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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主到淑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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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翻来覆去地捻着水墨弹绫帐子上垂下的秋香色流苏,摇头道:“也未必,若是夫妻合谋,他也不好大摇大摆地在府里晃。”
皙妃见我与度娘一递一声地把姜博远这个嫌犯直接升格为罪犯,连忙摆手,道:“我也只是远远一瞧,并没看得真切,郡主与姑娘千万别出去说,不然我可洗不清了!”
我粲然一笑,对伊说:“自然知道!”
瞧瞧外头三更已过,夜风吹过来飘渺的更声,地下的莲花铜漏滴滴答答消磨着残夜,我见皙妃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恐伊回去时害怕,因此叫了两个上夜的仆妇,亲送皙妃回到寝处。回到含烟阁时,已是深夜寂寂,院子里的繁花密叶簌簌有声,我睡意全无,问度娘:“你怎么看?”
度娘是个稳妥之人,此时便答道:“若坐实了是他,自然要禀明王爷的,可皙妃自己也是米汤洗脸——糊糊涂涂,咱们倒不好乱说了。”
我坐在黑暗里,发出泰山压顶的叹息,道:“王府的水很深啊!”
萧尧知道我要与他同行,一改前几日的愁云密布,立时艳阳高照起来,玉像已经刻好了,拿回来搁在床头,温润的福黄让我们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温暖柔和。萧尧夜里要当值,走的时候磨磨蹭蹭,一时嘱咐我要早睡,一时又叫度娘夜里起来给我盖被子,我不堪其扰,站起身来,把他和他的温馨小贴士一起关在了门外,谁知他过了半日,又削尖脑袋钻进来,补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了,悠悠明日就要走了,她已求了太太,今儿在莺语阁住一夜,你若看见里头有灯火,可千万别害怕,以为又见了鬼!”
他又在夹枪带棒地笑我胆子小了,自从王府闹鬼的流言声势浩荡地传进萧府,一到夜里萧尧就吓唬我,吓得我净往他怀里钻。
我才要抽出麻纱梨花绢子打他,心头却生出一个问号,道:“怎么明儿要走了今晚还要换地方,也不怕择席睡不着?”
萧尧笑道:“她原先在我们家时就是住莺语阁的,这回是太太想与她住得近,方便说话,才叫他住补桐院的。”
一时萧尧走了。度娘走过来,悄悄笑道:“郡主知道吴小姐为何想住莺语阁吗?”
我见度娘的笑意里散发着八卦的气息,立刻精神焕发地问道:“为何?”
度娘向莺语阁的方向抛出一记媚眼,道:“郡主只想莺语阁临着哪个院子。”
莺语阁临着……我眼珠转了三四五圈之后,恍然大悟,道:“是萧贤!”
度娘忙以手止我,又小心翼翼的回头瞧瞧。萧贤自那日与萧夫人为婚姻自由而战大败而归后,也不好日日住在婵娟那里了,不过三五日才去一次,昨日见他恹恹地垂头走着,竟连时时系在腰间的玉佩也不翼而飞了。他原先在家住的是逢霖榭,正与莺语阁相邻,今日他又正好在家。
我不解地问度娘,道:“萧贤都要娶崔家小姐了,她怎么还不死心。”
度娘唏嘘道:“大约她那日在惠风轩外听了一半的壁角,还当萧二爷说的那‘敬重爱慕的人’的人是她,所以始终放不下,我听青花说,她私下里也对着柳儿赞叹二爷有情义,眼圈都红了几回呢!”
我默默呕吐,伊可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度娘也真是无所不探无所不听,吴小姐一失足对柳儿真情流露了一回,柳儿就传给青花,青花又传给度娘,这一条八卦专线,比青藏铁路还拉风。
我依然疑惑,问道:“她不知道婵娟的事吗?”
度娘向金猊錾花香薰里添了一把檀香,眸光一闪,笑道:“郡主不知道吴小姐这个人,自幼生长在绮罗丛中,极是个自负要强的,觉得天底下人人都不及她,依奴婢看,这吴小姐只怕从来没将一个青楼女子放在眼里,以为萧二爷与婵娟姑娘不过逢场作戏,若奴婢猜得不错的话,这位小姐只怕恨透了太太,以为是太太不允,二爷才不敢对她多留意的。”
我无语了。突然想起那个故事:白人妇女洗澡旁边站一黑奴,而白妇人毫无羞耻感,因为在白妇人的眼里,直接把黑奴等同于一头骆驼,原来这故事一点都不童话!吴小姐能在漫漫人生路上始终保持着这种一般人嗑了药才能具备的亢奋和自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道伊要如何为萧贤跳这衣袂飘飘的最后一支舞,抑或伊只是透过绡窗,默默望着逢霖榭的方向,慨叹着我爱你时你正书山学海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等到夜暮已临,我才知道,原来吴小姐为萧贤准备的销魂节目,没有打动伊心中的特定受众,倒是叫我黯然销魂了一把。
、第五十一章 三月不知肉味
我咽下最后一口饭没多久,吴小姐的个人演奏会便拉开帷幕,但伊恐怕是想让萧贤对伊留下刻骨铭心的印像,所以,伊采取了一种令人抓狂而后万念俱灰的方式——重复。在足足三个时辰的时间里,伊只是上下求索地在弹同一支曲子——《高山流水》。按说这支乐曲柔婉动人,弹好了确实可以百听不厌,可就是这样一支可以让人“三月不知肉味”的曲子,愣是叫伊弹出了三个月不想吃肉的效果。
一个个原本美妙的音符,在伊的操刀之下,变得青面獠牙狰狞恐怖起来,估计鬼听了也会溜之大吉。到后来,每当乐曲已近尾声的时候,我都会产生一种即将结束的错觉,觉得下一秒钟,耳朵的灾难将会停止,整个世界可以清净起来,但伊清弦一滞,下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总之,听了伊的演奏,你就会充分理解吴刚和西西弗的痛苦。
我向床头一趴,无力地对度娘□道:“你说她弹的是《高山流水》,我怎么越听越像《十面埋伏》,一阵阵儿的刀光剑影!”
度娘笑道:“所谓曲由心生,心中充满了杀伐,又怎么能弹奏出温柔和谐之音?”
不知道萧贤是怎么享受这动听的音乐的,我绵软地晾在床上,顿时对同样在遭受听觉冲击的他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度娘不知什么时候坐到身边,冲我挤眼儿笑道:“郡主想让吴小姐歇歇吗?”
看到伊得意的表情,我便知道伊又出新点子了,一骨碌爬起来,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度娘肩头:“你要让她罢手,我给你双倍的月钱,从我的月例里出!”
度娘柔柔一笑,道:“那得麻烦郡主帮我把床底下的箱子搬出来。”
别说搬箱子,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也情愿。跟度娘一起搬出一口沉甸甸的朱漆硬木扁口箱子,我好奇地问道:“怎么?你不会是想跟她打架吧?”
度娘打开积满灰尘的盖子,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架雕刻精致的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我抚弄着琴身上牵丝攀藤的花纹,惊叹道:“你还藏着这等好东西呢,我怎么不知道!”
度娘拨了一下琴音,音色圆润纯净,伊笑道:“这是我跟着王府里的乐师学琴时得的,好两年没弹,也就搁下了,这架琴是一位乐师从蜀中带来的,仿绿绮琴而制,琴弦皆是以上等蚕丝作成,我给她抄了两年的琴谱,她就送了我这个以表谢意。”
伊调了调音,坐定了,又低头自语道:“不知还有没有昔日的功力。”
然而度娘一出手,就把吴小姐瞬间秒杀了,伊的音律虽不及乐师娴熟,但韵味十足,如飞云流雪,婉转有致。
伊半支曲子还未奏完,吴小姐便偃旗息鼓,虽然隔着老远,我似乎也能听到吴小姐心底风起云涌的咒骂声。
悠悠小姐翌日便低调的走了,伊轰轰烈烈地来,又蹑手蹑脚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在送行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脸漠然的萧贤,于是悄悄蹭到他身边,低着嗓子问道:“昨儿你在逢霖馆听到悠悠弹琴了吗?”
他看看我,笑道:“你不知道么?昨儿胡大人病了,我临时替他去衙门当值。”
晴天霹雳!想到居然是我在独自消受吴小姐的天簌之音,我立时觉得自己无比冤屈,恨不得当场撞墙。当然,吴小姐要是知道这个真相,可能会更冤屈。
我和萧尧不能与伊同行,因为给大军押运的粮草须要从各地调来西京,等我们聚齐粮草准备出发时,已是秋花惨淡秋草黄的时节的。
临行那日清晨,我去王府拜别爹,然而爹没有见我,只叫何内官传话叫我一路小心,又赐给我一支镂满梅花的青玉簪,头上以玳瑁雕作蝶翅状。我站在重华堂外与爹话别,幽暗昏惑的朱红雕漆门把爹的孤独和我的欠疚隔绝成两个世界,他始终一言不发,我想大概上次的事让他伤心了,一个须发花白征战半生的老人,到头来发现身边那么多亲人,一个也不可靠。
官道因为运送粮草的缘故,已然修好,所以这次出行,比起上次南下永州,有一种顺水推舟的畅快。不几日我们便赶到榆州境内,只须一两日,便可到榆州大营的所在——金铙山了。
然而路却更难走了。原来要到达金铙山,必须穿过一个叫断藤峡的地方,此地虽山路崎岖,且有狼虫虎豹出没,是个鬼见愁的地方,却是到达金铙山的必经之路,但断藤峡巍峨雄壮,峥嵘险峻,峰峦高矗云霄,峭壁陡立,而且道路曲折交叉,一不小心便会迷路,一进榆州,等到那里接应我们的斥侯就告诉我们,近来定王屡次想要绕道占领断藤峡,断了潭王军队的给养,所以我们走这条路时,要时时小心,以免与定王大军相遇。
萧尧也犯了愁,粮草一旦被劫榆州二十万大军便成了孤军奋战,势必一败涂地。而榆州一陷,定王就可以长驱直入,威胁西京,之前的靖王,便是这样被灭掉的。为了稳妥,萧尧决定先把粮草藏在才进榆州的一座小镇——梓阳镇上,先带上度娘去探路,若无异样,再押着粮草出发。
我坚持要去,萧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不会武功,若遇上敌人,我们还得先保护你。”他一边换着灰白粗布短衣,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也寸土不让,道:“你不要小瞧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虽然不会不武功,可是我脑子快,可以帮你们出谋划策呀!”
萧尧啼笑皆非了,只得说:“《论语》倒背得比先前好了,”然后直接无视我的强烈抗议,说道,“来,帮我抻抻袖子。”
我走过去,帮他扯袖子,手腕翻转间,萧尧粗壮的手臂便伏伏帖帖地装在袖子里了。几秒钟之后,他开始抓耳挠腮,然后平静了一刻,叫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惊恐道:“哎呀,糟糕,那些衣裳撂在箱笼里,别是山里潮气重,生了跳蚤吧。”
萧尧也很懊恼,他最恨这些无孔不入的变态小虫了,急咻咻道:“快帮我捉出来!”
我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掌向他脖子里一横,笑道:“萧大侠,您要是敌兵,这会子就做了我的刀下鬼了!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萧尧满把抓住我的手,笑道:“你这个促狭鬼,趁人之危!总是几只跳蚤忙了你的忙了!”
我解开他的衣领,捏出了方才暗暗放入他袖子里的东西,笑道:“跳蚤怎么配作我的同盟,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几只毛茸茸的灰绿的苍耳,静静伏在我的手心里。
萧尧抚弄着我松松的发髻,道:“进山探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处处小心。”
我拼命地点点头,为了表示决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断藤峡的险山恶水的名头不是白来的,漫山遍野地荆棘高树似乎在用他们居高临下的姿态向我们打出温馨提示: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可我们不是闲人,是比杜甫还忙的忙人。很忙乱,很盲目。我们照着斥侯绘的图样,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转了半日,走了很多荡气回肠的冤枉路之后,终于见到了通向金铙山的大路——向金道。
我们三个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走到这儿都没有遇见定王的军队。正在这时,两个山民模样的人,一个穿深褐粗布衫,一个着淡黑棉布搭裢,身上背着柴禾,遥遥地向我们走来,还有百姓打柴,说明定王并未前来搅扰。
萧尧上前作了一揖,问道:“请问二位,这条路可是向金道?”斥侯的图样有些不尽详实之处,萧尧想要确定一下。
那个穿深褐布衫的人说道:“正是,从此地再走一日,便是金铙山了。”
我们精神一震,然而面色依然平静,萧尧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打的柴?”
深褐布衫笑道:“深山里柴禾潮湿,烧不得,我们是从金钹峰上打的。”
萧尧淡淡一笑,一伸手,做出让道的手势,道:“多谢二位指点,请便。”
等那二人走得远了,萧尧警惕地看看四周,问道:“你们怎么看?”
度娘忧心忡忡,道:“此路绝不可行!”
萧尧会心一笑,既而正色道:“难道我们扮的不像,让他们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去金铙山的?”
度娘道:“大爷休要多想,这里山高路险,人迹罕至,若不是去榆州大营,谁会涉此险境,我看他们也一半是猜的。”
萧尧点点头。度娘无声微笑:“不过那个人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金钹峰上常年只生长圆柏和冷杉,他们背的明明是云杉。”
我从萧尧身后走出来,望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笑道:“还有一点,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穿深褐布衫的人在说话。”萧尧和度娘同时看向我,瞳仁里闪着一丝浓重的疑虑,“那个黑布搭裢左耳上有一只不小的耳洞,只有常年带耳坠的人才会如此,中原的男子是没有的。”
度娘拊掌,猛然省悟,道:“对啊,‘夷人大种曰昆,小种曰叟,皆曲头木耳环’,那个人是白戎细作!”
、第五十二章 明贞
萧尧默然不语,回身找了块嶙峋的山石坐下来,低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只是不知这峡谷里是只有细作出没,还是定王大军已经埋伏于此,若是大军未到,我们倒是可以仍走这条路。”
未能探得实情,尚有一丝侥幸,毕竟除了这条路,我们无路可走。
山野空旷沉寂,只有渐生寒意的秋风吹折白草的微响,有两只松鼠你追我赶从我们面前倏然而过,掀起一股烟尘,我轻叹一声,兵荒马乱的年月,只有它们还能日日无忧无虑,蹦来跳去,真是人不如物啊!
忽然耳后一阵衣裾悉索之声,我眼角一掠,已觉察是方才那两人又折返回来,度娘突然很大声地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萧尧本是背对着二人的,听得度娘话中有异,身子纹丝不动,眼皮却向我看过来,我两根手指一捻,打了一个旁人觉察不到的手势,萧尧立时会意,道:“好啊!”
我们沿着蜿蜒山路一径逶迤而行,在一道急坡之旁的草丛里,度娘方才搁了一块大石作标记,此时伊飞起一脚,那石头犹如棉絮一般,轻飘飘划入半空,朝跟在我们后面的人沉重地砸了过去。
只听那深褐布衫“哎哟”一喊,跌在厚厚的草丛里,砸出一声闷响,萧尧和度娘早已飞身扑下,左右夹攻擒住了另一个黑布搭裢,度娘随身的紫铜错丝弯月刀,抵在那人颈中。
黑布搭裢见在劫难逃,倔强地一拧脖子,道:“以二敌一,胜之不武!”这句话说得歪歪扭扭,显然他的中原话说得并不十分好。
度娘清淡一笑,道:“你们与定王沆瀣一气,你又鬼鬼祟祟地到断藤峡来刺探消息,又算什么?快说,定王大军在哪儿?”
不料那人硬气得很,挑起一边的嘴角,阴森森笑了笑,突然牙齿一叩,全身一阵痉挛,气绝身亡,七窍静静地流出黑浓的血。
萧尧面上掠过一丝恼恨,忽然一个急跃,拉起方才那个深褐布衫,试了试气息,方顿足道:“白费一番功夫!”
度娘走过去,看看那人,又走回来,在那个白戎细作身上一通乱翻,只见一团淡灰黄的影子掉出来,伊拾起来,我也忙凑过去细瞧,一块手掌大的黄杨木牌,因是半旧,缝隙里积存了污垢,上面刻了些软虫样的图纹,十分精细,陈年旧物却不失堂皇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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