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冥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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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一个月有这么几天。行动不方便。假使这几天有妖精偷袭。她该怎么招架。空气中有人在呼喊。从微弱到清楚地传入残的耳边里。残。我的孩子。

　　　　“妈妈。”她喊出声。尽管从来没有听过母亲的声音。残努力的要回应母亲的呼喊。不管是不是错觉。那样凄凉痛苦的叫喊声让残揪心。

　　　　“妈。妈。”她从床上摔下来。往声源处的爬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就突然间落下。是因为腹部太疼痛么。但是母亲的声音慢慢地减弱。最后只听到两个字：救我。

　　　　残睁大了眼睛。猛得打开了房门。庭院里盛开的红玫瑰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糜废的黑玫瑰花。盛开在清澈的池子中。在浓浓的白烟里。像是骚首弄姿的女人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躯。

　　　　残开始呕吐。像是吞进了一大群恶心的虫子。心里堆积着满满的厌恶。所有的食物早就已经消化。能吐出来的也只有酸水。跪在门前不断地干呕。似乎连内脏都要一并吐出来。

　　　　红色。红色。视线里看到的居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该死的。怎么可能。她捂着脑袋。不相信自己周围都是一大片的血。血腥味充斥着空气里。她慢慢地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手在颤抖。血顺着手掌间的纹路滴落到地上。一滴一滴。沾满了恶心的血。

　　　　“不。”她惊恐的大叫。

　　　　打破了黑夜里的沉寂。

　　　　（二）

　　　　夏影从梦中惊醒。这几个夜晚总会梦到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女人的背影。她轻轻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见对方的容颜。可是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夏影。我的孩子。”心里的另一个灵魂又在每个慌乱的夜里叫唤着自己的名字。温柔的声带让夏影异常的变得安静。跟梦中的呼喊声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闯入我的梦中？”夏影问它。另一个灵魂咯咯地笑起来。甜美的笑声让夏影想要呕吐。说它是梦魇。一点也不为过。

　　　　“不。我的孩子。那是你对我的思念。以及渴望。”对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似乎断定夏影一定会渴望她。夏影扯开嘴角。这真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他只对夏尔有兴趣。即使他已经是自己的。但这种渴望从来没有减弱过。

　　　　“思念？你在开玩笑吗。”这是一个笑话。而它成功地让夏影笑了。黑暗中。他的瞳孔在发光。不断不断。

　　　　“你会懂的。你以为你抓到的东西。实际上你没有拥有过他。他的肉体及灵魂可以是你的。但他的心却是自由的。”另一个灵魂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出声过。

　　　　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夏影看着旁边的夏尔。睡着的时候。连呼吸都那么轻。冰冷窜进夏影赤裸的胸膛内。让他不得不使用一些能力来回温。

　　　　“你的心真的不是我的吗？！”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真是可笑。到底是你课。还是我可笑。

　　　　心与心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三）

　　　　夏尔不懂。他的弟弟又在发什么脾气。一早醒来就闷着一张脸。跟他说话。也只是回答了“嗯”。“哦”。“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闷闷不乐。记忆中。自己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再多的愤怒也被融进心里。

　　　　然后上课的时候。干脆也趴在桌子上睡觉。于是又一起被叫到外面罚站。各自闷着一张脸。连生气的模样也一模一样。

　　　　夏尔也大概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一定又是胡思乱想。把自己搞得太多心。可是他没有逼着自己要说出那些人类才会说的甜言蜜语。要说他是个任何耍脾气的大人么。可是他都是被自己宠坏的。为什么母亲和父亲不来看看他们呢。真的忙到没有办法抽出时间么。也许他们来了。夏影会更开心一点。

　　　　“喂。”夏尔转过脸叫唤那个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终究还是自己先心软下来。但对方好像根本不领情。自顾自的走掉。只剩下另一个身影孤独的站在原地。

　　　　喂。我还在等你。

　　　　哦。我看见了。

　　　　（四）

　　　　残慢慢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是一条毛巾。脸颊上的高温。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像是在旋转一样。啊。是发烧了。脑袋里蹦出四个字。身子往被子里再缩进去一些。平日里几乎让她窒息的姿势。但现在却觉得很舒服。

　　　　“好好休息。别乱动啊。”是爷爷的声音。然后感觉他坐在自己身旁。拿掉自己头上的毛巾。又重新换上另一条拧干的毛巾。

　　　　昨晚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楚。闭上眼睛。视线里一大片涌出的黑暗。耳边突然回荡了昨晚母亲凄凉的呼喊声：救我。

　　　　残突然爬了起来。眼里马上涌现出一大堆透明发光的水渍。她摇晃着爷爷的手。一声又一声地重复着：“爷爷。妈妈没有死对不对。她叫我去救她。”

　　　　爷爷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无力。手中的毛巾也滑落到地上。是斩魔猎人的祖先在惩罚他们么。这是不是结果。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说她的母亲是死不了的恶魔纯血统。告诉她。她是斩魔猎人中最不纯净的半兽人。他是人。是她的爷爷。这样残忍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残。冷静一点。孩子。那些只是你的梦境。是不可能的。你母亲死了。所有人都见到的。”残停止叫喊。喉咙干燥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也已经流不出来。难过涌上心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死了。她是死了。而又为什么我还活着。

　　　　爷爷不忍心去看这个孩子将要受到的痛苦命运。她的体内流动的是两种不可能融为一体的血脉。另一个自己还在沉睡着。爷爷不让她知道一切。不让她心底的恶魔苏醒。否则她将变成恶魔。一只嗜血的恶魔。

　　　　（五）

　　　　“够了。夏影。”夏尔拉住夏影的手。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起。一回到家就对着夏影大喊。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以前？到底是多远的以前呢。

　　　　夏影转身。抓着夏尔的肩膀狠狠地撞上墙壁。疼痛瞬间侵蚀夏尔的大脑。夏影发怒的眼神对着自己。

　　　　“你不会对我发脾气的。到底是为什么。”他冲着夏尔喊。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有疑心病。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相信夏尔是爱他的这个事实呢。他想证明。证明给心里那个灵魂看。

　　　　“别这样。好不好。我累了。”夏尔说。没想到爱一个人居然是这么累。如果爱得太累。何必在一起承受痛苦。

　　　　“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把你的心给我。我要看清楚。你是不是不爱我。”夏影咆哮着。眼球变成失控的血红色。他撕开夏尔的衣服。露出风铃的爪子。往他的心脏处伸去。手指进入他的胸膛。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夏尔痛苦的呻吟。但他没有阻止。杀了我吧。如果你想要那颗心脏。那么我给你。

　　　　痛苦一点一滴蔓延。夏影猛地抽出手指。鲜血沿着伤口往外涌出。他痛苦的时候。夏影的心脏也跟着疼痛。他用力地把夏尔抱进怀里央求着他说一句我爱你。

　　　　他听到那个带着沙哑的甜言蜜语。眼泪一下子掉落。他要的只是一句话。却连他的心也跟着疼痛。

　　　　他没有让夏尔听到心里的哭喊。

　　　　哥。原来我们心。是最遥远的距离。

第十五章。异界。
　　　　（一）

　　　　夏尔醒来。右手边的位置空空荡荡的。残留的体温还温热着。空气中似乎还有那个人留下的体味。他把头深埋在枕头里。像是要让自己窒息一样。也像是还留恋着和那个人共枕的时候。他没有哭。甚至没有慌张地到处寻找。他知道的。这一切他都该知道的。

　　　　夏影离开了。理由也许就是自己想到的那么荒谬。他认为自己不爱他了吧。清醒吧。夏尔。谁都不能待在你的身边。你必定要成为孤独的王者。

　　　　院子里母亲亲手种下的黑玫瑰花还在妖艳地盛开。骚首弄姿。让夏尔似乎看见了他和夏影那些缠绵的夜晚。

　　　　好像太勉强自己了。但还是安静的一个人做那些平时的事。穿起白衬衫。进洗手间洗漱。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像夏影那样。仰头喝下一半。丢回冰箱里。还以为会有人打开冰箱。把剩下的半瓶水仰头一口气喝完。有些习惯。一辈子也改不回来。就像是无意中准备了两份早餐。最后又倒进垃圾桶里。

　　　　一个人进班级。女生们还在等待夏尔身后一定会出现的夏影。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夏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教室门口也没有夏影的身影。那个高傲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么。夏尔想。是不是夏影根本不曾存在过呢。不过是自己构造出来一个幻影而已。

　　　　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抬起眼眸。是一脸微笑的残。她放下书包。转过来问自己：“哎哎。那个臭冰箱呢。”然后东张西望。也没有看见夏影的身影。却看见夏尔眼底的迷茫与悲伤。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残有些愣了。他们不是形影不离的么。平时应该是像胶水一样粘在一起的啊。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去哪里呢。

　　　　“残。问你一个问题。爱是什么。”夏尔躺在草坪上。眼里的焦距集中在一起。形成一个点。朝着太阳的方向看去。残坐在他旁边。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爱么？我不懂。至少在我看来。爱是唯美的。刻骨铭心为对方牺牲一切的勇气。”夏尔闭上眼睛。专心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那些透露着他所不知道的情感。人类也许是情商最高等的动物。但至少夏尔知道恶魔不是。

　　　　为对方牺牲的勇气么？我们到底有没有。我们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见过太多的死亡场面。唯独没有看见自己的死亡。

　　　　夏尔突然想要去冥界。或者是去神殿。要母亲和父亲找到离开自己的那个孩子。他们是共同体。怎么样也不许分开。不许。

　　　　（二）

　　　　“夏影。别睡觉。”班主任还是会突然叫错名字。明明只剩下夏尔一个人而已。另一个人已经办了休学。于是班主任又马上改口：“那个。那个夏尔。别睡了。”残对班主任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转过身。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夏尔。这种叫醒夏尔的工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残。

　　　　这样的夏季。真让人犯困。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哦。讲着讲着你就睡着了。”残拿起课本。重重的砸在夏尔的头顶上。他醒过来。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对残微笑。上课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成绩慢慢地落下。到了需要昂残给自己讲课的地步。于是干脆辞掉了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也把学校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拱手让给了别人。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学生。

　　　　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是讲课的好地方。下午放学的时候。夏尔和残会到这里补习。

　　　　残看着夏尔的脸。白皙而且俊俏。脸颊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悸动。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看。脑袋被突如其来的笔尖敲了一下。

　　　　“什么啊。你流口水了。”残听见夏尔有些嘲弄的口气。马上伸手摸了摸嘴角边。干干净净的。

　　　　“唉。你居然也会像臭冰箱一样欺负我。”她伸手。重重地敲了下夏尔的脑袋。应该很痛吧。残也觉得自己下手好像有点重。但对方没有下意识的伸手揉揉头顶。他的意识全都停格在那句“你居然也会像臭冰箱一样”。心里平静的一湖水。突然荡漾起来。

　　　　“我哪有学他。”淡淡的语气。没有夹带悲伤或者是任何的遗憾。却让残突然掉下眼泪。男生的悲伤究竟有多隐忍呢。勉强自己一定会痛苦吧。

　　　　（三）

　　　　一望无际的沙漠。夏影站在最高处。火龙安静地停在他旁边。半空中。它一直陪伴着他。因为它是他体内的一部分。

　　　　“我的孩子。再走一些。会到达地狱。那里会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只有毁灭冥界和神殿。你才是王者。才能得到夏尔。”心中的另一个灵魂说。从它的语气里。听得到淡淡的兴奋。火龙听懂了。它“嗷”地叫了一声。心中的另一个灵魂赶紧停止了声音。夏影听不见。血红色的眼球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他想要完全的得到夏尔。所以他必须毁了冥界。毁了夏尔必须继承的王位。

　　　　是不是走错了路。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得到夏尔。那么一切也无所谓。他扇动翅膀。朝着沙漠飞去。沙漠里有若隐若现的骸骨。这里是进入异界的其中一个入口。所以在这里。会有大量的骸骨并不稀奇。

　　　　沙漠的尽头有一个漩涡。他一个人要去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异界。他飞到漩涡旁边。

　　　　“冥界的王子。夏影。欢迎你回归。请丢弃你身上人类的所有物品。才能进入异界。”漩涡突然发出声音。夏影笑了。他有什么能带走的呢。有什么比夏尔更重要的东西呢。除了那枚耳钉。那是满一百岁的时候。夏尔亲手打出来的。两枚耳钉。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脱掉所有的衣服。最后伸手摘掉右耳边的耳环。看着它发出的冷芒。然后丢进地上。马上被黄土吞噬进去。他赤裸着身体站在漩涡面前。漩涡慢慢地扩大。他没有回头。径直地走进去。漩涡慢慢变小。它把那个从未去过的异界的冥界王子送进了通道。

　　　　这是一种仪式。见证冥王的孩子如何蜕变成异界和人间最大的威胁。

第十六章。恶魔的气息。
　　　　（一）

　　　　左耳突然间刺痛起来。夏尔下意识弟抚摸耳垂。却感觉到有一些粘稠的液体涌出。是一片血。从耳钉处涌出。他看着那些尊贵的血液。这是冥界最纯净最强大的血液。是任何妖精都渴望尝到的美味。夏尔哑然失笑。他知道这些血流出来的意思。

　　　　夏瑜摘掉了耳环。去了异界。他在耳钉上使用过能力。只要对方摘掉耳钉。独自去冥界。另一个的耳朵一定会立刻涌出一大片的血。

　　　　影。原来你这么想要得到能力。原来我在你心里根本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才会那么干脆地丢下我一个人在人间。独自一个人去了异界。

　　　　“天啊。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残进音乐教室的时候。看见夏尔正看着手中一摊的血迹发呆。耳钉的大片血触目惊心。残从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创口贴还有棉花准备为他清理伤口。靠近他的时候。血腥味扑鼻而来。心脏不自觉地加快跳动的速度。他的血连闻起来都是那么让人流连忘返么。她在想什么。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血对于妖精来说才算得上是美味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球变成了血红色，她慢慢地清理伤口。嗅着那些甜腻的味道。最后贴上了创口贴。

　　　　她抬起眼睛。周遭的颜色变成了血红色。讲台桌。地板。就连夏尔的白衬衫也蹭上了血渍。她愣愣地问夏尔：“夏尔。你的袖子是不是有血？”

　　　　夏尔下意识弟转过脸去看自己的衣服。袖子干净无比。只有一些小小的灰尘。他边拍灰尘边说：“哪有。你看错了。”

　　　　背后却传来一声尖叫声。夏尔转过身去。残捂着自己的脑袋。眼神变得惊恐。慌张地四处环顾。她拼命的摇头。撞倒了一整排的桌子。被椅角狠狠绊倒在地。她血红色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夏尔。她往后挪动身子。夏尔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的眼球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