,自己也该有所耳闻才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见女子走远了,马志洁顾不得买东西,忙叫过小厮,指着女子的背影,急道:“去打听打听,那人是谁家的姑娘?”
  晚上,小厮垂头丧气地回来禀告,只跟着转了一个街角,连面都没瞧清,就将人跟丢了,又向附近的人打听了半天,没人识得什么女将军。
  马志洁更加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这么神秘?
  让他念念不忘的,正是悄然回京的赵润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晚只能到这儿了,明儿继续。谢谢各位支持。都要早点睡,别熬夜。

  ☆、第十章

  其实早在正月十六,赵润玉就到了京城,只是皇上一直没宣她进宫,她又因为是奉旨秘密回京,所以也不敢四处走动,窝在家里陪着母亲和陆凝香过了几天惬意的日子。二月初五天色将晚时,宫里来人传旨宣她觐见。她准备了一下,抬腿走出家门。好在天色将晚,京中来往官员又多,百姓对穿着官服进京的人已是习以为常,根本不会指指点点围观议论。
  她也只能用走的,回京时骑得那匹军马似乎水土不服,一直拉稀腿软,指望不上。雇轿夫坐轿她又囊中羞涩。虽得皇上赏识,赐了这个小院给她们一家安身,但吃穿用度得全靠自己那点微薄俸禄,母亲和凝香都是大家闺秀出生,根本没有抛头露面的勇气,自己也不能叫她们出去干活。当初和凝香随皇上入大端时只带了衣物,闵煜为了整治她,从没发过俸禄。而凝香的姐姐们见得罪了皇上,更不许凝香带走家里财物。想想那时做县官真苦,全靠着凝香变卖首饰度日,只比乞丐略强些。而母亲离开南晋匆忙,田地房产来不及变卖,又将现银分给了下人,身上银两所剩无几。家中哪来积蓄?偏偏母亲还要做大家主母状讲究的很,不肯失了礼数,逢年过节的,定要赏钱给皇上赐的两个丫鬟。自己都恨不得去求皇上打发这两个丫鬟才好。不过又一想,这两位丫鬟分明就是有武功的,自己马上要去秘密练兵,恐怕得几年不能在家,母亲和凝香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人照料,实在放心不下,平时虽有恩师照顾,但毕竟男女有别,事事不能周到。有这两个丫鬟在,她也能安下心。只是这钱财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前些日子到家,见凝香的服饰都还是随自己入京带来的,不觉心酸,偏偏三番两次想私下和凝香独处都被母亲搅了。贴己话说不出来,挠的她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趁着母亲去寺庙替自己祈福之际,她才能拉着凝香叙说思恋之苦。可挨近了再瞧,不由更加难过,凝香身上除了一对亡母遗物的手镯,竟再无首饰,不消问,定是全部典当贴补了家用。不过还有更令她震惊的,母亲竟有意替凝香说亲!又联系到这几天母亲有意阻碍自己与凝香相处,她立时警惕起来。想来自己与凝香也都过了双十,有些事真不好再拖下去了。得想个法子,在平定南晋之前,让母亲无法起别个心思。这事自己还不好出面,否则,引起母亲反感,老人家要心硬起来,趁自己不在,将凝香硬塞上花轿,自己真得一头撞死了。看来还是找皇上好使。
  赵润玉正边走边胡思之际,只觉身后似隐隐有人尾随。她是军营里战场上都磨砺过的,警觉非常,转过一个街角,迅速隐上墙头后,就见个鬼头鬼脑的小厮探看过来。找不到人后,小厮十分焦虑,竟到处打听。她起了疑,先不急去宫中,而是悄然跟着,见小厮进了一处府邸的角门。她只略一打听,便知这里竟是刑部尚书马强的府邸。她完全困惑,马强与她素不相识,派人盯着她作甚?难道秘密练兵之事,马强也有所得知?想到这,她心中一紧,赶紧飞奔去皇宫。子端早已等候着,引她悄悄进来上书房。
  赵润玉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后,才听到圣谕“平身”,起身后一瞧,恩师也在,赶紧又微微躬身,示意唐咸安。唐咸安仔细看着爱徒,微笑欣喜。
  湛凞也打量着赵润玉,近五年一晃而过,昔日的少女再无稚嫩模样,身形挺拔矫健,周身气息稳健内敛,好似一把古朴的利剑,无有花哨的配饰吸引人,但出鞘必能披荆斩棘。
  这会是将来她女儿的股肱之臣啊,湛凞心里欣赏,面上现凝重之色,说道:“朕宣你们来就是想问问,如今武威大捷,闵煜必定防范严密,何时出兵才是好时机?”
  唐咸安躬身回话,“臣以为现下出兵正是好时机。武威大胜,闵煜胆寒,生怕大端会挟胜南下,必定对其首道防线安穗城最为重视,对滨江和孟阳反而不会太过留意,此时突袭孟阳,正会让闵煜措手不及。”
  赵润玉紧跟道:“皇上,再过一月春暖花开,到时海上气候多变,也不利用行船。错过了这个时机,就只能等到十月后了。”
  湛凞又问:“安穗城虽还是宇文扬在守,但吃一堑长一智,恐怕他不会让赵岩轻易绕过吧。若是赵岩不能及时赶到孟阳,就凭润玉的五万精兵孤军深入,实在堪忧。”
  唐咸安胸有成竹,“皇上勿忧。正因为曾被赵岩将军诱入城外大败,宇文扬才不敢轻举妄动。只需派一万人马装作围城,宇文扬必定以为还是诱敌之计,肯定会龟缩不出。等大军到达滨江城下,请赵岩将军修书一封,派一说客面见林永权,只说宇文扬已降,安穗归我大端,只要林永权愿降,可保性命。臣敢断定,林永权收到此信必定开城投降。滨江一降,安穗必不战而胜,宇文扬定也会开城投降。臣自荐,愿当这说客,说动林永权和宇文扬。”
  湛凞点点头,“有先生前往,朕心安。”她又疑问道,“这宇文扬和林永权就无能到这种地步?”她是明知故问,密报早将二人的心性写的详细。
  唐咸安回道,“皇上,宇文扬是靠着冯谦良才能领兵,而林永权不过是仗着自己姐姐是闵煜的宠妾才能成为滨江主将,此二人又无军功更无才干,军中士卒多为不服。皇上,打仗一定要三军用命上下一心,二人不能服众,如何领兵?真上战场,无人效命,岂不是送死?二人心中定明白得很,除了认命投降别无出路。只要让赵岩将军在劝降书中提及利弊,不愁二人不降。”
  湛凞笑道:“朕就是不解啊,如此重地,闵煜怎会只派些无能之辈守着?”
  唐咸安有些无奈,道:“回皇上,闵煜要的不是能将,而是‘忠’将,此‘忠’虽也有忠心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要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顺将。守土大将忠于君上此乃根本,然两军对垒,战机稍纵即逝,需要将军临机决断,故而才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闵煜将兵权看做是他的命根子,不肯有一丝放权与下。此人没有识人、用人、容人之量,还妄想图谋天下,实是自取灭亡。岂能与我圣主相提并论。”
  这马屁拍得好,湛凞龙心大悦,道:“就是赵岩到了孟阳又如何呢?他与润玉合兵一处也不过二十万人马,如今孟阳可是有三十万守军啊。”
  赵润玉立刻回道:“臣有诱敌之计。大军合围后,可使人入城告之闵煜,城外围军不过是五万之众突袭。闵煜焦急战况,必定派兵出城,届时赵将军的人马埋伏在暗处,趁机不备定能一击致胜。闵煜大败后绝不敢再出兵对抗,只能龟缩城中。皇上便可放心派兵收服其它叛地。天下尽归我大端之日,孟阳区区孤城,如何能守?”
  湛凞眯着眼睛,“使何人去孟阳,才能博取闵煜信任?”
  唐咸安忙笑道:“皇上,平县还有个闵炫呢。”
  湛凞终于也乐了,闵氏兄弟再如何不睦,也是内斗,若做了亡国皇子,史书上也有太多范例了。性命攸关之事,闵煜一定不会怀疑他的兄弟。只是她还忧虑一层,缓缓道:“闵煜毕竟没有大的失德之处,端军所到之处,若有人煽动愚民对抗闹事,端军岂不又要分散兵力?孟阳毕竟有几十万大军,闵煜若做困兽犹斗,突围也不是难事。”
  “皇上,自安穗大胜以来,闵煜损失人马十五万之众。其后,他四处征兵扩军备战。不过短短两年,竟多得三十五万人马。安穗、滨江驻军各二十万,孟阳更是屯兵三十万。闵煜的全部兵力皆集中于这三城。其余之处,就算有所抵抗,也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乌合之众,皇上正可以趁此历练众将。臣看,只需派红巾营领万余人马,便可平定骚乱。”唐咸安铿锵有力道:“皇上,闵煜所占之地虽富庶繁华,但不过一隅,就算百姓摩肩接踵,人口也超不过千万。扣除老弱妇孺,其如何能在二年之内征得三十五万兵丁?必是强征。军兵粮饷、月月纳贡仍不见闵煜的国库粮仓减少分毫,这些钱财又从何而来?无非是苛政重税。弹丸之地,七十万重兵,可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啊。百姓家里没了劳力,却还要缴纳重税,如何能不怨恨?虽不至于流离失所易子而食,但三餐不继早就人心向背。此刻南下,彰显我端军仁义之师,救民于水火,正是百姓所期盼啊。皇上,”他加重了语气,“臣听闻,北狄已趋于安定,内乱不再。亢藏金四子亢征南得到大部分部落首领的拥护,将自立为王。北狄游牧之族,人人自小弓马娴熟,平日下马放牧,战时上马为军,实乃全民皆兵。离钜城大捷已快过六年,昔日北狄的黄口小儿已到舞象之年,只等狄王一声号召,大军便可集结,须臾间又可南下,到时大端便又要落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皇上速做决断。”
  湛凞眼中寒光一闪,“唐先生言之有理。朕心已决。”
  赵润玉躬身道:“皇上,臣明日就回营。二十日前必率军到孟阳,请皇上下旨给赵岩将军,两军最迟与二十日在孟阳汇合。”
  湛凞点头,立刻写了道密旨给赵润玉,温和道:“朕给你临机决断之权,让赵岩配合于你。你放胆去做,一切后果有朕承担。”她又对唐咸安道:“先生去游说林永权、宇文扬,万要注意安全。”
  唐咸安和赵润玉一同跪下齐声道:“臣定不负圣恩。”
  湛凞扶起他二人,笑道:“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唐咸安是无话了,赵润玉突然扭捏起来,脸上一片绯红,懦懦道:“正事倒没有了。只是臣家中——”
  “朕好意让你在家休息一阵,想着你和家人几年不见,能亲近亲近,如今看来并没有让你舒心。”湛凞哈哈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但说无妨,朕总不能叫自己的将军出征在外还忧心家中琐事吧。”
  赵润玉这才明白皇上迟迟不召见自己的原因。脸色涨红,支吾了一下,道:“臣的母亲在臣离开之后收了凝香为义女,如今凝香已到双十,母亲似乎着急为凝香定亲。臣实在有些头疼。”
  湛凞笑得更畅快,“原来如此,你无须担心,等你凯旋,朕定会送美人整齐无损地到你怀中。”
  赵润玉十分窘迫,低着头跪下谢恩,突然又想起今儿被跟踪的事,赶紧向皇上回禀。
  湛凞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还是笑笑,“朕心中自有定论,你二人且退下吧。”
  二人告退后,湛凞又忙着给赵岩写了道密旨,给了他便宜行事之权。一切安排妥当,才回了清漪宫。
  闵仙柔见爱人仍是一副愁眉,不解地问,“南征之事不顺?”
  湛凞摇摇头,将唐咸安和赵润玉的对奏复述了一遍,说道:“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啊,我就是心中无底,赵润玉毕竟太年轻。”
  闵仙柔嫣然一笑,“这有何难。命卫绪率十万京畿卫南下固守天门岭,一旦战败,只要天门岭不失,大端无忧。虽此后须得征兵备战,以范南北来袭。但我大端地广人稠、物产富饶,持久之战定不会落入下风。又有李朗、赵岩等猛将,固守国土非是难事。到时再寻战机图谋一统也可。此战关键在于滨江的林永权是否能尽快投降。有唐咸安亲往,你大可放宽心。”
  湛凞颜色稍霁,又问,“马家竟派人跟踪赵润玉,莫不是发现了端倪?”
  闵仙柔心疼道:“跟踪是疑心之举。这两父子均不是安分之人,若嗅得一丝风声,天下早传的沸沸扬扬,闵煜也会调兵应付,哪会这么平静。我会让酉阳彻查,你安心等着闵煜闵炫做阶下囚吧。”她见天色已晚,吩咐传膳。
  湛凞心情转好,命人上酒想解解馋。闵仙柔知道爱人心里压力颇大,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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