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灯耕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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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8　镜花水月

098　镜花水月

包子往唐安卿怀里缩了缩；你们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唐安卿挠了挠包子的脖子，包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唐安卿，「现在怎么办？我们暴露了啊卿卿」

“卿卿，吃饭了。”唐白宇扶着小孩子出去，放下的帘子下摆荡起了微微的涟漪，水绿色的如同波纹一般泛开来。

唐安卿不知道唐白宇看到了多少，但是刚才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是不能接受么？这般想着，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橙红色的烛光映照在脸上，如同一朵盛开芙蓉花一般。

唐安卿把包子放到一旁的他的特制的板凳上，璞玉瞪了瞪包子两眼，拿了一根筷子直直的摆在包子的面前，严肃的问道：“包子，你下午去哪儿了？说。”然而在一旁的人听来，小孩那软软糯糯奶声奶气的说着威胁的话着实可爱。

包子配合的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看向唐安卿，唐安卿无视之，包子只得冲着威胁他的璞玉喵喵叫了几声。璞玉听了一筷子敲在包子面前的小碗上，“竟然出去玩，也不叫我和灰灰，哼”

男人已经将饭盛好了，唐安卿把小孩子的碗放到他面前，“乖，下次包子出去玩就叫你和小灰灰。不准拿着筷子敲人家的碗，这样不礼貌知道吗？自己的碗也不行。”

璞玉乖乖的把筷子收回去，在唐安卿看不见的角度拿着小短手指指了指包子，包子低下头来吃饭无视之。

璞玉的筷子是唐白宇特别给他削的，正符合他手指的长度。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唐安卿手把手的交他怎么使用筷子，那时候还有学有样的。等到他自己用的时候，要么夹不起来菜要么菜夹起来掉到桌子上要么往嘴边夹到时候掉到围兜上。第一次自己用的时候，大部分的菜都没进了嘴巴。第二次的时候小孩子学聪明了，用勺子把菜舀到自己的小碗中，再尝试着用筷子夹起来，这样倒是吃得多些了。

晚上做的排骨，唐安卿怕他沾到油在身上，就扯过来自己的围裙给他围上，夹了几筷子的排骨放到他的小碗里。“慢慢吃，用勺子也行。里面的骨头就给小灰灰吃吧。”

小孩子有些不适的扯了扯围裙，扯到他认为舒服了才停下来啃排骨。

唐安卿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唐白宇的碗中，如同平时的声音说道：“吃饭吧。”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他，男人低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绷直的手指尖变得苍白无力，拿着筷子的那只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阿宇，你怎么了？”唐安卿的清秀的眉皱了起来，他到底在想着什么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唐安卿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整个的在颤抖。是因为害怕而颤抖吗？

包子从排骨中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看，小孩子在自己奋斗着啃排骨，小手上油腻腻的底下的小狼吃的正欢。因为唐安卿的声音比较轻，小孩子又全神贯注的啃着排骨所以也没注意到这边。包子看了看唐安卿又看了看璞玉和小灰灰，然后自己没事儿似的接着啃排骨。

唐白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看到那样的一幕，凭空出现的包子？虽然以前会觉得她的内功很高深，高深到有时候自己会感觉不到她的气息。然而其实她比自己现象的还要神秘的多，至少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一种功法可是凭空取物。不过就在那一刻他觉得她站在那儿，下一刻就会消失，仿佛这段时间就是一场梦，梦醒来的时候物是人非，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娘，爹爹？”小孩子正在努力从碟子中挖出来一个排骨，看到娘正在看着爹爹，而爹爹低着头没吃饭。难道是排骨不好吃吗？不过他觉得很好吃啊，香香的软软的啊。

唐安卿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帮他夹了些青菜放到他的小碗里，“爹爹没事，自己乖乖吃饭，不能光吃肉知道吗？要吃些菜。”

小孩子一边点着头，一边把勺子里的排骨舀到自己的小碗中，明明很好吃的嘛爹爹怎么不吃。

唐安卿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有些酸涩，双方的沉默让原本的氛围消失不见。她不想要强迫他开口，所以整顿饭下来只有小孩子偶尔说说话，还有小孩子夹菜的声音。

过了一会，包子皱了皱小鼻子定定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唐白宇，爬到唐安卿的大腿上，如同蓝宝石的眼珠子对上唐安卿的眼睛，看着她眼中的翡翠绿光一闪而过。拉扯着她的衣襟让她回过神来，「卿卿，那个白宇他好像流血了我闻到血腥味了，很浓。」

唐安卿猛的回过神来，看向从一开始就低着头的唐白宇，他碗里的饭根本就没动一点点，就连姿势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如果说是有变化的话就是他的左手在桌子底下他们都看不到的角度里。

“把手伸出来。”几乎温柔到如同平静的湖水一般的声音却是生生的让包子打了个寒颤，包子满含同情的看向唐白宇，然后又想到他那能够冻死人的视线，唔卿卿和他真是天生一对呢，互补嘛。

璞玉听了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的放下勺子和筷子，伸出自己油腻腻的小手出来，“哎，娘怎么了？”

“娘不是说你，是说你爹爹。”唐安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爹爹这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他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呐。

“爹爹不愿意吃饭饭吗？真是不乖，那玉儿吃饭饭了。”璞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他还以为娘是嫌自己手上有油油呢，擦在围裙群上没关系吧，嗯娘不会说自己的。爹爹还没有自己乖呢。

唐安卿放下来筷子，筷子接触到碗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唐安卿直接拉过唐白宇的左手，手指尖掐入到肉中，鲜红的血液顺着粉白的指尖滴答滴答的流动他的衣衫上，几乎是将衣摆浸湿了。

“你是想让玉儿看到吗？还是自己不觉得疼？你是个傻瓜吗？”唐安卿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的指尖抠下来，没错是抠下来。指尖几乎是要陷入到肉中去，幸亏平时修剪的时候指尖很圆润，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痕迹。唐安卿几乎是又气又恨，这人还真是让他说个话能怎么样啊？

包子自觉的跑到他的位置上去，他才不愿意接触到卿卿那柔的像那晶水般的声音还有小鬼他爹那冰冷的寒气中呢。话说他在空间中的雪山上都不会觉得冷啊，怎么到外面来就会冷喵

唐白宇紧紧的无意识的攥着唐安卿的手，唐安卿皱了皱眉使了使劲将唐白宇的手指抚平，那一道血口渐渐的消失了，血迹也慢慢的干了。徒留了血痕在素白的手掌上，推了推他的胳膊，“去洗洗吧，我待会就跟你说，你这是让我们娘俩担心吗？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痛吧。”

包子翻了个白眼，小鬼吃的正香呢哪里担心了？再说人家也很担心啊，这手划伤了就吃不到好吃的饭菜了呀

唐白宇看着自己的手指，内心的苦涩慢慢的泛开，心中的话噎住嘴边，在小女人的如水般的眼神中慢慢的起身，到外面去。唐安卿一直看着他走出去，挺拔的背影倒有些寂寥，不过却是不再颤抖了，手指也抚平了。

看着他的背影，唐安卿眼神暗了暗，阿宇到底在想起什么？待会要好好问问，他的情绪从晚上的时候就有些不太稳定。

小孩子昂着头看了爹爹一眼，“爹爹去干吗？”

暂且抛开刚才的想法，反正不管阿宇想不想说都得说。唐安卿掐了掐小孩子鼓鼓的脸颊，“怎么净吃肉了？娘给你夹的青菜吃了吗？”

璞玉眨了眨眼睛，亮亮的忽闪忽闪，长而翘的睫毛眨了眨的，在唐安卿的注视下小孩子慢慢的低下头来，“没有，我给灰灰吃了，菜菜不好吃。”

唐安卿往下看了看，果然灰灰的碟子里还有一些剩下来的青菜，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丢给灰灰吃的。“不吃菜菜，你就会长不大知道吗？吃肉肉和菜菜才会长高高知道吗？今天要是吃三筷子青菜，明天娘就给你做蛋糕好不好？”

“好耶，爹爹回来了？吃肉肉，好吃的”小孩子舀了一勺子的排骨放到唐白宇的碗里，“乖乖吃饭哦。”

唐安卿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给他夹了三筷子的青菜放到他碗里，“你也乖乖吃饭，要是你没吃完娘就不给你做蛋糕哦。”

小孩子扁了扁油腻腻的小嘴，差点把脸埋到自己的小碗里，“知道了…”

唐安卿把手绢递给男人，看了看他还是冒尖的米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碗也只不过少了几粒饭而已。“先擦擦手吧，瞧着玉儿都说你不乖乖吃饭了，还有那种事情没有下一次了。”

唐白宇坐下来，伸直了手指放在唐安卿的面前，修长的手指上完全看不到曾经那道深深的掐痕，如果不是衣摆上的血污，仿佛刚才的就没发生一般。

正文　099　忠犬养成

099　忠犬养成

是夜，星辰璨华，一轮弯月清寂冷冽的低悬夜幕最深处。夜幕中肆恣镶缀几点残星，神秘而放纵地宣泄沉淀过后的空华流影。

是夜，却极为安静，在淡雾中朦胧的深山里包裹的小山村渐渐的沉寂下来。惟有几家灯火还亮着，隐隐约约的透过几丝橙红色的光。偶尔几声犬吠声传来，静谧的山村渐渐的陷入了沉睡。

浅绿色的帷幔遮挡住了烛光的透过，床上的粉嘟嘟的小娃娃被他娘轻声哄着慢慢的阖上眼睛，呼吸也渐渐的平稳绵长下来，想来是睡着了。唐安卿小心的把璞玉的搁在被子外面的小爪子放到被窝里去，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个晚安吻，才放下帷幔轻声的端着烛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把烛台放到方桌上，唐安卿揉了揉眉心，手腕放到方桌上，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堂屋门口的男人的背影上。“阿宇，你还想站在哪儿多久？过来坐吧，玉儿睡着了我们来谈谈。”

谈什么？谈如何的离开这里么？谈论如何的再次将我抛下来么？微凉的风迎面而来，唐白宇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来将门关上。

终究还是将她放在了心上了呢，唐白宇这般想着转过身的时候细细的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他见过很多的女人，妖娆艳冶的有，冷傲灵动的有，小家碧玉的有，连那尊贵华美的皇家女子也有，然而那些只是个过眼云烟，如果不是以前任务需要的话他连那些人的容貌都不记不得了。

然而就是这个女子，脸上未施粉黛，一张素脸却清新动人，如水般灵动却是又如石般顽强。隐隐的透过那双眼睛，你根本就看不透那里盈满了些什么。单单她就这么坐在那里，就会让自己觉得满足，觉得那空寂的心渐渐的被填满…

唐安卿等了一会，没等到唐白宇过来，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四目相接，并没有谁移开视线，唐安卿脸上一红，不得不移视线。＇唐安卿，你害个什么羞呀，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识过。单单就让人家看了一下子，就脸红了，你的脸皮去哪儿了？＇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纠结，唐安卿先开口了，拍了拍一旁的凳子，“阿宇，过来坐吧。本来不久之前就想和你说的，我的过往。”

唐白宇终是离开原地，走了几步坐在唐安卿的旁边听着她说话，然而听她毫无波澜平淡的讲述着宋妮的生平，压抑了很久的暴戾几乎就要冲上内敛的双眸。修长的手指点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唐安卿几句话将原来的事情讲明白，“被赶出来之后，宋妮就抱着玉儿回了娘家，不过还没等进家门就被养母赶了出来。身心疲惫宋妮就晕在路边，等我醒了觉得心灰意冷。就在族长的调解下，跟宋江氏脱离了关系。本就想着跟爹上香再走的，谁料到宋大郎却不愿意放过宋妮，就在我和玉儿逃跑的途中，就…”唐安卿轻声的说着，省去了她穿过来的那一段，而且关于宋妮的事情她都是说的是宋妮，后来的穿成了她之后的那段她总得自称是我，只是不知道唐白宇听没有听得出来。

男人原本担心着唐安卿离开的心思现在全是对她的担忧，微挑的眼中微微的缩着，那如同黑玛瑙一般的眼眸中浸着冰凉，漆黑的如同夜幕般透着华光。

唐安卿注意到了，抚了抚他的手指，露出的手腕，“他没能把我怎么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去了这里—”唐安卿指了指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黑红色的木桌上深邃的紫色，仿佛流动着盈盈的光。“包子也是在这里遇到的，我和玉儿在这里得到了重生。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宋妮的，我现在是唐安卿，玉儿也成了现在冰雪聪明的唐璞玉。”

唐白宇肉色的唇瓣抿了抿，他听到小女人没有怎么样心中溺满了却是欣喜，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情绪变化吧。黑珍珠般的双眼轻轻的扫过放在自己手背上的葱白的手指，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后来，带着玉儿离了原来的地，到了冀州。在路上遇到了虎子，因着他说有亲戚在桃源镇这边，我就想着带着玉儿到那里去，路上就遇到了你。以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之所以知道你会武功是那天的时候包子听到了，而且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唐安卿细细的道来，说完才去看唐白宇的神色，只见他微低着头，也不说话。“我也只是个常人，除了这个。”唐安卿拿开手指摸了摸皓腕上佛珠，“并不会武功，而且医术我也不会。不过，阿宇你是我救的，以后都得听我的。钱归我管，饭归你做，家务活也归你干。你倒是说句话啊，之前看到包子出来，你在想些什么，嗯？”

唐白宇在心里吁了一口气，堵在心眼中的那一块大石分崩离析，顿觉得心情舒畅了些许。听了小女人的话，抬眼去瞧她，宛如淡梅初绽，微含着笑意，如秋泓水般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周身仿佛泛着淡淡的柔光，温柔似水，就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这般看着，那般听着，嘴角勾起了温柔的笑意，“我知道，我是你（救）的，以后都听你的，我现在是唐白宇，是咱唐家的人。”唐白宇顿了顿，内心的苦涩渐渐的消散了，“当时只是怕你离开，我知道了。”

怎么听着像结婚誓词呢，唐安卿心里想着。这静谧的夜里听着这低沉的磁性的男低音这般深沉的说着如此的话，怎么觉得如此的深情。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啊唐安卿不自觉的挑了挑眉，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虽然她大致可以猜得出来他的过往，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你呢，为什么你会被？”

“只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卿卿还好有你…和小玉在。”唐白宇淡淡的说道，后面的那可疑的停顿唐安卿也没仔细注意到，“那些果子和那几本书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嗯，里面也不算小，种了几棵果树，比外面的那些果子好些。那几本书你要是喜欢看，里面还有一些，明天我拿给你看。”唐安卿这么一说唐白宇也没有很在意，以为只是几亩地而已，他接受的挺快况且这还救了卿卿和儿子，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见面。

“我只是隐约的听说过江湖上有能够储物的神器，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卿卿，这事万不能跟别人说。”对于自己没在这个别人范畴内，唐白宇说不愉悦是假的，然而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懂得，不过只要有他在定然是会护着他们母子安定的。

“我知道的，我也是相信你。好了天也晚了，你也去洗洗。我先去睡了，今天玉儿就跟着我睡。”唐安卿倒有些如复释重的意味，打了个阿欠。想着以前的时候没到十一点她是不会上床休息的，没想到在这儿还不到九点的吧，她就觉得困了。唐安卿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自己掀开帘子到里屋去了。

徒留唐白宇一个人坐在板凳上，肩膀上似乎还留着小女人手上的温暖，就连嘴角勾起了都没有察觉。站了起来，走到厨屋里去，手上舀着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