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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死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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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煮好罗!快下来吃饭吧!」
  母亲从楼下传来的声音适时地解救了我,恢复情绪的我迅速地站起身来,硬是忍住了快滴下来的眼泪,向房间里的我喊道:「欸!妈饭煮好啦!」
  吉他声骤然止住,门快速地被打开,十七岁的我猴急地从房内窜出来,我身边顿时扫过一阵风。她蹦蹦跳跳地跑下楼,脸上带著兴奋的笑:「耶!我饿扁啦!」
  以前的自己在芹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让我觉得相当丢脸,低头直咕哝著:「奇怪,我以前有这麽幼稚吗?」
  「是啊,」芹起身来,向我展颜一笑:「可是我觉得满可爱的。」
  说完,她便扶著把手走下楼梯。而我则是烧烫著脸,抱著开心但又对十七岁的我有些忌妒的复杂心情下了楼。
  晚餐的气氛很愉快,气质如莲花一般洁净的芹一直都很得我母亲喜爱,她们在饭间谈笑著,就好像真正的家人一般。
  但我知道,母亲之後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会很难过。可是她不像芹的母亲一样直接逼她转学,她既没有对我发脾气,也没有限制我的行动,而是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我,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很辛苦,要我先考虑考虑。
  当时的我当然听不进去,和芹被拆散,对我来说就像是世界崩毁了一样。我愤怒地推开了母亲,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封闭在那个只有芹和我的狭窄世界里。
  被迫和恋人分开,得不到母亲的祝福,这两件事让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甚至自暴自弃地将我喜欢的乐团海报一一撕下向角落扔去,发誓再也不弹吉他不唱歌。
  而我和母亲的关系也逐渐僵化,一开始她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我时,我还会有些罪恶感,不过我依然是不理她,拒绝与她说话。然後她会叹著气走开,而我的心则会刺痛著。但时间一久,这样的感觉也逐渐淡化,我变得麻木不仁,母亲对我好像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
  直到母亲毫无预警地过世那一天来临,我沉睡三年的良心才再度醒来。
  死因是心脏病发作,我趴在她的尸体旁哭了好久,任由三年间的回忆和後悔化成一根根的利刃刺向我。
  为什麽我没察觉到?母亲是空气,但绝不是可有可无的,因为我没有空气根本活不下去。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却这样伤害她……我真是全天下最恶劣的混帐。
  但就算再多的泪水也唤不回她的生命,明明还有好多话想说的。
  至少,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啊……--我到底在我的小说提了几次林檎的名字呢没错 椎名林檎 她就是我的女神 我心目中永远的第一 我觉得就算她叫我跪下来舔她的脚趾我也会很光荣的照办 对 没错 我喜欢她到这个地步关於此篇提到的《丸内虐待狂》的木吉他版 大家可以去土豆网找找看 打丸内虐待狂搜寻就找得到了

  你的死因(GL)-6

  「喂!你怎麽了?」
  十七岁的我讶异地看著泪流满面的我,放下了筷子。因为她的一句话,芹和母亲的视线也停留在我身上,我的眼泪似乎让她们吓了一大跳。
  糟糕,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我连忙以袖子擦著泪,但却越擦越流。
  我真是笨蛋,不是再三提醒过自己不能在她们面前哭吗?
  「依依?」母亲疑惑地望著我,温柔慈祥的目光反而让我更加难受。
  「抱歉……我等一下再吃。你们继续吃吧。」我努力挤出一个铁定十分难看到笑容,急忙从餐桌上离席。
  「依姊?」
  在我躲在房间内啜泣後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和芹的声音。
  「你还好吗?」十七岁的我迟疑而关切地问著。我突然的情绪失控,想必给她造成了相当大的不安吧。
  「我没事!」我强打起精神,像是要安抚她们一般,撒了个别脚的谎,「只是突然想起了连续剧的感人剧情而已。」
  房外一阵磨人的沉默。
  「喔!原来如此!」十七岁的我哈哈大笑,「什麽啊!没想到我到那时候还是一样感性!好啦!我去告诉妈以免她担心!」说完,一阵脚步声便快速地远去。
  「这样我就放心了。」芹的话语使我松了一口气,我彷佛可以看见门外的她正微笑著。
  眼泪总算停止,我感激十七岁的我和芹的体贴,不管她们是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说词,还是假装相信,我都很高兴。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芹在门外问,我赶紧擦乾最後一丝泪痕,面向连身镜调整出一个还算正常的微笑,这才去开门。
  而门才甫一打开,芹就冲进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把我吓得愣住。
  「回去未来吧,依姊。」她静静地说道。
  「什麽?」我无法理解芹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只是不知所措地眨眨眼,身体则迳自为芹的举动心跳不已。
  「不管未来到底有多悲惨,我都无所谓。所以请你回去吧,不要再留在这个时空。」
  「……」我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其实我本来就不该意外。芹怎麽可能会被那样的谎言给蒙骗呢?她一定是从我的泪水中察觉了些什麽。
  「你在说什麽呢……」但我仍然继续做著挣扎,扬起僵硬的嘴角,想要圆出一个善意的谎。
  芹沉默地松开了对我的怀抱,失去了那温暖使我感到一阵空虚,想要重新将她揽向怀中。
  「刚才在楼梯口聊天时,最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快哭出来了?」芹定定地看著我,像是要将我藏在心中的真相全部挖出来似地,使我不寒而栗。
  「如果是为了我才回来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据我所知,这个能力并不能为别人使用的不是吗?」
  在十七岁的芹面前,三十岁的我竟像个被训斥的小孩般地只能低著头。但这样的状况只持续了几秒,十三年的人生经验还是让我有些长进。我抬起头,正坚定地打算对她说一些话时,十七岁的我却正好跑上了楼梯口。
  「咦?你们怎麽了?」十七岁的我搔搔头,另一手则提著几罐五十岚的红茶,一副不明究理地看著我和芹,「吵架了?」
  「没什麽,」芹露出了微笑,拨了拨头发,拿了一罐袋子里的红茶,「时间也不早了,送我回家吧。」
  「喔,」十七岁的我听话地点了点头,把红茶放在地上,向我交代:「那我先送她回家罗,饮料放在这里,自己记得拿来喝。」
  「掰罗,依姊。」离开房间时,芹向我挥了挥手,脸上虽仍带著笑容,但她的眼神却很清楚地告诉我:记住我说的。
  两人走了,房间变得安静而空荡,而芹的话语则我脑中挥之不去。
  然而我的想法却没有因此而改变。
  『如果是为了我才回来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据我所知,这个能力并不能为别人使用的不是吗?』
  不,芹,你不了解。
  你不是别人,所以,这个能力并不是为了别人而使用的。
  所以,我绝对不会後悔。
  晚上十二点。
  虽然母亲一直对十七岁的我说不要熬夜要早点睡,但这个时期的我总是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幸运的,现在的我还没因为她作息不正常而身体出状况,但以後我可不敢保证,所以我也忍不住念了她几句。
  「妈不是叫你早点睡吗?」洗完澡的我躺在床上,穿著十七岁的我的衣服,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唉,怎麽连你也那麽罗嗦啊。」十七岁的我不耐地摆摆手,继续上网。
  我耸耸肩。其实我也没资格说她,因为我也睡不太著。
  没有电脑,百般聊赖的我只好站起身来走向书架,想看些漫画想解闷,却被我发现了一本没有任何标签的黑色笔记本。
  好奇之下,我将笔记本取下翻阅了几页,便为里面的内容噗哧一笑。
  「看到什麽那麽好笑?」十七岁的我疑惑地转过头来,看见我手上拿的是什麽後便瞪大眼,尖叫著冲向我将笔记本一把抢下。
  「干嘛反应那麽激动?这也是我写的啊。」我哈哈大笑。那本笔记本上面写著她自己写的歌词,但其实都是些肉麻到极点的情话。
  「不管啦!反正你不准看!回到你那个时代在看啦!」十七岁的我语无伦次地对我大吼。
  我的笑容黯淡了些许。我回答不出口,那本歌词本,其实从我二十几岁时就和吉他一起被封印了。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有几首歌有正式出道?」我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十七岁的我眼神一亮,拼命点头:「想!当然想!」
  「无可奉告罗。」我熄了灯,将我那悲哀的姿态藏在黑暗中。
  「靠!」十七岁的我无奈地骂道,将笔电阖上,也跟著躺上床。

  你的死因(GL)-7

  在这个时空里,时间过得好快。
  墙上时钟的秒针每向前走一步,就像有一把金沙由我指间流逝一般。我置身於本该於我记忆中泛黄消失的十三年前,几乎每一刻都这样想著。
  走出屋檐下抬头望去的天空,十三年来该是一成不变的灰浊,但实际上一看,却是比我的时代还要澄澈明亮许多。
  听见隔壁邻居小孩的哭闹声,我不会像以前的我一样感到烦躁,因为我知道,在母亲的葬礼上,那个小孩也一样哭得很伤心。
  从小到大,不管是什麽人走过它家门前都会大声吠叫的约克夏,其实在大约一年後便会老死。我想起以後经过它家,再也听不见它吵人的叫声,居然有些寂寞。
  而在我母亲过世後,只剩我一个人住的房子,在我的那个时代依然会屹立不摇,还是会为无可救药的我遮风避雨。
  这些逐渐遗忘的事物,藉著我的眼睛耳朵等感官一一回到了我的脑海中。那些宝贵的回忆,并不是单单凭照片就能留住的。
  就算我迟早又会再度忘记关於这时空的一切,但我依然珍惜著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时刻,代替什麽都不知道,那个幸福的十七岁的我,重新记忆这里的每件事……
  自从回到过去後,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十七岁的我说我可以自由使用她房间内的任何东西,除了不能看她的日记和歌词本以外。真不知道她到底在介意什麽。
  「你无聊的话可以弹弹我那把吉他,啊,不过那麽便宜的东西你会不会用不习惯啊?哈哈。」
  「怎麽会呢。」我只能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苦笑。
  而理所当然的,我根本连一次也没再弹过。这双早就忘记拨弦触感的手,理所当然地,早就连笨拙的旋律也弹不出来了。
  今天是9月27号,再11天後……芹使用那个能力救人的时刻便会来临。
  随著那一天的逼近,我那度假一般的心情也逐渐被磨去,而无从发泄的急躁情绪则不断滋长著。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就算我回到这个时代,我真的有办法去拯救芹?如果芹执意要救那个人怎麽办?我有办法阻止她吗?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不管我认不认识,那人对芹来说铁定很重要吧。
  到底是谁呢……到底是谁能让芹愿意牺牲自己……?
  如果那人是芹的家人,那芹的母亲一定早就发现了。扣掉家人的话,就是朋友,而芹的朋友……不多,去掉我的话,只剩下薰和……兰。
  兰。
  我念著她的名字,不禁感到有些忧郁。
  其实当时我和兰的交情并不是很深,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她单方面把我当成朋友。
  兰是班级的中心,却不像其他小团体的首领一样会特意去排挤团体之外的人,把自己拱成班上的王。像我和芹这种不喜欢团体活动,较为孤僻一点的人,她也一视同仁,甚至还会主动来找我们聊天。
  意外地,她和芹聊得满来的,让我有些吃味,但又不好意思讲开我和芹的关系,因为这样会显得我很没度量。
  在说不出口把她赶走的情况下,我对兰自然喜欢不起来。
  小心眼的我觉得她很烦,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很厉害。八卦消息灵通的薰也说,她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说过兰的坏话。
  毕业後,高中同学唯一跟我联络的也只有薰和兰了。薰和我之前也是国中同学,联络理所当然,但兰会主动和我联络让我很惊讶,我以为那只是为了巩固她在班上地位的一种手段,没想到她是真的把我当成朋友。
  『真没想到你还会打电话给我。』话才刚说出口,我便觉得自己的口气很酸。
  但兰却丝毫不介意,而是哈哈笑一声:『拜托,和你这麽有趣的人失去联络也太可惜了吧?』
  那时和芹分开的我徬徨无助,听到她的那一句话,就好像心中被注入了一泉暖流。我真的受到了感动。
  可是这样的兰,却在不久後在一场空难中和她的家人丧生了。
  明明我才刚要将她当成朋友,她却先走了。她才刚在我的心中占了一个位置,却又快速地离开了。
  我记得,这件事著实也让我难过了一阵子。如今再度想起,也只剩下淡淡的惆怅。
  回忆就此打住。
  薰和我都有去参加芹的葬礼,而如果薰的身上有芹母亲所谓死者复生的痕迹的话,那应该会被当场点出来才是。可是她并没有,所以……只剩下兰一个可能。
  芹那时是救了兰。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就再也消不去,而且回忆就像是要强化这个可能一般,开始一一列举出芹救兰的可能性。
  我记得,当时芹和兰是上同一家补习班,而在学校时,我和芹都是一直在一起的,所以芹应该没有在学校使用那个能力过。
  看来,芹使用能力救人时,应该是在放学後到她回到家中那个时间范围内……
  「喂,十七岁的我。」我突然对正在上网的十七岁的我出声。
  「干嘛?」十七岁的我吓了一跳,拿下耳机,「刚才一个人安静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麽,现在突然叫我有事吗?」
  「你想不想放假?」我向她微笑。
  「当然想啊。」她傻楞楞地点点头,「当学生的,谁不想放假?」
  「很好,我现在就能让你放假。」我扬起嘴角,「从现在开始和我交换身分,我代替你去学校上课,你就待在家里。」
  「吭?」十七岁的我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抱有疑虑的十七岁的我迟迟不敢答应,说怕会穿帮什麽的。我翻了翻白眼,告诉她如果真的要拿DNA比对的话,到时候也不会有人怀疑。之後,她又和我扯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简略成一句话就是:她不想和芹分开。
  耐性告磐的我,终於环起手臂,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
  「我之所以回到过去,就是有非得改变的事情不可。如果你不协助我,那还有谁能协助我?」
  「……你真的不是为了怀念穿制服的芹而要回到学校?」十七岁的我怀疑地看著我。
  「……!」被说中一半的我差点露馅,不过姜是老的辣,我清了清喉咙,板起脸孔:「是真的。」
  「好吧。」十七岁的我叹了一口气,学我耸肩一笑:「反正是为了我的未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不过你一定要成功喔。」
  十七岁的我咧开白齿,重重拍了拍我的肩。
  「一定。」我展开笑颜,也拍了拍她搭在我肩上的手。
  为了我,为了你,为了芹……我绝不接受成功以外的後果。
  即使,兰可能会活不到我们真正成为朋友的时候……也无所谓!

  你的死因(GL)-8

  为了配合十七岁的我,我去剪短了头发,也把发色重新染黑。
  当我的长发被一刀刀剪落,散在地板上成为垃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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