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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难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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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娶何家两子,无非就是看中了何家手中的兵权。分明已经权势滔天了,还要娶何家风头最劲的公子,这件事就算左家没有反心在璟帝那里也说不过去。
陆信风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一想着自己床上还躺着来大姨夫的齐义忠,就更是只能让自己在邹枚这里将就一晚了。
陆信风这两天着实是郁闷非常。齐义忠醒来之后,自然坚持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司马文这几日也都在城外军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去突袭去了,真是不知道什么突袭要准备这么多天。
陆信风自己在房间里睡着,一想这个床是齐义忠睡过的,又更是觉得自己寂寞非常猥琐非常,简直是一秒钟都不能多待。
陆信风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躺下了又拉着陆荣去花楼了。
刚好这几日,何家的消息也传来了。何铁衣恸哭了一番,从此对陆信风怒目而视。
陆信风就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你看她这样子,装得多真啊!
虽然人都道陆信风薄情寡义,未婚夫新丧就流连花楼,可是这里头,却还是有个人理解她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齐义忠了。齐义忠自然是知道何明华在京里就和人勾搭着的,陆信风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他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这几日齐义忠不管找什么机会怎样想宽慰陆信风,都被陆信风避过去了。陆信风简直是在躲着他了。这种想法让他有些失落,可是陆信风又把自己的贴身小厮放到了自己身边,每天给自己熬药炖补品的。齐义忠自觉身体没这么差,但是自从上次倒在陆信风眼前了,陆信风就怎么都不听他辩解了。
所以齐义忠也闹不明白陆信风到底是在躲他还是只是想一个人待着。齐义忠又想起当初,陆信风也是对那位何公子极好的,那么着紧他,那么把人护在身边。现在想来,那何公子与旁人不清不楚,也是他对不起陆信风在先。齐义忠急需要把一切都说给陆信风听,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陆信风的人。
齐义忠这天在街上走着,就看到茶馆外面人头攒动,里面还是彭白说书的声音,齐义忠忍不住就驻足听了一会儿。
只听得惊堂木啪地一响,纸扇唰地一合,彭白道:“这不知何朝何代何年何月的传奇演义,今儿个说道这儿也就算完了!”
齐义忠正叹自己这运气,居然连个最末都没听上,只听到了惊堂木一响,就啥都完了。齐义忠正暗自苦笑,忽见街角窜出来一队士兵,推推搡搡地就往茶馆来了,不多时撇开了茶馆门外的人,就开始打啊砸啊的,最后把彭白和她那个小徒押了出来。
齐义忠本想上前询问,可是一想自己如今是陆信风的手下,而陆信风的名头只怕在西关不太好使,最近出了这么多意外,也就不要给陆信风添乱了。齐义忠跟着人群站到了一边。
陆信风自然也是知道彭白被抓走了的。因为这个故事,就是她编出来的,让蒋鹄英透露给彭白。彭白那张嘴把故事讲得精彩非常,虽然听的人多有陆信风的人在里头推波助澜,但是她自己也是功不可没的。她也来自江南,大抵是把自己代入了,所以特别有激情。
彭白说的那个故事是一个江南女子,之身来到西关当兵,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将军里通外敌想要夺权,却不料被蛮族所骗,一时疏忽被抢走了兵符。这个小兵呢,立马就力挽狂澜,盗回了兵符,率兵击退了蛮族。之后就是加官进爵了,由于这个女子和将军的儿子情投意合,所以在她娶了皇帝最宠的儿子之后,又情真意切地恳求纳了戴罪的将军的儿子为侍,皇帝和皇子都同意了。从此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子孙满堂,荣宠非常。
当然,这个故事里的情感戏是彭白自己加的,也非常符合人们听个热闹的心理,也完全符合这些人的价值取向。
蒋鹄英是听过这书的,也赞叹彭白说得好,只叹这个女子重情重义顶天立地,原本她显贵之后就可以不管那有罪的公子的,但是她还是将人纳回了家,可见不负义不负情。
陆信风听了笑了笑也没多做评价。多说无益。
彭白被抓当然不是因为故事有多好,而是因为,何铁衣的兵符,真的不见了。
第 24 章
刚好这几天彭白的故事又这么火,何铁衣不抓彭白抓谁?
蒋鹄英是想直接结果了彭白,刚好又能赖上何铁衣一笔,但是陆信风还是想保一下彭白,如果彭白足够聪明的话。
彭白被抓起来的这几天,镇西城里又出现了些传言。彭白那日被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虽然之后将军府称彭白是里通外敌,但是毕竟是没有证据的。
传言说何将军才是那里通外敌的人,如今被彭白拆穿,这才把人抓起来的。这传言传了两天,竟然就开始人心惶惶,这在备战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人心不稳,是战场上最怕发生的事情。有人收拾行李要去避祸,何铁衣又关了城门。
陆信风这招用得也是非常险,毕竟她不是真的想闹得天下大乱。
镇西城里还传言陆信风太年轻,压不住何铁衣,所以陆信风一来西关就被何铁衣架空了权力,陆信风这才终日玩乐。
短短几日,西关民众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慌乱进化为愤怒,加之何铁衣斩杀了两个想要半夜翻出城的平民,镇西城现在就是个大炸弹,一点即爆。
何铁衣可谓是腹背受敌。
不仅仅是城里乱,连将军府里也人心惶惶。
司马文去突袭受了点伤,陆信风也趁机让齐义忠住进了自己的院子里,眼看着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陆信风得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当然也没那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期间柳岁安那里传出了喜讯。
没错啊!是喜讯啊!
喜讯啊!!
陆信风在别人一片恭喜声中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有木有!
陆信风没根本没碰他啊!他柳岁安真是谁瞪都怀孕啊!
陆信风不管是在虚伪的恭喜声中,还是在真诚的揶揄声中都只能淡定地笑着。陆信风命若雨好生伺候着柳岁安,想要吃什么用什么都紧着他,千万别磕了碰了万事小心,还陪着柳岁安吃了两顿饭。
若雨虽然不喜欢柳岁安但是也无法,既然何公子都已经不在了,也需要有人来宽慰他家小姐。
陆信风明显发现齐义忠这些日子情绪不高,不敢多想只当是齐义忠为时局操心,很想去劝慰两句,又不想自己流于猥琐。既然已经知道他是男子,就要避嫌啊,不能这样暗自占他便宜啊。要是就这么和他说话,和占他便宜有什么区别啊!
喜讯传出两日,柳岁安就被何铁衣在西关的侧室请去了内院,美其名曰好生照顾,而且陆信风的院子女女男男的,也不方便。陆信风称自己也需要人用,所以把若雨留在了身边,只让坠儿跟着柳岁安去了内院。
齐义忠这日却觉得自己的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因为陆信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当他不存在了,虽然现在他就在陆信风的院子里,可是陆信风召人商议事情都不会叫他。现在时局如此,想必是之前他同司马文走得近了,所以陆信风如今不信他了。
这日陆信风才走到自己房门外,就见齐义忠等在自己门外。
前两日才下过一场大雪,冷得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西关的大风,陆信风这次要不是非得出门,根本不会出门。齐义忠就这么站在门外都不知道站了多久,陆信风心中一紧,没等齐义忠行礼就拽住齐义忠的手把人拖到了室内。
“你这身体好透了呢?”
若雨乖巧地去泡了杯热茶递给齐义忠。
陆信风自觉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于是就收住了点火气改口问道:“义忠你一大早在我门前站着做啥呢?”
齐义忠的手冻得乌紫,原本纤细的手指看着像是胡萝卜,陆信风看着心口就有些缩紧。齐义忠把茶杯放下,啪地就跪在了陆信风面前。
敢情这人是来请罪来了!
陆信风无可奈何地把人拉起来坐下,又把杯子塞回齐义忠手里。
“这是怎么了?”陆信风温言问。
“大人!”齐义忠抬头,眼里都是水光。
陆信风不忍直视,齐义忠又这么叫她啊,还是这么个萌样啊,这么无助这么全心信任还带着泪光啊。
陆信风心里简直是觉得这场面有些惨烈了啊,她几乎是溃不成军呀!
陆信风现在心里完全没有怀疑了,完全没得狡辩了,她就是喜欢齐义忠呀!喜欢齐义忠啊!可是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按照正常的程序,陆信风应该去齐家提亲啊,可是陆信风就算是提亲,也完全不知道齐家会嫁哪个儿子给她啊!齐家就这么一个可以撑门面的女儿啊!
当事人就在面前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去娶他这件事情也很猥琐啊!
可是要向当事人表明心意,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啊!根本不可能说我已经趁你昏睡占你便宜知道你是个男人了啊。真是太猥琐了啊!
而且就算是表明心意,婚事也是自己做不了主的啊,一定要上他家提亲的啊!
尼玛死循环有木有!有木有!
陆信风的心里在流着猥琐的泪,完全没注意自己在齐义忠面前已经走神很久了。
“大人,您可是身体不适?”齐义忠也很担心陆信风,面上的表情这么复杂,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她。
陆信风适时回神,看了一眼齐义忠,又觉得齐义忠的脸离得太近了简直是被惊吓到了。陆信风定了定神,提笔写了封信笺交给若雨,让他换件衣服偷偷出府送给海棠公子。
齐义忠闻言低头:“想来是下官打扰大人雅兴了。”
陆信风看了看齐义忠的脸色,没觉得齐义忠的脸色有什么不对。一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开始介意齐义忠的表现了啊。尼玛这就是暗恋啊,为什么发生在别人身上觉得美好,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这么猥琐啊。关键是一开始没自觉,偷偷发现他是个男的不想麻烦,所以瞒着啊!早知有今日一开始就要表明自己知道了啊,一开始就要表明自己要负责把人娶回家啊!
陆信风悔不当初。
事到如今只能说自己是姐妹之情了,陆信风看着齐义忠沉声道:“义忠,我何时因为这种小事怪罪过你。你是跟着我来的,年岁又比我小,又有伤病在身,我自然是想要多照顾你一些。你且安心。就算这城中有什么事,我也定能护住你。”
“大人,下官并非此意!”齐义忠急于解释,又见陆信风并未否认他扰了她的雅兴,心中有些恹恹,再多的辩解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陆信风点头示意齐义忠打住:“我明白,只盼你也明白我就好。无论发生什么,我定是不疑你的。”
只盼你也明白我就好……目前这个状况,人家能明白才怪啊!陆信风内心滴血。
话分两头。若雨送了陆信风的信笺出门,邹枚看过信笺就把若雨留下了,没让若雨再回将军府。她们这次要成事,就在这一天了。再拖晚了容易有变,让外族打听到城内的情况也不妙。
邹枚根据陆信风的指使开始部署,调动起自己在城内的人马,并传令给城外军营里的手下,让她们准备行动。
陆信风也想寻个理由把齐义忠送出去,可是齐义忠怎么都不肯走,看那个样子是想万一出什么事好护着她。陆信风看了看自己周围铜墙铁壁的,哪里需要他护着。不过陆信风转念一想,让齐义忠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起码有个照应。
齐义忠正坐立难安,隐隐又听见府外似乎人声鼎沸,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终于放下茶盏和棋子,抓住陆信风道:“大人,如今情势不好,不如下官引着您出城吧!”
陆信风看着齐义忠正握着自己的手,血液就有点往上冲,再听得齐义忠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心情更是激荡到难以承受。
陆信风默默地放开齐义忠的手,暗中想着这样纠结不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纠结不行。可是早已经决定要表现成姐妹情了。陆信风忽然想咬死自己,自己果然是用一个错误去弥补另一个错误,然后让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错误。
陆信风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但是另一边又对自己说:太猥琐了太猥琐了太猥琐了……最后陆信风给了怯懦的自己一个理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这件事情过了再说。先表白,征求齐义忠的同意,再去跟璟帝请罪,最后去他家提亲。
陆信风靠着这个信念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骚动,
到了入夜,若雨还没有回来,齐义忠已经开始坐立难安了。远远看着将军府外火光攒动,齐义忠也知道将军府被人围了,将军府显然不会对此没有防备,却不知是为何没有人来通知陆信风的院子里。
陆信风把齐义忠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冷静点,不会有事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陆信风其实也不是很有底,一旦民众被激怒了,后果真无法预言。
齐义忠还是不安,站起身来冲出了门口。陆信风吩咐人把院门关了,就是不想引起院里的人的注意,陆信风要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齐义忠已经把院门打开了走了出去。
第 25 章
整个将军府里也是惶惶不安,齐义忠见一些家丁小厮走带着包袱跑来跑去,想来都是想趁乱逃了的。
“将军府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些管事的呢?将领呢?”齐义忠拉着一个路过的小厮问。
“哎呀这时候谁还管咱们啊,都跑了。”那小厮随口说完便甩开了齐义忠的手。陆信风从后面追了上来,扶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齐义忠问。
“可能是受人煽动,中了心怀不轨之人的奸计了。”陆信风答道。
“将军呢?”齐义忠四处望了望,最后又看着陆信风,看样子是想去何铁衣的院子里去看一看。
陆信风只好点点头,同他一起往何铁衣的院子里走。刚走到半路上,就见何铁衣只着单衣被几个家丁押了出来。何铁衣也已经有些年岁了,虽说早年确实英雄,此时一看,真是好不狼狈,让人不忍直视。
那押着何铁衣的家丁里头有眼尖的,瞧见了陆信风二人,立马指出来道:“这边还有两个!”
这些家丁已然是反了的,现在他们抓一个也是抓,抓三个也是抓,况且如果不把这两人一起抓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呢。
齐义忠一见事情不妙,立马护在了陆信风的身前。其实陆信风还是初通一些拳脚的,不见得比齐义忠就差了。
陆信风贴近齐义忠,再他耳后小声道:“别轻举妄动,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齐义忠见对方人手太多,也似乎对他二人并无敌意,而陆信风的呼吸就在他耳后,一股麻痒之感从耳后窜进了脊背后腰。只得这片刻失神,他和陆信风两人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拿下了。
陆信风在那些人捉拿齐义忠的时候挡了下道:“我们自己走就行了。如今西关战事在即,却不知几位这是何意?”
有人推搡了她一把:“少废话!”
陆信风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齐义忠当时就要发作。怎地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就只有他二人了,那陆荣呢?
陆信风按住了齐义忠的手,齐义忠的手冰凉有力给陆信风一种奇异的满足。虽然形势很危急,但是心底还是酸酸甜甜的啊,这种趁机吃豆腐的感觉实在是太猥琐了,但是感觉真好呐!
陆信风看着当头押着何铁衣的那个人,似乎是有些眼熟的。陆信风刚觉得心里有些底了,那人就开口了:“我知道这人,她是皇帝派下来的督军。”
当下就有人喊道把她们一起交到府门外义士的手里!
陆信风牵着齐义忠,一起跟着走到了将军府门口。
将军府外围着不少人,拿着锅子棍子自家菜刀的,一看就是被煽动起来的百姓。
打头的却不是陆信风眼熟之人,她们声称何铁衣已然把兵符交到了外族手里。
陆信风此时表现得一脸吃惊,朗声对何铁衣道:“这些都是西关的百姓,并非暴民。不如何将军就让她们看看兵符何在吧?”
何铁衣想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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