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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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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世廷自然知道这人是谁,一回王府,高长史忠心耿耿,将凤九郎和云菀沁每个交往的细节,能告诉的基本都告诉了,他听得也是认真仔细得很,比施遥安知道的更清楚。
此刻望着凤九郎,他声音平静而客气:“凤大人还没离京,是邺京还有事务没完?”
凤九郎笑:“欸,秦王不知道吗?”
这笑容在看他来,不是礼节,而是挑衅。夏侯世廷莫名有些燥郁,俊眉挑了一挑。
凤九郎环视四周,宫苑在夕阳映照下,庄严壮丽,双袖一开:“鄙人这些年周游列国,每到一处,若是风景值得留恋,便会停下来居住,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贵朝邺京为大陆上的大国,正合我心意,不瞒秦王,早在娘娘出京去晏阳前,鄙人已开始在邺京着手购置房产,哦对,还买了家铺面,经营大食香料土产,就在进宝街,只与香盈袖隔着几家。娘娘方剂手艺精湛,今后我有什么或许还得请教娘娘,切磋切磋,共创两国香料技术。许是定居下来,也说不准。”
男子说得畅快轻松,却令气氛骤然一冷。
凤九郎似乎并不在意秦王欢不欢迎自己,一如平日,眸中盈满散漫笑意,甚至还准备观赏着他下一步动作和反应。
却见夏侯世廷唔了一声:“留恋风景就行,别的就不要多心了。”
凤九郎一眯眼,居然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看他之前望着自己的脸色,只当得吃醋大怒,啧啧,没意思,话题一转,问:“娘娘还在长青观?”
这大食人,管得忒宽。施遥安见他当了三爷面一口一个娘娘,就好像多熟似的,别说三爷,自己听的也是不舒服,西域人还真是,男女方面一点儿都不避讳,当着人家夫婿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是怕拳头不上身么,皱皱眉:“是的,凤大人。”
凤九郎摇摇头:“中原汉人处处博大精深,就是太过迂腐这一点不好。娘娘这次的事我也听说过,若是放在我大食,一定会受臣民表彰,哎,可惜了,明明立了功,大宣礼教严明,倒得受罚。”
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当大宣的儿媳不如当大食的儿媳?夏侯世廷瞥过去,却听他道:“不过王爷放心,前日大食来函,娘娘的香粉已经抵埠,敝国君臣反应不错,我今天进宫是来跟太后汇报情形,也能借这个机会,为娘娘求情。”
夏侯世廷嗯了一声,倒也算客气:“有劳凤大人。”
凤九郎上轿告辞。
见轿子行远,施遥安吁了口气,跟着三爷后面默默走着。刚才那气氛太叫人不好过了,虽然没吵架,可比吵架还要叫人痛苦,就像空气里带着刺儿一样。
要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自个儿面前唧唧歪歪,不停亲亲热热地提起自己媳妇儿,不说两拳头揍得对方哭天抢地,起码得呸他祖宗八代的,还跟他废那么多话?
也亏得自家三爷忍得住,不忘大国皇子风仪气度,一点儿飞醋不吃,以不变应万变,淡定应敌,当真厉害得很,不行,这一招要学着。
刚走几步,却见前面人背着手,步子一停。
施遥安也跟着一个急刹车。
“他刚才说——他那新铺,也在进宝街,对吧?”男子没回头,声音飘到后面,轻飘飘,风絮一般。
“是的。”施遥安一愣。
“找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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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华秋那天离开后,云菀沁的日子好过多了。
净逸虽说看着她仍是没什么好脸色,至少公正多了,再不会将观里最重的活儿分派给她。
云菀沁的时间也就宽裕多了,功课完毕,剩下的时辰就在房间看姚光耀送来的书,看到人体筋络穴位时,倒也哭笑不得,姚光耀比她还要急,托郑华秋送了个穴位布偶和一套银针过来,叫她亲自操练,不过这样一来,确实是掌握得更娴熟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禁足受罚,没什么外界杂事的影响,静得下心,云菀沁在长青观里比在云家和秦王府看书看得更透彻迅速,融会贯通,私下琢磨,收获了不少医妆结合的心得,住久了,跟同屋的小尼姑们关系亲厚了,有时还在长青观后院的几畦草地上拔些草药,给小尼姑们治治多年没愈的冻疮和头癣之类。
净逸偶尔看见她在看闲书,不大高兴,不过一来她早晚功课的经书佛理都熟得无可挑剔,二来加上郑华秋的威胁还萦绕耳边着,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京城今年气候有点反常,虽冷了许久,却迟迟没落雪,前些日子也不过下了场冰雹,第一场晚来的冬雪总算在这天的入夜时分下了。
密密雪花半个时辰不到,就将长青观的前庭后院妆点得银装素裹。
雪下得噼噼啪啪。
一群尼姑和嬷嬷平时日子都过得单调乏味,喜不自禁,在室外欢呼着,打雪仗,堆雪人。
一时间,欢欣喜悦的声浪,几乎掀翻了长青观的屋檐盖。
云菀沁很少见到下雪天气,也跟着一堆人在院子里赏雪。
净逸不喜欢热闹,还没等众人玩一小会,亲自拿着戒尺出来,将人一个个都轰进了各自屋子。
一群尼姑难得碰上瑞雪日,刚有一点儿乐趣,嗫嚅着求情:“师太,多待会儿进屋可以吗,一年就这么一次……”
净逸勃然大怒,拎了那说话的尼姑便一个戒尺拍上她脑袋:“岂有此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戒尺哐的一响,根本没有轻重。小尼姑玩得累了,脱了帽子,光溜溜的脑壳儿上印上了个血印子,马上噤声,却又吃不住疼痛,捂着脸啜泣起来。
“哭?教训错了?”净逸将那小尼姑手一抓,强行摊开,又是一尺子打下去,啪一下,又是一道血印子。
云菀沁蹙眉:“净逸师太,玩乐也是人的天性,只要不玩物丧志,有什么关系。”
这个庵堂里,还没人敢教训自己,净逸听她与自己唱反调,这几天想要教训她又教训不得的憋屈,早就快满溢出来,手中的戒尺都快抬起来了,正在这时,不远处,长青观门口传来灯火和脚步声。
一群宫中巡夜太监手里提着灯笼走进来,领头的那名大声嚷嚷:“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难怪养心殿那边说皇上睡都睡不安宁,说是这边传过来,原来还真是你们这!还不一个个滚进去,锁上门,关了灯,不准出来!”
净逸一惊,刚刚这群姑子嬷嬷是很喧闹,不过再怎么吵嚷,也不至于吵得养心殿的皇上听到啊,不过既是皇上不安神,下面人什么理由都能找,许是巡逻巡到这儿刚好听到了,也不能辩解什么,况且正好找着了机会,她忙俯身:“是,贫尼这就叫她们进屋,再不出来。”说着,朝云菀沁嗤一声:“怎么,秦王妃还要继续玩?”
云菀沁听那群太监问责也是奇怪,却没多说什么。
净逸见她都服软了,洋洋得意,手一挥:“一个个的,还不照着公公的意思,滚进自己房间,熄了灯,锁上门闩,今儿再别出来了,违者小心贫尼观规处置!”
众人见吵得连巡夜太监都来了,不敢说什么,赶紧鱼贯回屋。
太监们这才离开。
云菀沁跟在那个被打伤了头手的小姑子身边,想趁进屋前,去后拔两舒能消肿药草回屋先用水泡着,明儿早起捣烂了敷用,顺便也能练练手,小尼姑抽泣了两声,感激点头。
快速从后院拔了草,揣进怀里,云菀沁轻手轻脚回了前院,才一会儿工夫,只见一排房间都已经灭了灯火,也听不到动静。
长青观的人哪里敢不听净逸的,一回屋就熄火上榻,蒙上被子,声儿都不敢出了。
云菀沁刚走到自己屋子,手一落门把手上,背后传来靴子踩着雪地的嚓嚓声。
整座尼姑庵坠入漆黑与寂静,没人敢出门,养大了来人的胆子。
茫茫一片雪地上,她只觉得背后人将自己环腰抱住,还没扭过颈子,夹着风霜味道的炽热鼻息火龙一般,舔舐到了自己的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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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情思
“大胆,竟敢私闯宫廷佛堂偷香窃玉,被师傅们看到了,你有几个脑袋能掉?”云菀沁眼瞳一转,朝后面瞥去,低声恐吓。
“全都闭门锁窗,头都不敢伸出来,有谁会看到?”身后人闷声,显然知道她是故意,有些无奈,这家伙,这种时刻还在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一听“偷香窃玉”四个字,却心思一动,覆在她尼姑袍子腰身上的手掌愈发游弋,附在女子耳边的呼吸也更浓重。
“登徒子!”她喝叱了一声,把他不老实的手一抓,“采花贼!再不规矩我就叫了!”
背后人终于被她打败了,嗓音压得几乎有些晦暗:“尼姑庵里平时是太无聊了,演戏演得特别好玩吧?”
前边的女子这才没继续装了:“可不是?要不三爷来住几天试试。”
背后人微微一怔,一个大力,将她掰了过来,雪夜无月,庵堂众人都睡下,没有掌灯,只有地上的白色雪辉映出些银光,能看清楚多时没见的脸。
玉润冰清的粉颊裹在青色的宽大尼姑袍子里,及腰乌发也统统盘在了头顶,双腮红扑扑的,玲珑娇小的鼻尖也被风雪吹得粉红,一双晶莹璀璨的杏瞳猫儿眼一般,在雪夜里熠熠发亮,嘴角边际噙着一丝笑意。
粉颊上的每一处,眉眼,口鼻,笑靥,梨涡,都似在引诱他,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她进佛堂后一个月的情思。
他克制住身体此刻因为毒伤而引起的气血躁动,拇指一抬,轻拂去女子黛眉上的一粒雪籽,声音淡然:“知道无聊也好,住些日子,多罚罚,起码让你长个记性,下次不会再犯。”
嘁,云菀沁撇撇嘴,那是谁把养心殿的太监故意引过来,说长青观的尼姑太喧哗,将人都赶到房间关灯闭门不敢出来,方便了他堂而皇之上门啊?
完全就是口是心非!
“哦,那我就进去好好反省,多罚罚。”她将男子一推。
夏侯世廷将她一拽,臂一卷,将她不管不顾地重新揽了回来,仿佛被烟烧过的嗓门沉得很,既是气愤,又是无奈:“你要逼死本王不成。”
侍疾夜,好不容易等父皇安歇了,天降瑞雪,宫中殿室的人都惊喜不已,全部就跟过年似的,在各自的天井迎接新年大雪,玩得不亦乐乎,他出去养心殿,吩咐门口执勤的太监,说是长青观那个方向传来吵闹声,太监一听恐怕影响了皇上的睡眠,忙不迭就去遏制了。
他一路暗中跟着,眼看着那些太监将尼姑都赶了进房,灭灯闭门,风霜雪夜借机跑过来,可不是为了就这么被她赶跑的!
这一拉,她彻底投进了宽大怀抱。
夜似是刹那静止了一下,雪渐小了些,却还在连绵不断地下着,地上已积了不薄的一层。
一双盈蓄着情思的眼眸,云菀沁再没继续逗弄他了,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寻着他线条纤畅的薄唇,将脸蛋贴近,轻轻用唇珠一点:“这样行了吧。”
男子刚刚满腔的不满,因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尽数消散。
这丫头,总是打一棍又给颗枣,明明知道是故意,偏偏他却欲罢不能。
见他一脸的餍足和满意,云菀沁有些好笑,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带着朝旁边走去。
男子的金线云纹牛皮缁色高靴踩在夹杂着雹子的雪地里,咔嚓咔嚓。
倒也是,总不能一直站在尼姑们厢房门口的天井说话。云菀沁一边被他牵着,一边有点儿怕他走得太急,步伐太重,被房间里的尼姑们听到,小声提醒:“……慢点儿,免得被人听……”后面的字还没说完,前面人一转身,已将她打横抱起,拢在了鹤氅里,继续朝前面走去。
“你……干什么……”怀里女子就像被猎人捉到的小鸽子一样,扑腾了一下柔嫩的翅膀,便束手就擒,惊讶过后,揪住他脖子边的绣龙衣襟。
“是啊,脚步声太大,免得被人听到,不如一个人走。”
这不摆明了曲解别人的话吗。嘀咕一声,云菀沁只觉他方向一转,步履加快,察觉他停下来,从他鹤氅里探出头,是长青观偏院的一处放杂物的小厢房,平日没人来。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用脚轻轻一踢,门扇咯吱开了,进了屋。
虽然是个堆放杂物的小厢房,但原先住过人,屋子里该有的都有。
夏侯世廷将她放在一张炕上,顺手拿了门后面的炭盆,怀里摸出点火物事,丢了盆子里。
不一会儿,盆内火光冒出,染起了一室的暖意,墙壁烧得红融融一片。
他坐在榻边,用两只大掌权当人肉取暖器,裹住她一双柔荑,搓着她两只手儿,跟她大概说了一下目前府内的情况。
回京后,他已经开始每日上朝听政,若遇大事,更入阁议事,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长川郡料理选拔新任官员的事,今后也是邺京和长川郡两边跑。
云菀沁默默听着,这莫非就是他这辈子的起点?从地方平乱开始,上朝,入阁……
见她沉思,夏侯世廷眉目无波无澜:“再忍些日子。等父皇病稍微好一些,我就跟他说赦了你的事。”本来皇上病有好转了,经老五一事,又低迷了起来,这几天更是连床都没下,不是求情的机会。
云菀沁手一抽:“也不用那么慌,我之前是开玩笑的,这里也还好,没什么难熬,三个月而已,有什么好求情的,这不,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他眼色微微一沉,摸到了她手心和指缝处细小的口子和薄茧,这也不过才一个月留下来的,三个月过去,更不知道还得吃什么苦。宫里居心叵测,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别说三个月,就算一天,他也是吊着一口心。
“那是刚刚进来时干活儿弄的,现在长青观的主事人最近态度好多了,我每天早晚功课下了,基本都在禅房和卧室看书。”云菀沁察觉到他在一点一点在勘探自己的手上伤口,哭笑不得。
夏侯世廷将掌心的柔荑送到唇下,轻轻摩挲了一下,好像这样便能叫那些小伤口快点好,唔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皇上的病怎么样了?”她心里有些怀疑,普通风寒,能拖这么久吗?说是她离开京城没多久就病了,这都多少天了。
“起起伏伏,时好时坏,前几天快好了,都准备上朝了,不过看起来伤了元气,精神大大不如以前,”他道,“因为老五的事,这几天又躺下去了。”
她又指了指他腰那块儿:“那三爷好些了吗?”
嗯?他目露疑惑,望向她,顺着她的目光,高挺鼻梁上一绯,——她指的是自己的臀部。
炭盆里的火光越烧越旺,照得他鼻梁上渗出汗丝子。
“什么东西。”他眉一紧,佯装不明白。
还在装。云菀沁无奈:“郑姑姑跟我说了。”自己进了长青观后,他去求太后,把贾太后求烦了,被杖责了十五个板子,这事儿后宫的人谁不知道。
他喉结一动,俊颜在火光映衬下,不知是热,还是因为别的,越来越涨红:“没什么。”
这种打屁股的丢脸事就不要拿出来提了。
云菀沁难得跟他见一次,这会儿不提什么时候提,十五个板子,不是小责罚,看他现在就能坐,想必贾太后还是看在这孙子身子不太好的份儿上,留了情面,并没用厚重的板子,不过,就算是宫里那种最纤薄的板子,它也是板子啊,估计伤势还没全好呢。
她从炕上撑起身,又有点儿技痒,想起前些日子姚光耀送来的外伤书,正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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