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号天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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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三十分钟又过去以後，卫凯莺已经相当确定堂燕是不会来了。她叹了口气，并不怪堂燕，是她该打一份备份钥匙给堂燕的。於是她传了封讯息给徐晶，问说可不可以借住她家一晚，徐晶立刻答应了。
　　答应就该立刻走人才对，可是卫凯莺却还是继续坐在原位，发楞似的看著骑楼下那些交通工具跟垃圾。
　　呆了十分钟，卫凯莺将最後一颗金沙吃掉，才拦起包包起身，准备前去徐晶家，此时有一个女孩走进来了。卫凯莺煞住了脚步看著女孩，缓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高、高子淳？」
　　「这是你家的钥匙。」高子淳显得有点尴尬拿出一根钥匙，晃在她与卫凯莺之间。
　　「你……」卫凯莺接过钥匙看著高子淳，百般不解。
　　「堂燕今天不能来陪你。」高子淳支支吾吾的说。「也不能把钥匙亲自还给你。」
　　卫凯莺吞了口乾水问：「她为什麽不要自己亲手拿给我？」
　　高子淳像是百般不得已，她的立场非常为难，因为她把卫凯莺当朋友，可是她亦是小曼和堂燕的好朋友。
　　所以高子淳只是摇摇头说：「她没办法。」
　　「什麽叫没办法？她怎麽了？」
　　高子淳深吸一口气扬高双肩，随即吐掉气垮下肩头说：「她会亲手拿来给你……才真的是破天荒。」
　　「什麽意思？」
　　「看来你还不了解她的个性。」高子淳替卫凯莺这单纯到像兔子的模样感到一点心疼的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在乎她的感受。但是你要相信我，只有小曼才有办法容忍她这一点。」卫凯莺听了一头雾水，握在手上的钥匙永远都是冷冰冰，好像天气又开始转凉了。「小曼又跑去堂燕家了，她跟堂燕说如果堂燕要还钥匙可以，但她要一起去。堂燕当然不要，才委托我拿来。」
　　「就连拿来我家，马上回去也不行？为什麽小曼要这麽讨厌她交女朋友，却又答应分手？」
　　「堂燕坚持要分手，小曼也无可奈何。但是小曼相信……别说她相信，就连我也相信，只有小曼才可以包容堂燕的缺点。」
　　「又知道我做不到。」
　　高子淳摇摇头说：「堂燕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我相信她没有恶意的。可是……我请你放弃吧。」
　　卫凯莺皱紧眉看著高子淳，好像一切都只是白费心机，堂燕终究会回到小曼身边的。但现在卫凯莺不管堂燕最後会到谁身边，也做好了堂燕会回到小曼身边的心理准备，可是……为什麽连还个钥匙都不亲自送过来？
　　「说穿了……堂燕也是无法离开小曼的。她虽然是受够了小曼，但是……只有小曼可以保护她。」高子淳又说，却因为发现自己说太多，而拍拍卫凯莺的肩膀说：「有时後失去是一种收获，堂燕她那一个女朋友除了不能容忍堂燕老是找前女友以外……多半也是无法忍受堂燕懦弱的个性。」
　　卫凯莺看著高子淳的手滑落下去，经过她身边走掉时，卫凯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跟当初一样，要是她快点走就好了，那麽堂燕就会抓到机会把钥匙亲手交还给她，然後他们可能会再走久一点。
　　这些话可以再拖几个月或几年知道，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下去。卫凯莺不想只听片面之词，她要听到堂燕亲口说出。
　　她抬起脚步追到了高子淳，抓住高子淳说：「带我去堂燕家。」
　　「不行！小曼现在在堂燕家，你不可以去找她，小曼会很生气的！」高子淳回。
　　「可是总得把事情讲开不是吗？这样子已经维持多久了？你现在就叫我直接放弃，至少也让我心服口服！」
　　「凯莺……有时候我们让自己喜欢的人在心中保留不变形象就好了。」
　　「可是我不能相信你的话呀！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挺小曼？我又不是你什麽好朋友，我就算现在在你面前哭，你也不为所动的！」
　　「相信我，我会留下来安慰你，并劝你死心。」
　　「我不要，你不是堂燕，我就不会相信你口中的堂燕是什麽懦弱的人。至少我看到的堂燕是一个为了想要找到自己的真感情，而不畏惧小曼的百般阻挠跑到我身边的人。」
　　「你怎麽可以这麽看不清？」高子淳口气充满了讶异说。「我不想这样说自己的好哥儿们，但有时候我也是觉得……她如果真的这麽无惧，她何必害怕小曼？我也劝过她好几次了，她不能只把小曼当成是一个避风港！」
　　「谁不想找一个避风港？」
　　「但她不可以每次遇到挫折就会跑去小曼的身边，你知道她这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她从以前就是这样，精神老是出轨，一直想找人暧昧，认为世界上应该还有其他是她真正想要的感情。
　　可是每当她在那些女人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会跑回去小曼身边寻求温暖。我只能说小曼也很可怜，但事实像铁证一样无法改变－只有小曼才做得到！所以分手後她当然可以对堂燕继续予取予求，因为堂燕也心知肚明－这是她欠小曼的！」
　　卫凯莺吞了口口水说：「也许她是真的想要找一个可以带她走的人，只是一直找不到。」
　　高子淳苦笑两声说：「或许是，但……也要她真的想走出来。」
　　卫凯莺想到崔令瑄曾说过像堂燕与小曼这样的关系已经建立了生命共同体，似乎是谁都拆散不了的。可是卫凯莺也不想去拆散他们呀！这道理就好像……如果堂燕的家人不接受卫凯莺，一直说卫凯莺的不是让她受伤，卫凯莺仍不会阻止堂燕回家的。
　　「我至少也要亲耳听到她叫我走，否则我不会听进去你的建议而放弃她。」卫凯莺固执的说。
　　「天啊……」高子淳摇头晃脑，便咬紧牙点头看著卫凯莺说：「你要看到真相是不是？一个可能会让你打击很大的真相是不是？」
　　「大不了就是听到她哭著跟我说对不起，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高子淳摇头叹气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就跨上自己的机车说：「她那一任女朋友，就是我失策介绍给她的。」便等著卫凯莺上机车。
　　卫凯莺迟疑了一下，听不太懂高子淳最後一句话的意思。但她听到高子淳说自己根本不了解堂燕时，想起了崔令瑄也曾经问过她－她够认识堂燕吗？
　　当然比起那时候，她多认识了堂燕一点。可是真要非常了解也没有，他们很少会谈论到小曼的事，有也只是一开始，堂燕说了与小曼的大概状况。况且，堂燕根本没带卫凯莺一起跟朋友吃过饭，因为她就像个秘密－又或者是堂燕要躲谁。但她不认为堂燕常精神出轨是花心，她只是想找一个她要的人而已。
　　至少，堂燕没有找到以後才跟小曼说分手，这样骑驴找马的心态反而比较贱！当然如果真的像高子淳说的，一但堂燕遇到挫折又回到小曼身边寻求温暖也不是什麽好人。
　　卫凯莺坐上机车，高子淳便催起油门说：「她跟那一任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带她出来跟我们吃饭。但有次叫小曼给撞见了，小曼非常生气。」
　　「然後呢？」
　　「我里外不是人，他们都是我朋友。最後我只能以最客观的角度跟小曼说：『小曼，你们已经分手了。』小曼说她知道，但她最不开心的便是－堂燕骗她说她单身。」
　　「她也只是不想让小曼难过而已。」
　　「这是其中一点没有错，但是会导致她那一任女朋友也说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小曼说：『她还跟我说这个女的一直缠著她！』」
　　卫凯莺傻了一下问：「为什麽要这麽说？」


☆、第十八页

　　「堂燕她不是什麽坏人，但自从她的心不在小曼身上以後，她一直在找机会。我见她都快要得忧郁症，才介绍了我朋友给她。我也不懂，她比任何人甚至小曼还心知肚明她跟小曼是分手状态，但小曼问起，她可以说只是一个朋友，她却吓到说是一个倒贴她的女孩子。好像我朋友是第三者，我那个朋友，非常伤心。」卫凯莺吞了一口硬水，听著高子淳继续说。「我也是从这次才知道，堂燕跟小曼是根本无法分开的。我不晓得他们是以什麽心态来建立这种关系，可是当我只是过去她家要同她聊这件事的时候，她却……」高子淳说了叹口气。「她却表现出你等等肯定会看到的模样，我这时才知道我那好哥儿们会一直留在小曼身边的原因。」
　　卫凯莺听了心脏噗通跳，好像她等等要看到什麽惊悚画面，会让她马上血压升高脑中风。高子淳与她没有再对话，卫凯莺抓紧高子淳的衣襬，直到停在一间公寓楼下。
　　两人下了机车，高子淳领著卫凯莺上楼时，卫凯莺想著自己要说多了解堂燕？她连堂燕的家住在哪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堂燕从没想过要带她回家。
　　「堂燕不会再带女朋友回家的，因为小曼有她家的钥匙。」高子淳说完站在一扇门前，回头看著卫凯莺说：「我现在就让你看。」便按了门铃，里头传来堂燕的声音问是谁，高子淳说：「是我，子淳。」又看了一眼卫凯莺後接著说：「我带你的女朋友来找你唷！」
　　卫凯莺睁大双眼看著高子淳，高子淳暗示她不要出声，卫凯莺只好乖乖听话。但迟迟没人出来应门，卫凯莺小声问：「怎麽了？」
　　「等等会开门的，绝对是小曼。然後小曼会说：『堂燕说她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说：『堂燕说她想睡了，改天再出去喝茶聊天。』」
　　卫凯莺实在不太了解这什麽意思，但马上打开，出现的果真是小曼。她忿忿的看了一眼卫凯莺，又望向高子淳问：「你干嘛带她来？」
　　「唔！」高子淳假装吓一跳的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这。」
　　小曼气到鼻翼喷张，冷冷的说：「堂燕她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有什麽事改天再聊吧！」便打算关上门。
　　卫凯莺马上挡住门说：「我知道她明天不用上班的。」
　　小曼脸先是一阵白，随後又恢复正常回：「她想要好好休息。」
　　「休息什麽？她是在忙什麽？」
　　「不关你的事，你们走吧！」小曼说著又要关上门，卫凯莺立刻又挡住。小曼却气的用力推开卫凯莺，卫凯莺差点往後跌倒，是高子淳拉住她的。
　　堂燕在房间里看到小曼这麽大的举动，却只是更害怕的躲起来，完全不想出面处理。而卫凯莺只是松开高子淳抓她的手说：「我没有想要跟你争夺什麽，但至少你让我跟她聊一下，我想要亲耳听到……」
　　「亲耳听到什麽？亲耳听到她对你说她还是很爱你，但真的无法弃我於不顾这种话吗？像这种话，你还需要听第几次才肯相信？」小曼冷冷的问。
　　「我只是想知道我真的输了……」
　　「输什麽？你不懂吗？这根本没输没赢，她爱你胜过我，你赢了；但她终究会在我身边，所以我赢了。那你说，谁输谁赢？」小曼玲牙利嘴的回，让卫凯莺住了嘴。小曼这时候把门阖上，音量降低的说：「她不会出面处理的，她要是敢出面处理任何一件事情，我也不会想过跟她分手。」
　　卫凯莺皱紧眉头问：「什麽？」
　　「我们会分手，的确是因为我们走太久了，想要的都不一样了。可是她绝对不会跟你说，我会协议分手，是因为我一直都无法忍受她懦弱的个性。她不是什麽很有担当的人，以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我们过的很困苦。她跟朋友借了一些钱，但我们始终没有办法在短期内还清。所以她的朋友找上门来讨债，她只敢躲在被窝里叫我去跟她朋友求情。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爱面子，後来我才知道她不是爱面子。我就像是她的盾牌一样，永远都要帮她挡下挥下来的刀。所以你懂吗？没有几个女孩可以包容她这个性的，只有我可以。所以她只要一有挫折，仍然会回到我身边的。」
　　卫凯莺听了全身僵硬，她想著人不在身边，心在她身边又如何？
　　「当然我也是无法完全离开她，因为只有她身上才有我要的依赖。或许她是配合我，可是至少她还是会帮我擦去眼泪。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我知道很难理解，但就是这样。」
　　「我可以包容她，我可以做到比你好。」
　　小曼却只是冷笑一声说：「我知道。我相信你绝对是做的比我好，才会让她比跟上一个还要常与你出去。可是你难道不懂吗？她想要找一个真正想要的爱情，除了可以找到一个不像我一样强势的女孩以外，也想找一个像我一样傻的女孩子，可以这麽包容她！」
　　「这不是傻。」
　　小曼征了一下，又恢复气势说：「你知道她为什麽会这麽喜欢你吗？」卫凯莺只是动也不动的直视小曼双眼。「因为只有你，才可以做到让她不停跟前女友出去、让她关心前女友比关心你还要多。你以为这样真的能够把她的心迁走徙到你的身上吗？如果真的可以，她早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但她为什麽还会管我的死活？就是因为－我不管她怎麽伤害我，我依然会原谅她；可是不是每个女孩被伤害，都可以不埋怨的。等到哪天你同她埋怨为什麽要关心我这麽多时，她就会跑来我身边抱怨你们都不懂她、也不信任她。」
　　卫凯莺听了有点头晕目眩，不想这麽想，可是好像真的是被骗了一样。她想起当时跟堂燕说希望她可以多少有点改变，堂燕其实有点疑惑的问改变什麽？那时候她就该猜出那张表情－堂燕根本不会想要改变，最好就是卫凯莺可以一直包容她找前女友。
　　「不过你可以安心，她会顺我的意绝对不是因为她还爱著我。只是有一块这麽肥沃的土地，怎麽可以轻易罢手呢？所以她除了觉得亏欠我以外，我永远都是那个让她有机会回到我身边躲难的避风港。」小曼又说。
　　卫凯莺听了一样面无表情，只是堂燕连到现在都还不肯出来，好像她已经不用亲耳听到堂燕说什麽，也已经亲眼目睹一些事了。
　　卫凯莺只是微微低下头，然後缓缓转身走掉。高子淳看了小曼一眼，摇头叹气了一声也跟上卫凯莺。
　　一起下楼的时候，卫凯莺什麽话都没有说，高子淳快步跟上说：「你的局面还算好，当初现场是三人对立……你不会想看到堂燕一直偏袒小曼的。」
　　卫凯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跟著高子淳一起坐上机车，让高子淳载她回家。这一路上卫凯莺没有哭，而她回到了家也只是坐在床上发呆没有哭。
　　若要问她为什麽没有哭，是因为她不懂自己要哭什麽。严格来说，她还是不懂。虽然小曼说的很白话，但她就还是不太懂。她不了解堂燕的心态到底是两个都想要还是仍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才会又回到小曼身边。
　　如果像她说的，卫凯莺身上有小曼这项特质……到底还有什麽好走不开的？是卫凯莺少做了什麽吗？还是她多嘴的说出希望堂燕有点改变才让堂燕感到不对劲，认为卫凯莺会不会又跟那一个女生一样，要求她别跟前女友出去。
　　一次要求太多是过分了点，但十次里头要求两次很合理吧？所以卫凯莺真的不懂－但是她却突然懂了崔令瑄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头绪的心情。
　　如果她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为什麽……还是不肯放掉前女友？然後是「异常」害怕被前女友发现新女友的存在？也「异常」害怕与前女友发生冲突？
　　这种心态，真的是一个谜。


☆、第十九页

　　八月，仲夏。
　　崔令瑄热到在家里只穿一件黑色背心，将电风扇开到最强。她忍住不开冷气，她上个月已经吹太多而负担太重，这个月她认为忍一小时可以省一小时的钱。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