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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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弃尘在前面一个路口摇晃转弯时，却被一个人按住了后肩。弃尘侧头看了看，不明白为什么。
　“我没说让你走，你不准走。”那人百年不变的平淡语气道。
弃尘低头笑了笑：“那你想要我去哪儿？”
　白一子没有回答他，只是拉过他去向偏远处的另一条街。
很冷清的街道，原本该是过年的气氛，却没什么人。“山月客栈”，四个字的旗子在寒风中飘动。
　白一子跟店家定了一件后院的上房。这也是他唯一熟知的一家客栈，因为偏僻清净，所以他若下山有事，常在这里落脚。
　“洗个热水澡吧。”白一子关起冷冷的窗户。看了眼身后店小二端来的热水。
　“一子，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弃尘问。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就不要多问。”白一子看着窗户上新帖的红色剪纸，轻声道。
这句话倒是让弃尘没再说任何一语，白一子说什么，他做什么。这就慢慢脱下衣物，坐进洗桶里。后山那边因为有温泉，所以他和芸生练完功后都会交替泡一阵，芸生是舒缓筋络，他则闭眼养神。但这会儿，木桶的热气一下子太多，不但不能养神，反而让他有点喘，但这水里似乎加了什么，让他血脉通畅，的确舒适不少，不过弃尘也没多在意。就在他觉得雾气胸闷，起身擦干穿衣之时，却让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白一子一件件宽下了道袍，白色中衣，里衣……直至最后一件单衣站在他面前。弃尘不知道今天白一子是怎么了，是在考验自己吗，对女子美色，还是对他……但无论如何，在白一子伸手够到单衣的第一颗扣子时，弃尘立刻握住了白一子的手腕，拿过手边的一件衣服将人裹住。
“怎么了？”白一子看向弃尘。
“一子……别这样。”弃尘摇摇头。
“你不是一直想要吗……要的都快给我下毒了……”白一子轻声道。
“一子，我知道我错了。真的。”弃尘红着眼道。
“我成全你多年心想还不好吗……”白一子也有些红了眼眶，拿开弃尘的手，解开第二颗扣子。
“我爱错了……一子，求你，别折磨我了。”弃尘两只手按住白一子领口的手。
“我不觉得，你没有错。”　白一子看着弃尘道。
“可是……”
“弃尘……”白一子放柔声，“我想救你。”
“不……不用。”弃尘摇了摇头，“我生与死，已没有太大关系，该做的事，我也都已经做完了……”
“那我呢？”白一子问。
“我不会辱没你的，你放心。”弃尘缓缓松开了手，“不会让你名声有丝毫损伤……见不得的人的是我，不是你。”弃尘说完拖着步子走向门口。
“你敢出去。”在弃尘打开门时，白一子落下一句。
弃尘的手，停在了门边。
“回来。”白一子看着弃尘的身影道。
弃尘慢慢转过身，看向白一子，但这时，白一子已退下单衣，露出二十岁之身的白净赤_裸上身。“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弃尘马上侧过身去，脱下自己的外衣伸手给白一子披上，却依然止不住脸红心跳。
此时弃尘只觉手抖得厉害，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
“看着我……”白一子轻手捧过弃尘的侧脸，看向自己。
“一子……”弃尘看着眼前让他燃烧却也让想逃的白一子，“……不可以。”弃尘咬牙打开门，想走。
“啪！”被白一子一下把门合上。
“你到底……唔……”弃尘转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白一子吻住了，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是……他嘴里被喂下的东西……
不一会儿，弃尘就觉得浑身燥热，意欲难忍……想推开白一子的手，却是将人紧紧带回怀中。
　“嗯……”弃尘隔着自己的外衣抚摸着白一子的背……嘴唇无意碰到白一子露出的细白后颈，就像被一下子吸住了一样，再没能舍得半寸……弃尘疯狂的亲吻着白一子，后颈，肩膀，锁骨……弃尘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憋疯了也被折腾疯了……
弃尘不受控的手一把将白一子抱起，快步走向客房暖床。
　白一子看着弃尘渴望地望着自己，明明中了自己问叶秋达拿的药，明明神智已不清，却渴望中依然带有那份怜惜和爱慕……白一子想了想，如展翔轻抚芸生脸颊般，抬起手，试着抚了抚弃尘的侧脸……这一抚，却让弃尘彻底崩溃。
“嘶……”弃尘伸手扯开白一子被自己披上的外衣，低头满是渴求地吻了下去……
　白一子虽已有心理准备，却在弃尘吻上胸前之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战栗……弃尘的手如火般燎过自己身体每个角落……让自己也跟着烧了起来……
弃尘喘着气抚上白一子的额头，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粗野，颤抖的唇，轻轻吻住白一子……他爱他……真的爱他……用了几近大半的人生默默爱着他……他不知道白一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让他经过青楼，脱衣引诱他，又给他下药……救他吗……白一子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这样救他……他宁愿孤独地死，也不要这样有过他之后，再远远地看着他……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一子……让我死……”弃尘止住热吻，挣扎中留出一丝清明，咬唇道。
“你于我之心，是真是假？”白一子微肿着唇低声问。
“是……假。”弃尘颤着声道。
“可我希望它是真的……”白一子微微一抬下巴，吻去了弃尘那仅留的一点理智……
　而后的一切，弃尘都只觉得是跟着本能和自己的久久压抑内心的渴望而行……　
　白一子趴着的身子，被弃尘的火热紧紧抵住时，自己再清冷的性子也已烫热不已……弃尘含着泪，一点点入了进去……白一子紧握着拳，脸色一阵惨白……
“一……子……”弃尘艰难地停下，白一子这般面色，想必十分疼痛。
“你若以后……敢有他人……我必杀了你……”白一子忍着被撕裂般地疼，侧头咬牙道。
“我的命……早就……交在你……手里了，你要……就……拿去……”弃尘握住白一子的手。
“你说的。”白一子回握住了弃尘的手。
弃尘像是得到了允许和鼓励一般，“嗯……”提了下身子，继续缓缓进入，直至全部……
“啊……”白一子一阵剧痛之后，头趴在了枕头上。
“一子……”弃尘压着白一子的后身，没敢进出。
“别管。”白一子轻声吐出两个字。
弃尘慢慢地动了起来，即使下头叫嚣地再厉害，头上背上汗水直流，他还是极力对白一子温柔……
直到两个人都渐渐适应了，才觉舒缓许多。
　彼此都初尝人事，本该新鲜羞赧不已，却因一个中药难控，一个心情沉重，都未来得及如何体味情_欲之欢。在彼此一同登顶之后，就迷糊间各怀心事，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晨光微起。
弃尘睁眼看到一旁正在熟睡的白一子，昨夜之事，如梦一场……弃尘知道，白一子未给他下重药，而且普通的春_药次日醒来，精尽力竭，疲惫不已。自己却没有丝毫不适，反倒神智清朗，通体有力。
弃尘见白一子白皙肩头微露在外，为白一子拉了拉被子。凝视白一子许久后，弃尘轻轻转身坐起，拿过衣物。
　白一子感觉到弃尘的动静，微睁双眼，静静看着穿衣那人。弃尘停下扣上中衣的手，转头看向身旁。
四目对视间，两人都沉默无语。
“对不起，一子。是我辱了你。”弃尘愧疚道。
“谁说的。”白一子轻声道。
“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着你……”
“药是我给你下的，与你无关。”白一子侧过头去。
“为什么……”
“现在你体质已变。回去后以峨眉心诀再加我们为你内功疗伤……不多时日，便可见效。”白一子平静叙述道。
“这就是你昨夜……与我在一起的原因是吗。”弃尘低下头。
“并非完全，昨夜……是我自己愿意的。”白一子坦诚道。
弃尘看向白一子，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和感动。都说白一子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但只有他明白白一子到底有多好，那张冰封的面容之下，是怎样一颗倔强却怀柔的心……
“既然醒了，那就早点回去吧……啊！”白一子也想坐起身穿衣却，不料身下一阵酸疼。
“一子！”弃尘马上扶住白一子，“外头还早，你再躺会儿。”　弃尘原本真的没有打算再会紫霄，但白一子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还不肯随他回去，那岂不是太过了，也太对不起人家。
“你呢？”白一子问。
“我去让店小二重新提热水进来，先帮你洗净一下身子。”弃尘起身下床。
“不用你帮。”白一子轻喃道。
“那东西留久了会难受的……”弃尘转身抚上白一子的肩，“待会儿再帮你按一下后腰，免得回山上后不舒服……”　
　白一子没有看弃尘，脸却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待小二拿来热水换下昨日的澡桶，弃尘把水倒入新的桶中，帮白一子试了下温度。“一子，可以了，水温刚好。”
　白一子有些困窘地拿过衣服遮着身体，挪到床沿。
弃尘想了想，取下一旁的浴巾，伸手到被褥下，裹住白一子。白一子愣了愣，没有挣扎，任由弃尘将自己抱起，放入澡桶之中。
　白一子背对着弃尘，手巾擦拭着身体，触碰到大腿边那些黏滑之物时，还是脸红不已。不久后白一子就站起身，擦干换上干爽的衣物。
　“你在床上躺好，我帮你稍微按几下。”弃尘转过身道。
　“不用。”白一子低头穿上外衣。侧身那剑之时，还是抵不住肩背腰一阵发酸，还有那私密之处传来的隐隐胀疼。
弃尘看着白一子因发疼而微皱的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一子不喜欢自己多去触碰他，所以也没敢再轻易伸过手去。
　“走吧。”白一子朝向门口道。
　“一子……你我昨夜之事，我怕回山之后……”弃尘有些担心白一子这样回紫霄宫。
　“那你就忘了吧。”白一子淡淡的语气，走向门边。
　“什么？！”弃尘看着白一子的背影，不敢置信。
在白一子准备开门之时，弃尘上前两步从后头一把将人搂住：“不管你心中如何看待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几十年的情谊而舍身救我……你我已有过肌肤之亲，我怎么可能忘……”
　白一子听着弃尘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子，无论你愿不愿意……你如今都是我的人了……”弃尘在白一子耳边道，“我知我配不上你。我不在乎自己，我只怕你受宫中之人侧目。”　夏侯仁和叶秋达恐怕都会一眼看出端倪，自己是无所谓，本也只算半个紫霄宫人，就怕白一子会被另眼看待。
　“我自己做的事，自会一力承担。他们看出也好，没看出也罢。我都不会在意。”白一子说的是事实，他问叶秋达拿药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一子……”弃尘低头紧紧拥住白一子，不管是出于什么，一子这样对他，他真的没有什么可奢求的了……他的一子，让他苦恋一生无悔的一子……






第70章　第七十章
　当日下午。
在白一子和弃尘一同回了紫霄宫之后，白一子没有去前殿面见夏侯仁，直接回了自己的天地宮中。夏侯仁知道后大概也心中有数，让叶秋达去看一看弃尘的脉象，如果可以过功了，他便安排他们内功深厚之人以峨眉心诀为弃尘疗伤。
接下来两日八卦宫闭关之中，弃尘立刻觉得身体状况大有改善，损耗的真气也在夏侯仁等人的帮助下逐渐恢复起来。只是他都没见到白一子，出关一问展翼他们才知，白一子似乎抱恙不适，在房中休息。弃尘去找秋叶达，叶秋达说白一子只道自己风寒，坚持不让他去诊断，所以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弃尘想了想，跟叶秋达拿了几味药，自己调配之后，马上去了天地宮。
天地宮。
弃尘看到床上脸色发烫的白一子，心疼不已。
“一子，你觉得怎么样？”　弃尘把过白一子的脉后，轻声问。
“恩……”白一子有些迷糊地睁开眼。
“来，你先把这两颗药服下，还有这碗药汤。”弃尘轻手扶起白一子。
“你怎么……来了。”白一子问。他不是应该在八卦宫中疗伤吗。
“都怪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弃尘一手搂住白一子，把药喂他喝下。“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你身子要再净洗一下。”
　白一子无力地侧过头。
不一会儿，弃尘备好了澡桶和热水。弃尘伸手为白一子脱去衣物，抱起白一子放入水中。
“一子，对不起。”弃尘把手够向白一子身后隐秘之处，轻轻推入，一点点为白一子清理残留之物……
　白一子只是把头靠在桶边，乏力地紧攥着手心。
沐浴后，弃尘为白一子擦干身子，私密处涂抹了药膏，再帮他穿上里衣，将人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
“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做。”弃尘俯身轻声道。
　白一子摇了摇头。他什么胃口都没有。
“做点蔬菜粥好吗？清淡一点。”弃尘问。
　白一子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弃尘犹豫了下，凑上身，亲了亲白一子的额间。
　白一子闭了闭眼，在弃尘出门后，低头把半边脸埋进被中。
片刻后，弃尘便端来了清爽可口的青菜香菇粥，一口口吹了喂给白一子……
　而后三天，都是如此。弃尘如白一子那时守在他床边一般，守着白一子。帮他把脉，喂他吃药，给他盖被……
　白一子静静地看着弃尘，其实……弃尘也没有什么不好。从来都是让着自己，任自己不会哭笑，不会嬉闹，终日无趣冷漠，又不会说什么讨好别人话，但他就是这样死心塌地地对着自己……如今有了那番亲密，弃尘眼中更是百般柔情，体贴备至。
　白一子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弃尘也在峨眉心诀中复原内力。再是十日便到年关。
大年三十那天，弃尘都在厨房帮忙，不知谁传出他厨艺甚好，紫霄宫里人人都想吃他做的饭菜，所以他逃都逃不了。
平日里紫霄宫规矩甚严，包括不准饮酒。今日例外。所以大家都格外兴奋，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勤苦练功，终于有一天能好好尽兴，痛快喝一场，谁能不欢。再加今年的年夜饭由弃尘主厨，一改以往的菜品。荤菜鲜而不腻，素菜清而不寡，很是入口，而且搭配奇特，花色新颖，大家吃的赞不绝口。
　白一子一桌都是出家之人，即使禁令解除也不饮酒食荤，但他们的全素宴也不比其他桌差，反而较他们多出几味素斋佳肴。
“我想一辈子吃弃尘前辈做的菜。”其中一个弟子道。
“不知谁有这样的福气。”叶秋达喝了口杯中酒，微笑了笑。
　白一子听着没有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弃尘酿的“水果清”，甘甜清新，唇齿回味。是啊，不知道……谁有这样的福气……
展翔看着白一子，不敢胡乱猜测，却也心下了然几分。从白一子拖着弃尘下山，到弃尘回来已能接受夏侯仁他们传功，再到听说白一子病倒……若非心中有情，如白一子这般冷淡的性格，又怎会有此情形……
芸生在桌下握了握展翔的手，他们年后差不多就要下山了，之前已经发出好几封信跟开封和两家各地报了平安，童将军那边也问过了，但将军怕他们辛苦，回信说是今年得假回京城之时正好能见。出来近一年光景，是该回去了。只是两人似乎对峨眉，对紫霄都有了留恋之情，毕竟他们各自都在这里有过重生。无论是展翔的性命还是芸生的武艺。
展翔看向芸生，笑了笑，反握住了芸生的手。他知道，这一年都是芸生伴着自己，顾着自己，苦了他了……回去之后，自己定当多疼爱于他，对他好。
展翼和云瑞不小心看到了哥哥们在桌下的牵手，立刻侧过头，就做没瞧见，却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们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真心羡慕有这样一位生死相依相许的终身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