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忆檒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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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包拯露出微笑，“是时候该找展凝聊聊了。”
　　在贫民区的村口，展凝拍拍手上的土灰，看着差不多重新巩固的土房，会心的笑了。那边，柳青和沈仲元去到河边挑了一大缸清澈的水供这些老百姓用上一段时间了。
　　柳青放下水桶，揉了揉肩膀。沈仲元将别在腰间的水袋取下递给他，“喝水？”
　　柳青接过水袋直接倒入口中猛灌，喝完之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一脸复活的表情。
　　拿过柳青手中的水袋，沈仲元准备喝，捏着的手感不对，将水袋倒过来袋口朝下，从里面流出最后一滴水，抬眼就看到柳青朝自己做鬼脸，无奈失笑。
　　沈仲元笑着摇摇头，身旁递过来一个茶杯。展凝端着杯子，笑道，“给。”
　　“谢谢。”沈仲元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在展凝他们离开之时，村民更是百般道谢。展凝双手背在身后走在最前面，途中还是不是左右看看。
　　柳青拉拉沈仲元的衣袖，“他……真不是展大哥么？”
　　沈仲元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
　　快到驿馆门口时，展凝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们两人，“好了，你们进去吧。”
　　柳青没有理会他，问道，“你住哪？”
　　“哦，我住……”展凝的视线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向身后。
　　柳青哪里肯听他说那么多，直接抓住展凝的手腕拉着他进了驿馆，沈仲元紧随其后。
　　听到走廊急切的脚步声，包拯就知道是柳青他们回来了，　“白护卫，去开门吧。别等他又撞坏了门。”
　　白玉堂拉开门的同时，展凝被柳青从门外推了进来，白玉堂没动呆呆的看着撞过来的展凝。展凝一挑眉，肯定得撞上，踮起脚尖旋转了一下，闪身到了白玉堂的身后。坐下，倒茶，喝茶。
　　柳青打了个响指，“可惜。”
　　沈仲元轻轻敲了一下柳青的额头，拉着他进了房间，关上门。
　　展凝站起身向包拯行了个礼，“包大人。”
　　包拯点头，“坐吧。”
　　展凝扫视着周围，其他几个人都在，看到赵琦的脸时愣了一下，笑道，“九王爷不戴着人皮面具好么？”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赵琦冷声道，用眼神看了一下其他的人。
　　庞昱和韩彰站在窗户前，柳青和沈仲元守着门口，白玉堂则站在另一边的窗户旁。
　　展凝看着这阵势，脸上也恢复了正紧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展凝。”包拯开口问道，“还记得当日在公堂之上与本府的对话吗？”
　　展凝扫了包拯一眼，道，“恩。”
　　烛火在有些昏暗的屋内摇曳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都在等对方开口。
　　展凝是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先开口说道，“你们查到哪了？”
　　“与其说查到，不如说是知道了某些方面。”公孙策走到展凝的对面坐下。
　　“你们也都坐下吧。”展凝微低头，眼睛隐没在阴影中，沉声道，“我若想走，你们谁也拦不住。”
　　众人看包拯，包拯点点头。
　　未等赵琦开口询问，展凝说道，“方烈在我这里。”
　　“果然。”包拯露出舒心的神情，幸好是落入展凝的手中。
　　看着众人些许轻松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展凝心底那股恶作剧的因子又蹭得冒了上来，“如果我不打算把方烈交给你们呢？”
　　“那你就没有来开封的必要。”身后白玉堂很冷静的说。
　　展凝的脸上显现些许的错愕，缓缓转过头，盯着白玉堂他那双眼眸。
　　展凝嗤笑一声，“爹爹那么深爱你的原因……”撤回视线，喃喃道，“我算是知道了。”
　　白玉堂的表情松动了一下。
　　别人或许没看到，但坐在展凝对面的公孙策来说，展凝此时的神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许久，展凝都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赵琦跟前，目不转睛盯着赵琦的眼睛，冷声说着，“如果整个事件真如徐杰所说你是主谋，你要怎么办？”
　　柳青一哆嗦，生怕两人等下打起来。
　　赵琦也凝视着他，那双眼里什么情愫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赵琦笑了一下，说：“陷害兄弟的家伙我不能原谅。”
　　“好吧。”展凝闭上眼睛。睁开眼睛走回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笑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
　　皇宫内，庞吉匆忙的穿过走廊，来到庞妃的住所。
　　“爹。”庞妃见庞吉总算来了，有些焦急的喊道。
　　“女儿，什么事？”庞吉坐下问道。
　　庞妃抬眼看了一下丫鬟和服侍太监，“你们都退下吧，不准在殿外逗留。”
　　“是。”丫鬟和太监都退了下去。
　　庞妃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庞吉，几次都欲开口，如果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包大人正巧又不在京城，那自己岂不是害了全家。
　　“怎么了”庞吉哪知庞妃心中的挣扎，他还认为女儿是为了皇上不来自己寝宫的事烦心。
　　庞妃一咬牙，狠下心来，决定告诉庞吉，“爹，其实是这样……”
　　今天午后庞妃像平常一样，到祠堂去祭奠展昭的牌位。在回来的途中，看见一只兔子被卡在了假山下的缝隙中，她看着可怜，就下到假山下去想把兔子救出来。
　　“齐丞相。”
　　假山后传来一声叫唤，庞妃也没怎么在意，心思都放在如何将兔子拉出来。
　　“是你。”有些诧异的声音，“我不是说过不准到宫中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放心，这地方是不会有人来的。”
　　“那也得小心才行。”
　　齐丞相微微侧身，说道，“什么事情？”
　　“让二公子去对付包拯你也未免太自信了。”那人压低了一点声音说。
　　“那又怎样？”齐丞相冷眼盯着对方，“我们的计划是不会有变的。”
　　“哦~~是吗？”对方想了一下，“包拯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
　　齐丞相不屑一顾的说道，“知道徐杰死因的全都消失了，任何与那案件有关的线索都被销毁了，他还怎么查得到。”
　　“总会有那么个例外。”
　　“我不会让那个例外存在的。”齐丞相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放心，帮你夺得大宋江山的时候，我们只会要回属于我们的那一份罢了。”
　　听到这，庞妃赶紧捂嘴，一脸的错愕。
　　“哼。”对方哼笑声。
　　“倒是你，别忘了你的承若。”说完，甩了下衣袖走了。
　　庞妃迟迟等着，但又不敢探头张望，怕那人还没走，自己这样贸然出去，那不是自寻死路，但又不能总呆在这里吧。
　　庞妃鼓起勇气，慢慢爬出假山悄悄探出头看向假山的后面，看到空无一人后松了口气，赶紧起身向寝宫跑去。
　　但是庞妃不知道的是，刚才躲起来的人从角落中站了出来，冷眼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嘴里露出得逞的笑容。
　　庞吉在寝宫中来回的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下可怎么办？包黑子和九王爷都不在京城，怎么办……”
　　“爹。”庞妃也着急，有人要夺取她夫家的江山，自己又什么都不能做，“如果告诉皇上……”
　　“这怎么能行。”庞吉坐下来，打断庞妃的话，“这种毫无根据的事如果告诉皇上，搞不好反而会被人诬告你危言耸听，到时候你这贵妃的位置就得拱手让人了。这都是其次的，要是有人借题发挥，那可是诛九族、砍头的大事，他们就是趁着那黑炭和九王爷不在京城才……”
　　庞吉摸着胡子没有再说下去，皱着眉苦想着。
　　庞妃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没有再说话，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指。
　　“对了。”庞吉从腰间拿出展凝离京时偷偷塞给自己的锦囊袋，一着急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这是什么？”庞妃指着锦囊带问庞吉。
　　庞吉解开袋口，拿出里面的纸页说，“这是展凝交给我的。”
　　“展凝是……”庞妃皱眉。
　　庞吉就知道消息还没有这么快传入宫中，有些高兴的说，“是展昭的义子。”
　　庞妃的眼睛慢慢睁大，“是展护卫的义子。”
　　“是啊。”庞吉边看着纸上面的内容边说，“虽说是义子，那模样简直是和展护卫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不如说是集展昭和白玉堂所有优点于一身。初看之下，我还以为是展昭与白玉堂所生呢，呵呵。”
　　“哦……真想见见他。”
　　“会有机会的。”
　　屋内的人谈的笼络，却不知他们的话语被房顶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那人施展轻功出了皇宫，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口中不自觉嘀喃道，“展凝……”随即冷笑声，“展昭，好个展昭，死了都还要折磨我。”
　　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挡，同时也遮住了那人脸上失落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五　案情明了

　　展凝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推开窗户，夜间清冷的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屋内阴沉的气息，展凝转过身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没有要问得么？”展凝双手抱臂，靠着窗框，含笑说道，“没有要问的话，我就走了。”
　　“等等。”包拯出声阻止要跃出窗户的展凝，“展凝，可否让本府与方烈见上一面”
　　展凝抓着窗户边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微笑道，“好啊，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白护卫，你陪他一起去。”包拯看了一眼白玉堂。
　　“是。”白玉堂起身与展凝先后跃出窗户，从屋顶上前往方烈的所在地。
　　韩彰站起身，关上窗户。
　　走了一段路，白玉堂转过身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展凝，问道，“到了？”
　　展凝没有回话，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星空，视线在白玉堂脸上停留了一会，走到白玉堂的身后，正当白玉堂疑惑之际，背上传来一阵温热。
　　偏过头，展凝的头正靠着自己的背。
　　展凝双手抓上白玉堂垂落在身侧的手腕，“我有点冷，让我这样靠着……一会就好……”
　　白玉堂抬眼看着星空，脸上淡淡的笑了。
　　在登州一栋隐秘的庄园中，方烈正在院中练着武功，前段时间身上所受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他就想着赶紧恢复，尽快替徐杰平反冤屈。
　　展凝与白玉堂站立在庄园外地一棵大树上，看着练得起劲的方烈。白玉堂准备下落到院中，展凝伸手一拦，阻止了白玉堂。展凝从腰间别着的锦囊袋里伸手抓起几颗玉石，递到白玉堂眼前，“等下我下去的时候，你将这个扔向方烈，我想试试他的武功。”
　　白玉堂接过玉石，面露惊讶，“这是……”
　　“这是橡胶做的，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倒是……”展凝转了一下眼珠，促狭的看着白玉堂，“听闻白少侠扔暗器一流，我想顺便见识下。”
　　“是吗？”白玉堂笑了一下，抬手就将玉石全部扔向方烈。
　　展凝大惊，跳下树的时候不忘说一句，“你耍赖。”说话间，解下腰间的巨阙剑甩向白玉堂。
　　白玉堂伸手接过剑，抱臂靠着树杆，观察展凝的招式。
　　方烈打着拳，从后方飞来几颗玉石，他一闪身，但还是有两颗打在了自己身上，却感觉不到疼痛。正当疑惑之际，一个人蹲在他身下横扫出腿，方烈赶忙跳起下落到身后几步，冷声问，“谁？”
　　展凝站起身，看着他，“恢复不错，与我比试一番如何？”
　　方烈握了握手腕，笑，“好。”
　　一眨眼的功夫，展凝早已闪到自己跟前。方烈露出惊讶之色，还不忘往身后退几步。展凝朝他挥拳，方烈伸手握住展凝挥过来的拳头，展凝另一只手抓过方烈握着自己拳头的手腕，往外一扯。同时，旋转身体，抬起脚，一脚踢到方烈的腰部，方烈一吃痛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白玉堂从树上跃下，打量着展凝的身影。
　　方烈捂着腰部从地上站起来，“展少侠的功夫另方烈佩服。”
　　“那是你还没恢复过来。”展凝不以为意道，“包大人要见你。”
　　“包大人要见我？”方烈惊讶的问道。
　　“不错。”白玉堂越过展凝，走到方烈跟前。
　　看清来人是谁时，方烈单膝跪地，双手一握拳，“白护卫。”
　　白玉堂沉下脸，“你要跪就去跪包大人吧。”
　　方烈起身，他知道白玉堂来自江湖，最受不了的就是官府卑躬屈膝这套。瞥了一眼展凝，“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你准备下，我们现在过去。”
　　“好。”方烈到房里收拾衣物去了。
　　方烈进去后，展凝伸手到白玉堂眼前，白玉堂眨眨眼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剑，麻烦你了。”展凝咬着牙笑道。
　　将手中的剑还给展凝，理所当然道，“你知道就好。”
　　…………
　　两人总算是不出意外的把方烈带到驿馆。
　　方烈见到厅中坐着的包拯，赶忙跪下，“包大人。”
　　“方烈。”
　　听到身旁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方烈偏头，眼里欣喜之色慢慢凝聚，跪走几步，整个人跪趴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喊道，肩膀止不住的颤动，“九王爷……王爷，属下终于等到你了。徐将军，将军他……”
　　赵琦上前将方烈扶了起来，平淡的说，“我知道了。”
　　展凝瞧着与方烈说话的赵琦，果真如你所说，赵琦的确是有这种影响力，……徐杰。
　　“方烈，说说事情的经过。”赵琦向方烈说道。
　　“是。”方烈脑中回想起了当时的那一幕，“事件发生的前一晚，徐将军被当时的副指挥使霍刚找去商议要事。将军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精神恍惚，属下问他，他也没有跟属下提及。第二天，霍刚就带着杨牧他们杀了进来，说徐将军打算谋反叛国。杨牧叫人到军帐中，搜出了徐将军与高丽的密信，上面记录着谋反的事宜，信件中还提到主使之人正是九王爷。徐将军惟恐他们将信件交呈上京，从杨牧手中夺过交给属下，无论如何也要送到王爷你的手中。为掩护属下逃脱，将军……”方烈哽咽了一下，“拿起火堆里的燃烧的木棍跑到正在搬运的火药堆中，点燃了火药。趁着爆炸的冲击波，属下骑马逃离了军营，可是将军却……”
　　“王爷，一定要为将军平反。”方烈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
　　包拯问道，“方烈，你刚刚提到信件……”
　　“回包大人。”方烈抬起头，“属下惟恐在逃难途中被杨牧的人抓到，所以将信件埋在了一处隐秘的山脚下。”
　　“理当如此。”包拯摸着胡须点点头。
　　“对了。”方烈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当时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住在海边的渔民刚好送海货过来，目睹了事件的经过。”
　　“那几个渔民当时也在场？”庞昱说道，“这就对了。大人，朱野在押送刺客回府衙的途中，卖冰糖葫芦老刘看到其中一个刺客和住在海边的渔民老张长相相似。”
　　“什么？”包拯皱着眉头，“看来有必要核实那几名刺客的身份了。韩校尉……”
　　“大人。”韩彰走上前。
　　“那几名刺客的身份就交由你查证。”说最后几个字时包拯加重了语气。
　　“是。”
　　包拯的视线看向身旁的柳青和沈仲元，“柳捕头和沈先生明日就陪同本府巡视海防。”
　　“是，大人。”
　　“遵命，大人。”
　　柳青和沈仲元应道。
　　“方烈，你草画一张埋信件的地点图给本府。”包拯看着方烈，“最好能详细点。”
　　“属下知道。”
　　“白护卫，等方烈画出图纸之后，就由你去取信。”包拯对着白玉堂说道。
　　白玉堂笑了一下，“是，大人。”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