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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锦瑟华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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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确如此,芸生不否认。
“所以四叔让我回来安排将军府,说缺人手可以调。”
“你的打算呢?”
“我们小五义留在自己府内。四弟守前院,老兄弟守中院,二哥守后院牢房。”将军府内也关着人呢。
“恩。”芸生听着点点头。
“我在暗处专门守你和展大哥。”徐良想了想,目前将军府来说,最危险的还是芸生和展翔,一个受了重伤未愈,一个不会武功。
“你守翔弟就好。”芸生想起上次贼人挥刀砍向展翔,心里就是一堵。
“不,大哥,你伤还没好。我不是江湖上的人,跟他们也都不认识。他们应该不会想对我怎么样。”展翔知道徐良能为高,他真的不想芸生再有什么事。
“展大哥,你别忘了,那天在院里虽然我们擒住了秦林,但难保他没有同伙。”徐良看向展翔道:“如果没有是最好,如果有的话,恐怕他们会回来为秦林报仇。”这也是徐良最担心的地方,虽然敌人口口声声要把开封府怎么怎么样,但毕竟秦林来夜探的是将军府,人也是在这里被伤被擒的。
“良子说的对。”芸生看了眼展翔道。
“我怕万一敌人是几个一起来,或者声东击西,到时顾及不暇。”徐良停了停,看了看芸生和展翔:“大哥,展大哥,这三日晚上,你们就先共处一室吧。”
“这……”芸生听了有些犹豫,若换做之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可是现在……彼此的情况和自己的心境都已大不相同,怎么共处一室,如何同床入眠。
展翔看出了芸生的为难,不知是否应自己来开口回绝掉。可是这种时候,除非芸生不同意,否则他也实在没有能逞强的资格和理由。可看芸生的样子……
芸生看向展翔,如果真如徐良所说,贼人数人来袭的话,展翔岂不是十分危险。秦林砍向展翔那一幕再次闪过芸生脑中……
“三弟,我看还是……”
“好,就这么办。”展翔刚想问有没有其他方法,就被芸生应了下来。对于芸生来说,目前来说还有什么比那人的安危更重要的呢,就算不能和他越过兄弟的界限,不能与他情意相通,也至少要护他周身安全。
“那展大哥今夜就留在这儿吧。我会再加派两个护院高手在守在房中。”虽说自己在院外巡视,万一人家直接越窗,远水救不了近火,岂不得不偿失。
其实徐良预计的一点都没错,贼人这次的目标的确不是开封府,而是他们这边的将军府,且来人也不止一个。
当晚。夜间。
两名护院被安排在屏风后面和窗边靠墙。芸生抱侧躺着,虽闭着眼睛,却凝神倾听着屋上和周遭的动静。展翔则背对着芸生,睡在另一边,抓着被子,心里也不免紧张。芸生听到身侧之人微喘不安的呼吸声,想了想,在被子底下,伸过一只手去,轻轻握上了展翔的手。芸生掌心的温度立刻让展翔的情绪缓下很多,这种安心,只有芸生给过他。
屋里屋外的这种气氛,直到鸡叫天明后,才稍微松下来些。
如此过了两天。第三天。
这一晚大伙儿格外戒备,知道到敌人的三日之期了。可奇怪的是,一直到夜深三更天了都没有什么动静。
此时,外头护院低声来报,说开封府有人劫狱。艾虎听到就想往外跑,去开封府帮忙。刚跨出两步,被徐良一个闪身拦下了,塞回树后。“三哥?你没听到他说的吗?”艾虎压低声音问。“那你也在这儿待着。四叔说了,除非他让我们过去,否则我们今晚就是守住将军府。”徐良按住艾虎道。“可是……”“你是不相信白五叔和展叔,还有你师傅吗?”“当然不是,就怕贼人使诈或来人众多,叔叔们寡不敌众啊。”艾虎还是觉着为那边担心。“那也再等等,没有四叔的命令,我们几个谁也不准离开这里。”徐良跟艾虎瞪了一眼,飞身上房回到芸生的住院。
芸生听到了方才走廊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说话声,知是出事了,跟房中两人换了个眼神,愈加谨慎。但时间过去,徐良也没有进来,院中也没再有任何声音。
这时。有一个黑影映在了别院屋檐的青瓦上。
不能说他对将军府或对这院子熟悉,只因自己是来了第二回了。上次跟秦林同行来府夜探,还好自己选择守外面接应,谁让秦林好邀功,自寻死路,刚入府就被白眼眉徐良给盯上了。只是他没想到,这院中居然还住着一个能让白芸生以死相护的文弱之人。回去一打听,多数人都说不知道,问他长什么样,又因当时那人一直被白芸生护在身后,只能见个身形,实在看不清模样,也不好人描述。但毕竟自己和秦林一块儿过来,秦林受伤也算有功,自己却非但没有一同探府,甚至都没出手救他,主子面前的确交代不过去,日后秦林若被救出,肯定也会找自己麻烦。这劫狱嘛,想想就算了,开封府那地,白展和和黑狐狸还有各路高人都守着,自己岂不是送死。反而这将军府,只要徐良那几个不在,倒没多大问题。杀不了小五义五个,杀个白芸生和他拼死护着的人,也算那么回事,况且这两人又间接害得秦林被白眼眉废了胳膊,也算帮秦林出口气。于是他便主动跟主子要求兵分两路,一路人假装去开封府劫狱,他带另一路去将军府帮秦林报仇,主子面前得个好,往后见了秦林也有个交代。
今晚的将军府倒是如他所愿,只有两排守夜走动的普通护院,没见里头有小五义兄弟或其他江湖人士。他吩咐同行一人跟着他,其余四人先守在芸生住院的外墙,等他巡上一圈再行动。待两人趴在屋檐,一间间房探过来,都没小五义兄弟的身影,想必是去开封府帮忙了,可那文弱之人也没见着啊。
眼下就只剩这白芸生的院子和侧边的书香院了。贼人提脚落在书香院一侧的房檐上,发现院内房间的门和窗户皆紧闭着,便轻脚落地,点开窗棂纸看了眼,房内无人,床上空空如也。奇怪,难不成那不会武功之人,是个下人?主子住的屋子里一间都没有。罢,原本想先杀个最容易的,算他命大。贼人想到这里跟同伴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同蹿上了芸生住院的房顶。
此时房内。
芸生在贼人第一脚落在屋上时就已察觉,紧握着宝剑,随时准备应敌。可是脚步听着却是越过了自己的院子,去了别处。芸生想了想,依旧闭着眼睛不动,守株待兔,只是被中握着展翔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开。展翔虽然不知道贼人来是没来,但这种时候,自己哪里睡得着,方才芸生的手紧紧了,想必是有什么情况,展翔的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
“嗒塔”对面房顶两声细微的轻响,不是练武之人不贴耳听还真听不出。芸生精神就是一紧绷,忽然想起什么,假装懒懒翻过身,实则快速被下拦过展翔的腰一把将人带入怀中。展翔吓了一跳,没敢挣扎或乱动,只是僵硬地背靠在芸生怀里。展翔禁不住微颤的身子,让芸生有些不忍心。轻轻把展翔转过身,给了展翔一个安慰的眼神,再把展翔拉下去些,一只手搂他在怀里,用整个身体挡住展翔。
贼人轻脚靠近侧边的屋檐,透过窗户细看房中。床上确有一人背对而睡,方才远远看着似乎是白芸生的脸。
展翔觉着此时都快不敢呼吸了,芸生的手臂紧紧圈着他,他的脸就贴在芸生的胸口,耳边听着芸生一声声有力的心跳……此情此景,在芸生日渐冷下的情感中,他以为,再也不会有了……这一刻展翔知道,不可能了,公孙先生说的良缘佳人,断然不可能了。自己这样依恋和渴望这个温暖的怀抱,好像靠在这里,就是靠着一切……展翔觉得,今晚无论是怎样的遭遇,就算他和芸生逃不过一劫,同生共死,也无非如此。
贼人看了房中的情形后想了想,虽然那天白芸生后背受了重伤,但也过了些时日了,况且本身人家武功高强,恢复不了十成,七八成也够打一阵子的了。便跟身后同伴抬了抬下巴,让他先过去叫人。同伴点点头,几步飞身跳到院外。自己则慢慢靠近芸生的屋子,掏出一根细麦管子,倒挂到走廊房梁,朝屋内轻轻吹了一下,只见一股淡淡的青烟飘入房中。
那同伴脚落院外之时,却发现,原本等候的小巷空无一人。难不成,那几个已被叫走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难道是出事了……也不能啊,方才没听到这边有什么打斗声。八成是临阵脱逃,跑了。
一旁的大树上,卢珍和艾虎脚点树梢,看着巷子那人气的七窍生烟就觉着好笑。呦,有点骨气,还折回去了?
卢珍朝不远处的徐良使了个眼色,徐良见院中的事已解决,刚飞身上了房顶,便接到卢珍的眼色,会意地笑了笑。
徐良这人什么都好,功夫好,人品好,为人着想,心思细腻,就是肚子里冒出的坏水太多。好不容易等来两贼人,看他们忙活半天,这屋窜到那屋的,觉着就这么结束有点可惜。那几个贼人的武功嘛,自己看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就那么回事儿。不是打不过或不愿打,就是想整点啥给他们留个纪念。徐良想着掏了掏百宝囊,拿出一根鸡毛。在那贼人巷子折返回来时,轻轻一吹。鸡毛飘着飘着,被徐良的内力吹地飘到了贼人后颈。贼人正紧张着呢,就是一哆嗦,什么东西。拿下来一看,是根黑色的鸡毛。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天上飘下根鸡毛。树上的卢珍和艾虎刚想脚点房脊跟着贼人一起回将军府,看到那人吓得直挠脖子就差点笑出来。徐良一转身去了个背阴出,从百宝囊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件沾满血色的白大褂衫,再拿出一个吊死鬼的头套,那头套乍一看特别阴森恐怖,蓬蓬的头发胡乱披着,一脸刷白面无表情,黑黑的眼窝没有眼珠子,通红的嘴巴伸着长长的舌头……整个就是来索命的主。
那折回来的贼人定了定心,低身趴在房上,看向芸生房间的方向。奇怪,也没有人,屋上没有,房中也没有,这会儿连白芸生的床上都没人了。贼人忽然意识到自己落单了,渐渐后背就有点出汗,自己可是跟着来的,别真送了命了。他们这些人,无声无息间都去哪儿了?要不要去白芸生房里探探,还是走了算了。贼人正要犹豫,一低头,吓得差点没从房上摔下来。一张吊死鬼的脸伸在屋檐下正无声无息地看着自己,这阴森无光的宅院,昏暗的月夜下,那惨白的面容,和鲜红的舌头……实在让人发麻发怵。贼人抖着腿极力让自己镇定,拼命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小心翼翼地睁开看去,哪有什么鬼脸,身子再探出去些,屋檐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敢情是我看岔了?”贼人轻声问自己,还是这院子本身就不干净?难不成是江湖骗术,有人假扮?可这是将军府啊,那个骗子半夜不睡跑将军府来折腾?哎呦,夜路走多遇上鬼了。赶紧逃吧。贼人想到这里,也不管行刺不行刺,其他几个人去哪儿了,搞不好都被鬼吃了,抬脚就想下房顶逃走。这脚还没抬起来,却发现走么走不动,低头一瞧,被个白色的什么东西勾着了,贼人夜里没光也看不清,赶紧用脚踢开。刚踢开脚松了想跑,却又不知被什么绊到了。“哎呦。”脚下一滑,摔趴在屋顶上。这时,又有一根鸡毛轻飘飘地凉凉地落上自己脖子,贼人这会儿身子不动了,抖着手摸向后颈,又是这!“谁!到底是谁!”贼人站起身,压低声问:“你……你出来!”“呼~~”一阵阴风刮过脖子,贼人吓地缩了下,微微扭头看向方才风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吊着个白色血衣的吊死鬼!夜风吹过,那鬼也如白纸般着飘动,只是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贼人一下子瘫坐在房上,此时的将军府连护院走动的声音都没了,幽静的让人背脊发凉……“大人饶命,神仙饶命。”贼人口中轻声念道,腿已经抖得走不了路了。还没多求几句饶命,下一刻便觉着背后一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说回方才院中芸生房间。
院中那的贼人见同伙几个迟迟不来,心里着急。等下小五义回来或惹来了护院也是麻烦。看看时辰差不多了,白芸生动都不动,那迷烟估计也起作用了,便想越窗而入。但脚刚到窗边,发现窗内两边的柜子上都放了花瓶摆设,这一不小心,可会引来大动静。反正里面的人也着了道了,怎么进去都一样。贼人看了看周围没人,用刀从门缝挑开门内木栓,轻轻推开门。屋里果然静地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贼人藏刀一步步走到芸生床边,刚想举刀,却发现床边没人!心下就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被上床角撒下的一张大网给罩住了。“你……”没等看清来人,也才开口讲出一个字,就闻到另一种迷烟,随即晕了过去。
房中护院看了看网兜里的人,收掉家伙,一把抗在肩上把人带走了。屋外正等伺机而入的徐良跟床后的芸生互看一眼,笑了笑,指了指院外,芸生点点头。徐良这才出去“吊死鬼戏耍入夜贼”。
房中床后。芸生依然紧拥着展翔,刚才贼人如若跳窗而入,他已随时准备抽刀应战。谁让今天的敌人不打硬仗,偏偏跳了徐良这小子的套子里。在贼人挑门的一瞬,芸生手握宝剑抱住展翔脚尖点地一个转身到了床后,展翔就这样越过芸生的肩膀看着那人像条大鱼一样被徐良和芸生的网给捕了。迷药这种自己也不是不会配,可这毕竟不是正经药,但非常时期,既然小兄弟要用,自己也就硬着头皮配了几种,连同解药一起给了他们。没想到这其中的一解一药还真派到用场了。
“还想看下去吗?”芸生在展翔耳边问。展翔抬头看向芸生带笑的眼睛,好像之前的紧绷情绪都一扫而空,也笑着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屋顶有人。芸生手臂一带,展翔的脸又贴到了芸生胸口,芸生搂紧住展翔站在床柱后面,两人都未发出声响或挪动脚步。展翔贴靠着芸生,这暖人的胸膛,安全的臂弯……自己难道从未想要拥有过吗?展翔闭上眼,把脸埋在芸生胸膛,缓缓把自己的双手环住了芸生的腰。
床角狭小的一方,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着。下一刻是厮杀也好,是逃亡也罢,他们是不会松开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的人贴在一起,心贴在一起,就足够了。
屋外房顶突然传来“啪啦”一声,像是摔倒的声音。展翔稍稍转头看去,自己也吓了一跳。那个是什么东西啊,刷白刷白的掉挂在走廊悬梁。芸生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后一笑,用手抚了抚展翔的背。展翔看向芸生,芸生用口型说:“徐——良——”。展翔随即也笑了出来,再看去,那贼人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那白白的东西甩了个大袖子给卷住了脚踝。三弟可真坏啊。展翔看着芸生笑着皱了皱眉。坏的还在后头呢。芸生用眼神示意展翔看下去。只见徐良像箭一样“嗖嗖”两下窜到了一旁的大树上,随后便跟件衣裳一样挂在了那里了。展翔看得都傻了,这是能飘吗?芸生这个角度,一眼就看到了徐良身后,倒挂在大树枝上揪着他后衣领的艾虎。怎奈这血色袍子太宽太大,夜色又太深,贼人恐怕是瞧不见了。听那贼人“哎呦”一声,被卢珍扔过去的树枝绊了一大跤,又为啥摸了摸脖子就不知道了。贼人这时也顾不得了,喊着让人出来,这不被卢珍暗处吹了口气,摸索着看到吊在树上的徐良,当即瘫掉了。看到此时,展翔居然有些同情那贼人,怪只怪三弟等了这三天,心里的火和耐心都憋不住了,偏偏他还找上门。小哥几个一疯起来,怕是这贼人还真是吃苦头。当然,自己和芸生在这一角暗暗看戏,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最后那贼人被卢珍的剑柄一击,昏了过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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