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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河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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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窗着实不错,暖和不说,还挡风挡气,除非开开窗子,否则外面的风气儿少有能钻进屋子里来的。
  林民想着,自家今年装一装屋子,也将四合窗换成双层铝合金的,将院子也安上玻璃罩棚,能开天窗的那种,这样,即便是胡克宝家再做老鼠药,也能抵几分味道。至于墙皮,也该刷刷了,上面留了太多雷达的“杰作”,什么彩笔油啊,皮球印啊,明星卡通贴画呀,还有这小子故意拿鞋底往上扣的印子,墙皮刷完后就贴上层瓷砖漆,这样玉秀清理起来也便宜。地面上嘛,也铺上层地板砖,选个颜色浅点儿的,还能显得屋子里亮堂些。青云屋子里的床也该换换了,正好她那张学习桌小了,直接挪到雷达屋里,给青云换个书柜学习桌一体的桌子,雷达屋子里也换张床,这小子以后越长越高,一米半的小床开始盛不住啦……
  玉秀被自家男人这碎碎念烦得不行,大半夜的不睡觉,整宿地念叨这些个玩意,明儿个还要上山拾掇苞米地呢!真真不晓得这家伙哪里来得这么好的精气头儿!玉秀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盖住脑袋,时不时地哼一声算作回答。
  林民就跟这一声声断断续续地“哼哼”,很是有兴致地唠了大半晚上。第二日清早起来,还兴致勃勃地去大棚和地头溜达了一番,一点儿看不出像是半宿没睡的人儿。倒是玉秀,起来时还有些奄奄的,连早饭都只是凑合着熬了半锅棒子糊糊和热了几个平日里包的荠菜包子。
  春暖花开时节,隔着玉带河看东边的山头,隐隐地青色打底,上头被一片粉色的桃花和雪白的梨花遮着。这时候还不是最动人心魄的时候,待到完全进入春日,进入花期的苹果花能连着东南西北的山头,将整个丁槐村绕在一片飘着暖暖香气的花海里。即使这样,再灿烂的苹果花也抵不住接下来的槐花登场,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花香能让人闻过之后满是清新,又全然不带一丝略觉刺鼻的讨厌,那非天然的槐树花莫属了!
  进入花期的槐花密密麻麻地,一枝连着一枝,一簇簇,团团白的,挂在枝头上,如同掐着腰肢的婀娜女子,站在它们跟前,即使不闻味道,也会被这惊心的雪白所折服!
  林民家院子前边有两棵槐树,树连着树,立在李家大门的东侧。因着新房装修,门口堆了不少石子沙子,玉秀的意思是将这两棵树砍了,空出场地来全铺上水泥,来年好直接在水泥地上摘花生、晾粮食什么的。可林民喜欢这两棵槐树,当年种树时,正好赶上青云落地,老李太太这个做奶奶的,那时正跟林民家闹得颇僵,压根没想着给孙女准备长命锁、拴脚镯什么的,林民家里那会又拮据,没什么闲钱,到满月了都没人提给孩子置办金饰的事儿。林民觉得,不管怎样,得有样陪着姑娘一起长大的事物,别的不行,最起码要种棵女儿树。
  女儿树女儿树,顾名思义,陪着孩子一起长大,日后给出家女儿做家具的十几年的老树。林民上东山头上千挑万选,寻了两棵绿油油的、韧头十足的槐树苗种在了大门口。这树,一长就是小二十年,真要砍了不说林民,其实玉秀也有些心疼的。可这两年村里土地分得乱,村北边的一大片菜园子早变成了人口地,而往年盛粮食的场院如今也变成了大棚或者菜园子。林民家的场院如今也被种上了豆子,绿油油的,过些日子晾麦子,那七八亩地的麦子,玉秀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摊才是。
  而水泥大马路上、家门口、平房上晾粮食,虽然有些麻烦,可随着场院的减少,大伙儿也从别扭到习以为常了。不光是林民家,丁槐村还有其他不少人家都砍了门口的槐树、梧桐,直接铺上水泥或砖头,就当是第二个平房用着。
  夫妻俩就该不该砍槐树的问题争执了好些日子,一直到正屋拾掇好了,开始在院子里铺水泥按天窗了,大门口的两棵槐树的生死大权还在两个人嘴边争执着。
  雷达惦记着槐树上的鸟窝和夏日里藏在树枝里的知了猴,每每爹妈说起槐树来便坚决地站在他爸一方,撒泼耍赖不许砍了家雀的窝。
  可这槐树,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被砍的命运!
  这年夏天市里下达新农村建设文件,要求清洁村容、规划村舍,而落实到马庄镇下边的村子时,第一条要求就是要露出村屋村貌来。村子要露尖,这满村的树木便遭了殃。
  前面我们也说过,丁槐村之所以叫丁槐村,就是因着满村这流传百年的老槐树。可现在为了落实上级政策,做好村容村貌建设,必须要清理掉这些遮住房屋胡同的抱臂老树,管你是村头早已屹立数百年的遮天老槐,还是窜到屋头的樱桃枣树,只要高于院墙,一律砍掉。不仅如此,在村里规定期间砍,一棵树给四十块钱的补贴,超过时间还没砍的,村里派人上门给你砍,砍完之后,树木没收归公不说,你还得上缴砍树的人工费。
  不过一个夏天,不过一份文件,标志着丁槐村数百年历史的老槐树,便真成了历史,消失在这座小村落里。
  再一出门,村子变得空旷了不少,通村的三条主路上安上了一排排照明灯,赶集的那条东西大街两侧的墙壁上,还涂了黄颜料,画上了孔融让梨和新农村建设的宣传画。
  大伙儿再坐在一堆唠嗑时,便发觉出,真真是少了许多纳凉的地方,村子也变得干燥了不少,于是大家伙儿嘴里又有了新的话题,有的抱怨村里给的钱少了,有的怀念哪哪胡同的老树当年是谁谁谁老祖宗种的。夏天天气太热,地里的农活又没有多少,晌午头睡完午觉,外边的日头还是毒辣辣地晒得人不爱动弹。往年的这个时候,本是大家伙儿一撮撮躲在胡同口的槐树下,支起麻将桌打麻将的时候,可这会儿没了树木的遮挡,即使是穿堂平房里吹过的风,也似乎比往年热了不少。
  村人们开始变得焦躁了许多,闲言碎语也变得尖刻了不少。
  而林民家里,玉秀即使是睡午觉,也要抽出一丝功夫来监督着这些在院子里施工的木匠瓦匠,三合板立柜饭橱、立地穿衣镜衣柜、镶炕柜的双人床,还有带着抽屉双层书柜的书桌、靠椅,现在的木匠活儿可比以前贵得多,玉秀可不想花了冤枉钱,最后却整一堆烧火的木头回来。
  云芝前几天过来串门时,看着木匠打出来的衣柜着实漂亮,便念叨着要往自己家里也整一个,老李太太则惦记上了林民家撤下来的四脚双门衣柜和带着纱网的三柜饭橱。玉秀被老太太的上门勤快劲儿给惊着了,一揣摩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当晚便赶紧地让林民开着三轮车将两样家具拉到了老李家老宅。
  夏天装修不像春天,要时不时避着连绵的细雨,林民家的装修从初夏一直干到立秋,才堪堪将门口的水泥地铺好。虽然是立秋,可这时的太阳依旧很毒,今年的雨水不少,地里的庄稼熟得不实,大家伙儿也不急着收。许多人家仍旧颇为清闲地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搓个麻将、打个保皇。
  林民家安了太阳能,整个院子全装了玻璃罩,下过几场雨的天气颇好,玻璃罩便一扇扇地自南向北开了两排纱网窗,除了纱窗,整个院子最透气通风的地方便是平房最东头的厨房了,因着厨房前面是上平房的楼梯,林民跟玉秀琢磨了个法子,直接将楼梯口边上的墙给扒了,开了个小门,既方便做饭时往厨房里搬柴火,一开门又能将厨房的油烟排散出去。因着这些年村里不少人家买了拖拉机、面包车,这种一家开两门的情形很多,大家伙儿倒没觉得什么稀奇。
  不过屋子装修好后,还是有不少邻居过来串门参观的,毕竟新屋子装修嘛!就跟大喜日子大家伙儿凑过来看新娘子一样,虽然不是自家的,看看也觉得分外喜庆。
  一进院子,便能看到李家那棵长势颇好的葡萄被修得只剩下三五枝杈,吊着一串串泛红的葡萄服服帖帖地支在院子西角的小花坛里,花坛里除了葡萄,还零散地种了几株马生菜,浇几次水后,便或黄或粉开得极为灿烂。葡萄架子底下的空地上搁了张齐腰的小圆桌,桌底下放了四个高腿小马扎,这是夏天里早晚用来吃饭的地方了。
  这时候村里大多人家都用着自来水,可林民家却按了个抽水泵,一直用着水井里抽上来的井水。正是烈日炎炎的时候,用新抽上来的井水镇西瓜,吃起来也显得格外清爽可口。抽水泵边上是一个水池子,水池子跟安了太阳能的平房紧连着。玉秀笑着跟邻居道,夏日里不爱在平房里洗澡,直接可以将水接到院子里来,反正池子也宽敞。有那有心的看了,心下也觉得便宜,便想着回去将自家的太阳能也接出这么一道来。
  除了院子变得干净利索了不少,屋子里也敞亮了不少。虽然院子被罩子给遮住了,可李家的地上都铺上了白瓷纹的地板砖,南边的窗户又开得比之前大了近一倍,窗帘一拉,敞亮得跟南边没墙似的。如此一来,家里也显得大气了不少。
  屋子装修好了之后,解婶子是第一个过来的,她家小儿子结婚要办喜酒,解婶子便想着借李家院子一用,不管屋子多宽敞,都不及院子里摆得酒桌多。
  解婶子有分寸,知道人家家里刚装好,不愿意外人进来打量,一开口便只借院子。玉秀也不是那小气的,这边的风俗都是这样,谁谁家结婚来得亲戚多,大抵都是借隔壁邻居家里办喜酒,解婶子家就在李家西临,胡建国家东边,两相比较,但凡不傻,都晓得会选谁家坐喜。
  这样,除了往日里断断续续几个邻居过来,九月初九,解婶子小儿子娶亲那日,玉秀在家几乎接待了大半个村的村邻。而大伙儿参观了李家的新宅,丁槐村未来的装修之路,又有了新的添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群坚强任性的小生灵,它们耐得住干燥寂寞,忍得了炎热照耀,如火的骄阳下,它们撑起一瓣瓣或深红、或淡黄、或浅紫、或嫩粉的笑脸,灿烂地将绚烂洋溢在这世上——死不了

☆、金苇

作者有话要说: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不愧诗人对你们不吝啬地赞美,河畔的你们,盈盈挑支,默默小穗,如雪如荼,在水伊人,且停且思——金苇
  秋去冬来,一个很老套的说辞,可在事事如打了烙印般有条不紊的丁槐村,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词语了。
  这一年的冬天,如同往年一样,村子里依然忙着上棚、育苗、嫁接……
  这两年,村里打理泥墙棚的人家比前几年少了不少。虽然崂山棚里的果蔬下来的不如泥墙棚早,可崂山棚产量高,投入少,打理起来也比年年需要专门用炭火提地温的泥墙棚便宜、省事,大伙儿的心里便渐渐地倾向了崂山棚。
  林民在玉带河畔包的那片地全支上了崂山棚,现如今李家的大棚也不种别的,只一样,全是草莓,这可是一年四季都有产量的水果,从一下市的十几块钱一斤到后来露天地的成熟了,草莓这小东西硬是没跌过两块钱以下,可见,林民这主意打得真真是精细得不得了。
  至于村西头的大棚,入冬时林民就意思性地折了一千块钱,将棚转给了弟弟林宝。林宝早年还总想着出去打个散工,这两年要打理两个大棚,比以前不知忙了多少,出去打工的计划只得一拖再拖,最后直接胎死腹中。
  丁槐村,如今再也没有春日里槐花万绽的景色了。可一进了冬天,站在山顶上往下一看,那环绕整村的天蓝色塑料大棚,也逐渐成了一道波澜壮观的景色。
  玉秀日日蹲在大棚里拾掇草莓,活儿又多又杂,做姑娘时留下的风湿隐隐地咬着两腿,一天活儿下来真真是钻心疼,入冬的两场冬雨一下,更是只能坐在滚热炕头上用烧热了的罐头瓶子拔罐儿了。林民舍不得媳妇带着一身病下地,实在忙不过来时,便在周围村子雇了几个家里没种棚的婆娘过来帮忙。玉秀无事,只需有帮工在时在家将中午那顿伙食准备好便成。
  林宝家两个大棚今年种的是韭菜,除了刚开始那会儿很是忙了小半个月,如今,只需林宝一个人日日去打理着杂草卷毡即可。至于华子,都上幼儿园中班了,连早晚的接送都是老李太太一手打理着,除了躺在炕上尚不大便宜的老李头子,云芝算是李家最清闲的一个了。
  林民家大棚忙时,云芝还来帮了几天忙,待到玉秀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时,她也绝了干活儿的心思,没事儿便跑到林民家围在炉子边上跟玉秀唠嗑——
  什么为着桑燕不检点的事儿,老胡太太终于跟儿媳妇干了一仗。桑燕心里气得慌,引着老太太在妯娌跟胡克行在家胡来时,闯进了胡建民家。得,老胡太太那颗原本就不大顺当的心肝,再次受到撞击。一个没忍住,再次住进了医院。
  什么别看解芳娟日日在幼儿园里装得真跟个老师似的,那次俺半道去接华子上他大姨家,就看到咱那好书记跟解芳娟俩人从苞米垛里一前一后出来来着,刘国立裤子拉链都没拉上。
  ……
  不得不说,云芝这人,嘴巴虽然贱了些,可眼睛却是极毒的,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但凡她打听出来的,十之□□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玉秀纳闷,胡建国刚老实了半年,怎地桑燕又作起来了?
  “狗改不了□□,□□有几个真从良的?”说到胡建国家,云芝总是格外兴奋,往炉子前靠了靠,又觉得有些烤腿,便又退了回来,“刚入冬那会儿,胡克德他媳妇不是穿了件毛领皮大衣嘛!桑燕看着眼热,去镇上赶集时,在一家服装店里看到了个差不多的,要五百多块钱!胡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但凡有个钱,都拿来给胡建国还饥荒了。两口子又都不是能委屈了自己的,平日里好肉好菜的,哪里有那买皮袄的闲钱?!偏偏哪,咱村里有那‘活雷锋’,竟是悄悄买了来摸着黑给他‘好妹子’送了过去!桑燕一看那衣裳眼都直了,三推两推便顺了人家意!嘿嘿嘿,这下子让可惹毛了另一位,这不,建民媳妇自打得知这皮袄是怎地来的,便一直找桑燕闹,闹着闹着估计这做大嫂的不耐烦了,便引来了胡老太太!”
  “你是说这皮袄是胡克行给买的?哎呦喂,他入冬那会儿都做姥爷了,怎还这么精力去捣弄那个?”玉秀想起初冬,因着胡克行大闺女生了个闺女,婆家连月子都没伺候便将人送回了娘家,到现在,胡家大闺女还住在家里哪!孩子也一直由胡克行媳妇照看着,这眼看都快过年了,婆家那里竟然还是不闻不问的。
  “哼!婆家?你真当胡家大闺女高嫁了便是好的?”当初胡克行大闺女嫁人光迎亲的轿车都十几辆,不光那些未出嫁的姑娘们羡慕得不行,连云芝这些嫁了人生了娃的都心下吃味,怎地自己就没摊上这般好命呢“那胡家女婿你也见过,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听胡克行媳妇那意思,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么好的条件,到哪里找不着媳妇?竟偏偏选了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姑娘!胡家大姑娘再俊,会比那城里整日梳妆抹粉穿时兴衣裳的姑娘俊?真真是笑话!俺看她那婆家,定是有古怪的!胡克行媳妇整日挂在嘴上的孝顺女婿,也不晓得是哪里有毛病的,要不就是婆家那里有古怪,怎地都生了娃娃了,反倒让媳妇回娘家坐月子了,这是哪里来的道理?!胡克行日日在村里显摆,跟自己就是那大老板似的,整日里开着他那面包车四下晃荡,要真厉害,赶紧把姑娘送回婆家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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