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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上眉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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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轻手轻脚蹩进来,好奇道:“小姐,你又要玩……做什么?”
眉心让喜鹊取出笔墨纸砚,喜鹊研磨,眉心提着笔出神,想到一条,便往宣纸上写。
首先,这门婚事绝不能贸然毁掉,得先跟爹爹通气,慢慢告诉娘亲,等娘亲能接受了再说。既然暂时走不掉,吃的穿的得舒舒服服才行。尚府比不得家里,最新鲜的吃食、最新款式的衣裳自的人殷勤送上门。而现在,她吃的东西都是鲁叔一大早去菜场买,鲁氏亲手做。就连洗衣、打扫都是鲁氏和喜鹊在做。要知道,鲁氏一家人在沈家是半个主子,哪里做过粗活?
沧浪园里是有两个做粗活的婆子,但都太老。又不是自家人,用起来也不放心。
所以,先得让鲁伯伯送几个手脚伶俐可靠的下人过来。
其二,白氏该如何安置。现在上头有老夫人镇着,罗氏只敢暗中搞点小动作。一旦老夫人西去,罗氏第一件事就是分家,把累赘三房踢出门!
眉心打算盘下一间药铺子,训练好得力的人手,留给白氏作傍身之用。
其三,她在京城一定要有自己的铺子。
人活于世,首先得能赚钱养活自己。别看沈家上下几百人父慈子孝,一派祥和,那是因为有她爹在。可爹爹再强悍,也总有老的一天。他们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到时候他们能靠谁?
她必须要强大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她也不能让自己闲着,闲则生事。明儿一早就京城里转转吧,顺便“微服私访”自家的铺子,总比闷在房里胡思乱想的好。
想好之后,眉心迅速落笔,写好吹干,折好,等小鹌鹑回来送给鲁大伯。
下面该写家信了。
这回眉心却提笔良久,无法下笔。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心中千言,不知所起”的苦楚。喜鹊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眉心闭上眼,想象如果她与尚玉衡相处得很好,如胶似漆,会是怎样的心境?
一想之后,她才明白人们为何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前世她根本都没想过写家书,满心满眼的都是尚玉衡,哪有闲工夫管爹娘的死活?就连死之前,她满脑子也都是男人的背叛令她生不如死,丝毫没有顾忌如果她有个好歹,爹娘亲人们会如何?
幸好,她醒悟了。
情啊,爱啊的,跟自己的至亲相比,算个屁!
眉心想了想,只匆匆在纸上落下一行字:女儿很好,爹娘不必担心。
再多说一句,她都怕被心细如发的娘亲看出端倪。
转眼已至晌午,鲁氏摆好饭菜,招呼眉心来吃。
眉心走到鲁氏身后,一把抱住鲁氏,闷声闷气道:“鲁妈妈,辛苦你了。”
鲁氏吓了一跳!她现在有点看不透眉心,不懂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转过身,望着眉心的眼睛,小心试探道:“阿眉,你是不是又有心事瞒着阿妈?”
“没有啦。”眉心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鲁妈妈,小鹌鹑和鲁叔还没回来吗?”
“他大伯留他们吃饭,不回来了。”鲁氏狐疑地盯着眉心,“真没事?”
眉心拿起筷子,岔开话题:“哎呀,今儿这红烧小排骨一看就很好吃呢……”
鲁氏才没那么好糊弄,犹豫了一下,神色凝重道:“阿眉,就算你不爱听,阿妈还是要说。阿眉是觉得新婚第一天,姑爷就急着出门,定疑心姑爷出去见什么不该见的人吧?阿妈是过来人,可以很明确告诉你,男人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去有事,那必是有正事儿。况且,阿妈看得分明,姑父是个正人君子,断不会在外面行蝇营狗苟之事,阿眉不要胡乱猜忌。”
“哦。”眉心敷衍一笑。是啊,她前世也是这么认为的呢!
鲁氏眉头一皱,叹气:“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从不听人劝。”
眉心这才敛起笑意,放下筷子恭顺道:“嗯,鲁妈妈的话阿眉会认真记在心上的。”
“你啊你……”鲁氏无奈,把冷好的蛋羹递到眉心跟前,“吃吧,多吃点!”
事实上,眉心确实冤枉尚玉衡了。
☆、第13章 凤翎卫
大楚凤翎卫,也唤作“金吾卫”,是拱卫京城和宫城的御林军精锐部队。
凤翎卫平日并不需要时刻跟在皇帝身,在举行诸如封禅登基祭祀等隆重大典时,才须凤翎卫锦衣华服执戟前行。与罗氏等人想象中那种“皇帝吃饭在一旁看着,皇帝上茅房在一旁闻着,甚至皇帝与妃嫔行鱼水之欢也要在旁边听着”的近身侍卫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史书记载,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年少时,只是个没落皇族,一介布衣。刘秀曾经去长安求学,在街上看到执金吾走过,场面甚是壮观、阔气,大为感叹,发出了“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的感慨和向往。这句话广为流传,引发了许多“乱世枭雄”的共鸣。
所以说,大楚的“凤翎卫”,相当于朝廷的将帅预备营,与国子监太学生不过是武与文的区别。
大楚世家子弟,年满十六便可投考凤翎卫,三年一次,每人终生只有一次机会。只要入得了凤翎卫,除非太烂糊不上墙的,三年期满后都能封个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
值此太平盛世,这等升迁速度真可谓“扶摇而上”。
尚玉衡十七岁进凤翎卫,今儿是第三个年头。现任凤翎卫大统领陆放舟是他过命的兄弟,有意等三年期满,让尚玉衡留下任副统领。虽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尚玉衡个人德才、武艺也摆在那儿,倒真没人敢多嘴。就是心里真不服气的,也得先掂量自个有没有胆子惹陆放舟。
太尉府的这位爷儿,那可是响当当的京城一霸,谁敢惹他?
尚玉衡此次出门,便是前些天就与陆放舟与另一位好友顾云庭约定好的,请兄弟们喝酒。
这三人平日里互相宴请是常有的事儿,陆、顾二人都晓得尚家如今的光景,吃饭的地儿都是随尚玉衡选的。就算是吃路边摊,只要有酒,也能喝个痛快!
这回尚玉衡要请他们到绿杨春。
“啥?”陆放舟牛眼一瞪,“老子才不去那鬼地方喝什么鸟茶!”
京城里头有顺口溜:“望江楼的鲈鱼,醉仙居的酒,云阙楼的美人,绿杨春的茶。”
绿杨春除了茶叶、茶水、点心之外,也做菜肴。只是口味偏江南的清淡,大老爷们喝酒不够味,价钱还死贵。正因如此,绿杨春渐渐的成了世家小姐们闲谈小聚之所。
“听说绿杨春的点心味道确实好,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嘛!”顾云庭忙上前打圆场。此人生得唇红齿白,清隽灵秀,站在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陆放舟身旁,倒像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家。
顾云庭是当朝大司马顾家最小的嫡子,比尚玉衡小一岁,与尚玉衡同一年入凤翎卫。尚玉衡对其婚事一直三缄其口,顾云庭察觉得出尚玉衡的抵触之心。这也正常,像他们这种世家贵公子,婚姻大事又有几人是能自己作主的?
明白归明白,可毕竟年轻气盛,难免心有不甘。
不过他瞧着,这位爷心情似乎还不错?那就是对新娘子满意了。
陆放舟这只蠢猪,定是不清楚绿杨春就是那位尚家新娘子的产业。当面骂人家面,骂人家媳妇的铺子是狗屎一堆,这不是找抽是什么?跟这种人做兄弟,得有分分钟钟原谅一百次的博大胸襟以及比城墙拐弯还要厚的脸皮,不然迟早得被活活气死!
“好个屁!”陆放舟一巴掌拍过去,“上回跟你去,吃的啥玩意?没滋没味的,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老子请客,去醉仙居,不醉不归!”
顾云庭被拍个正着,龇牙咧嘴道:“火气这么大,莫不是又被表嫂骂了?”他的母亲是陆放舟的小姑母,他自小与陆放舟一块长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说话自也随意。
“你个小兔崽子!”陆放舟火气腾得直窜,飞起一脚踹顾云庭,“毛还没长齐呢敢管老子的闲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他半年前成亲,娶的是太子太傅江家的嫡女江临月。从成亲之后,这位爷就整日阴沉着一张脸,比死了亲娘老子都恐怖。见人就骂,三言不合就打,凤翎卫一帮人见着陆放舟就跟见鬼似的,偏偏又躲不掉,弄得人心惶惶,一片愁云惨淡。
想想,也正常。江临月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姿容出色,端得是名门闺秀之风。
而陆放舟呢?典型的粗鲁武将,张口闭口不是屁啊就是老子。
天意弄人,非把这两个人凑一堆,结果可想而知。
古人所说的“牛嚼牡丹”、“煮鹤焚琴”,大抵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正值休沐,三人没有穿着炫目的龙云纹凤翎卫官服,只着着家常便服,随意在站在文昌街头僻静的一角,但极出众的容貌气质还是引得不少过往路人驻足。
尤其是一些小姑娘,含羞带怯,情意绵绵。
当然,她们的目光大多是停留在尚玉衡身上。即使这个男人面容冷峻,一言不发。
陆放舟一看更来气!大爷的!你们一个个眼瞎啊?
那个什么“京城四公子”,老子明明排第一人的好不好?
顾云庭默默转过脸,已不忍直视。他能说现在的“京城四公子”里根本没有陆放舟吗?
这种“京城第一才女”、“京城四公子”之类的坊间传说大多都是以讹传讹,或是为别“有心”之人造势。就说江临月,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或是小家碧玉,真没一个比她强的?未必吧?
难道世家小姐、贵公子会像选青楼里花魁般站在台上任人凭头论足?
不过是世人的茶余饭后无聊谈资罢了。
陆放舟曾经确实排在京城四公子之首。原因嘛,大家都懂的。不过从这厮成亲后,就被无情地撸下榜。都成亲了,还要那哄人的嘘头作甚?
但这种事,谁敢在陆放舟跟前捅破,那真是嫌命长了。
顾云庭缩缩脖子,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这时,尚玉衡才面无表情的瞥陆放舟一眼,淡淡开口道:“五十年的醉清风。”
陆放舟挥舞的爪子立刻缩回去,瞪大眼睛:“真的?”
醉清风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酒放入口甘冽,回味绵长,初饮时只觉得浑身舒泰如沐春风。不知不觉中醉意绵延,渗入四肢百骸,肺腑间郁结之气随酒气散发,酣畅淋漓!
只可惜此等佳酿已绝传与世,喝一杯便少一杯。即使是皇宫的酒窖里,亦所剩寥寥,却不知早已破落的国公府尚家竟能时不时地拿出一坛子,且皆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无论如何陆放舟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尚平衡皆讳莫如深,不吐一字。
这个人不想开口,你就是拿铁锹也难撬开他的嘴。
陆放舟一人独霸酒坛,仰着脑袋咕嘟咕嘟牛饮一通,再美美地打了个酒嗝,才摇头晃脑道:“舒泰!”又喝一口,骂道,“你说虚空那秃驴好好的经不念,非要酿什么酒?大爷的,你酿就酿吧,死了非让秘方也跟着这死秃驴陪葬!等老子下了地狱,非找这秃驴好好理论理论!”
虚空大师是京都千年古刹卧龙寺的高僧,一生狂放不羁,屡有惊世骇俗之语,但让后世铭记的却是这位大师一时兴起所酿制的醉清风。百年前,此酒一出,令天下多少酒痴欣喜若狂。然虚空此人脾气乖戾,管你是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还是引车卖浆之流,只要看得顺眼,便整坛相送,看不顺眼的,直接就拎起酒坛子往人家脑袋上招呼。
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大师一生痴醉,死时亦将酒的秘方毁掉,实乃世间一大憾事。
陆放舟又仰头喝了大口气,酒气直冲入百骸,畅快道:“好酒!好酒!”
顾云庭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又要独吞吧?”
“老子就是要独吞了,咋地?”陆放舟翻白眼,笑得极其欠扁,“有本事你来抢啊!”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只剩下小半的酒坛子推出去,身子猛地砸向绿杨春雅间精致的刺绣靠背上。这时他已薄有醉意,执起桌几上的竹著,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自成亲后,这位仁兄像这般发酒疯不是第一次,余下两人早已见怪不怪。
尚玉衡淡然地拎起酒坛,为自己和顾云庭各斟一杯。
绿杨春的杯盘皆小巧玲珑,菜肴精致养眼,就连雅间的布置也匠心独运,令人恍如置身杏花烟雨江南的画舫之中,别有一番风味。尚玉衡执起竹著,夹起一块白嫩嫩的凉拌豆腐,滑腻清凉,入口即化。这令她不由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顾云庭轻啜一口,眯起细长的凤眸回味良久,才睁开眼道:“沈家新娘子,对你胃口?”
☆、第14章 绿杨春
尚玉衡垂眸,手指抚着绿杨春极具特色的莲叶造型的青釉酒盏,似不经意道:“你还记得两年前的夏日,淇水断桥,我们曾救过一个遭歹人挟持的小丫头。”
“记得,当然记得!”顾云庭又啜了一口酒,才道,“那小丫头倒也奇了,分明吓得腿都软了,却还能不慌不忙地解下身上的首饰,与歹人周旋。即使最后被逼入绝境,连眼泪都没掉一滴。说来也气人,当时明明救她的是我们三人,那上丫头眼里看到的却只有你……”
“是吗?”尚玉衡面无表情,“我不记得了。”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顾云庭笑得狡猾,“人家小丫头扑到你怀里,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挂在你脖子上死活不肯松手。后来……后来那小丫头倒不哭了,却嚷着什么‘一见玉郎误终生’,缠着你,非要你娶她,就连自个贴身戴的玉佩都拽下来给你……”
尚玉衡打断:“是她把我的玉佩拽走了。”
“哎呦,反正都差不多啦!”顾云庭顿了顿,奇怪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尚玉衡兀自喝酒,没有回答,嘴角却漾起淡淡的笑意。
顾云庭多玲珑的心思,恍然拍手大笑,“不会吧,竟是她!”
尚玉衡轻“嗯”了一声。
“天下竟真有这么巧的事?”顾云庭深深震惊了,“之前你寻了那么久都没半点音讯,居然自个送上门了?哈哈哈!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云庭冲尚玉衡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昨晚上,你们两个,嘿嘿嘿……”
“咳!”尚玉衡神色一僵,扯开话题,“我觉得那三个歹人十分可疑……”
“得了吧你,别岔开话题!”顾云庭执起酒盏,一饮而尽,怪声怪调道,“真真乃天作之合也……”
“什么天作之合?”陆放舟猛捶桌子,打了个酒嗝,“都他娘的放屁!”
顾云庭扯下一只鸡腿往陆放舟嘴里塞,“闭上你的鸟嘴!”
“操!老子就要说!”陆放舟酒劲上来,这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挥舞着鸡腿,骂骂咧咧道,“老子娶江家那小娘们时,你们个个都说天赐良缘,天赐你大爷啊!人家是娶媳妇,老子是娶了后娘回来,得供着,哄着,就这样还动不动就冲老子甩脸子!”
顾云庭皱眉:“表哥,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给我闭嘴!”陆放舟翻了个大白眼,“别跟我提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老子见着她连想放个屁都得憋回去。床上更是僵硬得跟块木头似的,对着她,老子都硬不起来。”
顾云庭冷笑:“暴殄天物。”
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尚玉衡才淡淡开口:“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兄弟你懂我。”陆放舟猛拍尚玉衡的背,手中鸡腿被震飞,满手的油腻一个劲往人家身上蹭,“你说女人家老实在家呆着,吃了睡,睡了吃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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