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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gl)-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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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等这起事件结束,朕带妳到龙门,去看看朕在石窟内外建造的无数佛像。」从对方突然握紧自己衣摆的举动,武则天便知道她已经醒了。
「……嗯。」上官婉儿并未睁开眼,头也仍枕着柔软的大腿,低语声悦耳温和。「皇上,您去过很多地方吗?」
「嗳。小时候,朕不喜欢那些女红刺绣,总吵着父亲买更多的书,再带朕到书上说过的地方、那些名山大川和山岳海角去游历一番。」
「听起来,皇上像个小男孩。」粉色的唇角有着向往的浅笑。「自小阅历丰富,眼界和才干也就宽广更胜他人了。」
「婉儿虽未去过太多地方,眼界和才干不也羞煞男儿?」
「那是因为婉儿已去了天下,也终于看到了这个天下。」上官婉儿睁开眼,凝望着上方朝自己看来的子夜之眸。「婉儿就在您的身边,不是吗?」
「妳真是醉了。」武则天微微一笑,抚开她颊边的发丝,手指眷恋地停留在肌肤上。「天下有着五彩缤纷的颜色,而妳在我身边所看到的,不管什么事物都会染上杀戮的色彩。」
「天下本非安全之所,无论何处皆存在杀戮,每日都有无辜的人含恨而死。您曾说过“化光玉镜,讼息金科。方兴典礼,永戢干戈”,不正是这个道理?」上官婉儿侧过身,让脸深深地埋进温暖里,让自己能被这个怀抱所包围。「婉儿待在最危险之人的身边,倒觉是睿词悬日月,长得仰昭回。」
「睿词悬日月……」武则天慨然一笑,仰头眺望那轮银之明月。「便等太平盛世,世人皆能弘至道、契明祇,婉儿再告诉朕,妳看到了怎样的日月当空吧。」
上官婉儿阖起眼,呓语似地应诺:「……便等那太平盛世之时,婉儿会一一告诉您所有事情。」
她们的谈话很少不提及朝廷局势、百姓民生,今夜却是如此不同、如此的闲适自然,这份心安正是上官婉儿所追求的太平盛世,她会一生牢牢地刻画在心。因为一旦到了明日,所有人又要面临新起的争斗与杀伐──她还得持续看着以血洗血的天下,手持干戈。
馀情幽梦
义阳公主与年差一岁的妹妹宣城,二人是死状甚惨的萧淑妃仅剩骨肉。曾有人赞美她们如幽兰与海棠,古香自异,国色无双,被武后逐入掖庭之时,仅是十五、六岁的窈窕少女。
那阵子的宫廷局势瞬息万变,武昭仪清除王皇后、萧淑妃之后,锋芒的血刃便转而刺向长孙无忌与褚遂良等人。这些无论在朝廷与民间皆能只手遮天、就连皇帝李治与先皇李世民都忌殚三分的臣子们,这些数十年来权柄朝野、开国有功且善于谋略的男人们,义阳不清楚武后究竟是如何能将他们一一铲除,从头至尾甚至无引发任何怨言反抗,但义阳很明白,那个女人的剑尖指向自己和宣城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掖庭的生活是苦的,不在于粗重的工作,而是身份,是他人的眼光。掖庭宫与东宫中间仅隔了一座太极宫,太极宫南方便是御用书馆《弘文馆》与大唐的中书门下省,在这里进出的人全是过去对义阳卑躬屈膝的官员,如今,义阳必须对他们下跪行礼。
义阳虽然从未说过,总是完美无缺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但她与宣城都一样,被分配到太极宫打扫的日子总令情绪不稳。太子弘偶尔会到那里找她们,一派的关心备至,不停地嘘寒问暖,义阳每次都装作没听到“两位姊姊在那里生活可有需要什么”或是“便让皇弟去指示其它人来做这些活儿吧”的话,反倒是有一次宣城被他弄得特别心烦,发脾气地回了句“皇弟要真有心,便去让你母亲把我们姊妹俩接出掖庭”。
义阳还记得李弘当时难堪又受伤的神情,可惜她并无法同情他。太子仁爱宽厚的名声总让义阳听了刺耳,在她看来,单是有心并不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将来势必无能守护这个天下。李家的男人斗不过武曌──当看到父亲李治为母亲惨死的消息痛哭流涕的样子时,义阳便知道,所有的李家男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段日子的义阳,除了偶尔跟宣城谈及过往时,心湖曾泛起一丝丝涟漪以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沉默寡言、低调平凡地迎接每一天的粗活。她觉得武曌让自己和宣城活下来的目的,便是要强迫她们看着她是如何持续光辉灿烂,相较而言,她们自身又将于每日怎样的年华老去。义阳若在意分毫,不过就是让那个女人称心如意罢了。
可是那天,终于,如死水的心灵和生活,被投入了此后一生也平静不了的巨石。义阳彻底因为这样的相遇而改变了,一步步踏入武曌的阴狠计谋中。
上官家被灭门的隔日,上官庭芝的夫人郑氏便被赶入掖庭。义阳和宣城与她曾有几面之缘,上官仪在世时,常会跟他的学生们、也就是后宫中的皇子公主,兴高彩烈地讲述郑氏怀孕时曾作过一奇梦,预言怀中胎儿将来必成称量普世英才之人。伴随着对大诗人上官老师的崇拜与尊敬,几乎所有皇子公主们都兴致勃勃地说等郑氏生产,定要成为第一个抱起衡量世间之人的人。
义阳还记得在太极宫打扫时,偶然听到路过的八弟旭轮,他正牵着刚满七岁的太平公主前去东宫找李弘,当时太平公主用了那道软语童音、纯真无邪地说“上官家也许会生个女孩儿呢”,而旭轮没个正经样地回“若是女孩儿,皇兄便娶了她”。太平公主自小便颇为不甘示弱,脑筋转得飞快地说“那令月就娶八哥的女儿”,旭轮被搞得迷糊了,莞尔道“这与我何干?莫说我现在没女儿好让妳娶,就算是有了,妳也不能娶啊”。
“因为八哥若娶了衡量天下之人,令月就要当夺得天下之人啊!既已得天下,又有谁不能娶?若是用嫁的,不就要令月将自己和天下全都交给对方?”
太平公主的回答,使当天义阳直到回去掖庭,都还能感觉肌肤上因惊愕而生的疙瘩,以及挥之不去的毛骨悚然。一个小女孩尚且如此计量,听闻此事的武曌又会怎么想?衡量天下之人……不正是夺权窜位的预言吗?那个疑心重且手段狠毒的女人,会以这样小小的传言决定上官家的命运吗?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到解答。
「夫人。」义阳扶着郑氏,动作温柔地让她坐在石椅上。「裴炎稍早来说,若夫人需要什么,尽管传命下去,自会为您办妥。」
「义阳,妳瞧我再几日便要临盆,还会缺什么呢?」郑氏年约二十,是个标准的南方美人,体态娇小,目若秋水。义阳有些担心,这样柔弱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在简陋荒废的掖庭宫中生产育儿?
「夫人自是不缺什么。」她淡淡一笑。「倒是多想想孩子将来会缺什么,先一步准备好。现下我们有裴炎,有几个忠心的李唐臣子,未来可不一定了。」
郑氏面露悲伤之色,继而含恨低语:「这天下之大,就当真没人能杀得了武曌吗?」
「别这么想。」义阳摇摇头,劝道:「她杀了我们的亲人,所以我们杀了她,将来她的亲人不也会杀了我们?别想着复仇这类没有意义的事,夫人,您该想的是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中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义阳……」郑氏握紧她的手,眉宇间充斥坚定的保护欲。「将来这孩子诞生于世时,请妳定要告诉他,把这宫廷中所有的好与不好都告诉他──我上官家唯一的后人,就拜托妳帮忙照料了。」
「我恐怕做不到,夫人,因为……我绝不会告诉这孩子关于武曌的事。」义阳柔声道:「这个皇宫中所有好与不好的缩影全在武曌身上,您要我告诉这孩子,他将在弒亲仇人眼中看到举世至尊、壮阔山河的影像吗?」
「但这孩子迟早会知道,迟早也会想看的……」郑氏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侧脸既骄傲又悲切。「因为,这孩子不正是衡量天下之人吗?」
──结果,郑氏所生的孩子是个女娃儿。
不知是放心或失望,疲惫虚弱的郑氏抱着女婴,凄然浅笑。「就凭妳这样的小女娃儿,能担起天下的磅秤吗?」
女婴咿咿呀呀地应了,在一旁好奇望着的宣城笑道:「听来她像在说“是”呢。」
义阳也笑了,食指试探性地刮刮女婴丰润透红的脸颊,有些怕伤到这个甫降临于世的小小生命,女婴却突然握住手指,放进嘴中吸允。指尖处传来酥麻与温暖,义阳的心底似乎变得柔软起来,激荡开阵阵漩涡。
「看来她饿了。」她不好意思地朝郑氏苦笑。
与宣城走到屋外时,天刚泛白,折腾一晚上却不能休息,随即又要工作了。宣城这时低声说:「昨天在太极殿遇到弘、旭轮和令月,姊姊知道那几个小鬼告诉我什么吗?」
「我实在不想说愿闻其详,但妳若是想提,我也会听的。」
「那个女人要令月在早朝时朗诵废后诏书,存心想让自己的女儿从此埋怨上官家,昨天令月那丫头已经连名带姓地叫“上官仪”了。那个女人,还把旭轮的名字改了,改为“旦”。」
义阳口吻平淡地回:「今日她会改自己儿子的名字,明日就会改这个大唐的国号。我们不是早就很清楚了吗?」
「李家男人斗不过她,母亲生前就曾如此说过。」宣城握紧双手,话语自齿缝中挤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跟人争什么天下?夺什么帝位?若我是男人──」
「──便早就死了。」
义阳的声音十分冷淡,自听闻母亲在掖庭里被以极为恶毒的方式所杀后,她再也没有任何大喜大悲的情绪。武曌想站在顶峰,想取代大唐,想掌握山河,便由她去吧,毕竟天下之大,从来便没有萧淑妃之女立足之地。何必心恼愤怒?最终不过一死,现在义阳有比诅咒武曌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她楞楞地看着自己的食指。
婉儿,妳将衡量的天下,是否真有日月当空?
小婉儿年仅六岁,已能用她咿呀不清的声音默背出所学的诗词,而且对书本和史学故事流露出浓厚兴趣,郑氏有日对着义阳惊道:「这孩子到底会长成怎样的人呢?裴炎才刚跟我说,婉儿已能作诗添赋,且援笔而就不加雕饰。」
义阳望着蹲在庭园里、用树枝在沙土上不知道正画些什么的小婉儿,却是不见喜色地说:「后宫出了个天资聪颖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夫人可知多久之后这消息便会传到武曌耳中?」
郑氏明白这个暗示,不由得也面露担忧。「婉儿若有才干,早晚会被武曌召见,我得尽快告诉她关于上官家的事。」
「您又能说些什么?狐媚后宫、弄权乱政、杀尊弒亲、颠覆纲常……上官老师在废后诏书内写的十二条罪状,将来会有几条一一印证在像婉儿这样的女孩儿身上?」
义阳压着被微风吹起的鬓发,粗布衣裳,一举一动却清雅高贵。小婉儿这时转过头来,大眼睛一瞬不离地望着她,义阳于是微微一笑。
「义阳、义阳!」小婉儿跑上前,拉着她的手,献宝似地说:「快看、快看!」
她拉着义阳来到沙堆上,指着沙中歪七扭八的几个人形。
「这个漂亮的人是义阳,这个是母亲,这个在生气的人是宣城,这个笨笨的人是弘,这个笑笑的人是旦,这个……」
义阳看出她的迟疑,引导性地问:「最后这个是谁呢?」
小婉儿先是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说了义阳不会生气吗?」
义阳微笑以应。「就算生气也不会是生婉儿的气。」
「那就好。」小婉儿绽放笑颜,恢复神采洋溢的神态。「这是武皇后!」
「……婉儿怎会想画武皇后?」义阳能听到自己嗓音中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肌肤涌现的疙瘩和毛骨悚然,就如昔日听闻太平公主的豪语相同。
「今天裴先生说,武皇后还是才人时,就曾在我们掖庭学馆读书。婉儿坐在那里一直想,将来婉儿是不是也能像武皇后一样,走出掖庭,进到那座比太极宫和东宫都要宏大的殿堂里?就在武皇后的身边,跟她一起看着这片天下!」
义阳在当晚告诉郑氏,该找一天向婉儿解释清楚上官家与武曌的恩怨情仇了。但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这点义阳并未点明,不过就连郑氏也逐渐发觉,婉儿对武皇后的好奇、吸引甚至是尊崇,更胜过了解自己的身世、更高过挖掘上官家的荣辱风华。
然后便是那起事件了。当义阳找到人时,七岁的婉儿全身被打得体无完肤,却不哭不叫,只是奄奄一息地在自己怀中念着:「义阳……手……手……」
「婉儿别怕,妳的手不会有事的……」义阳抱起她,眼泪掉个不停。自从母亲死后,义阳已经再也没有哭过,现在脸上这份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的泪水,宛若滋润干涸心湖的甘霖。「我不会让妳有事的……!」
「义阳……义阳……」小婉儿的左手抓紧她的衣襟,力道却微弱地连衣料也无能皱起。「婉儿没有让上官家蒙羞……祖父的名声、还有、还有上官家的光荣,婉儿都守着了,都守着了……」
「那种光荣杀了妳的祖父,现在又有可能杀了妳啊!」义阳泪流不止,向来的恭谨漠然此时被激动情绪所取代。「忘了什么清高门风、忘了上官家的荣耀吧,那些东西只会阻止妳看到这个天下!」
她其实不清楚为何会说这些,不清楚为何要说出会将这孩子推往武曌的话,但她知道她已选择了促使武曌剑锋更快砍向自己的路。义阳没料到的是,为武曌举剑刺向自己和宣城的凶手,正是今夜在怀中的上官婉儿。
***
「叶下洞庭秋,思君万里余……」
李下玉将手中奏折摊开,凝视其中温婉俊秀的文字,低低叹息。
她已经很久没有拿出这份奏章,很久没有想起这首诗,当然,很久没有再想起写这首诗的人了。
四年前,当她听闻那人被判了黥面之刑时,彷佛内心仅剩的一点理智都要被这个噩耗消除殆尽。自己果然成为那个女人伤害她的理由,害得她被一次次地毁灭。
若不是今早在学馆偶遇那名奇特的年轻法师,李下玉想必一辈子也不会再拿出这份奏章。
她走到窗前,眺望小乡村安宁平和的夜晚。
辉煌尊荣却也血迹斑斑的过去彷佛只是一场戏,她总算是下了台,远离那样的时光,而那人也终能站上舞台,亲手衡量这片盛世与普天英才。
……明日熬份鸡汤拿去给大病初愈的妹妹吧。
李下玉走回桌前,低头吹灭了烛火。红光渐消,唯有清逸文字依旧。
书中无别意,惆怅久离居。
***
张说抱着一本书匆忙赶往约定地点,大老远便看到约好的人站在城门官道口等他。只见这名开元治世的大文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道歉着:「我迟到了,耽误、耽误如意法师的宝贵时间,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张大人,您言重了。」如意微微一笑,递给他一盅存在竹筒内的水。
实际年龄已是四十岁的法师,却有着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以及一道过于撩人的柔艳嗓音。张说望着望着,脸又是一红,心里大念阿弥陀佛,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
大口大口喝完水后,张说才将怀里的书双手呈上。「一刻钟前刚完成的,连皇上都还未见过,我马上便拿来给您了。」
那是一本名为《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序》的书,收编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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