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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帝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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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比江湖要深得多，明昭自小浸淫其中，股掌之间就能权衡利弊。
一路北行，将要到达塑方时，局势骤然紧张，一路看到军队驻防。墨白建议走小道，绕过塑方从凉山西进。
明昭从善如流，对地理路况不是精通就全权听他的了。路上，墨白又有难言之隐，张口几次却没说出口。
玉锦笑他前倨后恭矫枉过正了：“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男子汉要说就说，我看着都难受了。”
“凉山一带不大安稳，有山寨掠夺过往行商。”可不，为了方便起见，他们就是行商的装扮。
玉锦不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凭我们这群人还怕？”隐隐中带着一丝兴奋，闯荡江湖还没遇到过呢。
莫离四人听了俱是一紧，全神戒备。
明昭笑道；“不是自诩大家闺秀么？怎么听到有架打倒还高兴了。”身边怎么尽是些怪胎？
玉锦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没见过吗？”
只有翻白眼的份了，这个也想见到？世人求神拜佛出门求平安不是念的不要遇到？
“诚然，如你所愿了！”明昭勒住马。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从山腰冲下一队人马，墨白默数了一下，和莫离交换眼神：四十六人，每人对付八个不到。
为首的是一个虬须大汉，面色红紫，标准的山大王模样，正笑眯眯的打量他们：一群弱不禁风的肥羊，看衣着穿戴，此行收获不小啊。
玉锦不怕死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山大王？”
绝倒！
墨白拱手作揖：“兄弟是做小买卖的，大王还请高抬贵手。”
“小买卖？我看你们不是贵就是富，老子在这山上待了许长时候，没碰到过一笔像样的买卖。昨天还到青阳庙烧香来着，保佑我能遇到好买卖，老天诚不欺我，今天就给我送来了。”
什么，打劫的还去烧香？这年头，菩萨也太忙了吧！一边要保佑平常人不要遇到他们的平安，一边又要保佑给山大王送上生意，明昭都替菩萨纠结。
明昭看了看玉锦，真怀疑这个这个山大王是不是她的亲戚，思维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虬须大汉大掌一挥，手下们迅速把他们团团围住。看他们的架势，还真训练有素，只是，专业水准还有些欠缺。
正文 039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23 本章字数：3908
如此没有眼色，还能在凉山混了这么久，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莫离又交换眼色，这一群不在话下，四个就可以搞定。墨白用眼色阻止他们的行动，只隔了百来里地有官兵驻扎，这伙人白天就敢出来抢掠，不正常啊。
玉锦突然艳羡叫道：“狮子骢！好漂亮的马。”只差没说我喜欢。
墨白不欲多生事端，想着破费点小钱混过去。拿钱的手还在袋子里，听到玉锦这神来一句，恨不能一掌挥过去直接拍死。
虬须大汉哈哈大笑：“小娘子好眼色，我这马是西域天马，奔腾迅疾，所谓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明昭一直不出声，冷眼看着眼前局势，军营大帐的后方居然有山寇？这带兵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手下的喽啰见到头领和玉锦嬉笑，也轰然起哄；“我们山寨还差位压寨的夫人，大王，劫了回去吧。”
“那是当然，今日是个好日子，老天不但送来了金银财宝，还顺带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娘子，想我云易天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日后也该要享享齐人之福了。”
玉锦装模作样的害怕道：“大王你一把年纪了，小女子却还是刚及豆蔻，这不相称吧。虽然小女子向来仰慕英豪，但对一个老头可不感兴趣。”这哪是害怕？分明就是挑衅。
明昭笑弯了眼，当初没看错，挑了她来随从，一路上多了些娱乐。若成天只对着墨白那张老成的脸，着实无味枯燥啊。
墨白却后悔莫跌，怎么就带了她来？一个明昭就是个惹祸的主，还来个助阵的了。
虬须大汉云易天本来红紫的脸色霎时乌黑，又怒又燥，这个小女子甚是胆大厚颜，居然挑衅自己？不简单！这群人都不简单！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少年像是个大家子，这一群人的主子，围在他周围的四个护卫好像身手不凡。
一番思量下有些踌躇，送来的大笔生意劫还是不劫？
喽啰们见头领被几句话哽在那儿，一阵鼓噪喧嚣：“大王看中了你是你的造化，那容得还挑三拣四，真不知好歹。”更有甚者秽语污言：“大王年纪是大了些，但更会疼惜娘子啊？”“就是，就是。”
玉锦面色发红，自己调戏别人是一回事，但被别人调戏嘲讽可就受不了。尤其见到墨白似笑非笑看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唰”的挥出软鞭，抽向嘴巴最贱的那人。
只听到一声恐怖的干嚎，那人捂嘴跳起，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呸，呸”两声，掉下了几颗牙齿。
云易天不料说动手就动手了，也拔出背上的大刀，砍向就近的墨白。听那刀风，刀式沉重，刀背上的铁环撞击铮铮鸣响。
墨白身长暴起，不以力敌，只用肉掌游斗，几个回合下来，得一空隙，劈手夺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令动手的都停下。好一记擒贼先擒王！
“这不是江湖上隐迹已久的霸王刀？”明昭淡淡的开口了。二十年多前，天下兵戈骤起，武者大行其道，上者投身军旅，建功立业以求萌护子孙；中者游侠江湖，创下一份家业；下者只求明哲保身，在乱世安身立命。而云家霸王刀当年就是赫然有名的镖局，曾经号称保过皇帝的玉玺。当时风云了一时，但没过多久就烟消云散。有好事者说云家家主赚够了银子，隐居起来作富家翁去了。
云易天愣住，这小娃儿看得出是霸王刀？
墨白耻笑道：“鼎鼎有名的霸王刀居然落草为寇，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了，云家刀算是沉没了。”
云易天羞愧难当，厉声道：“当年蒙奸人陷害，我云家三十口一夜罹难，家业尽毁。家奴细叔带我逃难至此，幼时艰辛以致学无所长，只有这区区蛮勇，这几年天道不恤，又逢苛捐残暴，遂带领附近乡民上了山，尔等富贵祖萌之人安可奚落！”
“那人是谁？”明昭对当年的公案有些头绪，千机阁武林秘闻里略微提及一二。
云易天惨然道：“是谁？重要么？我此生复仇无望，文不能安邦治国跻身庙堂，武不及千里杀敌取人项上人头，唯只有心心念念诅咒他到头来不得好死善终。”
墨白森然道：“所以你就占山为寇，抢掠钱财，草菅人命。”
“这世道就是如此，强者横虐，弱者就该遭殃！”
是啊！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今日落入你等手里，天道循环，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反正，强中更有强中手，他日，有比你们更强的人，大家都是一个下场。”
“我不杀你！因为你已是一个心死智残的人？”明昭冷淡的看着他，不带一丝怜悯，“放着泼天的仇恨不去报复，你还是一个男人么？白长了八尺身躯。”
“报仇？”云易天嘿嘿惨笑：“自我懂事起，念念不忘的就是报仇，但那人身居高位，又是世族豪门，手下又豢养了如云的高手，甭说是报仇，就是见到都难。”
明昭截口道：“所以你就放弃了，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把你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又强加于无辜的人。”
“我虽然抢劫过很多人，但还没干过滥杀无辜的事，这帮弟兄也要吃饭。”
“你可以率这帮弟兄投身军旅，去搏个功名，若是有命得以军功封侯，不就离报仇的步子又近了。”
玉锦没想到明昭还有诲人不倦的才能，听她娓娓善道，大概是要点化他？
“投靠胡人？我虽不才，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明昭笑道：“你还有些气节，但这天下就只有胡人么？”
“南齐？我就更不屑于了。”
“这么说，你的仇人在齐国？”
“不错，血海深仇就在齐国，但那是我的私仇。而胡人，两百多年来杀了我无数汉人，是我的公仇，只恨我晚生了百年，，没能赶上冉闵天王的诛胡令。”
明昭纵声大笑；“孺子还可教也。”
正文 040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23 本章字数：4066
世人大都有好为人师的爱好？
墨白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记得从前教她的时候可是大伤脑筋，她不是一个好学生，事实证明，她是个好老师，起码比自己强。
徜徉在山寨的栅栏边，明昭此举用意何如？她可不是良善之辈，招抚这山寨的几十号人能有多大作用？云家覆灭的那段公案牵涉到什么人？看来得从玉锦处下手，千机阁应该有记录。
大堂烧着熊熊烈火，火前架着一口羊，酒如水似地斟洒。明昭被款待为座上宾，毫不客气的坐了云易天的位子。玉锦坐在旁边，低眉顺眼的伺候着，一个小媳妇样。
云易天端着大碗酒站起：“先前多有得罪，言语上冒犯了公子的夫人。”
明昭笑笑道：“不知者不罪，再说，她只是吾的一个侍妾，若云当家的看中，不妨送给你又何如。”正值墨白从外边溜达回来，听了这话不禁锁住眉头。
玉锦恼怒的瞪她一眼，夹了一大块羊肉送到她嘴边，软糯娇声道：“公子平日里最爱这一口，贱妾敬您呐！”
一股羊膻味直冲鼻子，明昭没差点把刚喝下的酒爆出来，现报太快了吧！恨得明昭真想把她送出去。问题是这个云易天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想送也送不出去啊。
果然，云易天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眼睛再也不看向玉锦。嬉笑中挥鞭子打人打得满地里找牙，这只胭脂虎也只有公子您消受得了！
明昭忍俊不禁的对玉锦眨眨眼：你还有让人敬畏如虎的潜质？和我有得一比，墨白若也是这么看你的，只怕将来情路坎坷啊！又仔细一想，墨白是个怕麻烦的人吗？他天天唯恐我不乱，揶揄挤兑豫哥哥。今后，一个独孤玉锦有你受的了。同情的望了望墨白，举杯示意喝了一盅。
云易天转身拉着莫离四个喝酒，这四个人冷是冷点，不言不语的，但比那三个好打交道些，墨白一脸阴沉探究，看人都带着审视。小公子一身贵气，略带女子的阴柔，和姬妾挤眉弄眼，众目睽睽下上演郎情妾意，不便插在中间打扰。只苦了莫离四人，自幼作为影卫，接受到的训练是怎么保护主人，平素自是滴酒不沾的。
推辞不喝，再推辞。气氛有点尴尬，手下的喽啰气愤不过了，山寨排行第二俗称二当家的把碗一顿，冷笑道：“公子是贵人，不屑于和我们喝酒也就罢了，你们一个下人，推三阻四的拿什么乔？”
声若洪钟，整个大厅都听见了，霎时，都停盏静下来了，各自看着自己的老大。
明昭终于摆脱了那块羊肉，静下来的大厅却有剑拔弩张之势。斜睨云易天笑道：“云当家的欲效仿鸿门宴耶？”
云易天狠狠瞪了二当家的一眼，拱手一揖道：“手下兄弟粗鄙惯了，说话没个高低轻重，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在意。”
明昭和煦一笑：“江湖人豪爽，说话快直，吾哪能计较那么多。”
又是举杯喝过一遍酒，底下人喝酒猜拳煞是热闹，墨白清冷之人也被拉着灌了几杯，面色潮红。
“这已是酒过三巡，夜长更漏，散了吧。”明昭慵懒道，“再喝下去也强乐无趣了。”说着，使个眼色个他。站起来走向安排好的上房，扔下一干人扬长而去。
酒乐已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只得怏怏散了。云易天走到房里又折回，在明昭门外请见。
“进来吧。”明昭想他倒还是个伶俐人。
两人分宾主坐定，云易天试探问道：“公子不是一般贵人吧？”
明昭淡笑不答，拿出元旭给她的通关文书给他。云易天惊悚立身：“你，你你是胡人？！”周身立即戒备。
明昭皱眉，做大事之人怎这般不淡定，居然吓得结巴了。也不辩解，只道：“这凉山偏僻荒芜，终究不是久呆之地。吾若是要你去南齐，江南富庶，在那儿占山为王，可比在此丰硕得多。”
云易天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若是答应，就拿着这张文书先去玉门关转一圈，在那好吃好喝的呆上两天，再往西南蜀地，找到秦王，他自会安排你。”
云易天惊疑不定，看着那纸文书思索。
“你的仇人不就是山隹吗？你不去南齐，怎能报血海深仇，吾给你指了条明路，怎么反倒迟疑了。”
山隹，合起来就是一个崔字。他小小年纪居然知晓当年的秘辛？此人身份不简单，报仇，今生以为无望了，瞧他身份，应该可以帮自己吧。“请公子明示。”
明昭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信，拿出小印盖上递给他。
“日月昭明！”
云易天只觉今天惊奇一个接着一个来，有意考验自己的承受力吧。眼前人居然是明昭公主？那个集三千宠爱飞扬跋扈的明昭公主？
云易天单膝跪地：“公主若能帮我报得血海深仇，此生，唯公主殿下是主，贱躯听凭差遣。”
“报不报仇的吾还不能答应你，吾需要查明真相。若是你父亲真的有罪，国法无情，你也是潜逃的余孽，终身须服苦役。若是你父亲真是遭人陷害，吾必定帮他昭雪沉冤，还你云家一个清白。”
“但愿公主一诺千金，家父若是有罪而诛，事情大白于天下时就是我自刎谢罪时！”
明昭见他说得郑重，轻斥道：“大好男儿休言自裁之言，家仇没了却还有国恨。白天听你激昂慷慨是假的？就不想驱除鞑虏，恢复我天朝盛世？”
“公主教训的极是。”云易天惭愧道：“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国恨大过家仇，从此后自当唯公主马首是瞻。”
“起来吧，无须行君臣之礼。”明昭扶起他，“你寨中人良莠不齐，若能驾驭还好，若是太顾及江湖义气有了掣肘，坏吾大事不要紧，你也性命堪忧。”
“公主是疑？”
明昭摇手道：“吾是先给你提个醒，心里要有个防范。你的寨子前方不及百里就是胡人的大营，还没有被官兵剿灭，可不是你想的什么好运气。但愿这是吾的多思忧虑，你切记之。”
云易天诺诺应道：“草民既以投靠公主，就是朝廷的人，不会再以江湖道义为念。”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正文 041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23 本章字数：3866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明昭、玉锦一行人越过凉州往西北，天气愈发阴沉，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头顶，呼啸的北风呜咽，夹着沙末子和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墨白很有先见之明，在上一个集镇里买了两块面巾，玉锦对他的小恩小惠感恩戴德，一双妙目时不时的看向他，只要他一有什么需要，立马就会蹭到身边忙不迭的效劳。明昭笑她眼睛转来转去就不怕飞进沙子磕眼，自己可是怕了，一路上不知揉了多少次眼睛，这鬼天气！鼻子里嘴巴里猀刺刺的，一说话就能听到嚼沙子的声音。
傍晚时分，找到一家客栈，明昭下马，满靴子尽是沙粒，磕的脚走路不稳，好奇明明已裹得严严实实，怎么浑身上下还是像从沙子里捞出来的。
客栈简陋，前后荒无人烟，也不知一年中能做上几笔生意，明昭等人的到来，难得的大买卖。六旬老掌柜亲自柜殷勤问候，要些什么吃的。笑得满脸的褶子越发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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