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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忆檒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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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抬手在腰带里摸索着，想要拿出手帕擦拭自己脸颊上的水珠。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手帕，想着是不是掉在了自己睡觉的地方。准备起身回去找，头上搭下一块布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抬手一扯，正是自己遗落的手帕。
“嘻嘻。”身后传来笑声。
白玉堂站起来回身，看到展凝靠坐在自己身后一棵大树旁，身边摆放着两坛酒。
展凝拍拍自己身旁的草地，向白玉堂问道，“如何？”
白玉堂走到展凝身旁坐下，将手帕铺放在两人中间隔着的空地上，靠着树抬头看着星空。
展凝看了眼手帕，拿起一坛酒，再递给白玉堂另外一坛。白玉堂伸手接过，拧开酒塞，灌了一口酒。身体一愣，无奈的看向展凝。
展凝双手搭在酒坛上，眼睛看向天空说道，“我只爱喝果酒。”
“是么？”白玉堂闭上眼睛，柔柔的笑道，“不易醉，却能让人心情舒畅。”
展凝也抬眼看着漫天闪烁的繁星。
夜风再冷，也抵不过身旁人地温暖。白玉堂睁开眼睛，没有转动头，只是眼珠转动，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展凝，心底得某处又再度泛起暖意。
☆、章十 刺探
包拯离京已经四天了，开封的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常，府衙还是有人去报案，案件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坐在公堂之上的人已经不想多说什么。
堂下跪着的人始终没有察觉到堂上之人脸上的阴沉，还在绘声绘色的说着，“……昨天我都还看见它在自家院里散步，到今天早上我去喂食时就发现它不见了，我腿根子都跑得发软了，实在没办法才来报案。”跪着的人双手一抚地，俯下身子悲痛道，“太师，请你一定要找到我家的阿花啊。”
庞吉抽搐着脸，咬着牙问道，“乔农夫，那你家的阿花是……”
“回太师，是一只纯黑色的猫咪，背上还有三道白条。”还没等太师说完，乔农夫就回答道。
庞吉抽着嘴角，拿起惊堂木一拍，“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阿花的。退堂。”
“谢太师。”乔农夫磕头叩谢之后便起身屁颠屁颠的跑了。
一个时辰后，庞太师累趴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眼睛直直得盯着前方被风吹动着的杂草。
丫鬟端来刚泡好的茶水放在石桌的另一边，“太师，您喝茶。”
庞太师摆摆手，身体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
丫鬟见庞吉这样，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庞吉的脸颊靠着凉凉的石桌上很是享受，蹭了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太师？”王朝轻轻的唤了一声。
庞吉的身体动了动，起身懒散的看着王朝，“什么事情？”
“阿花，找到了。”王朝笑着说出这句话。
庞吉嘴角一抽，道，“你们开封府不是经常替百姓找那些阿猫阿狗的吧？”
王朝笑道，“偶尔而已，只是这段时间特别的多。”
庞太师拉黑了脸，他一坐镇开封府，百姓们就丢猫、丢狗的，他们不是跟那黑炭配合合着伙来戏弄自己吧。
庞太师一挥手，示意王朝退下。
王朝一拱手，离开了。
远在离开封很远的路上，在快到登州境内的包拯正坐在登州与青州的交叉处歇脚。
包拯抬手摸摸有些痒的鼻子。
庞昱端着茶递给包拯，“大人，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某人闲得快发霉了，在念叨本府吧。”包拯接过茶杯。
庞昱耸耸肩。
“大人，先要去青州我认为不妥当。”公孙策开口说道。
包拯看向公孙策，“先生的意思是？”
“世人都知道京东路经略安抚使杨牧与京东王赵怡赵王爷的女儿有婚约在先，也就是杨牧未来的丈人，京东王难免不会为保自己的女婿从中作梗。到时候我怕……”公孙策有些担心的说道。
“公孙的话语也不无道理。”沈仲元接下去说，“大人，我们不只要去青州还要同时派人去登州，当然去登州的那路人马要悄悄潜入打探。”
包拯沉思了一会，说，“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可是要派谁去登州？”
展凝望着通往登州的方向发着愣，听到包拯的疑问，他眼珠一转，略带笑意说道，“不知包大人信不信得过展凝？”
包拯一愣，众人也都转头看向展凝。白玉堂也有些感到意外，他从不认为展凝会为这件事情那么上心。
看着众人眼里的不敢相信和疑惑，展凝笑道，“真是失礼，我自信自己的武功在你们任何人之上。”
原本闭着眼假寐的赵琦，听这话哼笑了一声，“我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真自信过头？”
“哦~~”展凝沉声道，“那九王爷要不要与我比比看？”
赵琦直勾勾的盯着展凝的脸，嘴角微翘着，眼里流露出令人胆颤的冷光。熟知赵琦的人都知道，这是赵琦起杀意之时的前奏。
柳青往沈仲元身旁缩了缩，佩服的看着展凝，展凝真的很有胆，竟然敢挑衅开封府里最最难缠的两个人。一个是上战场就绝对不会留活口，杀人如麻的修罗，另一个则是行事狠毒，当今皇上都敬意三分的恶魔。
展凝单手握着剑撑在泥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脸杀气的赵琦。将剑向自己偏近了一点，等着赵琦与自己动手。
公孙策轻握一下赵琦的手，对他摇摇头。赵琦脸上的杀气便马上退了下去，看向天空恢复懒散的语气说道，“我没有意见。”
“可是……”韩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白玉堂打断了，他盯着展凝，“我也想见识你的能耐。”
包大人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麻烦展凝你了。”
展凝笑着耸耸肩，抓起身边的行李，在经过白玉堂身边时停顿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便启程离开。他们对于展凝来说，不需要告别，同时也不需要他们的辞行，毕竟他们与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等一下。”庞昱叫住展凝，“不需要一匹马么？”
展凝没有回头，“不需要。”便使用轻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外。
韩彰看着展凝离开的方向愣了三秒，一撇嘴，“真是不可爱。”
“我们也启程吧。”赵琦站起身，准备动身。
众人对视一眼，也向青州赶去。白玉堂骑上马的时候，回头向登州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策马赶上队伍。
“五弟，你在担心？”看着经过自己身边的白玉堂，韩彰问道。
白玉堂低着头看着路面，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恢复成平时的冷冽，冷声说道，“没有。”
韩彰看着白玉堂的身影苦笑着。
赶了差不多有一大段路程的展凝从树枝上跃了下来，拧开水壶盖，喝了一口茶水。闭眼歇息了一会，抬头环视着四周。
周围是整片树林，前方则是一条断崖，展凝走到断崖边探头张望着，这断崖深不见底，要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去，肯定掉了连渣都不会剩的。
身后的杂草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展凝屏息走过去，拿起剑轻轻拨开草丛，就见一人浑身是血的俯身躺在草丛中。展凝蹲下身，想要探探他的鼻息，那人猛得翻过身挥剑攻了过来，展凝一个闪身，打落了那人手中的剑。
那人捂着扇痛的地方，紧咬着牙，有些吃力的说道，“要杀要刮我悉听尊便。”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见对方有任何动作，抬眼缓缓看向面前站着的人，视线转向眼前人的脸时，他眼里露出了意外的光芒，“是你……”
展凝眼角带笑，蹲下身看着这个人，笑道，“这样都能遇到，看来我俩真是有缘分。……方烈。”
“我……恩。”胸前的刀伤一阵刺痛，方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展凝轻轻拍着方烈的背，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竟然要帮就干脆帮到底。”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细小却做工精致的短笛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便靠着身后的树等着在什么。
在青州京东王的王府中，京东王赵怡满脸笑意的向包拯说道，“难得皇上还记得我的寿辰，包大人回京之后替我叩谢皇上的圣恩。”
“微臣定当向皇上传达王爷之意。”包拯微微倾身，低头说道。
赵怡视线转向一旁站着长相清秀的青衣之人，有些轻微点头，“想必这位就是公孙策，公孙先生吧？”
公孙策向赵怡行了一个礼，“学生公孙策拜见王爷。”
赵怡赞许的说道，“公孙策机智过人，不愧是包大人的文胆智囊。”
“学生愧不敢当。”公孙策双手一握笑着低头。
赵怡笑着摆摆手，又看向包拯的另一边，眼里闪过惊异之色。
“白玉堂参见王爷。”白玉堂恭敬的微微低头，但是眼睛却还是注视着赵怡。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白护卫武功过人，我想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会是你的对手。”赵怡很肯定的说。
“谢王爷缪赞。”白玉堂说道。
前厅外走来一名侍女打断了赵怡还想说的话，“王爷。”
“什么事？”赵怡问道。
那侍女抬眼瞄了一眼包拯身旁的白衣之人，答道，“小姐在厅外求见。”
“让籽媚进来吧。”
“是。”
随后厅外走进来身穿水红衣服的人儿，长相很漂亮，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让人看着很舒服。
“爹。”
“恩。”赵怡点头应道，“快来见过包大人。”
“籽媚见过包大人。”籽媚稍稍低头行了个礼。
包拯赶忙起身，“无需多礼。”
籽媚抬起头，扫视了眼前三个人一眼，视线在经过白玉堂时，微微皱眉，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籽媚，不如坐在这里陪包大人聊聊？”赵怡建议道。
籽媚回过身有些歉意的说道，“不了，爹爹，女儿先告退了。”
“这……”赵怡原本还想说什么。籽媚对包拯等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赵怡抱歉的笑笑，“包大人，我这个女儿是被我惯坏了。”
“令千金很好。”包拯笑笑转过身看着赵怡。
“包大人还要去登州，我就不多留了。”赵怡转头看向身旁，“何信。”
“属下在。”
“替本王送客。”
“是。”
“那包拯就告辞了。”
“包大人，请。”何信向包拯等人引路。
包拯点点头，转身离开。
赵怡看着包拯离开的身影，笑意从脸上慢慢褪去。
在去往登州的路途中，包拯坐在马车里紧锁着眉。赵琦坐在一旁，眼睛看着外面漂浮在天空中的白云。为了保险起见，公孙策还是说动赵琦与包大人同坐马车，假扮成包拯的管家。
“你是说京东王明知道我们去登州，都没有提起杨牧？”沈仲元疑惑道。
白玉堂点点头。
“我也觉得奇怪，没理由不会说道自己未来的女婿。”庞昱眨眨眼睛，良久才说道，“除非，京东王根本不满意这个女婿。”
“那他还让女儿嫁给杨牧。”柳青愤愤的说道。“生在帝王之家也挺悲哀的，婚事只能听从父母之命。”
“就是说……”
白玉堂没有参合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想着展凝有没有到达登州。
方烈在昏迷中一直觉得身体沉沉的，又不是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感觉。脸皱了下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床帘，身上盖着的是舒服柔软的棉被，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熏香，能让人放松心情。
脑中有什么突然一闪而过，方烈吃力的支起身体，扫视着房间的四周，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
正当方烈疑惑之时，房门被人打开，展凝端着粥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醒了？”
方烈点点头，伸手摸上胸口，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就连衣服都换成了新的。方烈有些尴尬的说道，“麻烦你了。”
展凝笑了一下，将粥递到他面前，“先喝点粥吧。”
方烈低头接过粥，“谢谢。”
“这是哪？”方烈问道。
展凝坐在椅子上，擦拭着剑，说，“这里是登州。”
“什么？”方烈有些震惊的看着展凝。
展凝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包大人已经向这边赶来了，我先过来查探，过几天就能和包大人他们汇合。”
“是吗？包大人来了。”方烈轻飘飘说了一句，呆呆的看着床单，“是你去的开封府？”
“恩。”展凝点点头。“方烈……”
“如果当初能够听从你的建议。”打断了展凝的话，方烈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徐将军也就不会……”
展凝起身走到床边，抚上方烈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也不晚啊，包大人一定会查清楚真相。”
“是啊。”方烈脸上露出笑意，“我也和你一起等包大人。”
“好。”
看着已经换上夜行衣的展凝，方烈有些疑惑，“你想做什么？”
“夜来无聊，出去散散步，看能不能碰到与自己同样喜欢夜间散步的人。”展凝理了理衣袖说道。
展凝虽然回答的有些俏皮，不过方烈也赞同展凝的做法，要想取得证据就得去暗探。不过……
“其实……”方烈犹豫了下，“你大可不必为这件案件坐到如此地步，毕竟……”他本想说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转念一想展凝好歹也帮了那么多得忙，还上开封去请了包大人，这样说岂不是太见外了。
展凝知道方烈话语中的意思，笑着拿起桌上的剑，在推门而去的瞬间，轻声说道，“陷害自己兄弟的家伙我不能原谅。”
方烈愣愣的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良久都没有动。
展凝下落到屋顶上，轻轻掀开瓦片，看着里面的动静。
杨牧正坐在桌前，面前放着古筝，手指轻碰着筝弦试着音。找到感觉后，杨牧笑了一下，手指缓缓的弹了起来。
展凝也懂琴艺，古筝更是不在话下。杨牧弹出来的音律是轻松愉快的，但展凝能听出里面夹带着隐隐的哀伤。
展凝能够体会这种心情，从展昭进入开封府，一年之中仅有自己的生日那天展昭才能回来的那种心情，与杨牧是一样的。
琴声戛然而止，展凝猛得回过神，旋转了一下手中的剑，打落了飞向自己的暗器。
原本在房中弹琴的杨牧，此时正与自己对视着。展凝收起走神的心思，暗想道，幸好杨牧武功不行，如果对方是白玉堂那自己露出这么个破绽，早就人头落地了。
与白玉堂相拥的那幕又浮现眼前，展凝咬了一下嘴唇，现在得先对付杨牧，不能让白玉堂惊扰心绪。
“阁下有何指教？”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杨牧冷声问道。
展凝眼珠转了一下，恶作剧的心思又上来了，变了下自己的声音。粗壮而又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老子本想趁夜深人尽大干一笔的，没想到却被你发觉了。早知道晚上就不吃那么多，能减轻一点体重也是好的。娘的，真是倒霉。”
话一说出口，连展凝自己都想笑，这种声东击西的方法有够幼稚的。
杨牧一挑眉，打量着眼前黑衣人瘦小的身体，忍笑着想，大概是个刚出庐的毛头小子，身材矮小的小偷一般都称自己为老子。可能是家里实在是过不去了，才想到来偷盗的吧。杨牧拿下一个钱袋，抛给黑衣人。
展凝伸手一接，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整整一百两。展凝捏起袋口有些冒冷汗，你杨大人到是挺阔气的。展凝是谁，他一向秉承有便宜占就要占，将钱揣进胸前，紧了紧。有些颤抖着说道，“诺，这可是你亲手给的，别回头又诬赖我，说我偷你的。”
说完，微微颤颤地从房顶跳下，在落地的时候假装摔倒，揉揉屁股，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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