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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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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
作者：纯净天蓝
第1章
一阵沉闷的枪声过后，大地一片静寂。
每当星光灿烂，姚洛睛就会想起那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她在耳边的轻语：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的心都在你这里。
一
天还一片漆黑，小房间里一阵清脆响亮又急促的铃声，苏岩起身赶紧止住床头柜上的喧闹。
6：30
“小忆，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不嘛，我要妈妈给我穿衣服。”
“你小子，妈妈在忙呢，快点。”
粗暴的后果就是一阵哭声从卧室传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苏岩耳朵里。
“来了，来了，”苏岩一路小跑到了房间。
“不是我不给他穿。”韩承宇站在床头耸耸肩。
“我来吧，坏宝宝，起来啦。”
7：30
“妈妈再见，别又让我在学校等太久哟！”
“知道啦。”
目送着儿子一蹦一跳地进了校门，苏岩也急着赶住同一个区不远处的第五中学。今天周一，她是初三（3）班的班主任。
十分钟赶到学校，打扫下自己的办公桌，装了一瓶开水，一抬手，7：50。
今天三四节是自己的课，上周她布置的一篇自由体裁自命题的作文昨天拿到家改到了近十一点，如今的孩子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想到这她有点自嘲起来。
“苏老师早！”走下楼梯时不少学生向她道早，她微笑着一一点头示意，操场上各班的学生陆陆续续排好了队伍，她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响彻云霄的国歌声中，苏岩对冉冉上升的国旗行着注目礼，每到这一刻她胸中总能涌起豪情万丈，她想小时候的爱国主义教育可真成功。
两节课下来，苏岩显得比那群在班上踊跃发言的孩子们还兴奋，好像她们所说所做所想正是曾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她很爱这群孩子、这个工作。看着她每天面对的这些孩子一天比一天成熟，那份成就和满足感总把心充斥得满满的。
“苏老师，下课啦！”
“是呀，我得赶紧接我儿子去，慢了准又要被他批评了。”
“唉，你这样不行的，送托管吧，我儿子现在每天中午呆在学校开心得很，不让他托管都不依呢！”
“明年吧，他爸爸说太小，不放心。”
“那可够你累的。”
话虽说着步子却没停，苏岩往校外赶，看下时间儿子下班都快二十分钟了，刚才一个家长来接孩子，拉着她多问了两句，谁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儿子坐在电动车后面有些闷闷不乐，苏岩的对不起已经失效了。
“妈妈，你送我去学弹琴吧，今天音乐课刘老师又夸王好了。”
“你不是为妈妈迟到不高兴呀。那你去问问王好是在哪学习的，你和她一起学行不行？”
“我一定要比她弹得好。”
家比较远，时间也紧，所以中午苏岩和韩忆都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待着。学校考虑到她家住较远的问题要给她分一个单间，她面临的是毕业班，晚自习就要开始了，作为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班主任，她的任务很重，而升学率又影响到了很多东西。
下午韩承宇打来电话说有事不能接儿子了，无奈苏岩接了小忆又回到办公室，吩咐他自己先写作业就到班上去了。
等到回办公室天都暗下来了，路上小忆在电动车后打起了瞌睡，吓得苏岩没敢骑，只好下了车慢慢推了一会，小忆头靠在苏岩的肩上还没完全睡，有些哭闹。
苏岩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抬头望望路两旁的万家灯火，“醒了没，要不咱们到肯德基吃了再回家吧。”
“好的，妈妈。”象注了一支兴奋剂，小忆的精神头立刻回来了。
KFC永远是孩子的世界，望过去全是五彩缤纷的儿童服在穿梭。
走了一通遍却没一个落坐的地方，小忆有些着急地抬头望着妈妈。
“韩忆。”这时角落边一个小女孩站起来向苏岩二人使劲地挥着手。
“小忆，有人叫你呢！”
“去，不理她。”儿子一点不吃惊在这遇上熟人，反而头一偏，不屑地说。
“怎么说话的，没礼貌，跟人家打个招呼。”边说边拉着小忆。
“韩忆，你也来吃肯德基呀，这是你妈妈吧，阿姨好。我是韩忆的同桌，我叫王好。好人的好。”
“哦，你就是王好同学呀，听说你的琴弹得很棒呢！”说这话时苏岩瞄了一眼身边的小忆。
“那是我小姑教得好。”
“是吗，能不能教教韩忆呢，他也挺想学的。”
“行呀，等下她来了我跟她说一声。”
“我才不学呢，妈，走啦。”
“韩忆，你到这来坐呀，边上没人。”
“韩忆。”苏岩拉着小忆坐下，“你们聊聊，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不是知道我就吃那几样吗？”
“王好同学，你要吃点什么吗？”
“谢谢阿姨，我已经点了，你快去排队吧，我小姑应该要买回来了吧。”
“那你们坐坐，小忆我去了。”
“知道了。”
果然排队的人挺多，苏岩回望了一眼韩忆，这小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好说着话。
这小姑娘，真有出场。苏岩心里想着。
苏岩端着盘回来时看见王好身边坐了一位年青的女子，侧影看上去非常时尚秀丽，小忆还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和王好的热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姨，你来啦。这是我小姑。”
苏岩抬起头向年青女子点头微笑了下便转过头看着儿子，对他现在的表现有点失望。
“小忆，吃吧。”
“嗯。”儿子接过盘子说了声谢谢便不再理人了。
“姑姑，韩忆说想跟你学琴呢。”
“啊？”柳眉正在吃着一个鸡翅，听小孩这样说停下嘴。
“是吗？”说话时望着苏岩。
“是呀，孩子总说王好琴弹得棒，就也想跟着学。”
“呵，我也就是自己侄女教得好玩的，不是专业水平。”
“姑姑，韩忆学习成绩很好的，妈妈说可以和品学兼优的同学交朋友。”
“你妈说的都是圣旨。”
“别夸他，一夸就要翘小尾巴了。”苏岩拍了下身边正聚精会神啃鸡腿的韩忆。他不乐意的晃了一下头。
“小忆，你愿意和王好一起让阿姨教你弹琴吗？”
柳眉轻声细语地问得韩忆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看人，点点头。
“阿姨有时候会很凶的，你怕不怕。”
“我不怕。”韩忆仍然没有抬起头。
苏岩心里升上一片阴云。晚上苏岩最终忍不住责备起韩忆为什么说话不看着人的时候却被儿子一番话说乐了：那个老师太漂亮了，我不好意思。
从肯德基回来把王好送回王哥家，柳眉开着她那辆丰田雅利士在街上乱转，早从王好嘴里打听了韩忆家的住址，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看着小区内各家各户从窗里透出的灯光柳眉却紧张了起来，感觉那人就站在面前一般，她不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同时心由于痛抽搐了一下。这时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柳眉，我一朋友的茶座过两天开张，想买架钢琴放大厅提高格调，明儿到你店里选怎样。”
“行。”她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有生意了而高昂起来。
“他们那些土老帽不过是附点风雅，懂什么琴？最好你再介绍个人。”
“明天店里谈吧，再打个折？”
“行，按老规矩。”
“好，明儿见。”
“拜。”
挂了电话，抬头望着万家灯火，是你吗？你在哪呢？灯光中有晶莹的东西在柳眉眼里闪烁。
二
二
一大早韩承宇就出了门，前几天给一家公司设计的玻璃幕墙安装出了点问题，把施工方急的跳脚。到现场一忙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中午收到苏岩的短信问他能不能接下儿子，晚上饭不到家里吃了，她得对几个班里的学生进行家访。
“好。”韩承宇回了一个字，然后准备回公司。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
“韩哥，我的老树咖啡装修完工，知道您贵人事忙，白天没敢烦您。今晚上您来看看？”
“不都弄好了，还看什么？”
“您不是专业吗，我还没给钱呢！您瞧下我才放心嘛！东书院28号，不见不散啊！”
“我儿子没人管！”
“带来呀，我还专门请了钢琴手呢，挺高雅的，对你儿子没坏处。”
话说到这份了，韩承宇也不好推辞，“行了，行了，开张那天告诉我，先送个的大花篮去。”
下午接到韩忆，韩承宇赶牛似的催着儿子把家庭作业在教室里完成了。
“快点，今天带你喝茶怎么样。”
“我不去，我要回家。”
“老呆家里有什么意思，女孩子才总呆家里呢。”
“跟你出去没劲，你总顾着聊自己的事。”
“这次老爸保证陪你，你妈今天去家访，要不你就得一个人呆家里。”
小忆皱皱眉，不做声了。
韩承宇忙着给韩忆收拾书包，一大堆的书胡乱收拾下就要往他书包里塞，韩忆给了父亲一个白眼抢过书包，把书拿出来，又一本一本整好再放回书包里。
这个苏岩都快把儿子培养成女孩子了，韩承宇心里想着，他不喜欢儿子太细线条，觉得东北男人，哪怕才不过是个小毛孩也该象他一样，粗犷。尽管如此，可为了联络父子感情，他还不得不用上苏岩惯用的一招，先给韩忆的肚子来点投资。
“等会爸爸的朋友请吃饭，儿子，你想吃点咋。”
“顺便。”
“有顺便吃吗？你点个菜，我叫他们上。”
“我要吃肯德基。”
“那是洋垃圾。”
“那是西餐！”
“不行！”
“那我不吃了！”
韩承宇挥了个拳头作势要揍他，韩忆不但不理反而梗着个脖子，韩承宇笑了，和颜悦色地说“好吧，臭小子。”
结果韩承宇给韩忆买了对烤翅，韩忆坐在车上津津有味的吃着，不再闹什么意见了。
“这你儿子呀，挺帅的嘛。”陆佳大大咧咧地拍了下小忆的头，小忆拧着个脖子老大不情愿。
“叫声姐姐给你糖吃。”
“我有没有份呀？”韩承宇打趣道。
“你那份老牛备着呢，可甜了。”
“韩工啊，您可来了，人都齐了，就等你点菜了。”
“不急，你先带我看下，等下三两酒下去，我迷了眼就白来一趟了。”
“让我怎么说呢！”牛得草摇着头，重重一拍韩承宇的肩“兄弟，啥也不说了，走。”
陆佳想上前拉小忆走却被小忆不乐意地甩开了手。
“老韩呀，你儿子挺酷得嘛，象谁呀？”
“你看呢。”韩承宇得意的把手往韩忆肩上一搭。
“虎父无犬子。佳佳，你帮着照顾下我侄子。”
“小帅哥，跟我走吧，带你去有好多糖的地方。”陆佳放肆地笑着。
看韩忆一张脸绷得象鼓似的，韩承宇拍拍他的肩：“儿子，什么事都不能太认真，人家跟你开玩笑时你得开得起。”
韩忆想说，我才不吃糖呢，弱智！不过他只是抿抿嘴。
“爸陪牛叔叔看下现场，你自己玩玩？”
“知道了。”韩忆早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多余的话他也懒得说了。因为不喜欢陆佳，韩忆一个人走着，陆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看一个小屁孩这么不待见她，便撇撇嘴，随他去了。
穿过大厅，小忆被一架钢琴给吸引了，静静地走到琴旁。这一幕被牛得草看见，他不失时机地打趣起韩承宇来“老韩，你儿子这是听琴呀还是泡妞呀？”
这马屁拍得好，果然韩承宇一脸的得意之色，嘴上却说“他一个孩子泡什么妞，这首曲子挺耳熟，是什么名字来着。”
“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唱得全的只是纤夫的爱。”
“你这琴哪买的。”
“雅韵，花了我十多万，少了我那女人说不上档次。”
“果然是点睛之笔，看上去格调高了不少。”
“你说值就值。陆佳朋友那拿的，便宜了不少。”
两人边聊边看。很快就看不到钢琴和韩忆了。
柳眉的琴上午才送到老树咖啡厅来，调音师调好音后，牛得草要求今晚请个钢琴手来助助兴。
一曲弹完，柳眉缓缓抬起头，似乎还沉浸在音乐那淡淡的哀伤中，这时她隐约觉得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便回过头。
“韩忆。”是昨晚的那个想跟她学琴的小男孩，他有着一位神似姐姐的妈妈。
“阿姨好。”韩忆没想到是王好的小姑，脸顿时通红，别扭得象个小姑娘，不过这下他还记得起码的礼貌，“我是跟我爸爸来的，他……有事。”韩忆抬起头，手指着前方，却发现爸爸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然后他拳头捏了捏，象下定很大决心地点了下头说“我可不可以再听一遍《致爱丽丝》”
“可以呀，你很喜欢听这首曲子吗？”
“是的，我妈妈也很喜欢听，以前她常放给我听。
“是吗！”
韩承宇直到十一点多才带着儿子回了家，看着小忆在车子里顶不住睡着了，没舍得叫醒他，只好把他给背上了四楼。
苏岩听到脚步声早早就开着门伸着头望着，一见他们父子那样子，忍不住就埋怨开来。
韩承宇喘着气说“今天可是你儿子不肯早回的，听了一晚上致爱丽丝。那弹琴的脾气也真好，就弹了一晚上致爱丽丝。苏岩，咱儿子魄力可大了。”
“快放下吧，这么小能有什么魄力。”
“你把儿子快养成小猪了，哎哟，我这腰呀！”
今晚柳眉本来不会出现在东书院的，可是介绍去弹琴的那个女孩子突然说有事去不了，自己答应下来的事不好违约，就自己去了，没想到又遇上了韩忆，还看到了苏岩丈夫。
琴弹到十一点才下班，一个晚上四个小时一个月二千块，想起自己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是多么希望有一份这样的工作呀，自己一片好心介绍给那个女孩子，她怎么不知珍惜呢。唉，这世上不知珍惜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
柳眉走出大门，一阵寒风吹来，她习惯性地收拢了下风衣领口，一辆黑色的奥迪早就停在离大门不远处。
“哥。”
她低下头熟练地钻进了车内。
驾车的中年男人把手伸到柳眉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说了冷吧，推了就是，犯不着接下来的事。”
“你做生意要讲诚信，我也是做生意呀。”
“是啦，你姐姐说别的没用，这点到总提醒我，咱家眉儿是小女强人哩！”
“她叫你来接的？”
“她把你的车开走了，可不就得我来接。”
“那现在她回家了？”
“王好在家，她不回家我哪出得来，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螃蟹。”
“这么晚，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呢！”
“那你又问我想吃什么！”
“好，小祖宗，咱就吃螃蟹。”
只见车转了个弯，穿过市区往高速公路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
三
柳眉睡到近中午才醒来，坐起身对着窗外发了半天呆才懒懒地穿衣起身。手机闪烁不停，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昨晚就着螃蟹喝着黄酒，自己什么时候醉的都不记得了。
走在大街上，东望望西瞧瞧就到了最繁华的夫子庙。今天太阳很好，并不是什么休息日可是街上还是挤满了人，柳眉头还有些晕，她漫无目的随着人流晃着，觉得心里的寒冷和外面的热闹形成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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