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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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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身为大夫,自然不信这些的,但这世上,既然有了因果报应之说,那么证明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有一定道理的。
过了上元节后不久,各名门贵胄也渐渐倾于平静,不再像赶集一样这家作客那家宴客的。但锦绣仍是没有得到空闲,因为来找她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些人的病情也比较复杂,太医们也没有把握医治好,内腑方面的病锦绣倒可以推给太医等人,但一些非得动用外科手术的,锦绣也没法子仗着王妃的身份推掉。这些人大都是皇亲贵胄,就算身份不够格,也是由身份够格的人来说情。
特别是太医院那拨人,但凡遇上拿不定主意的都要来找锦绣。
刚开始锦绣也只是客串一下。久而久之,锦绣几乎把太医院当成自己上班的地点了。每日里都要去太医院报告,不然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
刚开始锦绣还有几分为难的,不过赵九凌公开表示支持她,还说“医术都是从摸索中进步的”,只要不累着自己,就让她放手大胆去试。
有了赵九凌的支持,锦绣这才正式公开给人看病,但都是与太医们一道会诊。
刚开始赵九凌还特别的不理解,“为什么非要与太医一道会诊呢?那些病我瞧了,都是你最拿手的。自己闷声赚大钱,多好。”锦绣啼笑皆非,看来户部当差,让这货也钻钱眼里去了。
她解释:“我现在可是王妃呀,王妃还缺钱花么?行医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以及继续精益求精。再则,太医们也都有一身本事的。从他们身上,我也会学到好些以前没有学到的知识。我觉得,自从与他们一道会诊,我的技术又提高了不少呢。”
赵九凌说:“可这样一来,这病人给的诊金,就有一大半流入那群老东西腰包里了。”尽管他不差银子,可也替她心疼。
锦绣失笑,“亏你还是王爷呢,王爷不都视金钱如粪土么?怎么也掉钱眼去了。”
赵九凌古胴色的俊脸微微泛红,他当然视金钱如粪土来着,可架不住父皇隔三贫五地把他叫进宫中,天天耳提面命地问他怎么不让媳妇亲自开一间像宣府那样的医辽机构。他怎么好意思对自己的妻子说,朝廷缺钱缺得厉害,已经无法支撑边军的日用给耗。
宣府医疗机构成功运作,据那边的户部官员禀报,专靠医疗机构挣的银子,已经勉强能够支撑宣府五万边军的军饷供给,大大缓解了宣府户部艰及朝廷的压力。张文英甚至还在折子里恳求,若是女神医坐镇宣府医馆,相信挣的银子还要多出十倍。
赵九凌不敢告诉自己的妻子,她已经被见钱眼开的户部官员们甚至父皇当作大周朝的摇钱树了。现在都跑来动员他,让他赶紧让妻子在京城成立医馆,与太医院的御医们,像宣府那样运作起来,专门给各世家勋贵皇亲国戚看病,再与朝廷进行五五分账,好缓解国库压力。
赵九凌更不敢告诉自己的妻子,那些勋贵名门们过着穷奢极欲的日子,还有那些宗室子弟,一个个不务正业,居然学成那些纨绔子,溜街逗狗不说,还斗起富来,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连丝响声儿都没就花进别人腰包。父皇真恨不得他们屁股生浓,脚下生疮,肚子里长块肿瘤,然后让他的媳妇亲自去医治,再漫天要价,他再来个五五分成。总比一文钱不收好吧?
事关天家尊严,这些话赵九凌无论如何都不好说出口的,只好先试探性地问锦绣:“有兴趣在京里成立像宣府那样的医疗机构?”
锦绣讶然:“我也想呀,但我怕会被人说闲话的。”京里的富人真是多呀,但富人惜命的很,小病小痛的都要找太医,给大把的银子。甚至那些大富之家每隔半个月就会请用惯了的太医去诊平安脉。太医们只要医术过得去,会做人,真心不愁没银子的。像那位许太医,每年光诊平安脉都有相当可观的收入。
其实锦绣早就看出了这里头的商机,耐何她现在是王妃身份,只能无耐端着架子,眼睁睁地看着太医们轻松地挣大把的银子。
听妻子并不反对,赵九凌一方面窃喜,另一方面又颇不是滋味,他长年领兵,养成了不可一世的威风,如今户部官员一句“国库空虚”四字,就让他王爷威严扫地,甚至还要说动妻子开设医馆挣银子。
……
有了赵九凌的支持,以及帝后和户部官员精神上偷偷地支持,锦绣开始筹划着开设医馆的事。
有大周第一女神医以及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坐镇,消息放了出去,短短数日便在京城炸开了锅。当然大部份人都是叫好的,反正有钱的不差钱,他们只惜命。
一些行医的各家医馆却又忧心忡忡,觉得太医院与女神医共同开设医馆,名气加权势傍身,还有他们的活路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因为没过几天,太医院便有人亲自召见他们,让他们每间医馆派二至四位大夫去医馆,再让太医院进行考核……一切都按着宣府那边进行运作,让所有大夫都有饭吃有利益的情况下,才能杜绝同行相忌而引发的各类惨案纠分。
锦绣马不停蹄地开始为医馆设立而忙碌,户部官员也格外稀罕着像宣府医馆那样生钱的本领,所以非常积极地让工部的人照着锦绣的要求,建造医馆。
人多力量大,再来皇帝也发了话,工部的人不敢偷懒,锦绣三五不时亲自监督,也不敢偷工减料,实打实地完成任务。
锦绣又让齐玄英从宣府抽调了数十名医职人员,来到京城,专门调教新人。
……
二月初,钟阁老寿辰,锦绣身为义女,一大早便去了的。这日里,钟府高棚满座,好不热闹。以钟家在帝都的身份,交际圈子也大都是同朝为官的官家女眷居多。来往宾客倒是少有宗室之人,公侯伯夫人也只占了一小半。
是以,不管这儿有几位当朝一品诰命夫人,锦绣的出现,倒是这儿所有女眷中身份最高的。
锦绣并没有摆上亲王妃的仪仗,但仍是带了数十名护卫,领了四个婆子八个丫环,从钟家中门而入,钟夫人率着钟****奶前来迎接。
因锦绣并未穿上王妃礼服,女眷们倒没有行叩拜之礼,但饶是这样,也让锦绣乱不好意思的。
锦玉也有一个多月没见着自己的姐姐了,正想趁此机会与姐姐好好说说话,但他已经十六岁了,在有女宾客的情况下,也不好长久呆在内院。与锦绣也只说上两句话,便被人拉走了。锦绣半是无耐半是叹息,因为她还要忙着医馆的事,所以也只吃了一顿午饭便匆匆离去。
出了垂花门后,正要绕过影壁时,不小心碰上了一人,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钟府的中院比较宽阔,四四方方的格局,影壁下铺满了各式绿色盆栽,在初春的寒风中,依然鲜艳欲滴,绿意逼人。
来人只是孤身一人,穿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头戴时下京城流行的瓜皮帽,身姿挺立,丰神如玉。
中庭虽然宽阔,却无多少装饰,除了中间雕刻精致的影壁,不再有任何饰物。诺大的庭院,却有着无边的廖落。墙的另一边,是喧哗震天的热闹声,而此处,空气却又如此沉凝。
------题外话------
上回输了几天液下来,半个月过去了,大双一直都没断根,今天再带他去瞧瞧。

、第357章 苦衷

“……威国公爷……”锦绣有片刻的失神,四目相接,她脑袋“轰”的一声响了起来,有一束白光“咻”的一声飘进她无限思维的胸腔,飘忽不定,变幻无穷。
来人正是顾东临,他目光深深地望着锦绣,目光紧紧的,像要穿透她的内心,千言万语在胸口滚动,最终逸出双唇的,却又是苍白无力,“楚王妃……”
锦绣蓦地鼻子一酸,她强自忍了下来,尽管这时候胸腔里全是一片浆糊,到底理智与理性占据了上风,沉静的嗓声依然无美无瑕。
“好巧,在这儿碰到你。”她弯起双唇,这是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而得来的交际心得,含蓄而委婉,笑不露齿,曾教过她礼仪的路嬷嬷也曾夸她这样笑是最好看,且最完美的,露出两边米粒大小的梨涡,特别的甜美端庄。
相较锦绣的沉静,顾东临的表现则黯然失色不少,他那黝黑的眸子盯着锦绣,似乎呆滞了般,声音尽乎呢喃:“你变了好多。”
“你也是,”锦绣说,微微打量他,顾东临今年二十岁还是二十一来着,身上再无半分稚气,却有种经历万般磨砺的风霜,如同生长在马路两边那挺拔而苍翠的松柏,劲挺却又孤单。
“国公爷比以前成熟多了。”
顾东临没有说话,仍是一脸的恍惚。他盯着锦绣,但失神的眸子似乎又在想些其他。锦绣心里闷闷得难受,她也不知道,内心的酸楚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再一次与他相见,看到他比以往黝黑的皮肤,瘦削的脸,不知怎的,内心一片酸楚。
“据说国公爷去了河西,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后还有一堆堆满脸问号的随从,锦绣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也没几天。”顾东临声音低沉,却又飘忽,不真切,如回荡在山谷里的回声。
“国公爷此番回京,想必顾老公爷大仇已得报了。”
“靼鞑无穷无尽,报复父仇亦非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吧,反正我还年轻。此次母亲身子不适,特地回来看望母亲。”他声音有些低,微不可闻,似在陈述事实。
锦绣倒没什么惊讶的,其实,在宫中,大年初一那一日,她便瞧到顾丁氏人瘦了不少,双眼浮肿得厉害,要不就是没能休息好,要不就是肝脏方面出了问题。上元节那日,她发现她又瘦了几分,手背上骨节分明,腊黄一片,便知道顾丁氏身子确实有些问题的,只是当时也没有想太多。
“上个月还见过顾老夫人一回,我想令堂也没什么大病,想必是因为太过思念国公爷的缘故。相信国公爷回了京,令堂心情一好,便能去掉大半病根了。”
“承王妃吉言。”顾东临拱手,望着锦绣娇美端庄的面容,以及她身后恭敬而立的下人,她婷婷玉立于五步远的距离,脸上的笑容虽然温和,却给了他无比遥远的距离。他心底一痛,喉咙涩涩的,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锦绣也不知该怎么说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东临侧身垂首,肃手而立,这是身为公侯伯爵勋贵见到宗室人的标准礼仪,“恭送王妃。”
锦绣不敢再看他,垂敛,从他身侧匆匆而过。
钟府大门外,风很急,吹起了地上的落叶,吹起了钟府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也吹起了锦绣身上的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绣绿孔雀披风,以及头上偏带而设计的金色展翅凤钗,上边两只凤翅,被风吹得一上一下,线条优美而夸张,几乎随时会随风飞去!
锦绣伸出手来,压住鬓边的凤翅。
不一会,风又吹起她宽大的水云绣红梅蹙金通袖,手臂有些冷,她拢了拢袖口,上了标致着楚王府的平顶黄幔马车。
车帘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声响,不大的马车车壁,形成了一个小天地,不会再有不识趣的风来吹她的衣裳和钗子。
可是,她的心却被吹乱了。
……
时近黄昏,侍女们开始掌灯,衣裙碰触的声响清晰地响在耳边,屋子里燃上好闻的桔香,却无论如何也驱不散心中的沉凝。
锦绣懒懒地躺在榻上,想着今日与顾东临见面的种种,心烦意乱,他比以前更瘦了,也更黑了,身上并无身为国公爷的意气风发,却有着浓浓的幕色与久经凤霜的仓桑感。
赵九凌踏着明亮的烛火而来,钟阁老的寿辰,他也是去了的,被敬了不少的酒,但并没有醉,神智依然清醒。
他看着躺在贵妃榻的锦绣,说:“这么早就走,也不等我。”
锦绣懒洋洋地起身,“医馆里的事挺多的,我也是才回来没一会。”
“别累着自己。”赵九凌顺着她的手,脱下金紫色的盘龙纹外袍,“你猜我今日在钟府遇到何人了?”
“顾东临吧。”
赵九凌愣了下,“你见过他了?”
锦绣点头,“在出来的时候,在二门里碰到他。”她也无意隐瞒。
“那还真够巧的。”
锦绣抬眸,男人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但锦绣却凭借直觉,感觉出内心的不悦,因为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是呀,还真够巧的。”锦绣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事,她也无从解释。
下巴被抬起,她对上赵九凌一双深沉的眸,“没互说衷肠?”
锦绣捶他一下,“屁的衷肠,大庭广众之下,身边一大堆人跟着,要怎么互诉衷肠?”她白他一眼,觉得这男人忒小心眼了。
赵九凌哈哈一笑,“那下回再见着此人,记得要屏退身边的人。”
锦绣点头,“王爷说得是,下回我一定照着王爷说的去做。”
腰间一紧,她不耐地推他,却推不开,头顶响来他遗憾的声音,“可惜了,人家再过几天又要去河西了。”
锦绣一脸的惋惜:“是挺可惜的。”
“女人,你还越发得寸进尺呀?”赵九凌不高兴了。
锦绣白他一眼,“男人,你越来越小心眼了。”
他下巴一抽,“敢说本王小心眼?”
锦绣皱了可爱的小鼻子,“不是小心眼是什么?你都与多少个女人滚过床单了?我不过是与前定婚夫说了两句话罢了,你就阴阳怪气的,还王爷呢,一点肚量都没有。”
“肚量能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当晚,锦绣以最艰难的跪趴姿势,被赵九凌狠狠攻伐了一番,等一切结束后,她揉着跪痛了的膝盖和撑酸的手臂,踢了躺在身边的男人一脚,骂道:“禽兽,就爱在床上欺负人家。”跪趴的姿势最痛苦了,他又半天不解放,甚至还恶劣地把整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可怜她才刚长齐的小身板,几乎被压垮了,害得她现在脚酸手软。这种阴阳调和的姿势,真心不是女人的菜。
偏偏死男人就是喜欢这个姿势,说是比前方进入更加刺激。
赵九凌什么话都没说,实际上,每回做了阴阳调和的事后,他都很少吭声的,也许是性格使然,出许是真的累了。锦绣也习惯了他事后沉默,也不奢望他会像台言里男主那样,完事后对女主角那个呵护备至,又是洗澡又是揉按的。而他,算了,情愿相信母猪上树还来得舒坦些。
赵九凌忽然翻了个身,把她搂紧了。
锦绣其实挺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男人强壮的躯体,更能带给她安全感。她也挺喜欢偎在他怀中,这样才有种自己是小女人的幸福感。
而以往做完事后,他倒头就睡,才不会顾及她呢,如今这货还算是开窍了。
正在窃喜的锦绣才刚绽开唇边的笑靥,男人开口说话了,“以后离这顾东临远一点,看了这家伙就碍眼。”
锦绣:“……”
她可以自作多情地认定他是在吃醋么?
……
赦造的威国公府占地广阔,但府中人丁稀少,府里也没个真正的女主人,全是顾老夫人一人在打理,也因人丁稀少,整个国公府弥漫着冷清而萧条的气氛。
夜间,朦胧的月亮温婉而冷清,整座国公府除了正院那一缕灯光,其余地方都只有些零星灯火。
顾东临坐在顾老夫人床前,他握着母亲枯瘦的手,语气温和,“娘,您好好养病。其他的别去多想。等孝期一过,儿子就迎娶吕四姑娘。到时候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顾老夫人一脸怜惜愧疚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她半卧在床上,身后掂着个墨绒枕,语气绵软,“我问过严正奎严大人了,如今边关并无战事,河西那边也一片太平。靼鞑也让你们打得节节后退,你父亲大仇也算报了。你就安心呆在京城,可好?”
顾东临背对着烛火,看不清面容,他握着母亲的手,顾老夫人手腕上戴着珊瑚串珠,如成人拇指大小,粒粒饱满均匀,妍丽多姿,却更加衬得手腕越发枯黄无力,细瘦如柴。
“母亲,您安心养病,不要多想,儿子自有打算。”
顾老夫人双眸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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