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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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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的小嘴咯咯笑个不停,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王氏连念阿弥陀佛,总算孙子不像儿子般面瘫,她的香没白烧,海氏有子万事足,整日喜笑颜开,面色红润,出了月子后略略收拾,颜色到比刚成亲那会儿还娇艳。
“他怎么老吐泡泡呀?”明兰用玉葱般的食指戳破婴儿嘴边第N个泡泡。
海氏笑道:“小孩儿都这样,有时还吐奶呢。”
明兰抱着软乎乎的襁褓,忽发奇想:“大哥哥抱过全哥儿吗?”
海氏掩口轻笑:“他呀,抱过两下子,就跟张飞握笔似的;叫太太看见了,笑了几句,他就板起脸说什么‘抱孙不抱子’的圣人训。”
明兰轻轻摇晃着襁褓,看着里面的婴儿小嘴红嘟嘟的,小脸软乎乎的,闭着眼睛呼呼的睡着了,明兰被萌倒了,细细数着婴儿长长的睫毛。
“姑娘,给我吧,哥儿睡了,别累着您。”一旁富态白胖的奶妈子笑道,明兰知道自己胳膊的持久力,便小心的把孩子交过去。
屋内不好多见风,便有些闷,海氏躺在藤条编的软榻上,伸手拉过明兰坐在身旁,手拿白纨宫扇轻轻给明兰打着,笑道:“咱们全哥儿好福气,有三个姑姑,一个比一个贴心细致。”
外头竹帘子轻轻掀开,羊毫端着井水湃过的果子进来,放到软榻前的小案上,明兰见鸢尾纹白瓷小碟里盛着各色水果鲜艳,上头差着几支银签子,水淋淋的芬芳,甚是好看。
“奶奶,姑娘,且尝尝看。”羊毫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然后恭敬的退出去。
明兰目送着羊毫出去的样子,转头看着海氏欲言又止:“她……不出去?”
海氏插起一片苹果,塞到明兰嘴里,无不自嘲道:“我们这般人家,你大哥哥身边没个人也不好,没的又叫旁人说海家女儿善妒了;前阵子还有人在酒席上,要送你大哥哥妾呢,好在有个她在,你大哥哥也拒得出去。”
明兰鼓着脸颊嚼动着,含糊道:“最烦那帮送妾的人!送点儿啥不好,金银珠宝宅邸庄铺,哪样不能表达同僚之情的,偏送妾?真真无聊!定不是什么好官!”
海氏轻笑起来,笑瞪了明兰一眼,摇头道:“休得胡说。”看明兰身上那件蜜合色六合如意有些皱,便伸手替她捋平了,边道:“羊毫这丫头人老实,也懂规矩,便留下吧。”
明兰咽下苹果,瞥了眼容色温和的海氏,心想:最重要的,恐怕是羊毫长的姿色平平,人也不甚机变灵巧,长柏一个月也去不了一次,基本没有威胁性;否则,为何她进门后最先打发的就是鼠须和猪豪?
“欸,嫂子求你件事儿。”海氏想起一事,拉着明兰的小手,“上回你做给全哥儿的那个香囊很好,里头放了什么?味道又干净又清香的,挂在身上还避虫豸。”
明兰回忆起来,掰着手指道:“桂花干,桂花油,晒干的艾草……”她背不出来,是贺弘文配的草药方子,写了份单子给她,对小孩子无害,又好闻。
海氏也不是真想知道秘方,便直接道:“再给嫂子做一个,上回我表姐来了瞧见,十分喜欢,妹妹得空了,做三四个罢。”
明兰直起脖子,瞠目道:“三四个?!你当那是种白菜呀,一畦能收好几十棵!大姐姐要的我还没做出来呢,况香囊这种细小东西,做不难,做的好却不容易。”
海氏佯怒着,尖尖的食指点着明兰的脑门,笑骂道:“坏妮子,嫂子哪回得了好茶好吃的,不是给你偷留了许多,吃人嘴软听过没?!既吃了我的,便得替我出力!”
明兰瞪了半天眼,泄气道:“嫂子,您的债还的也忒快了,比放印子钱的还狠。”
海氏那扇子掩嘴轻笑,似乎十分得意,还继续提要求道:“还要上回那花儿,就是一只小蛐蛐儿爬在大知了背上的,旁边立着块小山石,怪逗趣儿的。”
明兰眼神怪异:“你们…都喜欢?”
海氏点头道:“是呀,挺新鲜的,和寻常的不一样,且彩头也好。”
“什么彩头?”明兰糊涂。
“你个傻丫头,‘知趣’呀!”海氏又去戳明兰的脑袋。
明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李大导演的潜在观众遍及古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金球奖很火的《社交网络》,不知是不是作者本人的问题,好端端的记录题材励志创业剧,竟被我看出一片腐意来,里面就是个跑龙套的室友也很帅呀,更别说几大主演。
那个男主角,明明只是个中等个子的宅男,居然也被演绎的霸气冷静,气场十足。
那个男二号的爱德华多,真是我见犹怜。
男三号的肖恩,偶只想说,贾斯汀,小甜甜喊你回去唱歌。
那两个一米九的双胞胎美男,几乎把偶的眼睛都耀花了;甚至连双胞胎的室友,那个深皮肤的印度贵族(演员是西中混血),也一派斯文狠辣之意。
好吧,是我多想了,大家都是好孩子,不要学作者。
台版出书番外: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从科场径出来,人人都是一副刚出狱的模样,一个个半死不活,三日困居囚笼,乍见青天白石,真当恍如隔世,即便是正值青少的的齐衡和长柏也是一副步履踉跄、脸青唇白的模样。
有些家底的人家,早有仆众家人在试场外翘首期吩,齐、盛两家的管事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一见了各自的小主人,便赶紧连搀带扶的领回了家。
没头没脑的狠睡了一天一夜,长柏才缓过一口气,连着换了三条热帕子才把脸捂活了,长长的透出一口气,五斗在旁举着一件天青色滚银灰烧毛的织锦袍子,嘴里道:「登州那儿桃花都开了,京城却遗这般寒气,亏得羊毫姐姐心细,给带了两件厚实的……」他犹自滔滔不绝,触及长柏警告的目光,陡然噤声,讪讪的低下头去。
一旁的汗牛低着头,半蹲在地上服侍长柏穿鞋着袜,嘴里伶悧的说着:「适才老贵叔来人说,大爷这回没带屋里人来,唯恐您起居不便,给大爷寻了两个丫头来服侍,不知可好?」
长柏摇摇头,道:「不必。几日后,登州会来人。」汗牛恭敬道:「是。那这几日就委屈爷,咱们俩服侍爷了。」他深知主子脾气,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饭,清粥、松花蛋、白糖桂花糕、牛油芝麻卷,长柏提起筷子,略用了些,刚漱口净手时,一身锦衣锦玉带的齐衡摇着把描金摺扇,笑吟吟的进来了。一阵寒暄过后,他直截道:「今日则成兄有何打算?」长柏递了杯热茶给他,道:「读书,习字。明日耿家叔爷要领我去拜会……」
齐衡听得耳朵发麻,笑着打断:「成了成了,我就知你日日不得空,这才今日赶着上门来。今日我几个发小,在聚宾楼与我摆了一桌,你也一道罢。」
长柏微皱眉道:「这……」他心里并不很愿意与权爵子弟结识。
「少罗嗦!」齐衡不由分说,拉起长柏便走,「你放心,我的发小也不全是纨絝不肖,那两个人极好,便是结识了,也不辱没了你!」
长柏无奈,只得从命。两人出门就闹分岐,齐衡想骑马,鲜衣怒马、少年风光,长柏想坐车,低调安份、少引人注目;两相较劲,最后长柏叫齐衡拉上了马鞍,一路慢行至街心。
聚宝楼二楼雅座,早已摆了一桌酒菜,两个少年正倚窗相谈。酒是梨花白,人是风流子,窗外春光初绽,端的是冠盖满京华。两人一见了齐衡和长柏,便双双起身相迎,没料到他们后头还随着两个书生模样的陌生人,子坤和季直不由得一愣。
略作寒暄后,众人齐齐坐下,好在酒桌甚大,六人齐坐也不见拥挤。那两名书生中,年轻些的行钱名成,惠州人氏,另一位年轻些,约三十好许,姓鲁名平汝,临安人氏,俱是上京赴考的举子,偶与长柏、齐衡结识,相谈甚欢。
「今日也不知怎地,略见几分风雅的酒楼俱是客满,我们个便来这蹭杯酒吃。这里,谢过了。」钱成性子豪迈,举杯便敬,众人响应。
饮下酒后,鲁平汝释杯而笑:「这还不明白。倘若落榜,那便是灰头土脸的回老家,倘若上榜,那还备考殿试,又是一番奋力,如今正是最松快的时候,考试考完了,却还未放榜,不趁此时开怀一番,更待何时,来来来,我敬两位东主一杯。我和钱老弟来京这些日子,整日不是读书就是拜师会友,还没尝过地道的京城菜,今日全亏二位了!」
子坤和季直见这两个书生说话爽快,为人性情,交谈不多时,便酒酣耳熟,有话就说了。
「元若兄,昨日那题‘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何解?」三句不离本行考完试的学子最爱问的就是考试内容,钱成张口便是这个。齐衡蹙起秀致的眉:「这题着实讨厌。牵丝绊腾,似乎处处相关,又不知从何入手。光是破题起手,我就足足想了半个时辰。」鲁平汝也叹道:「这回的主考官是孟大人,生平最恨花团锦簇的废话,若写得多了,显浮夸,若写得少了,又不够犀利切题。真难煞我了。」一说起这个,子坤倒还罢了,不论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总算在国子监里挂着个羊头,季直却是一头雾水,浑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好在一旁打哈哈。「则诚,你说呢?」齐衡与钱成争辩不下,只好转而问挚友。长柏略一侧眼,撇了下季直,道:「咱们又不是考官,怎说得出个子丑演卯来?策论多位针砭时弊,太平盛世时讲究治国,烽火烟气时提倡平乱,如今天下安稳,却也不少弊端。中枢各部在
想什么,或想先治什么,咱们一概不知。」这是他今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他想了想,又添了句;「这三日,可真是生受了。至此天高气爽,佳友美酒,何必谈此头疼之事,不妨一醉。」季直正是头大如斗,听闻此言,顿时一番感激的看向长柏,心想此人虽然寡言淡漠,却心思灵敏,且言必击中,正待应和两句,还不待他开口,子坤先行击桌赞道:「则诚兄说的极是我们的
院士李大人也这么说。不但要文采俱佳,还要义理虚空,否则一切白搭。」他这一敲了开场锣,季直立刻跟上:「正是正是。你们几个酸儒真可恨,明知我跟书本合不来,你们还涨口子月闭口诗云,诚心叫我吃不下饭是吧?」见今日的东道主佯作置气,众人皆笑,鲁平汝举杯赔罪:「该打该打,是我们的不是。季直兄莫怪,我自罚三杯。」既不能谈书本科考,一群青壮男子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往风月上靠了。鲁平汝饮下一杯酒,长叹道:「你们不谈科考遍布谈罢。实则书中自有颜如玉,其中之妙,不足为外人道矣。」季直笑道:「莫非鲁兄这个年纪了,家中还无颜如玉?」鲁平汝摇头苦笑:二妻两妾,三个黄脸婆耳。」齐衡仰头大笑,指着鲁平汝道:「娇妻美妾俱全,犹自不知足,叫外头一千光棍情何以堪,该打该打!」
「光什么棍!少来这套。」鲁乎汝何等精滑,大指着齐衡、长柏、子坤和季直,笑道:「你、你、你,还有你,别说到了这个时候,令尊、令堂还不曾为你们打算,不过迟早罢了!」
子坤首先忧郁,低头啜了一口酒,季直最清楚他底细,大声起哄:「还真被你说中了,咱们子坤老弟最近刚说定了亲事,是翰林院王大人之女。」
钱成一愣,兴致道:「可是崇明书院的王家?」进京赴考之前,他做足了功课,想到这里,他心中难掩艳羡,鲁平汝到底年长些,便坦率道:「这可真是恭喜老弟。王家文风宿着,想来王家姑娘定是良配。这里敬老弟一杯了。」
「兄弟跟你商量件事儿。」季直很殷勤的给子坤斟了杯酒,笑的几乎流涎,「听说最近伯母严令你老实些,清河书寓的那位,你就散了罢,兄弟替你接手,管保不委屈了她。反正你都快成亲了,王家是抵死也不会叫她进门的。」子坤白面胀红,低吼道:「你胡说什么!烟雨她……」他陡然惊觉,立刻停了嘴,尴尬的看了眼长柏和鲁、钱二人;但心中气恼之极,手中的酒杯也泼翻了,扭过头不肯看季直。
鲁平汝一看子坤真有些恼怒了,赶紧救场,转头对长柏道:「若说门风严谨,士林中人皆称颂海家高洁。」说到这里,他故意把语气放暧昧了,「我今日听得一个消息,说盛老弟最近也是好事将近了,能得一贤妻呢。」这事不能说明了,不然有坏海氏女闺誉的嫌疑。
齐衡却是知道的,他也不多说,只笑了笑,季直却嚷嚷了起来:「海家?则诚老弟,那海家家训可是不许纳妾的……唉,你别踹我呀!」他似乎有几分醉了,瞠目瞪着齐衡。
钱成心头再度泛起一阵酸意,却故意道:「要说这海家嘛,娶媳妇是热闹的,可招女婿却不易了。」长柏一脸平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汽油做子女的私自议论的。」钱成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便讪讪的不言语了。
长柏转过头,对着子坤道:「自来娶妻娶贤。我常听元若提起兄台,知道兄台是有大志向的人,如此,便要好好斟酌了。后宅不宁,可是大忌。」他说话言简意赅,子坤听得感动,想起那位红粉知己,心头犹豫得厉害。满脸挣扎。
齐衡和他交好,心下不忍,便忍不住道:「这也未必,倘若我等自己争气,能搏出前程来,未必不能与心爱女子长相厮守。」
长柏也不多说,静静看了下他.低头啜了口酒:「礼法森严,只盼那心爱女子.莫要为情郎先垫出了名声,前程才好。」
齐衡心头陡然一震,怔怔的看着长柏,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67回 两桩婚事
明兰正聚精会神的描着花样子,藉着明亮的日光,把几只蛐蛐头上的触角描的栩栩如生,丹橘端着茶碗过来,瞧着明兰不敢霎眼的样子,心疼道:“姑娘歇一歇吧,别熬坏了眼睛。”
明兰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动也没动:“就是怕熬坏了眼睛,我才忍着白日做。”描下最后一笔,明兰才长长出了口气,搁下笔杆,“描好了,你和燕草一道把样子剪出来罢。”
丹橘试了试碗壁的热度,把茶碗放进明兰手里,才去案前看,笑道:“姑娘描的真好,这指甲盖大的小蛐蛐儿和小知了就跟会动似的。”
在梢间整理衣物的小桃听见了,放下手中的活儿,出来抱怨道:“还不若捉几只活的来轻省呢,姑娘,回头您但凡把活儿做差些,也不会揽上这事儿了;怪道外头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她惊觉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
明兰指着小桃摇头叹气,丹橘也扑哧笑了出来,随即板起脸道:“都多大了,还这般胡说八道,若换了旁的主子,定揭了你的皮去!”
小桃不好意思得低下头,道:“下回不敢了。”又钻回去收拾了。
这时,竹帘响动,绿枝笑着进来,却还客气的侧身扶着竹帘,让后面一个面庞发福的婆子进来。
“六姑娘好。”那婆子身着一件银红色对襟暗妆花褙子,里头一件墨绿刻丝长袄,怀里还捧着个扁长锦盒,半蹲了□子给明兰行礼;她也是王氏的陪房,刘昆家的没来之前颇受王氏信重,如今倒退了一射之地,应是在和林姨娘的斗争中不够给力吧。
明兰笑道:“钱妈妈太客气了。绿枝,还不看座上茶。”一斜脸,给丹橘打了眼色,丹橘明白,立刻进了里屋去。
钱妈妈含笑坐下,朝明兰侧着身子道:“今儿我带了几个针线上的媳妇子来,给姑娘院里的丫头们量身材,好做夏秋衣裳了。”
“这种小事何劳妈妈亲来。”明兰指着面前一盘子玫瑰松子瓤蜂糕,叫绿枝送到钱妈妈跟前,“这还是房妈妈教了我做的,配料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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