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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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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也没事情做。”
  “明天不去吧?”
  “嗯,明天休息。”展昭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含混不清地道。
  看来是真饿了,一块蛋糕转眼功夫就被消灭了。白玉堂真是服了他,一把将剩下的那块蛋糕拽过来包好。“别吃了,等会儿还有烧烤。”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着方盘走过来。将点好的菜和啤酒放到桌上。
  白玉堂已吃过晚饭,只是偶尔夹上几口凉菜,多数时候都是看着对方吃。展昭不太能喝酒,一瓶啤酒喝得贼慢,白玉堂直替他着急。不过对方的酒量他真不敢恭维。绝对是属于那种不喝正好,一喝就倒型的。高中时这家伙还有个外号,叫‘一杯倒’。现在能喝点啤酒也算不错了。
  “猫儿,你酒量比以前有长进啊。”白玉堂说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展昭颇觉无奈。这是体质问题,他有什么办法。
  两人吃好喝好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白玉堂看看展昭,心想,这回还挺给力,一瓶啤酒喝干了,出来竟然没打晃。两人慢慢悠悠,沿着河边一路骑车回家。谁成想,这人这么不禁夸,才一进门就往地上躺。
  “唉唉。。。。。。”白玉堂一个没拽住,跟着俯下身。“别真把自己当猫啊?”怎么酒劲儿突然就窜上来了,连个预警也没有。白玉堂揽起他的胳膊把人架到床上。刚躺下,那人又自个爬起来。
  “我说你老实点行不行?”白玉堂把人按回去。展昭也不说话,迷迷瞪瞪又爬起来。白玉堂无奈地望望天,也不去管他了,任由他瞎折腾。
  展昭晃晃悠悠站起来,碰倒了床前的椅子,也不自知。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掏出一个硬塑小册子,递给白玉堂。“这,给你的。”说完蹭到床边,往上一倒。
  白玉堂看看床上的展昭,又看看手里的册子。翻开一看,是两张邮票。1979年发行的西游记8…7 8…8两张筋票。他从初二的时候就喜欢上集邮,展昭是知道的。他经常拉着对方和自己一起逛集邮中心和邮票交易市场。这套邮票他收集了很久,就差这两张筋票了。“猫儿,你在哪搞到的?”
  床上的人没回话,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熟了。
  虽然现在这套邮票不难搞到,但是当时那种喜悦的心情,是当下集邮所体会不到的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早就在日间的一丝丝接触中沉沦,直至最后的无法自拔。
  回到剧组时,丁月华正在和老演员何秀书对台词,对方在剧中饰演她的母亲。由于以前合作过,两人关系甚好,在剧组里还真如一对母女。白玉堂走过去,将咖啡递给丁月华。
  “现实啊,就是这么残酷。”何秀书长叹一声感慨道。“要是我女儿爱上这么一个人,我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丁月华没做声,父母的心她懂。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换做是她,现实中发生《值得》书中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踌躇,毕竟她没有真的遇到,一切妄断都是空谈。
  白玉堂不会去想这么多。他的想法一向很直接。他认为,简树为了弟弟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足够了。哪怕最后失去女友,也不可惜。如果一个爱他的人,不能接受他为家人所做的一切,甚至把他的家人当成是一种拖累,那么在一起又有什么将来可言。
  中午吃过饭以后,剧组开始整集人员,准备到预先协商好的一家医院,拍摄男主简征与女主徐丽的一段对手戏。江冬也随同大部队一起到了医院。
  一切就绪后,导演一个手势,摄影机对准了病房门口的两人。
  徐丽眼圈微红,望着对面的男友简征,哽咽道:“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可是。。。”
  “既然知道不应该说,那就不要说了。”简征的眼睛里有着一种痛心的悲哀,语气却冰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女友的话。“我明白,就这样吧。”
  “对不起。”眼泪慢慢浮上眼底,徐丽无助的样子看着令人心碎。
  “你没有对不起我。”简征看着眼前的徐丽,这个他交往了三年多的女友。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却太软弱。他并不怪她,只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她。他转身刚要进入病房,却被她低声喊住。
  “他的眼睛好些了么?”
  “左眼已经失明。”
  徐丽没有再问。简征顿了两秒钟,推开病房的大门走了进去。门外的徐丽望着在眼前关闭的房门,泪水终于决堤。
  “卡。”梁导一声令下,盯着屏幕道:“很好,一遍过。”
  江冬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想,高月是个好女人,他应该给她一个承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江冬忙走到拐角处按下了接通键。
  “小冬,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骤现的化验单

  母亲的话令江冬微微松了口气。“大夫怎么说?”
  “皮下血肿,有点感染。”
  当初他那么恳求大夫,为什么就没能好好给他看一下。江冬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捣墙泄气。“妈,我明天回去。”
  “别。”对方急声阻止道。“他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跑回来。你头一次跟剧组,请假不好。你放心,这边有我和你爸呢。”
  江冬心里堵得不行,隔了半响,闷声道:“有什么事儿,您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撂吧。”
  刘蓉挂断电话,提起长椅上的手提袋向住院部走去。来到病房外,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却发现外甥正醒着,看到她进门,侧过头来微微一笑。
  “好点了没?”刘蓉走过去,将袋子撂在桌子上,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嗯,好多了。”展昭看上去并不像他说得那么好,脸色煞白,几近透明,一双眼睛却被高烧烧得晶亮,透出些不似病人的神采。
  “闭眼再睡会儿。”刘蓉捋了捋外甥额前微湿的头发,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哄一个不肯入睡的孩子。
  “舅妈,您也歇一会儿吧。”
  外甥的声音很低,听上去软绵绵的。刘蓉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不用担心我。快听话,睡觉!”
  展昭烧得头晕眼涩,浑身乏力,偏偏脑子像上了弦的发条,不停地转啊转,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让舅妈担心,只得乖乖地闭上了眼。
  刘蓉见他终于磕上眼帘,眼眶不由阵阵发酸,回想昨夜的情景,心中真是又痛又怕。昨夜外甥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好不容易喊来值班医生,可对方在得知外甥是再障贫血的患者后,怕出事承担责任,竟然连点滴也不敢给打。老伴儿当时只差破口大骂,自己更是急得手足无措,眼看外甥呼吸越来越弱,那种绝望的感觉,简直要将人压垮。好在后来叫来一个主事儿的大夫,才给挂上退烧水和消炎水。挨到韩大夫来,一看外甥的情形,立即便下了住院通知。刚又抽血化验,还给腿部的伤口拍了片子,也不知结果如何。
  刘蓉低头看了看外甥消瘦的脸颊和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默默走到一旁的折叠床上坐了下来。病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韩大夫和另一名男大夫一起走进来。刘蓉急忙起身打招呼。
  “这是外科的周大夫。”韩大夫指了指一旁的医生。
  “您好。”刘蓉礼貌地点了点头。
  展昭听见动静,也睁开了眼。
  韩大夫走过去,俯身望着他道:“躺着别动,我让外科的周大夫看看你的腿伤。”
  “好。”展昭配合地应了声。
  查房结束后,刘蓉被两位大夫叫到了医生办公室。
  韩大夫翻了翻手中的病录,抬起头来沉声道:“皮下血肿面积较大,一般情况下,院方会建议手术切开引流,但是考虑到他的血小板太低,凝血跟不上,目前只能使用穿刺来抽除积血。病人可能会反复发烧,到时候你们多留意着点。”
  “好的,真是谢谢您了,韩大夫。”刘蓉听得有点迷糊,什么穿刺她完全不懂。但只要能让外甥好起来,什么她都答应。
  傍晚的时候,终于和远在欧洲开会的妹夫取得了联系,虽然外甥不让她说,但这么大的事儿,她怎敢隐瞒。刘蓉和妹夫简单地说了几句,随后把手机放到外甥耳边,让他们父子交谈。
  “我没事儿了,爸,您别担心。”
  “嗯,我会的。。。我答应您。”
  外甥语气平和,虽然有些无力,却让人心安。从昨夜到现在,刘蓉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对穿刺逐渐有了些了解。看着护士用注射器一点点地抽出积血,她站在一旁,心里就像刀剐一般难受至极。起初的几天,做了三次穿刺引流,抽出去将近二个单位的血,可每次抽完后,过不了两天又会有血涌出,一直不见明显好转,血小板指数更是下滑到低谷。白天外甥的情况还好,可一到了晚上就会发起烧来。不到几日人又瘦了一圈。她和老伴儿轮流守着,到了第九日晚上,人才不烧了,但仍需隔天就抽一次积血。她本来担心外甥一直卧床会产生心里抑郁,可一切似是杞人忧天。与隔壁经常摔东西发泄的病人相比,他安静得令人心疼。刘蓉时常想,要是能有个朋友陪他说说话就好了。
  蒋平给刺头客户回复完邮件,在办公室里一通翻箱倒柜。可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份书面草图。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转椅,走到办公室门口朝外间喊了一声:“梁云,你来一下。”
  梁云正在伏案整理资料,一听老板吆喝,立马小跑着过来。“蒋总,什么事儿?”
  “我以前扔在柜门二层上的图纸,你看到了没有?”
  梁云一愣,道:“您等等。”说着走到屋角,打开铁抽屉,从第二格里拿出一个档案夹。“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蒋平接过来,从里面抽出几张图纸看了看。“对,就是它。”
  “上次听您说是废弃的图纸,我就收起来归档了。”梁云解释道。
  “没事儿,不怪你。”
  “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
  走到办公桌后,蒋平坐到老板椅中开始一页页地翻看资料。突然一张皱皱巴巴类似表格的单子出现在眼前,拿近一看竟是张验血报告单,署名:展昭?他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在看到背面的电话号码后,终于回想起来,是那次在医院中与展昭相撞后,对方匆忙离开时塞给他的。明明记得扔掉的,怎么会在这?他迟疑了一下,将化验单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拿起电话拨出了展昭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蒋平一愣,以为自己打错了,重新再拨,还是提示关机。‘可能手机没电了吧。’当时的蒋平如此想着。没想到接下来连着好几天,不仅电话打不通,短信EMAIL也没收到一个回复,他隐约觉得不对头,决定抽空去展昭舅母家走一趟。谁承想来到家门前,竟然吃了个闭门羹。“难道去国外旅游了?”他纳闷地走下楼,突然想起自家五弟,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四哥?”
  “嗯,是我。”
  “想我了?”白玉堂调侃道。
  蒋平撇了撇嘴,虽然与五弟远隔两地,但对方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却似近在眼前。“问你个事儿,知不知道展昭去哪了?”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蒋平不明所以,继续道:“他怎么好像人间蒸发了?我联系。。。”
  “不知道,你别问我。”电话那头的白玉堂不耐地打断了蒋平的话。
  “你一向盯他盯得最紧,不问你问谁?”
  “说了不知道!”白玉堂突然一声怒吼,震得蒋平耳膜一震。“还有,以后别和我提他!”
  “哎?!你。。。”蒋平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追问,对方已经挂断了。
  这又是整得哪一出?嘟嘟嘟的忙音不断传来,蒋平无奈地挂断电话,带着满腹疑惑走出小区。
  白玉堂看了看不远处的江冬,冷声一笑,人间蒸发?是啊,以前不是就蒸发过一次了么,有什么可新奇的。他放下电话,毫不迟疑地走进摄影棚。
  童宇节终于进组,梁亿古特意给了他两天时间,让他消化剧本内容。当红明星可不是白说的,身边四个助理,几人就像一个小团体,吃住行等等全部自己搞定,走到哪都会带起一阵风。陶鹏心里虽然有点不满,但碍于求人在先,一个字也没说,里里外外给足了对方面子。
  由于中途换人,《值得》一剧愈发受人瞩目,各大媒体不时前来采访。童宇节人气倍增,与白玉堂不分上下,连日来,两人的剧照持续占据着娱乐报道的头版头条。
  今天要拍摄一组内景戏。主要是简征与简树两兄弟间的对手戏。白玉堂看着化妆后的童宇节,不得不赞叹化妆师高超的化妆技术。对方染回黑发,面色苍白,容颜憔悴,真若重病之人。
  “准备好了没?”屋中传来导演的一声高喝,拉回了他的思绪。
  “好了。”摄影师答道。
  梁亿古朝着白玉堂打了个手势,白玉堂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摄影机开始运转。白玉堂在门外默数5秒钟后,推门走了进去。
  简树倚在床头,正在偷偷地写着什么,听到响声,立即把记事本合上塞到被子下。进来的简征发现了,却没有挑明。
  “眼睛好点了没?”简征走过去,坐到床沿边问弟弟。
  “还是看不清,可能要废掉了。”
  “别瞎说。”
  简树笑笑没说话。
  “卡!”
  梁亿古喊了一声,白玉堂和童宇节同时向镜头这边望过来。
  “简树的笑,要表现的更洒脱一些。此时他已经预见到了结果,虽然无奈,却并不畏惧。要把这种感觉表现出来。”梁亿古站在摄像机镜头前,对着童宇节解说着。“好,再来一遍。”
  白玉堂站起身,走出房门。默数5秒钟,继续。这一组镜头,拍了4次才过。出来休息时,江冬拿着饮料走过来递给他。
  “怎么样?拍得还顺利么?”
  白玉堂接过饮料喝了一口,道:“勉强。”
  江冬见他心情不大好,也不再多问。“中午我请,想吃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道:“火锅。”
  “OK。”
  一路上,蒋平想了很多,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转道去书吧打了一晃,也不见任何开业迹象。就算那两人又闹掰了,展昭也没必要玩消失啊。回到公司后,蒋平下意识地又拿出那张化验单。望着天文般的数据,脑中不停闪现出展昭鼻出血不止的画面。他犹豫了一下,将单子上的名字折掉,扫描后上传到医疗在线咨询网上。
  日子一天天地过,展昭的情况也日渐好转。
  “晚上想吃点什么,舅妈做给你。”刘蓉坐在折叠椅上,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道。这几天外甥的唇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精神也比刚入院时好多了。
  展昭倚在床头,想了想答道:“鸡蛋羹。”
  刘蓉抬头看了看他,不由一笑。小时候外甥就特别爱吃鸡蛋羹,只要一喂他这个,他就会笑,不停地对着她依依呀呀,说着那些大人听不懂的话。她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瓷碟里,切成小块插上牙签端到外甥面前。
  展昭接过碟子,拿起一块递给舅妈。“舅妈,我想给表哥打个电话。”
  “等把这吃完。”
  “嗯。”展昭笑着应了声。“晚上不要让舅父过来了,我。。。”
  “嫌他睡觉打呼啊?”刘蓉故意道。
  “不是的。。。”
  “那就别说了。”
  自从住院以来,二老跑前跑后,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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