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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穿之让时间倒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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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蛮族教德落后,只要许以金帛财物,便能无事。闵惠宗王延钧昏聩溺色,好美色与南风,导致男宠与妃子狎乱,才致予祸事。今上英明,岂能同王延钧并论?
王御史痛心疾首,言道契丹主耶律德光少年时便随其父耶律阿保机征战吐谷浑、回鹘等地,即位三年后便统一契丹各部。今已然灭了后唐,下一步便是中原北地了。财帛无法消灭其野心,只有此时趁其不备,尚能为靖国一线生机。
张尚书回讥王御史仗著故皇后堂兄的身分大放厥词。言说无事举战,干耗皇两,只会弄得劳民伤财。今上念旧才允王大人在御史之位蹦达,王大人可別丈藉皇恩胡乱出主意。
两位老臣面红耳赤,口沫横飞,弄得整个朝堂嗡嗡响。
枢密院副使席亦琦微微抬了抬眼皮,陛下的黑面和眉间的不耐他看得很是清晰,他多年来修成的火眼金睛可不是白修炼的,此时便是他出口的时候了。他站身出来,执了礼,简单的说道,天狼和我国交战不休,此时若第三者进犯,我靖将疲於应付。臣以为,我靖当派使节向天狼国阐述利弊,唇亡齿寒,天狼国定会休战。如此两国结盟,契丹也会有所忌惮。
自然,两位朝中大臣讲话无这般直白,此乃靖公主打探出情况后精简化的版本。
那一晚,张皇后向今上说起唐太宗嫁文成公主於吐蕃讚普松賛干布一事。当年讚普松賛干布在河源亲迎文成公主,诚意十足,大唐与吐蕃如此永结同好。
隔天朝堂上,一干大臣开始讨论靖国与天狼国结盟的细处。
不久之后,今上派遣使者往天狼,一来一往后,靖公主来到了白城。
风大了起来,它漏河水波涟倚圈圈。
一只箭混著风声呼啸而来,直取靖公主后心。
靖公主感觉风声有异,还来不及回头,便听身后箭声吁呼,她遵从身体的直觉反映,滑溜地抓着马鞍滑下马背,侧伏在马肚边。
箭一枝接一枝,箭头接着箭尾,顺风而来。
公主喝道:「驾!」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驾!驾!」
她出行时身上只带有一只宝剑,而这只宝剑被她丟弃於霍心脚下,唯一的武器只有从靴中抽出的匕首。是以,她驾著马儿朝方才和霍心分离之地而驰。
她斩断左侧呼啸而来的箭矢,拼命促马狂奔,她一手控疆,一手应付箭支,身子在马背上翻腾跳跃。几息的时间后,她突地凝眸朝右方繁茂蒿草之处看去,她盯着草丛某处的神色好不凶狠,可那射箭人浑不在意,羽箭一枝接一枝。
马儿侧臀上中箭,痛的高高跳起来,马蹄重重落下。
又一箭,刺中马儿侧腹,马背上的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被颠的身影往前冲,差那么一点儿便要落於马蹄下。她在身子堪堪越过马头时,将脚往前伸直,后翻腾跃,又回到了马背上,只是腰间却因此中了箭。
马儿又被射了一箭。
风猎猎,马儿死命狂奔,控著疆的公主身体伏低贴着马背随着颠簸起伏,她的腰间不知是甚么穴位中了箭,让她眼前的景物以不寻常的快速迷濛了起来。
公主奔到了射程之外。
马儿似乎不好了,奔驰的方向开始往右偏。
公主的右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发狂的马儿很难控制,可她只要朝马儿的脖颈狠狠一划,马儿便会停下狂奔,而她只要在马儿速度减下时朝地上一滚,便不会有坠马之险。
可这马儿,伴了她好多年岁,她有牠八年了……
八年了……
霍心在哪?她明明驶过方才两人分开的地方,怎么却没见著他?
她离开不过六、七柱香时间,他竟已经离开了!
马儿更往右偏了。
好个干脆的霍都尉,离开如此之快!
公主眼前恍惚,面上似笑非笑,手越来越抓不住马缰,她心道:马儿会引人来救,而她已失了气力,便不要取马儿性命吧……
她斩断了腰间羽箭的一头,身子滑到马腹侧,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松开了拉着马鞍的手,抱头滚落於地。
马速太快,滚下来的她如蹴鞠一般在地上跳了几滚,便顺着地势一直往下。
「啪!」一声,她的身子打在河面上,她感觉她全身各部位都被赏了重重巴掌,打出片片火辣火辣的疼,这股疼混著伤口浸水的撕痛,让她在河面上没扑腾几下便重重沉入河中。
好疼啊。
她七岁时被父王掌掴巴掌,火辣辣的疼,让她半边脸一下子肿了起来,耳朵嗡嗡的把声音扭曲成恶鬼的呵呵笑声。
张玉凝那时还不是皇后,是贵妃。她的蔻丹艷红似血,衣裳上华丽的繁复绣纹夺目无比,绛唇一开一合,和父王说着什么。
那时她看着张贵妃的一双妩媚多情的璀璨眸子,只觉得脸上热腾,可周身却冰冷如坠寒窟,她恨声道:「张玉凝,你该……」七岁的她终究还有些懞懂的理智,没将那句千刀万剐骂出来,只是她泪痕满面,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泪。
董芳仪把拨好的葡萄喂入父王口中,父王连著葡萄含住了董珍媱的指头,那个眼神……只让当时的她觉得腹中有把钩子,把她的五脏往喉咙外拉,她觉得好恶心,好恶心……她哇啦一声吐出恶心,秽物臭气薰天,可这恶心怎么吐也吐不完。
父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宫女带她下去。
宫女拉着她的手很牢、很牢,她无法挣脱。
为什么这么恶心?
姨母和表姐赵文惠在她十岁的那一年入宫探望她,那是她生辰前的两个礼拜。
表姐拿了好些新奇的宫外事物给她,因著之前她说从未放过纸鸢,表姐便带了制作纸鸢的材料给她,教她裁纸画图做纸鸢,又教她放线收线控制纸鸢。
她很喜欢姨母与表姐,她们的声音很温暖,笑容很和善。
表姐长得很美,她知道,表姐长得很美。
表姐有未婚夫,可父王占了她,封表姐为才人。
姨父英国公求见父王,父王赏他十大板。
姨母来看她,面上皆是强颜欢笑的难色,可口中却没说出请她帮忙的话,她想,是因姨母知道,她真的无能,帮不了多少忙的吧。
那时的她知道,国公一爵与郡王并位从一品。而父王的兄弟都死绝了,靖国没亲王,国公便是最高的爵位了。父王如此举措,太离谱太让人寒心。
她再见到表姐时,已然看不出表姐从前的鲜活亮丽了,表姐只是僵硬的对她笑了笑。
那次之后,她再不敢去看表姐。
她十一岁时,表姐离世了,是难产。表姐的一生竟只有十六年。
半年后,姨母也走了。
它漏河前不久才冰融,水温冰凉,凉的让靖公主想起好多年不曾想起的往事。
这些记忆有如旧书本,纸页虽已发黄,可描述情节的字迹仍在,读起来的感受,丝毫未变……
马姑姑在她案前摆了本南朝史,并翻到了宋本纪第二,记述孝武帝的那页,马姑姑说:「你的父王,比之好多了。」
她心想,两者都弒兄都好色,只不过孝武帝较之更为无耻,这种无耻的程度差別,有何好说?
马姑姑还翻了很多页,始上有太多帝王将相是无耻之辈。
马姑姑说:「公主啊,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忍忍吧。」她知道,马姑姑想让她忍著张玉凝、忍著宫中的一切。
她忍了一段时间,受不了了,使了个计,十三岁的时候自遣出宫。
可她十四岁毁容了。她的良人在何处?
它漏河水凉薄,薄情得让她的甲胃沉重无比,冷得让她的四肢好生僵硬。
河仿佛没有底,她拼命下坠,下坠……
一道身影如惊鸿化空而过,直直跃入河面。
她那淡紫色衣裙不急不慢得顺着她的坠势在水里游动,乌发散开,恍似水藻浮动。她那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拨著河水,一划一划的,往深处而行,行往靖公主的下坠之处。
她一把捞起靖公主,覆上唇,渡送空气。
靖公主睁了睁眼,可水的沉重让她又阖上了眼皮,她被动的接受口中传来的气息,整个人无力的靠著小唯,破出河面。
小唯甩了甩头,溼发在空中划过了一弯墨迹,她犹如蛟龙出水,身形矫健,姿态优美,只不过……身畔有个乌发覆面、甲胃亮闪闪的靖公主。
小唯皱著眉头拨开靖公主覆面的发,靖公主的发密而长,若是因此闷死那就不好了。
小唯将靖公主扛在肩上,身影极快速地朝都尉府而去,一边奔驰,一边暗怨:「什么时机不好挑,挑这时后受伤落水……」害得她没和玉儿多说几句话就匆匆赶来。
☆、画皮二XIII…夜半三更
小唯的一头长发如瀑垂至腰际,乌黑得如夜晚凉天。窗缝透进来一丝风,吹起她一缕秀发,飘扬摆浮。她透过棂格窗朝屋外看去,夜既黑且沉,让雅致的园景一下子露出暗藏的爪牙起来。
她听得到都尉府仆人的交谈声。
听得到巡逻队的脚步声。
听得到火烈烈燃烧空气的声音。
听得到一双赤著的脚踏地几近无声,却还是有声。
「你杀不了我。」声音如磁,低沉淡漠。
她姿态閒适,仿佛身后没有剑指著她,也没有握剑人杀气凜然的瞪着她。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带起裙襬一抹眩人的淡蓝圆弧。她的神色凉薄,像是在品尝眼前人的紧张,看这一个玩意儿耍宝一样。
「你……真的是歌妓?」
「公主殿下有伤在身,还是歇下的好。」
「等等,我在它漏河岸……让守卫封闭城门,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下令彻查城中每一户人家,先从客栈店面开始……」
「公主,如今已是子时三刻。」
「司兵参军干什么吃的?竟让奸细混进来?城防做得是什么?竟放人刺杀本宫?」
小唯语气很淡:「公主遇击一事已通知霍都尉,想是他会有所举措。」
公主举了剑又刺过来,「你究竟是何人?」
小唯拉住刺过来的剑尖,轻轻往后抽。
只一点看似无力的拉扯却带起一股大力逼著公主往前倾,让公主怎么拼命握都握不住手中的剑,反而踉跄的往前摔,咚咚两声剑落了地,而她也直接摔进小唯的怀抱里。
「你杀不了我。」这句低沉的话音在公主耳际回荡,冷漠的阐述著事实。
河里泛著绿光的眸子……
公主嘴唇哆嗦,她倒底救了什么样的人来自己身边?本以为这人就算是奸细,她也能以一身武力将她制服,没想到……「你……不是人……」
「公主殿下可要小唯唤人通知霍都尉,说您醒了?」
霍心!心脏的一剂猛烈收缩让靖公主倒抽一口气,她止不住心慌,面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比方才更为难看,一串没经过大脑考虑的话冲口而出:「你唤他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是人还是什么,你若胆敢伤他,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唯松开撑着公主的手,「砰」地一声,公主措不及防,跌坐在地。
「你!」公主腰腹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怒气、惊怕、慌张充盈,让她全身颤抖。
「地上凉,公主请起身吧。」
床被绵软柔和,柔和地几乎要化了公主的一袭精美的淡黄色寝衣。小唯坐在公主身旁,语气不急不缓,「公主请思量一番,我可曾有害过公主的意思?」她一边说,一边梳理公主的长发,「殿下不奇怪,宝剑怎么送还了吗?」
公主的视线转向几步处的木板地上,那儿躺着的剑正是那把她丟弃於它漏河岸上的剑。
是……霍心?
心底一阵刺痛,公主痛恨的想着:他究竟什么意思?
「霍都尉见公主受伤,十分恼怒,当即率人彻查城中各处,并发下禁出令。临去前,遗留了这把剑在门外,他说:『无论如何,都会护著公主。』」
公主垂下眼,被褥被她掩在袖下的手指纂得很紧。
她的心绪无法如小唯叙事的语气般平静,单是霍心这两字便足够让她心起涟漪,可霍心的态度总是模糊不清,似有意又似无情,弄得她丧气时又升起一丝希望,又在满怀希望时把她推走。他们两人的距离,为什么要先后退三步才能前进一小步,为什么一小步的前进要用好几步的退后来换?
她已经说了,她不要了,可为什么还有悸动,还有这恼人的不舍?还有……听闻霍心关心她而泛出的丝丝欣喜?
「公主的八年光阴匆匆而过,不应该不明不白。公主是否想过,若容貌如初,一切或许不同?」小唯欺身向前,「恕我直言,男人最在乎的还是女人的样貌。」
「……我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因何拒绝公主?」小唯看着公主轻蹙的眉头,莹莹湿润的眸子,和轻轻颤抖的嘴唇,继续说道:「男人眼里只有女人的皮相。」语句幽幽,带着一种无奈,一种哀。
「他说……他还记得我当初的样子。」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小唯手持菱形桐镜,镜里的两张容颜,一张玉颜皎好,另一张面具覆面,眼带苦痛。
小唯凝视著镜中的公主,看公主嘴角抽动,嘴唇颤抖,然后看公主慢慢低下头。
她将视线移开镜面,放下了铜镜,从镜里退开。
覆著公主一半右脸的黄金面具闪烁著金属光泽,制作它的过程复杂,冶制精细,让它有著难得的精美华丽,可它再好,面具底下的肌肤还是丑恶不堪。
公主低头凝视被小唯放下的铜镜,碰了碰镜中的自己,语气飘忽的开口了:「……你是妖,你会法术…。。」这句话,有疑问也有隐隐的冀望,她原本不相信世上有妖,如今却希望妖精法术之类,存于世中。
小唯一手支著身子,一手随意的摆放于身前,宽大的蓝色寝衣裹著她的身子,凭生让她添了一股风流的旖旎气息。她接收到公主的眼神,微玻Я瞬'眼,回道:「没错。」
「你能帮我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妖的相貌可以自己画,可你是人,画不成的。」小唯的语气有种隐隐的撩拨,隐隐的调侃,「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公主只觉得一根心弦绷紧又松,赶忙接口问:「什么办法?」
小唯轻笑一声,将上身向前倾,低低说了几句。
公主神色变换很是精彩,她在心内挣扎了会儿,终是推开小唯靠得太近的气息,「我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借用別人的皮囊取得男人的欢心!」
「公主不想试试?若你不是现在的样子,霍都尉会怎么对你?」
公主看着小唯皎好的容颜,面上苦涩难掩:「你……究竟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能救一个人。我触犯了妖界禁忌,被关在寒冰地狱千年,好不容易逃出来,它们会随时抓我回去的。」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
「你的心与常人不同,可以驱退寒冰。这样的一颗心,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一个人?他……是谁?」
「她是凡人,被封於冰下千年,如今甦醒了,需你一颗心续命。」
昏黄的烛光照在小唯的侧脸上,映的她的面容柔和温腻,公主看在眼里,苦涩又多添几分:「你会被抓回去,可想救得却不是自己?」
「救了她便等同于救了我。」
公主沉默片刻,「我若救了他,还会活吗?」
「与她换了心后,你会活。」
白城中,巡逻侍卫一圈圈的搜索,却迟迟找不到偷袭公主的奸人。霍都尉的一张脸已经沉的不能在沉,它漏河岸处只找到半只鞋痕、蒿草被折压的痕迹、和几滩的血迹,可公主坐骑的尸体却是未曾找到。
众人忙乎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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