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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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喝了这么多酒啊？”
　　　　平日里瞧着唐心不像是一个会出去喝酒的人啊，怎么今天——
　　　　“玲花姐非逼着我喝，我都说我不喝了。“唐心身子一沉，直接向后倒去，躺平在了床上。
　　　　玲……花……！
　　　　怎么又是她！
　　　　哼！
　　　　春花嘟着嘴很是不快地冷哼了一声，那厮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唐心哄得一愣一愣的，如今是骗她喝的大醉，那往后……
　　　　“我觉得你应该离那个玲花远一点儿。”春花很果断地说道，只是床上的人昏睡的迷迷糊糊的，哪里能够听清她的话。
　　　　“春花，你怎么还不睡。”唐心动了动身子，朦胧之中瞧见了春花一个人坐在旁边，不知道在那干什么。
　　　　“我……”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啊！春花很怀疑，唐心是不是明明听见了也在那装傻啊，那个玲花有什么好的，一个花坊里的老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今个儿是打算睡我这了么？”春花看着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的人，着实有点儿头疼。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唐心吗？平日里的唐心做事步步小心，讲话也是如此，怎么今天竟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喝成这样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只怕是要训斥一番了吧。
　　　　春花本打算叫管家去找几个人把唐心搬回她自己屋里去的，可是若是把事情闹大捅到了老太太那儿去了，唐心一定会受罚的，一想到这春花就心里闷闷的。
　　　　真的不忍心唐心受罚。
　　　　既然这样，春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帮唐心脱衣服了。怎么还没动手呢，就觉得心喷喷乱跳，脸还有点儿红呢？
　　　　一颗纽扣，两颗纽扣……哎，算了，你就穿着衣服睡吧！
　　　　春花脑子里嗡嗡直响，看来是太困了，赶紧睡，赶紧睡！
　　　　唐心此时已然昏睡，身形娇小的她却是不知怎么的竟是格外的沉，春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整个人推到了里侧，累得她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收拾好一切，春花累得不行了，特别是躺在唐心旁边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嗡嗡个不停，可是躺在那儿翻了好几回。
　　　　怎么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清醒！
　　　　春花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翻过了身，就瞧见唐心睡在旁边，呼吸轻缓似乎睡得格外的香甜。柔软的长发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纠缠而变得很是凌乱，春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唐心额头上的那些碎发轻轻拨了一拨，下一刻，唐心那张柔美的小脸就完整地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白净的脸庞在黑夜之下借着些许微光，显得格外的平滑柔软，春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然后一个骨碌地转身用手肘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唐心？”春花轻声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看来是睡着了。
　　　　春花就好像一个做贼的一样，轻轻地凑了过去，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然后——
　　　　“姆啊。”春花好不避讳地一口亲在了唐心的面颊上。
　　　　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动着，春花就好像一个刚刚干了什么坏事的小孩一样，即兴奋又害怕，她眨了眨眼，身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如此的行为而醒过来，幸好幸好。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有躺会了原处，春花盯着床顶有些委屈道，“整个唐府里就你一个人对我好，我不想离开你。”
　　　　一想到唐心要是离开了，偌大的一个唐府将会变得空荡荡的，春花的心里也突然变得有些空荡荡起来，眼睛更是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我知道你是不想违背老太太的意思，你有你的考虑，所以你没有办法拒绝。”春花自言自语着扭过了头，看了一眼唐心的侧颜，“其实你是不想嫁的吧，你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柳书扬吧，你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这么猥琐，装的一副书生的模样，你不知道吧，其实他在京城有六个夫人了！”虽然明知道唐心看不到，可是春花还是伸出手比了一个“六”字。
　　　　六个呢……那是要多大的屋子才能装得下这么多女人，而且还能让这些女人不打起来呢？
　　　　想想，春花都觉得很可怕。
　　　　“你怎么也不能当第七个啊。”春花抱怨道，“你怎么能去当第七个呢？怎么都是要当正房才行啊！”
　　　　不过，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哎。”春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到底要想什么法子才能让那个无耻之徒放弃娶你呢？”
　　　　这个真的有点儿伤脑筋呢。
　　　　就在春花伤神的时候，一旁的人突然动了动，春花一惊，吓得连呼吸都已经忘记了。不过幸好的是，唐心并没有醒过来，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冲着自己的唐心一脸的平静，轻轻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而春花那颗被提在半空中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在静寂无声的夜里偷偷地说点儿心里话，就怕身边的那个人突然醒过来，然后……毫无防备地被对方窥伺到了自己心底的小秘密。
　　　　有些话，就只能说给黑夜听啊。
　　　　春花呼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好像是快亮了呢。
　　　　“我会保护好你的。”春花肯定地扭过头看向了旁边的人，如今她侧着身子面对着自己，平缓的呼吸不断地吹拂到春花的耳畔，慢慢的似乎也习惯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这一次，春花更加肯定道。
　　　　她不想要身边这个人受一点儿委屈，一点儿也不行，谁让这个人受委屈，那她一定会冲上去拼命的！
　　　　下一刻，一段藕臂轻轻地压倒了春花的身上。
　　　　唐心没有醒，至少在春花看来，她的确是没有醒，只是手臂很自然地搭了过来，然后顺势将春花抱住了。
　　　　“唐心？”春花为了确认，还是叫了一声。
　　　　很显然，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呼，幸好。
　　　　都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庆幸了，春花又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很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的确有点儿难眠啊，可是在唐心的怀抱里就很舒心和踏实，所以……
　　　　当春花渐渐睡去，渐渐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时，本是安睡在一旁的人却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剪水瞳眸映着微微的月光而显得格外的明亮。
　　　　指尖轻柔地掠过春花的面颊，睡吧睡吧，明日醒来便会好。而那一刻，本是紧抿着的唇瓣忽然扬了起来。
　　　　*
　　　　春花很苦恼，因为她感觉唐心好像一直在可以躲着她。
　　　　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春花穿好了丧服又带好了白花，一脸怏怏不快地跟在甜儿身后朝着大堂走去，“唐心在大堂了么？”
　　　　“表小姐？”甜儿摇了摇头，“应该不在吧，今天很忙呢。”
　　　　不在吗？
　　　　春花失落地叹了一声。
　　　　那天春花睡得晚，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而当她睁开眼以后身边早就空空如也，已经没有唐心的影子了。
　　　　虽然当时春花有点儿失望，可是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的是，自打那天以后，春花不管上哪里都找不到唐心的影子。
　　　　虽然唐心很忙是事实，可是不知怎么的，春花隐隐觉得唐心似乎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难道，她是听到那天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一想到这，春花的心便觉得凉凉的沉重，一路心情悲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春花是因为唐风的死而感到低落呢，然而事实上，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唐心和自己的关系恢复到当初的模样而已。
　　　　“哟，这不是小娘子么？”就当春花走到拐角快要进大堂的时候，却见柳书扬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面前。
　　　　那模样，还真是让人厌恶。
　　　　“柳公子。”甜儿瞧见柳书扬的时候似乎有点儿害怕，她回头看了一眼春花，“少……少夫人，我先去前头看看。”
　　　　还没等春花阻止呢，甜儿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这厮，也太有眼力见了吧。
　　　　“你不去大堂，来这做什么？”春花不耐烦地翻白眼，“真把唐家当你家后花园么？”
　　　　“呵，只要我想，这唐家成为我家后花园的事又有什么难呢？”
　　　　柳书扬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真的是很招人讨厌呢。
　　　　“宾客快来了，我要去大堂了。”春花才不想跟这个败类多费口舌呢。
　　　　“喂，小娘子，上回的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在春花身后，柳书扬臭不要脸地调笑道。
　　　　本是准备大步离开的春花忽然脚步一顿，恶狠狠地扭过了头，“你休想！”

　　☆、第29章　患得患失

柳书扬笑的一脸暧昧，他就喜欢这小娘们的一脸傲气呢！
　　　　春花在柳书扬的注视下，一脸怒容地进了大堂。可下一刻便跟端坐在大堂中的老太太四目相接，于是春花立刻抿着唇笑着走上了前，结果——
　　　　“丧礼上，你笑什么！”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春花，然后不耐烦地扭过了头，“蛮儿，让她过来跪着。”
　　　　春花就觉得自己忽然吃了一口苍蝇一样难受，可是碍于老太太的威严，她还是只能听话地走了过去然后两腿一曲便跪在了蒲团之上。
　　　　“干什么哭丧了一张脸，不愿意跪着是吗？”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头瞥见春花一脸没精神的样子后便又开口训斥道。
　　　　“我……”春花就不明白了，这老太太今天是怎么了，要是单纯瞧自己不顺眼便直说好了，做什么挑三拣四成这个样子。
　　　　“你什么你，好生跪着！”老太太扣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就瞧见远远的有人进了大堂，待走近了以后，老太太忽然脸色苍白，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最后竟是将手边的茶杯带到了地上。
　　　　前一刻还趾高气昂呢，怎么这会就——
　　　　春花一脸好奇地抬起了头，然后也同样倒抽了一口凉气。
　　　　“金……金大帅。”老太太虽然惊诧，但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金大帅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唐家少爷出殡么？我当然要来瞧瞧了。”金大帅依旧是那副样子，腆着一个肥大的肚子，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
　　　　“那……那有劳了。”老太太一双精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大帅，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想到金大帅竟然当真只是拜祭，随后便转向了别处。
　　　　“蛮儿，你去瞧瞧，他做什么去了。”老太太轻声交代了一句后便一脸肃穆地坐在那儿，这一次即便春花在那儿浑水摸鱼了半天也没让老太太察觉到丝毫。
　　　　蛮儿回来的时候，正巧是宾客最多的时候，老太太无暇便她在一旁候了一会，直到出殡了，老太太才有空把蛮儿拉到了一旁。
　　　　“他出门去见了柳公子。”
　　　　“柳书扬？”老太太按了按额，她都这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想操太多的心，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唐家这般模样，她还能倚靠谁呢？
　　　　“是，金大帅去了柳府以后便径直回去了。”
　　　　老太太一脸沉重，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让蛮儿搀着自己上了娇子跟在了送行的一群人后头。
　　　　老太太有娇子坐，春花就没这好福气了。她捏着帕子，跟随在棺材旁边哭得昏天黑地的，平日里总觉得这唐府里的丫头小姐啊每个人都特别会演，春花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演起来竟然不必她们任何一个人差。
　　　　洋洋洒洒一群人正抬着棺材朝后山走去呢，却不想竟是迎面遇上了一队商旅。
　　　　“哟，是不是挡人家道了。”为首那人一身红衣，在这一群丧服的人群之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春花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人年纪不小了，可是却光彩艳丽丝毫不比那些小姑娘差。
　　　　“夫人，这唐家是镇上的大户，你瞧，那人便是他家刚进门的媳妇。”那妇人旁边有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人，坐在马上冲着春花他们指指点点的，“她呀，刚过门丈夫就死了，村里头的人都说她命里带煞，是克夫命。”
　　　　“够了！”那妇人本还好好的，可是没想到竟是忽然变了脸色，皱着一对柳眉狠狠地剜了一眼旁边正在说话的人，然后双腿一夹马肚，驾着马掉过头走到了送殡队伍的前头。
　　　　“你是这人的媳妇？”那妇人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后，冲着正拿着帕子哀嚎着的春花说道。
　　　　春花一愣，也不知道怎么平白无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于是过了片刻之后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个寡妇，我家孩子刚出生我家那人便过世了，这么多年里我也知道当寡妇的苦。”那妇人柔柔一笑，眼角依稀展露了些许皱痕，“你也是命苦，这刚进门便守了寡，回头我回了京城便让人给你送个贞节牌坊来。”
　　　　这送殡的队伍一停，后的人便有些骚乱起来，到最后老太太那的时候，老太太很是不耐烦，“这是怎么了，下葬要是误了时辰谁来负责！”
　　　　蛮儿超前走了两步，正巧那一身红衣的妇人驾马而来，所以自然而然地停住了脚步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蛮儿便愣在了那儿。
　　　　“太君，是贵和斋的人。”常年跟在老太太身边，蛮儿自然是有眼力的。这群商队为首的是贵和斋的掌柜的，至于那个红衣的妇女倒是有些陌生，不过看那掌柜的对她点头哈腰的，似乎来头并不小。
　　　　将这情况一说，老太太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正巧那红衣妇女带着商队与老太太的娇子擦肩而过。
　　　　“这丫头瞧着还年轻，这就守寡了也不容易，回头我让青儿来的时候，给她立个贞节牌坊吧。”蒋孟氏驾着马，轻声嘱咐了一句。
　　　　这是贵和斋什么人？竟让那掌柜的这么听她的话？
　　　　老太太垂眸想了想，最终只是懒懒挥了挥手，“行了，让他们别耽误了时候，赶紧让风儿下葬。”
　　　　忙了一大堆事，春花穿着丧服还吃了一嘴的土，等了半天都没有瞧见唐心的影子。
　　　　“表小姐呢？”春花把甜儿拉倒了一旁，小心地问道。
　　　　“表小姐应该没出来，在府里忙着呢。”甜儿一句话，让春花立刻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似的，就算在回去的路上也是无精打采的。
　　　　“少夫人，你可真有本事。”路上，甜儿走了上来，轻声说道。“太君和老夫人守了这么久的寡都没有人要给她们立贞节牌坊。你这才守了几天，便有人要为你立贞节牌坊了。”
　　　　“这是厉害吗？”
　　　　“是啊，当然厉害了。”这永康镇里头还没有哪个寡妇有受到过这样的殊荣呢。
　　　　这贞节牌坊大多是富贵人家给镇子里头有名望的寡妇立的，老太太和老夫人虽然守寡多年，可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一个给她们立牌坊的人，所以应该还是看机遇的。
　　　　在甜儿的眼里，这是殊荣，可是在春花的眼里，这贞节牌坊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寡妇的身上让人动弹不得。
　　　　等春花回唐府的时候，已经累得两腿打哆嗦了，老太太身子本就不行，虽然是坐轿子，可到底是奔波了大半天，所以早就已经乏了，一回府便回了沁园歇息。
　　　　“表小姐呢？”虽然有些累，可是春花一进门还是先问了唐心的动向。
　　　　“表小姐在屋里呢。”恭叔见春花脸上满是疲色，“少夫人，要让下人给你准备点吃的么？”
　　　　“不用了，我去表小姐那坐会。”
　　　　春花都有点儿等不及啦，她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恨不能立刻出现在唐心的面前，然后告诉她，这几天没瞧见她，自己的梦里便总是会有她的影子，真是愁死人了。
　　　　“累吗？”唐心坐在屋子里，正看着手里的书，一抬头就瞧见春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便放下了手头的书，轻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