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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逸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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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正欲答话,突然有人推开房门,公孙先生亲眼目睹二人立刻分开的鼠爪儿猫爪儿。白玉堂展昭大惊,竟然连公孙先生的脚步都不曾觉察,不过方才二人过于投入,除非有人大叫“有刺客”,不然很难觉察身外事。
  公孙先生见状,神情淡定自若,道:“打扰了,学生只是给展兄弟送一碗安神汤药,二位继续。”公孙先生放下汤药,不等二人开口转身离去,不忘将房门紧闭。
  白玉堂展昭对望一眼,神情各异。
  展昭心里叫苦,方才公孙先生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白玉堂却觉得公孙先生的眼神,明明白白向他们表示着“我懂,我明白,我理解”的涵义。

  鼠猫逸事之九 心意4

  四
  漫漫人生,浊浊江湖,独经风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殷姸桐心里之默默念着:从来情深,奈何缘浅。清浅的缘分,磨灭了当初那份深情浓意。
  殷姸桐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秋雨萧萧,云来雨放,雨去云收,一年又一年。
  想当初,他走时,正是天渐渐开始冷的时候。
  他道,再酿上一些酒,或者有一日,他还会回来同她听雨饮酒。
  她并未挽留,只道:“你走之后,就不要再回来。”
  一别经年,纵然当年锦瑟和谐,却再也不曾相见。
  不过,殷姸桐却始终觉得分别是最好的方式,他二人同样骄傲,同样自重,性情相近,也同样冷寂,相处久了,会毁了一开始相知相守的甜蜜,何况她是个不需要男人相依相伴,如今即使相思却不增添烦恼。
  殷姸桐微蹙秀眉,此时想到当年之事,全是因为白玉堂,那个被她,被陷空岛诸人,被金华白家每个人当孩子宠爱至极的白玉堂。他和展昭的事……
  她脸色阴沉,如果当初坚持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如今就该没有这一份麻烦,但是,这世上就少了一个侠义刚正,温润隐忍的南侠展昭。
  白玉堂啊,你真会招惹麻烦。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展昭。不过他和展昭,与自己的事不同,他们不合适相爱分离,那样徒增痛苦。但是展昭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他所有的顾虑,都只是为白玉堂担忧,而非他自己。
  不知该说是白玉堂太无畏,还是展昭太多虑。
  殷姸桐摇了摇头,这两人,一个不能不管,一个又杀不得,落得现在她倒要担忧更多。
  听说一猫一鼠前几日还避着不见,这两日又聚到一起,但那股别扭劲还没过去,或许需要他人推他们一把。
  这两位还真的在别扭,展昭向来浅眠,身边躺着只大白老鼠,他更无睡意,他知道白玉堂也一夜无眠,因为这只一向睡相奇特的白老鼠格外老实,直到天蒙蒙亮,也没像以前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
  白玉堂的确一夜未眠,明明小猫躺在身边,同床共枕有助于促进了解,但是这猫周身泛着一股清冷味,让他也有几分失落。但这一夜注定难眠,这只猫看似有些松动,但怎么才能让他彻底放弃那个念想,白玉堂还没有具体可行的办法。这一夜,他数了一千只白猫,三千只黑猫,五千只红猫……结果一只蓝猫一出现,他就睡意全无。
  “猫儿,爷知道你没睡着。”冷冷清清中,白玉堂忍不住开口。
  “泽琰,我已经睡着了。”
  “……欲盖弥彰的猫,这个笑话不好笑。”
  “泽琰想说什么?”
  “像以前一样,我陪着你,你陪着我。”
  “以前你从来都看不惯我。”
  “以前爷是看不惯御猫,但爷自家的猫怎么可能看不惯。”
  “我又没挂你白五爷的牌子。”
  “爷亲手挂上去的,不是爷亲手取下来就不算。猫儿,你并非在意他人议论之辈,你明知道入朝为官会在江湖引起多大风波,却毅然决然伴随包大人,你那些担忧为什么爷都知道。猫儿,爷不想成为拉着猫尾不放的白鼠。”伸手玩着展昭清凉的发梢,白玉堂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们一开始可以隐瞒,但总有人会知道,如果有人知道那么一切就会变成事实,那时候,总有人会受伤害,凡事都有代价。”
  “看样子公孙先生已经知道了。”
  “公孙先生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明明是察觉真相。”
  “可真相是什么都还不曾发生。”
  “真相是已经发生了只是你我之前不知道。”
  展昭翻了个身,头发拽在白玉堂手里,头皮微微一痛。“我去找公孙先生解释清楚。”
  白玉堂松开手,对着展昭翻了个白眼,他相信展昭的解释只能是越解释越乱,但他也不拦着,因为越乱的结果是人们更相信他们所相信的真相。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展昭不如白玉堂经验丰富。
  恰逢第二日便是休沐,展昭天一亮就打掉白玉堂放在腰间的手,匆匆忙忙要去找公孙先生解释。
  白玉堂从床上爬起身,拉住匆匆忙忙的展昭。“猫儿,这么早公孙先生还没起床呢。”
  “公孙先生每日都早起,泽琰别拉着我。”
  “可你还没有吃早饭,公孙先生也要吃早饭。”白玉堂抑郁,开封府难吃的早饭。
  “反正你又不吃。”展昭给了白玉堂一个白眼。
  白玉堂轻哼一声,不屑道:“难吃。”
  两人拉拉扯扯之时,并未注意到墙角一双小小的眼睛注视着二人。
  ……
  公孙先生颇有仙风道骨之风,捻须凝神间,便有无数计谋涌上心头。他本人也属于那种智慧灵巧之人,数十年来无关苦乐,都能徜徉岁月,享受人生,随着年岁渐长,对人世间的种种不寻常的事情,也格外宽容。
  所以当好容易结束“打情骂俏”的展昭出现在他面前,微微迟疑,欲要解释时,公孙先生反倒抚须淡笑:“展护卫无需烦恼,学生自然明白,也能理解,更知此事不易宣扬。”
  展昭脸色微微一红,尴尬无比,凝神正色道:“公孙先生误会了,我与泽琰……相交甚为普通。”
  公孙先生笑道:“展护卫,私下你我相交甚好,也有时互称一声‘兄弟’,难道展护卫还不了解我公孙策的为人?此事学生自知如何处理,展护卫也无需担忧他人如何想,至少学生可以保证,开封府内绝无人有异议。对了,既然展护卫和白少侠如此娴熟,麻烦告知白少侠,他前些时日弄坏开封府的物品可该赔偿了,学生实在不忍心克扣展护卫的俸禄。”
  展昭缄默,许久才道:“公孙先生,您当真误会了,我与泽琰什么都不曾发生……您救克扣展某的俸禄好了。”
  墙角,一双小小的眼睛闪啊闪啊。
  事情果然如白玉堂所料,展昭越解释,公孙先生越相信自己真的明了真相,待听得事情经过,白玉堂忍笑忍得险些憋出内伤。
  公孙先生为人果然有趣,向展昭好心提议:“今日休沐,大人要参禅,府中并无大事,展护卫何不与白少侠去赏玩作乐,难得你二人和好如初。”公孙先生坚信,前些时日展昭和白玉堂是有些小误会,不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年轻人都是如此。
  白玉堂忍笑道:“猫儿,既然公孙先生如此一番好意,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听闻郊外山中晚秋景色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去赏玩一番?也正好让你这只劳碌猫清闲一番,你我也正好促进……”
  “泽琰,如今误会越来越大,你好有心情说笑。”展昭说完,才想到这只白老鼠当然有心情,索性转身不理他。
  “猫儿,哪里有误会。”白玉堂悠悠说道,心道:其实开封府现在每个人都懂,都明白,都理解……只是你这只猫还在嘴硬。

  鼠猫逸事之九 心意5(都补齐了)

  五
  殷凡柠看着眼前不停啃着水果的白老鼠,沉思不语。
  殷姸桐走进来,看到她出神的样子,也不在意,只是找着自己需要的香料。
  “姐姐,白大哥喜欢展大哥。”殷凡柠若有所思,“展大哥不是也喜欢白大哥,为什么就是
  不一条心。”
  “你展大哥想得多,他能接受因入朝为官而被江湖人非议,却不能接受此事引来的恶评,尤
  其是白大哥要和他一起承受,所以你白大哥三番两次铩羽而归也就不奇怪,他太性急太张扬,而
  展昭,要的是舒缓低调。”殷姸桐取出香料,对殷姸桐道,“别光喂老鼠,你要勤加修行,还有
  ,这些情情爱爱的话不是你该说的,让师叔听到,看师叔不收拾你。”
  “是,姐姐。”殷凡柠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答应,心里却打着其他主意。她忍不住追问道:
  “姐姐,有什么办法能帮白大哥吗?”
  “有,在他没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杀掉展昭。”殷姸桐的声音渐远。
  殷凡柠松了口气,还好姐姐没这么干,要不然现在哪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
  展昭无奈,白玉堂越发过分,竟然抢了他的巨阙,在院中舞起一套剑法,剑光粼粼,衣袂
  带风,白影翩翩。白玉堂功夫高强,自然舞的好剑法,即使是随性而出,也带出狠戾,但招招光明磊落,武道修心,正大光明之人不会修行阴损招数。
  都说少年轻狂,这白玉堂可不就是如此,只是虽然偏激些,却是爽快侠义的好人。
  好人……
  展昭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这么想他,要是让他知道了,该说些什么?
  “想什么呢,跟个小猫一样在那发呆。”白玉堂舞完一套剑法,回头便看见展昭笑意柔和,
  若清流潭水般的眼睛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想泽琰是个好人。”展昭简简单单说道。
  好人?白玉堂略略一想,心下明白,灿然笑道:“这便好。”
  就这么简单两个字,却道尽无限情感。除却奢华词藻,这两个字最是贴心。白玉堂还存了
  个心思,多少平凡夫妻过了一辈子,就用这两个字涵盖所有情感。
  展昭也想到什么,侧头时耳珠微红。
  白玉堂温然一笑。或者,是自己逼的太紧了,展昭还需要时日才能放开。
  “展大人,有个小姑娘找你。”正在这时,赵虎那一嗓子从院外传来,声音都到屋里头,人
  还没进来。
  小姑娘?白玉堂微眯凤目,哪家的小姑娘明目张胆来找他的小猫。
  真是小姑娘,殷凡柠拎着一个被手帕盖住的小笼子,娇小可人的跟在虎背熊腰的赵虎后面
  。
  “殷丫头,你怎么来了?”白玉堂奇怪,这古怪丫头来这里干什么。
  “白大哥,我今天是来找展大哥的,不是来找你。”殷凡柠脆生生地说道。
  “殷丫头,有什么事吗?”展昭招呼殷凡柠过来喝茶,又拿出几道茶果招待她。
  殷凡柠娇憨可爱地说道:“展大哥你不用忙,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听说你不肯要白大哥
  ,我就把小吱吱送给你。”她掀起小笼子上的手帕,献宝似的捧到展昭面前。
  笼子里,一只肥嘟嘟,白嫩嫩的白老鼠正拖着细长尾巴,用黑碌碌的绿豆小眼盯着展昭。
  展昭先是被她的话弄得两腮发烧,接着又被这只老鼠逗得发笑。
  “展大哥,小白老鼠可比大白老鼠好,不会忍你生气,只会逗你开心。”殷凡柠边说边用余
  光偷瞄白玉堂。
  白玉堂脸色发青,这小丫头跟她那些同门一样难缠,就喜欢让他难堪。“不用,殷丫头,
  你展大哥没那个时间养你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白大哥,这白老鼠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难道就因为它白?小吱吱真的很白,浑身上下一根
  杂毛都没有,你瞧,是不是一只真正的白老鼠?”
  “什么白……拿回去,自个不想养的东西就扔到这里来,这还没粮食浪费给这小东西。”
  “又不是吃你们白家的粮食。展大哥,你看,小吱吱很可爱的。”
  展昭看着他俩你来我往的斗嘴,接过小笼子,忍笑道:“泽琰,殷丫头,我去给这小东西
  弄些大米磨牙。”
  “小吱吱喜欢吃水果。白大哥,我那里还有一只小黑猫,你要不要,反正你也爱吃鱼,比展
  大哥更像猫。”这丫头的嘴,向来都很厉害。
  为这事,白玉堂好大功夫都没顺过气来。
  展昭推了白玉堂一把,嗔怪道:“你还跟一个孩子斗嘴。”
  “孩子?这丫头鬼着呢。”白玉堂一脸唾弃看着那只白老鼠。“猫儿,扔了吧,那丫头的东西可不普通,谁知道有什么神道。”
  “就一小老鼠,难不成我这房里只能有你这只白老鼠,不能有其他老鼠。”
  “你一只老鼠还不够。”
  “泽琰——”展昭皱眉,继而舒缓眉峰,“别让人误会。”
  白玉堂撇嘴,这还怎么误会。不过,这猫好像……他有点看不懂展昭,他以为展昭有所转变,不急着断绝关系,但现在又神色肃立,不想事情那般发展。
  不过,白玉堂还是看不惯小吱吱,总觉得这只白老鼠透着古怪。他一低头,正和小吱吱亮晶晶的小眼睛对上。越看越觉着这只白老鼠不是一般鼠,想着直接拎出去喂猫。
  但看展昭竟然神情认真地给小吱吱喂食,又不忍心惹他生气。
  他转过头,满脸无奈,这丫头送什么不好,非要送老鼠。
  “泽琰,别和一只普通老鼠吃醋,你是一只特别的老鼠。”展昭突然说道。
  ……
  待很多年后,白玉堂追忆似水流年,将当初浮华的外壳脱去,如手中滤细沙一般,细细回
  想一番后,才知道,“表面正经,骚在骨里”这八字真是把这只猫形容到骨里。
  如果他说:“猫儿,爷要定你。”那猫肯定要动猫爪,害羞的成分多过恼怒。
  如果他说:“猫儿,和爷相守相伴。”那猫肯定一脸坚决地说不,然后举出数种相守不易
  的理由。
  如果他说:“猫儿,分开吧。”那猫会面容沉静说好,然后郁结于心,日渐消瘦。
  年轻时的他差点不知道这只猫怎么办,于是四字口诀:死缠烂打。
  结果缠着缠着,这猫也就习惯自己在身边,这样过一辈子。
  现在的白玉堂还没有想到一辈子那么长久,他看着展昭给小吱吱喂食,洗澡,越发觉得怪异。
  展小猫养白老鼠……
  一山不能有两虎,一猫不能有两鼠……
  殷丫头一定是想膈应死他……
  “泽琰……”
  “猫儿,晚上不能抱着它睡。”白玉堂想也不想打断展昭欲出口的话。
  展昭诧异,道:“泽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白玉堂一瞬间神情尴尬,干笑道:“猫儿,这老……这东西爱啃东西磨牙,爷送你的可是千工拔步床,爷还让白福把府里上等的家具搬过来些,别做了这东西磨牙的器具。”白玉堂边说边拿了根毛笔塞到笼子里,果不其然被小吱吱抱着磨牙。
  展昭蹙眉。“泽琰,这是只新笔,被公孙先生知道了,该责怪我们糟蹋东西。”
  白玉堂毫不在意。“爷让人拿来上好的湖州笔就是了。那公孙先生表面上闲云野鹤,骨子里可不是,一扇破门敢要爷三百两银子。”
  “谁让你乱摔门,公孙先生可看不惯你败家的样子。”
  白玉堂恍然大悟,原来这只猫克扣自己是公孙先生造成的,这书生比攒松子的松鼠还能积攒。“猫儿,你养只老鼠浪费粮食,公孙先生能允许?”
  展昭倒是轻松一笑:“泽琰,小吱吱可以吃你的。”
  “……猫儿,别告诉别人我被只老鼠气出个好歹。”
  展昭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小吱吱继续磨着自家那雪白亮丽的牙齿,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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