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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种出好姻缘-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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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陈二林,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陈家老2,是不是想要报仇了?随即,就笑了,算他陈二林能得中一个状元,最多也不过是个五品的翰林编撰,离有能力整治他,还差太多呢。再说,有他马乐怡在,陈二林能不能过了这会试一关,还难说哩,何况,陈二林现在也三十岁了,年轻时的荒唐,也消磨掉不少,这会儿懂事了,参加科举相当官儿,也是人之常情,不见得是为了报仇。

考完试,卷子是让人重新誊抄一遍才让主考判卷的,马乐怡仔细地把筛选出的三百多份卷子都看过了,觉得肯定没陈洪寿文风的文章,这才放下心来。史大人下令取来原卷,这时,考卷上考生的名字,还被卷起糊了个严实,没人能知道每个卷子都是谁的。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也没有字体像了陈洪寿的,这才安心命人把几个有争议的卷子按照卷面和字迹的好赖分出名次,随后下令启封,把考生的名字拆出来。

陈奎秀赫然排在第一名,马乐怡看着卷面上很清楚地印着:父 陈洪寿 母陈氏梅朵几个字,都能气晕了。

史大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陈二林很小的时候就才华出众,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陈二林非常逆反,从小就很不听大人话的情况下,坚持要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考试这九天来,史大人的心情,没有一天是宁静的,陈二林误了他的女儿,还让他蒙羞,对他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但陈家,也救了他的女儿,并且给女儿安排的婚事也很不错,女婿是个武夫是有点遗憾,但把女儿当心肝宝贝一样的怜惜,成家之后,不仅没有妾侍,连通房都不曾有,一点都不输于名声清越的文臣,女儿每次回娘家,都是一脸开心愉快的模样,让他心怀大慰。他当然还知道,陈家人帮着女婿夺回家产,还派人帮女婿打理家务,让女儿能够过得富足安宁。他如果报复了陈家,肯定会让人觉得他史云成心胸狭窄,恩将仇报。再说,皇上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主持会试,他也不是第一次,能有这个殊荣,就是因为自己清正廉洁。如果报复陈家,在自己老年即将告老之际,损坏了自己一生的清誉,这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何况,女儿还认了陈老夫人为干娘,自己家的老太太对陈家也是感激不尽,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肯定会让老婆再一次进了佛堂念经去,当年,因为女儿,老太太曾经几个月都不出佛堂,也让他在家,受尽冷落。掂量了几天,史云成决定,陈二林考得好坏,由他自己的能力决定,他保持公正便是。

“这个陈奎秀的字,写得太随意了,文章也不如第二名的文字激越,我看,有点不配当第一,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几个都落不了好去。”马乐怡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拆开卷子时,他说这份卷子上的字迹神采飞扬、潇洒飘逸,规矩中变化万端,而文章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必定会千古流芳的,除了一正二副三个考官,他们都还有几个副手,此时,那些副手刚好抬着放誊写卷子的箱子,出去了。

马乐怡低着头,无视两位副主考诧异的目光。史云成没说话。另一个副主考,是翰林院的掌院李唐威,当年陈洪寿可没少让李唐威头疼,现在,如果陈二林是第一名会元,说不定会成为殿试第一名,那肯定会进翰林院的,他可不想,刚送走了一个刺儿头的老子,再迎接一个小刺儿头的儿子。

马乐怡见两位都不说话,就把陈二林的卷子拿了起来,他这时也很犹豫,如果把陈二林的卷子放到后面,皇上一般只看前面的一二十份,陈二林写的再好,也有可能按照他现在定下的次序,得一个同进士。可是,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可是,皇上殿试时,以这陈二林之才,很难说不会脱颖而出,那他今天的手脚就白做了,并且,还在史云成和李唐威跟前落下了把柄,今后这二人就可能以此要挟于他。但让陈二林彻底落选,他要承担的风险就太大了,万一这两个心中不忿,弹劾他怎么办?他对着卷子沉吟,足有小半个时辰,他才果断地把陈二林的卷子,拿起来扔到了一边。这两个这时候不说话,将来想说,也不敢说,再说,刚才这俩不说话,就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啊,他们和陈洪寿也不对付的。

马乐怡笑嘻嘻地把剩下的卷子装进专门呈递给皇上的小箱子里,用锁锁上,拿起桌上放着的,他们三个签了字的封条,把箱子封了。

“各位辛苦,我这就把卷子呈递给皇上,明天皇上旨意下来,咱们可就能回家了。”自从过年,皇上任命了他们几个做考官,他们就进了贡院,这一呆就是三个月没回去了。

史云成一脸凝重,他心里在打鼓,即使有点恨陈二林,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有违良心的事儿,看马乐怡迈出一步,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不安,开口说道:“马大人,这份卷子,当不得第一,但还不至于落选,卑职认为你处理的有点欠妥。”

马乐怡的脸阴沉下来,他冷冷地说道:“我是主考,这点决断还是有的,不用你来教训我。”见李唐威也对他行礼,准备说话,他赶紧迈开大步,匆匆往外走,这盒子递上去,他俩的辩解他来个死活不认,料想皇上也是没办法分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皇上怎么能知道今日之事?这两个肯定是不敢说出去的。再说,还有何均霖帮他善后呢。

会考的卷子送到了皇上的手上,马乐怡回了贡院,他心里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待着皇上的圣旨。一旦按照他意思,张榜公布中试人的名单,今年的考试就尘埃落定,他陈二林纵天大的才气,也没机会申诉。

马乐怡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陈二林和皇上本就是熟人,陈二林竟然是皇上手上应用很得手的一颗暗棋,曾为皇上解决了不少难题。马乐怡没想到,他的小心眼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拖累了宰相何均霖,使得大秦国因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何均霖在马乐怡出事的第一时间,还想挽回这事的影响,毕竟,马乐怡能当上主考,是他出力调停的结果,等他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在心中暗叹,这马乐怡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就因为这么件小事,断送了几十年奋斗的成果。皇上的态度,让何均霖更是心惊,皇上不仅是有点责怪他何均霖了,皇上还有点改变祖宗规矩的心思。

这改规矩的事儿,是让已经熟悉规矩,并且玩弄规矩于股掌,让规矩为自己服务的何均霖胆颤心惊。

正文 第一五三章 顿点

第一五三章 顿点

陈奎秀中了状元,又让皇上授予翰林院待诏,陈家的亲朋好友个个欣喜异常,纷纷前来祝贺,京城里那些能呼风唤雨的人士,不管认识不认识,这时也想尽办法过来套近乎。有陈洪寿的同年、同乡领着孩子过来的,还有陈奎林的同年、同事也来祝贺,一时间,陈家是门庭若市,外院整天流水席一样的摆宴,把陈家的下人一个个累得半死,大夫人这两个月的月钱,都给大家发双份的。下人中最高兴地是门子,月钱拿得多不算,那些来的人,哪个不给点打赏?他天天有银子入账,梦里都笑醒好几回。

翰林院待诏虽然仅是五品,但这五品官,却是天天围着皇上转的。一个小太监,就算没有品,只要是服侍皇上的,出了宫,都让那些人极力巴结,何况一个中了状元还是五品的官员?谁都知道他的实际权利,到底有多大

那一阵儿,陈家的大门口,不断有轿子或马车停驻,陈洪寿刚开始还为这繁华兴奋,没多久就厌恶至极,他是个耿介之人,看不惯官场上的弯弯绕,鄙视这些不肯全心全意为国为民为皇上分忧、一门心思搞钻营的人,他下令,只要儿子们不在家,就让门房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这些在陈家门外吃了闭门羹的,心里难免气儿不顺,巴巴地跑去巴结,人家不领情,那份难堪的确是够让人难以忍受的。

这些人,常常离开陈家,就会去另一个地方:扈府。

扈府的主人扈飞雄,也是个五品的翰林院待诏,是这次考试的榜眼,第二名。这也够荣耀的了,可他知道这个消息时,根本就笑不出来。当时会试放榜,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是第一,可是榜单立刻被撤,过了两天再出,他就是第二了,京城里都传遍了是主考挟私报复,但也有很小的传言,第一名陈奎秀是赵国师公子、当今国舅爷、骠骑将军的好友,皇上早就定下他当状元的,主考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动手脚动到他头上,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吗?

扈飞雄哀叹自己命运不济,为何偏偏在他这一届考试,陈奎秀出来搅和呢?不然,他就是乡试、会试、殿试三榜第一,解元、会元、状元,是大秦国建国第一个三元及第。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他曾向东省的举子打听过,陈奎秀乡试才是第六名,到了会试、殿试,竟然两个都是第一,这不是明显有人偏袒吗?可是,偏袒的人是当今天子,他这是有怨也无处伸了。本来殿试,就是皇上选人,他想选谁,你能管得了吗?

扈飞雄的才情,也是很不错的,不然,不会乡试第一,会试和殿试都第二了,皇上对他也是很欣赏,这次考完,前三名都进翰林院,他和陈奎秀均是五品的翰林待诏就可见一斑。

前几届,前三名进翰林院,也都是六品,这一届一下子两个五品,已经让朝中官员觉得惊世骇俗了。好些官员,有点不服气,找机会和他们较劲,更多的却过来巴结奉承,这些人内心里不管如何的不服气,表面,还是尽力拉拢,毕竟,这两人在日日在皇上身边转圈,不经意说你一声好,那话听到皇上的耳朵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大发了,来个连升三极都有可能啊。

皇上现在,在尽力削减丞相的权利,他身边不仅开始有专门为他起草诏书的,也开始有些专门替他挑拣奏折的了。以前,奏折大多是左右丞相先过目,他们能做主的一些事情,就不用报给皇上了,这无形中,使得丞相权利过大,现在,皇上让把所有的奏折都递进宫来,他派人挑选,然后才把一些不重要的退给六部处理。

左右丞相,也是进宫挑拣奏折的人之一,但现在,所有的奏折,皇上没说发给六部之前,没人有权私自处理,就是挑选之后的,皇上心血来潮,还会随手在里面抽出几份来看看,何均霖再想要弄权,就变地很困难。

右丞相任天健这两年身体不好,常向皇上告假,春节后他旧疾复发,干脆向皇上递了辞官回乡静养的折子。皇上赐了大量珍贵药材和金银珠宝,还御赐“衣锦还乡”的匾额,准了他的辞呈。

皇上跟前,围绕的人多了,这些人之间,也难免勾心斗角,尤其是,皇上对陈奎秀明显青眼有加,让其他人嫉妒。你一个待诏,就是给皇上写诏书的,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为啥还要对其他的事情指手划脚的提建议呢?偏偏他提的建议,撇开偏见,其他的官员凭着良心来说,还真是为国为民为皇家着想的,其中没有任何个人私欲在里面,弄得对他不忿、想要攻击他的人,还真的没法下手。

陈奎秀树大招风,他自己也觉察到了,但皇上如此倚重他,让他明哲保身、在皇上跟前做个应声虫,他又做不到,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小心那些明枪暗箭。

他能觉察,最恨他的是何均霖,虽然这老头在他跟前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说话也很有分寸,既不向某些人那样谄媚,又不妄自尊大,摆老资格,俨然一副睿智明理的老者形象。但他眼睛形状笑眯眯,眼光里从来都没有温度,陈奎秀什么不清楚呢?

扈飞雄对他的恼恨,他也知道,知道他恨他,挡了他的道。在和这两个人打交道时,陈奎秀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再小的事儿,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幸好的是,扈飞雄心高气傲,轻易不向人示好,又觉得何均霖已经过气,不会再有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对何均霖向他伸出的合作之手视而不见,不然,陈奎秀更麻烦。

陈老夫人浑浑噩噩了几年,终于熬地油尽灯枯,陈奎秀入住翰林院不到一年,终于忽然清醒过来,看到茵茵带着命妇才能戴的金步摇在身边伺候,她伸出枯瘦的手,拉住她最喜欢的儿媳妇的手:“老2家的,瑞林当了什么官儿?”

茵茵当时正低头给婆婆按摩,害怕她长期卧床长出褥疮,听到声音大吃一惊,她赶紧拉住婆婆无力的手,对着婆婆耳朵,声音清晰地说:“奎秀去年参加了科举,考了个状元,现在是翰林院待诏。”

“瑞林他肯当官了?让他小心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任性,太犟了。给他说,这得改。”

茵茵觉得老人拉着她的手,本来就很无力,这时更像是松松地挂在腕上,胳膊也垂落了下去,她心中一怔,赶紧轻呼婆婆:“娘,瑞林只听你的话,我让人叫他去,你等会。”她本来就害怕婆婆是回光返照,这句话是想唤起婆婆心里的放不下,为家人争取和婆婆告别的机会,但陈老夫人经过几年的煎熬,这时实在无回天之力,她的手垂下去。

“娘”茵茵忍不住哭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受尽折磨,也没有享受过任何长辈的爱怜,真正作为长辈、给了她母爱的,是她的这个婆婆了。

大夫人很快过来了,她摸摸婆婆已经发凉的手,没有了呼吸的脸庞,靠坐在茵茵身边,也大声嚎哭起来,她过门比茵茵早,陈老夫人的睿智和豁达,对媳妇的包容和关爱,感受更多。

陈奎秀春风得意的宦途,在这里打上了一个顿点,他给皇帝上折子,请求丁忧在家给母亲守孝,皇上让他先安葬母亲,把他的折子放在了一边。

老夫人下葬前一天,陈洪寿非要在灵堂守灵,儿子媳妇劝阻都不肯听,他席地坐在蒲团上,眼神呆呆地看着棺木,像个泥塑木雕。

茵茵见劝阻不下,一时没有了主意,最后想到了应群,她悄悄让引群过去撒娇,把爷爷拉走,可惜引群让大夫人教的,根本不肯这样,茵茵转头又让应群来,应群太小,茵茵教了应群好几遍,他才能把事儿掂清。

但应群不管怎样喊爷爷,陈洪寿都没有答应,陈奎秀发觉到了异样,一面赶紧过来搀扶起老爹,一面命家人快去请大夫。

可惜来不及了,陈洪寿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走了。陈家十几天时间,两个老人先后去世,一家人伤心自不必说。他们原来打算把陈老夫人的棺木寄在城外的灵安寺,等陈洪寿殡天,一起送回陈家祖坟安葬,这时就改变计划,兄弟俩安排下人守护京中的宅邸,带着家人护送灵柩回老家。

皇上下旨夺情,针对的都是一二品的高官,对一个五品,还没有这个先例,何均霖和扈飞雄又假装无意地在皇上跟前说,夺情是最无情最严酷的,皇上要尽量少来,皇上无奈,只好下旨,给陈洪寿谥号“文端”,也准了陈奎秀丁忧的折子。

陈家祖坟在临河县北边的河阳地界,当地的官员,早就听说了此事,早早和陈家的远房准备好了,他们一到家,就有人帮忙设了灵棚祭奠,接着是四十九天的法事,到入土为安时,夏天都快完了,茵茵望着柳枝轻柔地摆动,禁不住感慨人生如梦。

正文 第一五四章 哼哈二将

第一五四章 哼哈二将

公婆离世,茵茵心中十分悲哀,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一直都到了河阳老家安居下来,燕儿怯生生地问起,她才想起她入住银楼计划。金家那边的谈判已经达成理想结果,茵茵将投资五万两白银,成为金玉坊的大股东,占六成股份,金家占四成。运营时,金家负责银楼珠宝的鉴定、雕琢、进货,茵茵负责监督、销售。

金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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