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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声-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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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邦眼睛一瞪，佯装生气的问道：“秦牧那小子让你来探我口风？”
“哪有？”方天柔摆摆手说道：“他倒是挺大气的，一点没有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是心里纳闷，如果秦牧继续在浦上呆上两年，铺上超越另外三个区几乎是没有问题。”
方振邦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事当然是肯定的，你能看到，我也能看到，几乎明眼人都明白这件事。小柔啊，你要明白，秦牧这个出头鸟的能力很强，但是现在四面环敌，我必须要做出个态势，让他少一点敌人，多一点沉稳。”
方天柔撇撇嘴说道：“说得倒是挺好听，秦牧发展浦上，这又给谁上眼药了？”
方振邦哈哈大笑道：“行啊，上眼药这个词用得很好。他不仅仅给其他三个区上眼药，就连市里的局干部科干部也上得不少啊。这个小秦啊，锐气太盛。”
方天柔听了方振邦的说法，稍稍的凝滞一下，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方振邦听：“他是真的锐气太盛，还是装出来个样子？”
卷 五 安定青滔 第695章 柳暗花明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秦牧来州广没几个月却搞东搞西的，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这一次被拿下送往清水衙门，不知道有多少人叫好。
检查组撤出了浦上，但留给新党委书记张翠和代区长方天柔一个任务，要彻查浦上贪污腐败现象，严打借着开发名义收受黑钱的政府人员。
因此，在九月三十号上午，国庆节的头一天，浦上以王鹏为主的七名人被纪委审查。财政科长温迈侥幸过关，因为就在秦牧临走的时候，浦上的账户上多了六百万。而温迈也被秦牧暗地里面点知，这是某个大型厂子的预付款，浦上预留的那块地就是那个厂子的。
王鹏进去了，当他出面诬告秦牧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落网而结束。在随后的国庆严打中，落马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四开发区政府人员，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作为黄阳区商人的游华，也被公安机关控制。游华涉嫌商业诈骗，雇佣外来人员行凶等多重罪名，被公检法立案侦查。
游华的落网，代表某些黑幕交易被拉开了一层序幕。市公安局对此案异常重视，借调了浦上、凤鸣两公安局的局长进行协助破案。说是借调，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两个公安局长恐怕就是进这个大案捞分的。按理说，秦牧雪藏，刘大有作为他的嫡系，也应该低调为官才对，但市局摆出来的态度，还是要让刘大有再向上走一步。
当真是迷影重重。
十月三号，本来是国定的假期，但州广政府官员却没有这个时机，因为香港考察团在上午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州广。这一次由五十多人参加的考察团，不乏有香港大企业来来开辟阵线，市委非常的重视。书记方振邦做出指示，一切均向考察团让步，要提供最高等级的接待规模，力图将考察团留在州广，将投资留在州广。
与考察团随行的媒体，最重的当然是央视驻港分部的记者，他们长枪短炮的跟在考察团的后面，要忠实记录考察团的点点滴滴。当然，若是出现不利于的州广的消息，电视台还是不播出的，但是，这样的信息肯定会传递到更上一层，故此州广人人如临大敌一般，生怕出了纰漏。
经过几天的深入了解，二十多家企业中，有五家企业明确表明，要在州广建立第二阵营，其中以州广浦上区为首选目标。当人们看到昂首挺胸的新区长方天柔和初掌权柄的张翠与考察团相谈甚欢的时候，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拿下秦牧就是方书记的意思，为的是让方天柔迅速上位，借助考察团的春风来稳固在浦上的地位。
方天柔表示，欢迎香港的实业家来浦上投资，同时着重讲了环境污染和工人待遇的问题，表明浦上的定义就在于不让任何污染环境的企业进入开发区，这样的思路与方书记倒不是那么吻合，倒颇有些秦牧的风格在里面。
考察团表示，建厂一定会严抓环境污染问题，会花大力气来整治废水废物的治理。这种官面的说法很有点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但已经没有人会傻到蹦出来说三道四。
在考察团刘在州广的时候，随行记者何晶把手里的采访话筒让给了台里其他人，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跟秦牧联系上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州广水上公园的游船上，吃着火辣辣的烧烤，喝着味道醇厚的啤酒。
何晶的长发简单的束了个马尾，一点都没有都市女郎的味道，反而带着山野的活泼。她脸上薄施淡妆，简单的牛仔裤陪着飘逸的小丝褂，褂子外面还套了个银白色的小马甲，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四五的样子，倒像是刚刚走进大学的清纯女学生。
虽然已进入十月份，但州广的天气依然很炎热，秦牧连续喝了几口啤酒，对何晶微微笑道：“就准备在香港那边定居了？”
何晶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个打算，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意思，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秦牧哑然，何晶这小丫头的心思怎么还放不下去。整个香港青年俊杰有的是，自己是个结婚有孩子的男人，能少害一个就少害一个。他顺手又拿起一条烤鱼放在嘴边，低声说道：“定下来，也是好的。”
说完这句话，秦牧的头便转向了一边，他实在无法面对何晶眼中的受伤。
何晶目光流转的盯着秦牧，仿佛要在秦牧的脸上抓到一些什么东西，最终却一无所获。
从水上公园向西看去，能够看到高高直立的吊塔，何晶轻轻地叹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突然就不在浦上担当党委书记了？我们央视可是给了我一个任务，想要采访采访你的。”
秦牧皱皱眉头，随后将吃完的鱼扔在一旁，慢慢的说道：“工作做完了，调整一下工作环境也是很好的。”
何晶噘嘴道：“相信你才怪，谁看不出来这是卸磨杀驴啊。代表团里有几个人正打听你呢，问你现在在哪里任职，准备到你任职的地方投资。”
秦牧笑道：“我有那么出名么，这件事你还是要多担待一些，浦上的投资环境很好，也很广，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嘛。”
何晶撩了撩头发，顺手拿过只螃蟹，嘴里说道：“壳子还挺硬，非砸开不可。”
这句话说的有点指桑骂槐，秦牧觉得脖根子一阵发凉，把螃蟹拿过来，拿着小刀子说道：“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一味的蛮干。你要是砸了螃蟹壳，里面的蟹肉可能就坏了。”
何晶哼道：“坏了就坏了，反正也吃不到。”
秦牧苦笑不已，将蟹黄弄出来放到了何晶面前的小碗中。
“对了，我听我爸说，京城那边好像有点震动，跟你有些关系，这些日子你小心点啊。”纵然何晶心里酸楚，但依然关心的给秦牧做着提醒。她拿着小勺在面前的酱里搅拌了几下，将蟹黄放在了嘴里，吧唧吧唧嘴，赞叹道：“蟹黄挺好吃。”
秦牧嗯了一声，说道：“明天就要上班了，今天好好陪陪你。说，今天准备去哪里玩。”
何晶摇摇头，低声道：“台里有任务，明天就要跟考察团一起走，可能要去江北。江北那边不是受灾了么，考察团里有香港慈善总会的副会长，一定要去那边看看。”
秦牧再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晶忽闪着大眼睛，幽幽的说道：“自此一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面了。”
话说得极其幽怨，秦牧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他强自压住感怀，笑眯眯的说道：“可以回来嘛，只是你被资本主义社会腐蚀了思想，乐不思蜀而已。”
他这句话笑话一点都不可笑，何晶摆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让两人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香港考察团在州广停留了五天时间，在这五天内，多方人员大显神通，恨不得跟他们挂上联系，但最后的赢家绝对是浦上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是秦牧还担当党委书记，市里怎么也要考虑考虑跟其他几个区分点甜头，可如今方天柔掌权，就算是别人有这个念想，也要考虑考虑市委书记的感受。让人庆幸的是，市委书记做的没那么明显，还是在手指缝里漏出了一点甜头，没有让浦上区独美。
闹剧仿佛已经结束，秦牧也穿着朴素的衣服走入了老干部局低矮的二层小楼。这里是老城区，若不是老干部局奶奶不疼爷爷不爱的，早就该搬进宽敞明亮的大楼了。
一个副局长，跟浦上区党委书记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地别。秦牧刚刚走进小楼，迎面就看到两个年轻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跟他擦肩而过。其中一人还看了秦牧一眼，转过头对同伴说道：“听说这两天要来个新副局，会不会玩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玩什么玩，那个什么秦牧就是在浦上那边点火的时候把人得罪了，直接给发配过来了。”另外一人说道。
“哟，浦上，好地方啊，你不让你家里人活动活动，往那边钻钻？”
“可算了吧，那边风头那么紧，谁没事过去找不自在。”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秦牧面色不动的找到了局长办公室，敲响了局长祖海川的房门。
与此同时，省经济开发厅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指示，中央拟定于1999年八月在州广建立一个特殊的商业试验田，将州广四个不同性质的开发区联合起来，成立“新合作开发模式”的“城市模拟经济研究办”，对各式资源横纵向的联合做一次试验性质的摸底。这个项目很大，跨国华裔企业华夏财团，国际跨国时装公司angle品牌，国家体育总局及国家电子信息部都给予了大力支持。
这个消息还不怎么惊人，惊人的是，这份指示中，有个名字却让人不得不想起一些事情。从铺上开发到九江大水，都有这个人的名字。
而这个人，就叫秦牧，他名字的后面，已经指定了职务：研究办第一副主任。
方振邦拿到这份指示之后，有些不甘心的长叹不已。
卷 五 安定青滔 第696章 事情并没完
指示上“绝密”两个字代表的什么意思，谁都清楚。《》（。13800100。）除了省委常委的这些人，其他人是不允许参阅和了解的。虽然这种说法是官面的言辞，但方振邦知道，让女儿稳定浦上的想法彻底落了空，中央的这份指示，分明是要把四大开发区集中于一个范畴内管理，而秦牧即将担任这块试验田的副主任。
第一副主任！这是什么意思谁都能明白。方振邦利用手法，摘了秦牧打开局面的桃子，本以为老谋深算给女儿弄了块大大的踏脚石，谁料到中央的摘桃子的动作更狠，直接把四大开发区给划了出去。这个计划既然拟定于明年八月份开启，那很说明问题，意思是秦牧上台必然有人要保驾护航，因为这个试验田是中央非常关注的。
秦牧在这边的遭遇，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京城的那些大佬们，肯定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若是方振邦不想办法修补一下，恐怕明年换届的时候，他不是携政绩更进一步成为省级人员，而是直接发配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协养老去了。
这个秦牧，背景深啊。纵然方振邦经历了大风大雨，但这时候他还是非常的恼火。这天，他下班之后，推掉了应酬直接回家，并且打电话给方天柔，今天晚上自己亲自做菜，让闺女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是多年来父女没有过的事情。自从方振邦当上市委书记之后，父女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加上方天柔的母亲远在国外，这一家子在一起的时间就接近于零了。方天柔接到电话自然非常高兴，询问方振邦是不是可以带个人来。
方振邦考虑了一下，方天柔这几天倒是给秦牧说了些好话，希望方振邦不要把秦牧扔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凭秦牧的能力，放到哪里都能做出点成绩。方振邦很想告诉闺女，中国的人口这么多，若是找有能力的人那是很简单的，难就难在既有能力又会看事的人。确实，秦牧来到浦上把浦上整得风生水起，可这也恰恰弄得他自己成了好多人的眼中钉，浦上那么一大块蛋糕不拿出来分享分享，自己躲在被窝里吃独食，谁看见也不乐意。就算方振邦不把秦牧拿掉，以后给秦牧穿小鞋的人多了去了，如此说来，方振邦把秦牧放到老干部局，还有点保护的味道在里面。
现在方天柔提出带个人来，很有可能是秦牧，方振邦也没有明说，点头答应，并告诉方天柔，这是家宴，不要有那么多规矩。
方天柔说了句这是哪儿跟哪儿，就把电话挂了。方振邦拿着电话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到闺女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忙忙活活做了几个菜，又拿出了放了好几年的茅台摆到桌子上，静等方天柔回来。
可惜，出乎方振邦的意料，方天柔带来的人不是秦牧，而是一个举止得体的年轻女人。
“爸，这是我们浦上的大财主，不是走你的关系，你可别卡我脖子啊。”方天柔笑着介绍道：“华夏财团总裁，归国华侨周小梅周董事长。”
然后，方天柔又给周小梅介绍：“这是咱们州广的父母官，市委书记方振邦同志。”
周小梅伸出芊芊玉手，微笑道：“方书记，您好，我今天纯粹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绝对不是走亲属路线，叫您一声方伯伯可以么？”
一句话，就表露出周小梅的厉害之处。早在秦牧得到单位调换的时候，她已经跟秦牧取得了联系。秦牧认为，这个时候把大杀器拿出来是最好的时机，还是需要周小梅出面的。两人讨论了细节，大杀器还是不能捂太长的时间，早一点建成，那就早一点让国家填补一项空白。
方振邦的脸色稍稍的变了一下，转而就恢复和煦的笑容，点头说道：“我这里也没有亲戚路线可走，要不然，我这闺女可是大义灭亲啊，哈哈。”
说得有些风趣，但也把周小梅的话给落实了。方振邦觉得这个什么华夏财团听着有些耳熟，招呼周小梅在客厅坐一下，然后让方天柔跟他一起去厨房端菜。
方天柔答应，帮周小梅泡了杯茶水，随后跟在方振邦的身后走进厨房，还没等方振邦说话，方天柔就说道：“爸，你什么都别问，反正这一项工程是我们浦上的，抢都抢不走。”
方振邦眼睛一瞪，怒道：“你这孩子，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轻易往家里领人，你爸现在可是风口浪尖，一个商人到咱们家，没准就被人抓了把柄。”
方天柔撇撇嘴说道：“爸，你知道她是谁不。要我说啊，你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眼界还是不够宽广，连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
方振邦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能多有名？就算是中石油中石化的人来了，也不敢把州广市委书记当根葱。小柔啊，当初你入官场的时候，爸就告诉过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凡事不能看得太重，你怎么都忘记了？”
方天柔噗嗤一下，带着点女儿的撒娇说道：“爸，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华夏财团投资什么生意，你可不能往外面给我拽，我们浦上的菜，谁敢往外拽我跟他拼命。”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话，方振邦旁敲侧击的询问方天柔，周小梅到浦上有什么投资。方天柔带着神秘的笑容，就是不说，并且告诉方振邦，这件事从秦牧刚来浦上就说好的，让他等着州广成名。
“乱弹琴。”方振邦虽然想跟女儿说说秦牧的事情，可是却不是建立在这种情况下。在方振邦的眼里，无论怎么说，秦牧当着州广的官就要归他管，尽管现在京城那边有人想提拔秦牧，可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京城也会考虑地方官员的感受和认知，不会那么勉强。还是那句老话，有才能的人很常见，是不是那种符合领导心意的有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故此，方振邦在饭桌前跟周小梅说了几句话，便借口还有个饭局，让方天柔好好的招待周小梅，今天晚上他不回来了。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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