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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大胆刁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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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西湖畔边,无数的人倒在地上,或扭动,或挣扎,亦或变得冰冷。
  展昭的心刚刚明明被揪起,这会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忽然重重沉下。
  他四下里张望,寻找,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或一个,或两个,不管多少,只要能让他看到,能让他安心。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看到,就连半个熟悉的身影也没看到。
  烟雾又散去了一些,景象又清晰了一些。
  他看到那面巨鼓的周围横躺着几个人,其中有四个人穿着同样的服饰,头上包裹着同样的头巾,可他们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他们的手臂已经好似被炸飞,就连身上的其他部件也好似已残破不全。
  而那面巨鼓也已破了一个大洞。一个很大的洞,一个甚至要有脸盆那么大的洞。
  这面鼓为何会突然爆炸,而且还破了这样一个大洞?
  只因这面鼓已被人动过手脚!
  有人偷偷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些炸药放进了鼓中。
  他会选择这面鼓下手,自然因为他知道这面鼓是做什么用的,而且他还十分清楚这面鼓会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敲响。
  鼓槌击打鼓面之时,正是炸药燃起爆破之时。
  一个对此十分熟悉的人,自然不会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他至少要清楚大会的全部流程,还要能够接触到大会场地和一切用具而不被发现和怀疑。
  因此这个人一定就是大会的主办之一!
  但是这个人不但在鼓里藏了炸药,还在其他地方也放置了不少炸药。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展昭又看向那四个击鼓之人。
  这四个人是最为接近炸药的人,因此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的。但是其他人却不一定!
  他又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他能看出,周围虽然也有不少死去的人,但尚有许多仍在呼吸着的人。
  有呼吸就说明还没死。就算身上有轻伤或是重伤,他们也还不至于立马死去。
  有人活着,就说明那伙人并非想要令所有人都死去。
  那么他们的目的就只能是想要制造这场混乱。
  制造混乱?等一等!
  如果单纯的只想制造混乱,那根本没有必要造势如此之大。他们肯花费精力、人力、物力来制造这场混乱,就说明他们的目的并非单纯。
  那么,他们这个“不单纯”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展昭托着下巴,站在原地努力想,奋力思索。
  他忽然又将头抬起来,环视周围。
  刚刚的爆炸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了不少官府的人。此刻官府的人正在争分夺秒的将尚有呼吸的百姓移走,剩下的自然是没有呼吸的。
  湖面上漂浮的画舫现已慢慢靠岸,画舫上的人一个个捂着胸口,看上去胆战心惊。画舫一靠岸停下,上面的人就全部匆匆的走了下来。那上面的均都是些有钱有势的贵家子弟,索性那些贼子没有费心到画舫上去安置炸药,不然他们肯定也都像其他躺在地上的人一样没了呼吸,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展昭又转了视线,他忽然看到了那个他刚刚才飞身跃出的“曲终人散”。他是从二楼跳下来的,那一层相比其他建筑是观看纸鸢大会最好的场地,没有之一。因为那地方既距离稍远,又刚好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得仔细。所以那里应该对于这场暴|乱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只要外面的人不进去。
  “曲终人散”的二楼一共有四间雅间。因为每一间都十分宽敞、舒适,因此每一间都价格不菲,如果有人想要包下那个雅间,就一定需要十分雄厚的财力。
  冯源身为首富,包下这样一个雅间自然不成问题。
  那么其他三间呢?其他三间是否有人在?
  那里既是最安全也是最佳的观赏地点,是否会有人躲在上面偷偷观望台下的情况呢?
  可是即便有人观望,现在戏已演完,对方也一定不会再继续待下去。
  不过就算对方已经不在,他似乎也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推测究竟是谁曾待在那里。
  展昭心里这么想,身子已又凌空一跃,转瞬已窜进了冯源隔壁的那间雅间之中。
  屋内的确没有人。
  非但没有人,而且连桌子椅子也没有。这根本就是一间空的不能再空的屋子。
  可是这样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空屋,窗子却是开着的。
  展昭用力嗅闻了一下屋中的空气,发现屋里尚有一丝浅浅的霉味。
  有霉味,说明不经常通风换气,可是屋子的窗子却是开着的。
  因此这扇窗子绝不会是一直这样大敞着的。
  那么窗子又是谁打开的?会不会就是刚刚在这间屋子里的人?
  如果一个之前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的屋子忽然被人开了窗子,且这间屋子在那个时候恰好有人在,那么这扇窗子无疑就是那个人打开的。
  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将窗子打开的?
  是因为受不了屋子里的霉味,还是他根本就是通过这扇窗子进出的?
  这两个原因相比,自然是第二个原因更为贴切一些,也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去选择第一个答案,除非他是个呆子。
  展昭不是呆子,因此他也选择了第二种。
  那么会通过窗子进出的人,又是什么人呢?
  展昭转过身,低下头去仔细查看窗棱和窗台,这里并没有留下任何人的任何痕迹,足迹、毛发都没有。
  这说明几个问题:第一,这人会武功;第二,这人轻功很高;第三,这人一定是个很讲究的人,而且兴许还有一丝小洁癖;第四,他一定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江湖之中会武功的人不少,轻功高的人也很多,可是既会武功,轻功又高,又很讲究、有洁癖,并且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人却并不太多。
  至少他总不会穿的破破烂烂,也不会容忍自己脏兮兮,也不可能是个十分自卑忧郁的人。
  可是一个会武功,轻功高,十分讲究,有洁癖,还对自己很自信,甚至有点小小的傲气的人……展昭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一个,但这个人又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刚刚那些事的。
  那么,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纸鸢勾魂17

  展昭已经不打算再在这间空屋中继续待下去了。他现在心中有些担心白玉堂和冯芷柔。
  方才的场面如此混乱,他还没能找到他们。不过现在,下面已经被官府的人清理出不少。
  展昭虽没能看到他们俩,但是心里却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死。
  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他要到其他三间屋子里分别检查一下。
  他先去了隔壁,也就是冯源所在的那间屋子。
  可奇怪的是,打开门后,屋子里却无半个人影。
  他带着疑问,匆忙走到他们刚刚围坐的桌子跟前,桌面上仍放置着半杯喝过的茶,只不过现在茶已经冷了。
  外面发生暴|乱,女儿生死未卜,或许,冯源只不过是跑到下面去找女儿,毕竟他对自己的女儿存在愧疚,他说过,他已不能再对不起她。
  他是个富商,一个有钱人向来都十分惜命,因为他还要用这条命去赚更多的钱,和享受金银带给他的无上乐趣。
  能做商人,他的头脑也一定不会太笨。
  所以展昭确信,冯源一定会没事,非但没事,兴许还会想来许多方法,买通别人来帮他一起找女儿。
  展昭没有再纠结于冯源的不见。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找到了白玉堂和冯芷柔,就一定会再见到冯源。
  因此他又跑到另外两间雅间快速查看,却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只好又到下面去。
  官府的人还在忙碌,展昭忽然抬手抓住一个,问他:“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大姑娘?”
  被他抓住的那个差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道:“去去去!没看到大爷忙着呢!”
  展昭只好取出自己的腰牌递给他,并且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对方非但没有再给他脸色看,甚至已经匍匐跪倒,头低的几乎要和大地亲上了。
  展昭不在乎他是否会向自己施礼,他只想快些找到白玉堂和冯芷柔,因为他的心又开始不安。
  索性那个差役已经开了口,可他的回答实在不能令展昭满意,他道:“我们在清理现场时,一共见到了几百名男子和几百名姑娘,这几百名男子和几百名姑娘中有活的,亦有死的,不知大人您问的是哪两个?”
  展昭立马比划道:“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衣,这么高,手上拿着一柄纯白色的宝剑。”
  差役想了想问:“他是不是还摇着一把折扇?”
  展昭想了想,白玉堂好像确实有一把折扇,并且总会带在身边,所以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差役笑道:“参加纸鸢大会的公子哥实在有很多,而穿白衣,拿剑,摇折扇的就更多。我若现在回去给您找,至少可以为您找出八十位。”
  展昭道:“可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她个头不算高,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好看。”
  差役又道:“鹅黄裙,个不高,圆脸大眼,笑起来好看的姑娘,我也至少可以给您找出五十位。”
  展昭忽然闭了嘴,他已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幸好这个时候,又有人出现,替他解释:“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虽然很多,可冯家千金却只有一个。”
  展昭回头,刚好看到向他走来的箫空。
  箫空这个时候回来,是否说明他已经查出了那件护手主人的下落?
  找到了护手的主人,是否说明可以找到有关郑王谋反的线索?
  展昭虽然想问,可他现在却什么都还不能问。他只有把所有疑问全都咽到肚子里,转过视线来看向差役,等待他的回答。
  差役挠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若是冯家千金,那就没有看到了。”
  展昭沉默,挥手令他去忙自己的事。
  可差役却没有走,反而有些犹豫。
  展昭问:“你还有什么事?”
  差役迟疑道:“我们在清点所有遇害者的数目时,发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现象。”
  展昭道:“哦?”
  差役道:“有时我们明明看到旁边躺着个不省人事的大姑娘,可再一转眼,她却忽然不见了。”
  箫空忽然插嘴:“会否是你们看花了眼?”
  差役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当我看到第五六次时,就不这么想了,况且这个情况好像并非只有我一人见到。”
  展昭沉思道:“待你们将一切清点完毕,定然会一个个去比对所有人的身份,届时你们就能得知究竟有没有人失踪,失踪的又是何人。”
  差役已经走了。
  他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完。
  展昭侧身对着箫空,想要问他关于护手的事。
  想不到他还未开口,箫空已经主动对他道:“护手的事,我已经查清了。”
  展昭忙问:“如何?”
  箫空皱着眉,看样子结果并不太好。
  展昭也不禁皱眉:“难道并未找出?”
  难道护手也是假的?
  箫空道:“找倒是找到了,且那个人也在杭州。”
  展昭问:“你是否已经先去看过了?”
  箫空不否认,“我的确去过了,但是当我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当然没法再做证人,那件护手也自然失去了作为证物的作用。
  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被人发现了秘密,为了灭口,痛下杀手?还是因为他自觉暴露了行踪,为表自己的衷心,从而自杀?
  箫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内所想,道:“我检查过他的尸体,他的身上一共有一百多道伤痕,每一道都不至于令他送命。他真正的死因,是胸口处被人重击的一掌,令他一击毙命。”
  展昭问:“你看不看得出,那是什么掌?”
  箫空笑道:“就算别人看不出,我也一定会看出。因为用这种功夫的人,说起来还算我的半个同行。”
  展昭的脑中立马闪现了一个人名:“断魂手,阎磊!”

☆、纸鸢勾魂18

  三十年前,盗医阎磊名盛一时。但他最为出名的还是他的绝技——断魂掌。
  一掌出手,人必断魂!
  江湖中没有人真的见过阎磊,因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们能断定人是他杀的唯一凭证,就是尸体胸前的一个掌印。
  只要看到这个掌印,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变了颜色。
  只可惜断魂手阎磊已在二十年前忽然隐退,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隐退,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突然出名的一样。
  然而现在,他的绝技断魂掌竟然又再度出现,难道他又重出江湖了?难道他已有了传人?断魂掌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江湖之中又将掀起血雨腥风?
  这些统统没人知道。
  展昭也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见过那个掌印。
  在没见到那个掌印之前,他无法肯定箫空说的是真的。
  他既已与他同行几日,本不该怀疑他,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箫空似已看穿了他,道:“我知道你一定想要亲眼见见才肯相信。”
  展昭不否认。
  箫空道:“我也的确希望你可以亲眼见见,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确信那个掌印真的就是断魂掌。”
  所以他带着展昭一起再度去往他见到尸体的那个地方。
  那是个荒废的土地庙。从外表看,那里绝对不像是会有人存在的地方。
  跨进破庙的门槛,展昭立马闻到了一股血腥夹杂着恶臭。
  庙内满是积灰,地面上有少许血液的痕迹,只不过那些血迹全部变成了深褐色。
  土地庙的中央有口锅,里面还漂浮着不知何物的诡异液体。
  靠里侧有一堆稻草,那具尸体原本就该仰倒在那堆草上,因为草上仍有被压的印记,草边的血迹也更多、更集中。
  但是现在,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尸体岂非自己活了过来?
  这当然不可能。
  可是尸体已然不见,会是谁将尸体运走的?
  箫空会肯带他前来,那运走尸体的就一定不会是他。
  运走尸体的人一定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他之前没有运走而是要等箫空发现才运走,是因为他之前并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他现在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已悄悄尾随箫空抵达了这里,发现了他的行踪。
  这样说来,那个人一定就在他们周围,偷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无论他们有何风吹草动,对方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只是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暗中监视他们,这个人的功夫一定也不低。
  非但不低,而且还很高!
  只不过一个负责监视他们行动的人功夫就有如此之高,那他的主子岂非更加厉害、更加可怕?
  他们已经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土地庙。
  尸体已经不见,展昭也已无法确认尸体身上的掌印是否就是那可怕的断魂掌,所以他们再继续待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他们回去了冯府。
  虽然冯源、冯芷柔和白玉堂他都还未找到,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们安然就一定会回到冯府。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不错。
  因为白玉堂已等在了冯府。
  白玉堂虽然没有受伤,可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染上了不少灰尘,他这样一个对穿着讲究,并且洁癖的人竟然没有马上洗澡洗脸换衣服,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有比洗澡洗脸换衣服更急的事。
  果然,他刚走到白玉堂跟前,就听他道:“芷柔不见了。”
  只是这还不是最糟的。
  因为冯源也不见了。
  “我本陪在芷柔身边,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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