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叹:魑魅王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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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头靠在天凌哥哥的肩膀上，把帘子拉开，数着天上的星星，沉睡了过去。

第八章　三朝回门气势大　　偶然恨断相思意

隐约感觉到天凌哥哥把我抱回寝殿的床上，但是太累了，睁不开眼就没有管，继续睡。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到大门口等着天凌哥哥和我一起回家。皇后一早就把太子妃的仪仗送到王府门口，庄严高贵，我却不屑这些，径直走向鸾车。
天凌哥哥在鸾车里与我说笑：“绾绾今天起那么早，是不是早就想回家了？”
我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我早就想回家了，让我父王和母妃看看他们的绾绾在惠南王府瘦了多少。”
“绾绾的意思是天凌哥哥亏待你咯？”
“当然啊，哼！”我别过脸，一路无话。看着街上喧闹的人群，卖小玩意的小贩出神，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玩啊，自从我搬到天凌哥哥家住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出来玩，下次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玩遍整个皇城。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终于回到我生长了17年的王府了。鸾车还没停稳，我飞快的跳下车，不等采薇他们进去通报我就跑进府里一边叫着：“母妃，母妃，我回来了。”
父王和母妃早就在前堂端坐等候我的回来，几位姨娘也排着坐在母妃的下方，天凌哥哥快步跟着我走到前堂，我屁股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一口气喝完，喘一口气说：“父王，母妃，绾绾可回来了，想死你们了。皇上又赐我封号了，叫什么恭定王妃，一个月来我都换了好几次名号，采薇他们改口都改不过来，听说我是乾明王朝最尊贵的王妃，皇后还赐了太子妃的仪仗给我回来，一群人跟在后面特别没意思。我比较喜欢天天玩，对吧，天凌哥哥？”我问天凌哥哥。
父王早已示意天凌哥哥坐下，天凌哥哥细细的品茶，朝我说：“绾绾，无论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无异议，你开心就好。”
父王也说：“绾绾啊，我和你母妃也希望你在惠南王府就像在家一样每天高兴。”
母妃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绾绾，花园的池子里养了几条金鱼，母妃带你去瞧瞧。”几个姨娘也跟着我和母妃的后面相继出来，前厅里只留下了父王和天凌哥哥。
这个花园是父王为母妃打造，每一处都有玄机，我甚是喜欢这个奇异的花园，母妃性子温顺且柔弱，胆子特别小，父王害怕母妃夜里到花园怕黑，所以就在花园的石子路边嵌了夜明珠，时刻为母妃照明。
听姨娘们说光是这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就有上千颗，建园子那年，乾明王朝所有的夜明珠都集中到了王府，父王更是花了重金将这些夜明珠天衣无缝的嵌在这个花园的每个地方，到了夜晚，这个花园也是群星璀璨，没有一丝黑暗。
母妃很喜欢这座花园，可是每每到花园时都要感叹这座花园太过奢靡，父王费心了之类的话。由于母妃的格外喜欢，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有生命的生灵都被照拂得很好。
我逛着这座我逛了十六年的花园，每一草一木我都那样熟悉，母妃淡笑，说：“绾绾，这里的所有我们都不会动，以后你回家小住的时候就会很习惯了，这棵树是当年你用你父王的玄铁剑斩断的，你父王知道后大怒，把你关进房中禁足了三天，要知道，一草一木都是生命啊，哪容得你一剑绝命。”
我沉默不语。母妃还是那么多愁善感，为了打破沉默，娆姬姨娘道：“绾绾今儿个是三朝回门的好日子，何苦没的说一些伤心话呢，姐姐你也真是的。绾绾，惠南王对你好不好？”
娆姬姨娘边说边拉着我的手到拜月亭里坐下，众人也跟着到亭子里小坐，随从们自觉的斟茶倒水，我坐下小抿一口上好的西湖龙井，说：“天凌哥哥待绾绾很好啊，就是府里的碧姑姑是宫里来的，就会一个劲儿的说规矩，还不让我管天凌哥哥叫哥哥，还说要我有一个主母的样子学着料理王府。
我才不想呢，在家里母妃也没管王府的事情，全部事情都是交给身边的玉叶姑姑啊，我为什么要管呢，还有啊，碧姑姑说皇上赐我的封号多，我领的朝廷的赏赐也多，要我着人把这些登记在册，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我不记得了，快烦死了，唉，早知道就不嫁过去了，一点也不好玩。”
娆姬姨娘咯咯的笑了起来，道：“要说我们绾绾就是好福气啊，得到天家恩赐不说，惠南王待我们绾绾也相敬如宾，前几日惠南王回了皇上不进宫谢恩，允许你睡懒觉的事情都传遍整个皇城了，哈哈……”
我很惊奇这些女人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可堪比皇上的天机营了。采薇也在边上说：“对啊，惠王爷和公主的寝殿从来不让外人进去呢，就连我们也不让，都是王爷自己收拾的。”
蒹葭在采薇的腰上扭了一下，暗示她不要往下说，我说：“对啊，天凌哥哥说身在高位，隐私本来就少，我们的寝殿不必被那么多人知道了。”
母妃一愣，继而说道：“绾绾，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闺阁中的事情岂能拿来当面说。”
我点头说：“母妃，孩儿记下了。母妃、姨娘，绾绾抚琴给你们听吧，你们都三天没有听绾绾抚琴了，娆姬姨娘你看绾绾有没有长进。”
说完我让蒹葭把我的“相思引”拿来，迎风而坐，任由暖风吹我的脸，开始拨弄这把有香味的“相思引”，琴声在我的指尖流出，带着古香的味道，一曲《逍遥叹》跌宕起伏，众人被这琴声吸引，安静的听着我的琴声，不知何时，有笛声来和我的琴声，我一愣，随即又投入到音乐的旋律中。
罢了，循声望去，才知道是娆姬姨娘在吹笛，她朝我道：“绾绾，这把‘相思引’你从何处寻得，具有香味的上古瑶琴，普天之下就这一把。”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娆姬姨娘答：“这是皇后赏赐给我的，怎么了？”娆姬姨娘抚摸着琴低声说：“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几人能堪相思意，‘相思意’犹在，‘相思引’终于寻得。”

第九章　情缘犹与相思引　旧梦一场相思意

我看着娆姬姨娘出神的双眼，在座的众人也非常奇怪，我推了推娆姬姨娘道：“姨娘，你怎么了。”
娆姬姨娘这才回过神来，擦掉留下的泪，笑着说：“没事，绾绾，知道吗，你这琴与我这笛原是一对儿，它们有着很美的名字，琴叫‘相思引’，笛唤作‘相思意’，他们都有‘相思’二字，是因为制作琴和笛的是一对有情人，相传很久以前，一个帝皇有一个妃子叫鄞娘，她才貌并不出众，只是性子比较温纯，弹得一首好琴罢了，也许是冥冥中两人种有爱的因果所以才会一见如故吧，自从皇帝得到那位鄞娘后，后宫佳丽三千，他专宠一人。”
娆姬姨娘喝了一口水又道：“得知鄞娘每晚睡的不安稳，气逆血虚，但宫中的御医屡治不好，心里万分焦急，又得知鄞娘喜欢抚琴，便下令让人将沉香木做成一把上好的琴，能散发出香味使人心神宁静，将这琴赠予鄞娘，便取名‘相思引’。”
娆姬姨娘抚摸着相思引的琴身接着说：“鄞娘得到这把琴爱不释手，对皇帝也是抱有感激之情，一直想着要报答皇帝的爱怜之情，她发现自己的宫中有一棵紫竹，便亲手用紫竹做了一只笛子赠予皇帝，取名‘相思意’，于是在宫中经常听到‘相思引’和‘相思意’的合奏。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鄞娘就患病去世了，只留下‘相思引’陪伴皇帝，皇帝也无心皇位，传位给了弟弟，带着‘相思引’离开了。也许到了皇帝死后，这把琴和这枝笛才传于世上吧。”
母妃听完娆姬姨娘说的故事，擦了擦眼泪说：“这个皇帝对妃子的感情真是至深至上。为了美人能放弃江山的确实是少之又少，古往今来，这个皇帝当属第一例。”
温佳姨娘点头默认，七墨姨娘从来不信这些传说，她嗤之以鼻。在座的侍女们也都向往着这样一段感情。
我问娆姬姨娘：“姨娘，那你手中的‘相思意’从何得来呢？”
“当年沦落清楼前，一个故人送的，他嘱咐我，一定要寻得‘相思引’，相会之时，我们便合奏一曲”娆姬姨娘含着眼泪说。
说完她握着我的手道：“绾绾，你从小姨娘就喜欢你，这琴与笛本是一对，如今姨娘把这笛子送你罢。人已不在，空留相思。”边说边把笛子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向母妃行礼告辞了。
我拿着这支‘相思意’玩耍着，为什么都是有故事的，到底是娆姬姨娘有故事还是这‘相思’有故事。
七墨姨娘的笑容打断了我的思绪：“绾绾，你奏一曲让姨娘新调教出来的舞伎们跳舞吧，你看看怎么样，特地为你回门而准备的《归雁》。”
“绾绾一个人怎么能合奏出《归雁》呢，天凌的笛吹得很好，让绾绾抚琴，他二人合奏定是极好的。”父王不知何时来了，天凌哥哥与他并肩走着。天凌穿一身淡蓝色的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明朗。
“那日御宴，我听过绾绾用‘相思引’奏了一曲古风，才得知绾绾居然擅长音律，今日绾绾又得珍宝‘相思意’……”还没等天凌哥哥把话我就嚷着：“既然有‘相思意’了那天凌哥哥就答应了父王与绾绾合奏一曲嘛。”说着便把‘相思意’塞到天凌哥哥手里。
自己坐到‘相思引’的前面，开始拨琴弦试音，天凌哥哥也擦拭着笛子，检查笛膜，开始试音。七墨姨娘拍了拍手，7个舞姬闻声而来，身着青色长纱，面容姣好，体态轻盈，一看就知道七墨姨娘花了很多心血在培养他们，我与天凌哥哥点头表示我已经准备好了，天凌哥哥也点头，我们开始合奏，‘相思引’和‘相思意’真是天生一对儿，两两奏出的音环环相扣，琴笛相映。
舞姬们舞动着长袖，扭动腰肢，甜美的笑容如桃花盛开一般灿烂，霎时间，琴声、笛声，舞姬们轻盈的舞蹈融成一体，天籁人籁，恍若隔世。
七墨姨娘低声跟父王解释这曲《归雁》：“王爷，这是借用钱起的古诗《归雁》进行创作的曲子，诗句是这样的：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
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这首诗咏‘归雁’，雁是候鸟，深秋飞到南方过冬，春暖又飞回北方。古人认为，秋雁南飞，不越过湖南衡山的回雁峰，它们飞到峰北就栖息在湘江下游，过了冬天再飞回北方。作者依照这样的认识，从归雁想到了它们归来前的栖息地──湘江，又从湘江想到了湘江女神善于鼓瑟的神话，再根据瑟曲有《归雁操》进而把鼓瑟同大雁的归来相联系，这样就形成了诗中的奇思妙想。”
温佳姨娘接着说：“七墨把绾绾比作归雁，创了这支雁舞，真是难得，王爷您看那些个翩翩起舞的姑娘真的很像回归的雁呢！”
父王点头，道：“难为你为绾绾想出这支舞蹈，只有三天之间你就把她们调教得很好。”
“为王爷和王妃解忧，七墨甚感荣幸，何况绾绾是那么活泼，招人喜爱。”七墨姨娘福了福身子，向父王说。
母妃则道：“夫君，你听他们奏出的曲子，多么祥和，宛若天成的一对人就如同这‘相思’琴笛一般。想来小两口婚后的生活甚是如意了。”
“他们自小交好，当属有情意的，如今成家，天凌应该会照顾好绾绾，王妃不必担心。”父王喝一口茶，然后缓缓的说。
曲子收尾，三名舞姬将另外两名舞姬高高举起，最惊奇的是上面两名舞姬还托着另外一名舞姬起舞，其体态之轻客想而知，我是习武之人，自认为在四个人的手掌上还不能站稳，更不用说起舞了，七墨姨娘选的真是高人。还有一名舞姬凌空而起，借着外力与最顶的那个舞姬对舞，堪称精妙绝伦。
采薇向我说：“当年赵飞燕也是这般掌上作舞的吗，太厉害了。”
我道：“这些都是七墨姨娘悉心教导的，七墨姨娘送给绾绾的真是一份好礼物。”
“这些舞姬深得绾绾喜欢，所跳之舞精美，无可挑剔，来人，带下去领赏。”父王朝身边的随从说。
那些舞姬似乎不被江南王府的赏赐所吸引，依旧是甜美的笑容谢恩，丝毫没有惊喜，要知道，江南王府的赏赐可是很丰厚的，都能再乡下置一所屋舍。我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我与天凌哥哥坐在石凳上品茶，我朝天凌哥哥说：“天凌哥哥，这‘相思意’如何？”
“好笛子，笛身的雕工精美，更难得的是笛子发出的声音很清脆，与那把上古瑶琴齐奏很是和谐。”天凌哥哥把笛子交给身边的随从随即对我说。
母妃这时说：“天凌的笛子吹的很好，与绾绾的琴声很配。王爷，你不是说请了马戏班子来表演吗，你说绾绾会喜欢的，怎么还没来啊？”
父王一拍桌子，笑着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快快传戏法班子到雨花台去准备，我们随后就到。”对仆人们说完又向我道：“绾绾，我们一起到雨花台看你喜欢的天桥戏法班子。”
我乐的跳起来，父王从来不会有那么舒展的笑容的，今儿是怎么了，最重要的是居然有戏法班子，他还请到了府中。

第十章　戏法班子遇故人　新酒烛灯开家宴

我又跟母妃说：“母妃，你不是要带我看金鱼的吗，怎么现在都没见着？”
母妃笑：“绾绾是先想看金鱼还是想看马戏班子呢？”
“当然都想啊，要不母妃把金鱼送给绾绾，绾绾带回天凌哥哥家养着，我保证不再像小时候把它们喂得撑死了。”我拉着母妃的袖子撒娇。
温佳姨娘立马说：“傻孩子，什么天凌家，那是你家。你是惠南王府的女主人。以后可不能乱说，没的让下人笑话。”
采薇不高兴了：“温佳夫人就会守着这些个没用的规矩，惠王爷的就是我们公主的，怎么说都一样的，我们这些下人怎么会笑话公主呢。”
温佳姨娘着急了：“姑娘说的话好没意思，既然知道你是下人，怎么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吗，谁教你的规矩？”
我朝姨娘福了福身：“姨娘不要生气，采薇是我的好姐妹，跟我一起时间长了性子未免有些像我，姨娘就原谅采薇吧！”
采薇见我如此，也行礼：“请温佳夫人原谅奴婢，奴婢失言了。”
“姑娘起来吧，是我暴躁了些。”温佳姨娘将采薇扶起，由于采薇和蒹葭是我的贴身侍女，王府的人对她们未免优待些。
父王一直与天凌在聊着别的事情，他这时说话了：“罢了，看马戏班子去，绾绾第一次归宁，别扫了兴致才好。”既然父王发话了，我们一行人随即来到了雨花台。
雨花台是一个戏台样式的看台，父王当年搭建这个台子是方便母亲看戏或者会客。戏班子的人已经布局好一切，只待我们坐下。戏班主对我说：“禀告惠南王妃，我等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开场？”
我们在雨花台的下方坐下，父王和母妃坐在正中的位置，我与天凌哥哥坐在他们的右边，左边是几位姨娘的位置。我转身询问母妃的意思，母妃点头，我便道：“开始吧。”
首先表演的是“透剑门伎”：地上倒插刀剑，间隔分成几级，有如房椽，寒光闪闪，使人望而却步，一位小女孩驾乘小马，奔腾跳跃，飘忽而过，人马无伤。这个表演很是让人胆战心惊，小女孩没过一级哦，母妃都害怕得直发抖。
父王看见母妃如此，便朝班主说：“此等表演不要再继续了，换个有趣的罢。”
随着音乐的响起，几个女孩头顶着花瓶进行起舞，头顶上的花瓶居然不会因为姑娘们身体的扭动而掉下来，待他们展示完。一名男子手持几把飞镖，距离目标——一个头顶苹果的小姑娘很远，然后发出飞镖，飞镖飞快的飞出来，几乎看不清，不过一会儿，苹果被削成一个星星形状，男子便拿来让我们观看。
这些雕虫小技我在天桥是看惯了的，因此没有什么，母妃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